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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姐妹闲话宝钗待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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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打死了人的薛家,原本择定日子上京去的,头起身两日前,薛家少东家薛蟠偶然撞见了一位样貌极美的姑娘,打听之下得知,是一个拐子要卖的丫头。既然拐子要卖了这丫头,薛家又有的是钱,薛蟠当下便让仆从拿了银子去找那拐子,要将那丫头买下来。

只是薛家并不知道,这拐子竟一个丫头卖了两家人。且在先于薛蟠之前,拐子就已经将姑娘卖给了当地一小乡绅之子,名唤冯渊的。那拐子得了两家的银子,正准备卷铺盖走人,哪知道竟事情暴露,薛冯二家先是将拐子拿住,打了个臭死。

薛蟠仗着自己钱多,便向冯家说,自己情愿出双倍银子,给冯渊。可不想那冯渊竟是个不知好歹的,不要银子,只要人。薛蟠见对方不过一乡绅的儿子,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直接命下人将冯渊暴打一顿,三日后冯渊就死了。

打死了人,薛蟠也不在意的。毕竟对方身份低,薛家本想着赔那冯家一些银子了事的,可对方竟然不依不饶,告到衙门去了。薛家这才着急起来,赶紧给京中亲戚写信求救。一封书信送去荣国府,另一份书信则是送去了王子腾府上。

荣国府内,王夫人同王熙凤正拆了书信要看,外头丫头通传说几个姑娘来请安来了。王夫人便将书信先收了起来,叫了姑娘们进来。

黛玉同三春今日晨起,在贾母处问安后说了会儿话,便来二舅母处问安。

黛玉来了府上虽然才两日,却已经看得明白,府上如今是二舅舅二舅妈当家。黛玉心中其实是不明白的,因为分明是大舅舅承袭了爵位,可大舅舅一家竟然不住正房不说,还不当家。第一日在外祖母处,黛玉本还想着说要去给大舅母问安的,外祖母听了笑道:“你想着他们,是你的孝心。可你大舅舅大舅母都住的远了,过去不方便,一家子就不讲这些虚礼了。”因此,黛玉便歇了去给大舅母问安的心思。

黛玉进门后就发现,二舅母今日心不在焉的。几个姐妹都是有眼色的人,见状赶紧就辞了出来。

惜春最小,拉着探春的衣袖问:“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太太脸色不大好。”

探春拉着惜春的手,出了王夫人的院子才低声说:“是金陵的薛姨母家里出事儿了,听说表哥薛蟠打死了人。”

“呀!”惜春年纪小,吓了一大跳,惊叫出来后又赶紧捂住嘴。

黛玉听了也很吃惊的,又听见探春说:“我还听说,姨妈一家都要进京来。送姨妈家的宝姐姐来待选呢。”

“待选?和大姐姐一样吗?”惜春心中对选秀并不是很清楚,她只是听说,大姐姐元春就是选进宫中做女史的。

“那哪能一样。”探春有心,详细了解过,“大姐姐是参加的大选,宝姐姐这次是参加小选,选上了就是去做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

迎春对大姐姐元春是印象最深的,毕竟年纪大些。听见探春的一番话,不免叹了口气:“大姐姐自打入了宫,我们想见见也是不能的。”

黛玉不曾见过元春,在家时候曾经听母亲提起过这位大表姐,当时母亲同父亲感慨,好好的女儿,何苦送到宫里头去,难倒家里头竟艰难如此了吗?

“那姨妈她们进京来,可要住到我们家?”惜春不过顺口问问。

“大约不会,一来姨妈家在京中有房子,二来,还有舅舅家呢,舅舅如今可是京营节度使。”探春与有荣焉的说,听的黛玉不免多看了一眼探春。黛玉知道,探春说的舅舅,指的是二舅母的哥哥。

“那打死人的事儿,就不管了吗?”迎春还惦记着打死人的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探春也不知道详情,“我们刚刚出来时候,我看见两个嬷嬷,似乎是舅舅家的。只怕这件事,还是得我们家和舅舅家去办。”

探春这么说了,姐妹几人便不在谈论薛家的事儿了。黛玉心中存了疑惑与担忧,但这些事情不是她小小年纪能够左右的,何况她如今远来是客,连话都说不上的。

“走吧,咱们到大嫂子那里去,看看她做什么呢。”探春提议,姐妹四人便一同前往李纨那儿去。

李纨见她们姐妹来了,忙让人上茶且拿了些水果上来,又让贾兰出来拜见。

“兰哥儿今儿没有去学里吗?”探春问,大家都知道贾兰虽然才五岁,但已经在家学中念书了。

“学里太爷病了,放了两日假。”李纨刚说完,贾兰就出来了,小小人儿依礼拜见四位姑姑。

看见贾兰,黛玉不免想到自己的弟弟。三岁时候去了,若是活着,同贾兰年纪倒是相当。这么想着,不免生出几分亲切来,于是笑问贾兰在学中念什么书。

听见黛玉问,贾兰有几分泄气:“老太爷还让我们念《幼学琼林》呢,可还没有去学里的时候,就已经背熟了。”

一听《幼学琼林》,黛玉更是想到自己的弟弟了,当日黛玉就是教弟弟念幼学琼林来着。于是黛玉就说:“兰儿倒是厉害,曾经听先生说,读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学》走天下。”

贾兰还真就不曾读过《增广》,于是问黛玉是什么书。

“我带来的书中恰有它,回头我给你送来便是。”黛玉来的时候旁的东西带的不多,书倒是带了好些,“我那儿也有一些旁的书,兰儿若是用得着,也只管拿去便是。”

贾兰是个好读书的,听了满心欢喜,忙又给黛玉作揖。李纨在一旁听了,都不免想着,果然林姑父是探花出生,对女儿的教养同旁人真不一样。黛玉来的那日,李纨记得老太太问黛玉读什么书,黛玉就说念了四书。李纨年幼时,父亲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让她念了《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

一时老太太那里传饭,李纨并黛玉姐妹都一同过去。贾兰不在老太太那里用饭,自然是不去的。

第5章 姐妹闲话宝钗待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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