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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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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太阳落山了,月亮就该升起来了。

晚间八点半,我关掉画廊回到我的起居室,一桶泡面前一天被拆开了塑封,却只静静待在那里,没有改变分毫。我烧起一壶水,坐到昨天夜里拆开游思铭信件的地方,用同样的角度抬头,望见窗框里的银色月亮。

“昔拉是月之本体,月光虽不比日光,可到底能为暗夜中的远行之人带来引路的光亮。”恍然间我又想起信件中的这一句话。同刻板印象当中天使与恶魔的关系截然不同的叙述,我回味着游思铭用笔墨写出的字句,它们的的确确给我带来思考。

就像和纪予舟初遇那天一样,我说不清理由,却仍跟随着他的思路陷入沉思。这种时候的他们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或许是故事的叙述者,带我触及这个属于堕天使的奇异世界吗。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顺着我的脚踝向上,带来一阵痛苦的痉挛,这一秒钟的感受令我感到头皮发麻。对遮羞布的揭露,对于耶和华的解构,如此陌生又熟悉,仿佛在某个遥远的时刻也曾经有人对我讲过类似的内容。

耶和华,堕天使。充满罪恶的天庭。

“对于身处人间的所有灵魂而言,耶和华本身无需信仰,他将地球视作逆子的流放地,一切祸患归根到底都由他亲手造就。”

我突然想到几天前的夜里,我曾翻阅的那本小书。

“上帝才是所有苦难的始作俑者。”

作者在书里如是讲。

在昔拉的故事里,耶和华为了众天庭众神的口舌而将它放入人间,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时,他是否想到昔拉会因此给人间带来杀戮?

我想是必然的。可他依旧这样做了,或许因为人间于他而言,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我从笔筒拣出一支笔,开始思考回信的写作。

日子在秋风里向前飘,如同一枚又一枚浮沉不定的落叶唱着不同旋律的歌。九月的尾巴,我们这一带的画廊准备连开一场大的画展,商讨之后把地点定在我这儿,国庆节当天开展,每个画廊都要备幅好画准备拍卖,我前前后后思索,最终还是选定昔拉。

这一回的画展要收门票,我提前一周开始加装检票口,连带着要把原先展板上的画撤下,换上其他画廊送来的东西,一时间门前车辆来来往往,甚至纪予舟来访我时还要把车停到五百米开外的路边再步行过来。

“周老板这两天这么忙?”他开玩笑地问我,一边撸起袖子帮我扛起一幅沉重的大开幅风景画。难以掌控的并非重量,而是重心的偏移,有时候我一个人的确难以胜任,有他来帮忙,确是轻松不少。

中午留出一个小时时间休息,我们蹲在我的茶几边上吃外卖,是纪予舟的推荐,卤肉饭,点了一家我没尝过的店铺。

“你以后找不到地方停车的话可以直接来后门。”我说,“给我打个电话就好,我来给你开门。”

“好。”纪予舟点头。我低头吃饭,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我头顶,画了一个不算太满的圈,又在我重新抬起头的一秒钟把目光放远。

“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尽头是那幅昔拉像。

纪予舟笑笑。“画得真好。”他说,“不是吗?”

国庆节人来人往太多,我们商定的开馆时间成了八点半,我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洗漱,第一天没轮到我坐班,不过总得起来把电闸拉开。

纪予舟的电话在我刷牙时响过来。“喂?”我接起电话,吐掉嘴里的泡沫。

“起床了吗?”纪予舟问我。

“在刷牙。”我说。

“周老板今天打不打算给自己放个假?”他这样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笑一下。

我也笑。“怎么,你要约我?”

“嗯。”他沉默了一会儿,憋出这么一个字。

刷完牙洗完脸,我拉开电闸等今天坐班的人来,八点出头离开画廊,我给纪予舟发条消息,骑车前往之前去过的那家早餐店。

“你怎么还这么大包小包的。”纪予舟一看到我就问这样一句,目光停在我背的背包上。他今天点了一屉生煎和一碗豆花饭,拨出一半进空碗。“今天打算去干什么?”他找到某个角度同我眼睛对眼睛,塞一口饭进嘴里,问我这样一句。

吃完早饭纪予舟租了辆单车和我一起向东边骑,上坡下坡,他有时超过我有时又被我甩在后头,从一座桥上向下骑时他很大胆地放掉双手,微风迎面吹来,是属于秋天的柔软。他额前的刘海被拨开大半,露出白皙的额头。

“好爽啊。”终于到地儿了,他还掉共享单车看向我,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其实有点没力气,但看见他的笑脸还是不由自主心情变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难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现代社会疯狂扩张着自己的领土,即使是这片作为风景被保留下来的海滩,边上也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营业。纪予舟买来汽水时,我刚好搭好画架,他帮我打开易拉罐,我说声谢谢接过罐子,吞下一口甜水,感觉海风在玩弄我的发尾。

这倒坏了。我想。什么时候我也会不由自主地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心情。

用沙子堆出一个高度恰好的鼓包,我把油布垫铺上准备开始画画,纪予舟看着我发笑。“我还以为你会带个小马扎什么的。”他说。

“懒得带。”我对他耸耸肩,算作回答。

“你要在这里待一整天吗?”他学我的样子堆个鼓包坐下,不过没有垫子。我点头回答他,心里在想幸好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沙子被晒得很干,不然他裤子上必定沾上掸不掉的湿沙,像这一带虎头虎脑一放学就在海边奔跑的小男孩。

晴天的上午,海边天空蓝得一塌糊涂,我小时候学过一点现实主义,习惯看到蓝天画蓝天,望见灰天画灰天,这一秒钟我用画笔勾勒漂浮的柔软的云,余光却瞥见纪予舟的画纸上一派暖色。

“我比较喜欢日落。”发现我在看他,纪予舟这样对我解释道。他接着又讲,“今天天气这么好,晚些时候一定能看到橘黄色的落日。”

我嗯了声,转头继续画我自己的画,视线里白云的底部被海水映上浅蓝色,仿佛蘸过颜料水的海绵,又像动画片里吃了就可以飞起来的云彩面包。

不对。我突然在心里笑起来。如果要说云彩面包,那还是纪予舟画的更像,圆圆滚滚,带有新出炉面包的棕橘色。日照的海边,晴天的傍晚夕阳的确呈现这样的漂亮颜色,我也喜欢日落,或许我们今天傍晚可以看到。

日落。日落。暖色调的天空和沙地。

可是如果一起看日落的是纪予舟,那么这样的场景又是否太过浪漫?我又这样问自己。心里某处未名的地带隐隐有些不安,我讲不清楚缘由,却又开始默默祈祷坏天气。

真奇怪啊,我这个人。所幸天气并非由我指挥,日落的模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于是也不去理会心底不安的感觉,画笔蘸取颜料,轻轻抹在画布。

海风咸咸地吹过来,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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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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