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质开始，到人脉，最后击垮他的精神，那么这个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会一点一点消散，被他们回收，等到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被榨干的时候，也就可以动手结束掉他了。

没有了青城派，只要韩笑回到京城，他一样是那个气运之子，因为他身后站的是纪子煜。

就算林清清对朝堂这一方面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

只要他还在，韩笑的势就不会倒。

弄倒纪子煜容易，还是挑拨二人容易。这还用说吗？

对林清清来说，当然是挑拨两人反目成仇更有意思，一旦成功就有了一个天然的助攻，还能看到韩笑悲伤绝望的样子，一举两得。

仅仅是走在林清清身边，纪子煜就感到了林清清身上那股浓重的恶意。

纪子煜是第一次直面九云的成员，也不知道是否所有的蛀虫对气运之子都有如此浓重的恶意。

九云，据法则描述，这个组织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他能在世界里面碰到的大多是外围成员，他们知道的信息不多。随着完成的任务变多，他们的等级也会有所上升，可以成为高级成员，但要成为核心成员就十分困难了。

他们的核心成员掌控着组织抢夺回去的气运的分配，以及总部的位置控制，人员调配。

说到九云的总部就不得不说他们的隐蔽性。九云总部不在固定的位置，随时可以进行时空跳跃。加上特殊的技术，进行任务的成员就算被法则抓到，只要不主动联系九云，那法则就无法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而他们的成员，不论是谁，就算被执行者抓住，也不会主动联系总部，这也算他们的一大特点之一。

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则和这一群蛀虫纠缠这么久，也没能彻底解决他们。

*

这一晚，林清清都在有意无意带着纪子煜忽略韩笑，占有他全部的注意力，试图引起韩笑的反弹。

奈何韩笑一路呆呆愣愣，只顾着失意，没有顺着林清清的想法走。

灯会结束林清清也没有等到韩笑和她抢夺纪子煜的注意力，不免觉得韩笑这个气运之子太过温吞。

可是林清清不懂，韩笑本来就觉得纪子煜给予他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生怕打破这个美梦，又怎么敢做可能引起纪子煜反感的事情。

年前刚得偿所愿而落下的心，此时已经又提了上来。

别看他在纪母面前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样子，不过是因为他知道纪母喜欢这样的他，所以本能的演出。

看着像是个矜贵的小少爷，其实一直都在自卑，害怕。他所有的温暖都来自于纪子煜的身上，来的很突然，又那么好，让他没有底，更害怕有一天会失去。

林清清的到来让他看到另外一种可能，纪子煜倾注于他身上的关注有一天会被别人夺走。而现在，这种可能已经上演。

这才只是林清清和纪子煜刚认识，以后纪子煜的眼里会不会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这一晚上，韩笑可以说被忽视的彻底，像是一个背景板一样，那茫然无措的样子瞧得元辰都觉得有些可怜。回去之后不禁问纪子煜：“主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刚回到家的时候，韩笑的异常让纪母察觉到，问他发生了什么，韩笑却有什么都不说。

林清清则在一旁自责，自己不应该只顾着和纪子煜说话忽略了韩笑。

纪母忽然就懂了，看向纪子煜。

纪子煜对她摇头，表示自己有数，纪母虽然担心，但有了纪子煜的保证，也就不再多问。

“韩笑就是个铁憨憨，不是笨，只是什么都往好处想，不知人心险恶。若不让他狠狠摔一跤，哪儿会知道疼。届时再告诉他为何会摔这一跤，自然就学会了。”

元辰沉默。

只是那模样看着可怜，饶是纪子煜这个魔鬼，也不忍心继续下去，只能改变计划。

纪子煜叹了口气，“算了，也就他们能让这家伙摔跤，左右有我护着，还能翻了天去吗。”要不是这小子和他哥一样是气运之子，一样被蛀虫吸血，这种傻子，他理都不想理。

纪子煜有了时间，不再总关在书房里，林清清自然就有了机会，总是适时的出现在纪子煜面前。

而韩笑虽然也在一旁，却做事被有意无意的忽略，变得越发沉默。

直到某一天林清清跟厨房学着做了点心，然后拉着韩笑一起去给纪子煜送点心。

纪子煜瞥了一眼她推到他面前的点心，道：“林姑娘是客，怎么能去做这样的粗活。难道……林姑娘对我有意？”

林清清一顿，然后娇羞的低下头，“纪大哥怎么突然这么问……”

纪子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想知道，林姑娘是否对我有意。”

林清清暗自咬牙，“纪大哥明明知道，怎么还要我说。”

“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

纪子煜从果盘中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开，“若是不确定双方情谊，又如何继续发展呢？”

林清清脑子飞快的转动。这句话很像是在表示如果她喜欢纪子煜，可能就会有进一步发展。但又没有明确这么说，更像是一种试探。

如果她否认，那么纪子煜这么骄傲的人，很可能会直接断了对她的意思，甚至可能变得比朋友都算不上。失去了在纪子煜这里的分量，那么她之后想要再挑拨纪子煜和韩笑的关系就难了。

以现在纪子煜对她的好感，绝不会在她拒绝之后还继续追求。

如果她承认自己喜欢纪子煜，往好了推测，她可能会成为纪子煜的未婚妻。虽然纪母那里可能会有些问题，但她早已看出来，纪家是纪子煜在做主，只要纪子煜喜欢她，纪母就不是问题。

往坏了想，对方可能察觉到了自己在制造他和韩笑之间的矛盾，这句话是试探。

她不确定纪子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林清清抬头看向纪子煜，纪子煜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一双乌黑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能被他看在眼里。

纪子煜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她面前，眼中含笑，“先吃个橘子，慢慢想。”

林清清委屈的看着纪子煜，“纪大哥，不要为难我好吗？”

这时，韩笑忽然开口，他认真的看向林清清：“回答有意或者无意那么难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小哥哥是在为难你？”

这句话韩笑的确不是在嘲讽林清清，他只是单纯的疑惑。

不过这句话却直接剖出了林清清最不想直面的问题，她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用含泪的眼睛看着韩笑，就好像韩笑欺负了她一样。

平时，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引得青城派一众师兄师弟对韩笑反感。

“我也很好奇呢，是否有意，那么难回答吗？”

“那纪大哥对我有意吗？”林清清含泪看向纪子煜。

韩笑也忍不住看向纪子煜。

林清清没有接纪子煜剥的橘子，于是他收回了手，将橘子塞到了自己嘴里，“林姑娘告诉我的话，我就告诉林姑娘。”

林清清一窒，不刻意去照顾她情绪的纪子煜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言一语都可以挑动她的情绪，不由暗骂一声狗男人。

于是道：“抱歉，我对纪大哥没有那个意思。”

“噢。”纪子煜应了一声，又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开，“十五晚上，花灯老板说我们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时候，林姑娘没有反驳，我还以为林姑娘对我有意呢。”

林清清表情一僵，“这种事，不都是男孩子来解释的吗。”

纪子煜点点头，将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韩笑，韩笑一愣，然后接过橘子，纪子煜拿起帕子将自己手上橘子的汁液擦干净，“那这几日，林姑娘对我献的殷勤，也是无意咯。”

韩笑看向林清清。

林清清握紧拳头，“让纪大哥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纪子煜笑了，“我以为林姑娘和相处五年的韩笑会更熟，在陌生环境里应当是更亲近熟悉的人。没想到林姑娘如此与众不同，比较喜欢亲近陌生人呢。”

“……纪大哥说笑了，你是韩师兄的兄长，怎么能是陌生人。”林清清忽然明白，她的想法可能都已经被眼前这个少年看清了，他不过顺势而为，给她一个教训，也教韩笑一课。

“行了。”纪子煜站起身，将脏了的帕子扔到一旁，“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韩笑，走了。”

韩笑愣了一下，看着纪子煜离开，又看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林清清，犹豫了一下追着纪子煜而去。

纪子煜脸上没了表情，缓步走在前面，“看明白了吗？”

“啊？”韩笑愣愣发出一个音节。

就见纪子煜停下，回头看向他。

那双平静的黑眸此时难得出现了火光。

“你是笨蛋吗，这样都看不出来？！”

纪子煜难得破功，他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元辰在旁边忍不住开口：“主人，小少爷若是能看出来，他之前也就不会被坑的那么惨还当林清清是好朋友了，您得说的更清楚一点。”

纪子煜：“……”

没错，这就是个傻子。

纪子煜气结，转身就走。

韩笑忙拉住纪子煜的手，“小哥哥，这些日子你是在演戏？”

对林清清那么迟钝，对纪子煜的事情倒是敏锐，让元辰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会看上那种东西？”

“呃……清清师妹她不是东西……”

纪子煜：“……”他都不知道韩笑是不是故意的。

元辰破功笑出了声，韩笑顿时也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语病。

被韩笑这么一闹，纪子煜反倒没那么气了，“本来打算让你跌个跟头自己察觉……”纪子煜一顿，“这场闹剧提前结束，我也不指望你发现什么，终究是过去那些年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不知人心险恶。”

“你自己好好想想，原本在青城派过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想清楚再来找我。”说完纪子煜就带着元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无缘无故的好会让人不踏实，对韩笑来说，纪子煜的好就是这样，但是他又放不了。

楚涵又是个狗，专注任务，韩笑不说他就不去在意他心意想法。

如果不是韩笑和他哥有同样的身份和经历，他可能就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让韩笑摔个半死再拉起来，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