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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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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就泡下面,习惯了浑浑噩噩的昏沉,乍然见着满街霓虹,被迎面来的夜风一吹,竟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在原地眯了下眼睛,才顺着坡往上走。

为了避着陈家派来的人,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儿,一时连车都打不着。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平稳的,欠欠的,刺耳的很。

周烈闷头走,头也不回。

耳听着后面步伐加快,不多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落在耳后:“能给个手机号吗?”

猛听这话,又是眼下这种场景,如果不是两人的身份,倒真有点搭讪的味道。

不巧,他跟这人,是这辈子化成灰都得掐出个你死我活的关系。

手机号?

是他疯了还是陈年疯了?

“每次出来找,烦,给个号,我直接给你电话。”不待周烈回话,陈年又道。

这下周烈确认了。

后面这玩意儿是真疯了。

“赢了这么一场,就他妈疯了?”周烈嗤笑一声:“也就是跟那个菜逼打。”

“第一回打。”

就这么一句,给周烈憋的浑身不痛快。

没别的,就他第一次碰这玩意儿,也没这么快上道。

陈年这天赋,在他见过的人里能排头一个。

甭管他认不认。

他舔了下唇,梗着脖子,踢飞一块儿石子,愣是不肯认输:“那也是个菜逼。”

陈年没接话。

只几不可察的笑了声。

那笑里带了点意味不明,顺着风飘到耳边。

什么意思?

周烈脚一顿,就要炸。

还没回头,几米外,一道黑影忽的蹿了过来。

路灯暗的几乎是没啥作用,连蹿出个什么玩意都看不清,等看清的时候,已经蹿至眼前了。

是条狼狗。

纯黑。

不知饿了多久,挂着哈喇子,一双眼睛幽幽的发着光,跟要吃人似的,开始绕着两人狂吠。

周烈一愣,没空跟陈年炸了,只觉得有点挪不开脚,步子不知该往哪儿落。

倒不是有多怕,只是生理性的不大舒服。

以前他睡桥洞跟狗抢食的时候,被咬过一口,饿疯了的狗,直接咬下他腿上一口肉,碎肉连着血丝,到现在他腿上还留着疤。

那种感觉这辈子不想有第二回。

陈年听着狗叫声,瞧着周烈直勾勾的盯着那狗,半天没动。

他走过去:“怎么着,怕狗?”

周烈没吱声,脸色不大好看。

自打见第一面眼前这人就嚣张的跟什么似的,天不怕地不怕,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种脸色。

陈年听闻他在外面桥洞下住过一段时间,估计是没少跟狗打交道。

大概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他不大喜欢揪着别人的痛处踩上两脚。

哪怕周烈这些天一直跟他不对付。

他不当人,但他得当个人。

顿了半晌,陈年环顾四周,找了跟树枝,往周烈边上一走,树枝朝那狗晃了几下。

劲风扫过去,狗警惕的后退,恰好腾出一条道。

陈年一走晃着树枝,扫一眼周烈:“走。”

半晌,周烈跟上,再无他话。

这一晚,天上月光是暗的,头顶路灯是暗的,四周一片黯淡。

惟有身边这人,将他跟那只穷凶极恶的狗隔开。

身上好像笼了一层淡淡的光。

-

到家时,梁芝和陈柏都在。

刚来没几天,就夜不归宿了数日,乍然见人回来,一时之间好像隔了三秋没见,眼神巴巴的。脸上那热切,跟周烈头一天来似的。

“烈烈,回来了?要先喝水还是喝点汤……”

周烈心情不大畅快,走前那晚跟梁芝的隔阂还在,再加上这一晚上乱七八糟的事。

说出口的话不怎么好听,跟稍稍化了的冰又硬邦邦结上了似的:“不用。”

“还有。”余下的话,在嘴里打了个来回,才说出口:“我野惯了,以后不用管我。”

话说完人就要往上走。

周身都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梁芝陈柏一时没回神,那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半晌,梁芝叹一口气,收回视线,声音有些疲倦的招呼陈年:“罢了,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惟有碗筷碰撞声。

吃完,梁芝陈柏合计怎么把这话给说开,解了周烈的气性。

陈年擦擦嘴,上了楼。

进自己屋前,在周烈门口先顿住了步子,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敲了门。

里面很快传来周烈的声音,透着烦躁:“谁?”

“我。”

今晚发生了两档子事,一件事是陈年下了他的面子,一件事,算是陈年帮了他。

两事搅合在一起,周烈跟陈年说句话都觉得不大自在。

窝被子里发了几秒的呆,这才同往常一样,吐出一个字:“滚。”

陈年不仅没滚,还进去了。

不为别的,只为梁芝和陈柏。

跟周烈关系不缓和,两人怕是好几宿都睡不了个安稳觉。

他几步走至周烈床前,没坐下,就那么站着,一方阴影笼在了周烈上方。

周烈握着手机的手一顿,眼睫垂下:“不是让你滚了?”

“跟他们道个歉。”

敢情是为这事。

周烈冷笑一声,手指复又动起来,在界面划拉两下:“你还真当你是我哥?”

-

翌日清早。

周烈居然破天荒的没起晚。

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在陈年靠在车窗低声背单词时,带着被吵醒的不悦踢了陈年一脚:“闭嘴。”

陈年一脚踢回去,继续背。

周烈居然没炸,拿外套把头一蒙,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再醒来时已经是课间操。

恰是周一,喇叭里政教主任催着学生下楼升旗,中气十足的声音,桌椅都跟着震。

周烈站在队伍里,听到自己被通报,才记起,今天他要在国旗下做检讨,因为上回打架那事。

刚睡醒,脑袋还不大清醒,里边一片空白。

站在台上,被阳光一照,更白了。

下面数百双眼睛巴巴的望着,跟看猴似的。

周烈捏了捏鼻梁,也不慌,站那儿懒洋洋的,半晌,才开了口。

嘴里没一句真话。

那语气轻飘飘的。

整场检讨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老子没错,下次还敢。

给政教主任看的恨不能当场生噎几颗速效救心丸。

陈年在下面看着,心里就浮现出两字,傻逼。

-

傻逼今天很安静,到下课也一点茬儿没找。

倒是一班班主任老张捧着他那被茶水浸的发了黄的破水杯通知了一件事,教师节快到了,又到了各班该出节目的时候。

每年刚开学不久就是教师节,节目也没多少时间排,按照惯例,一般是各班出一个节目,团体的,个人的都行。

老张跟他们打商量:“咱班出啥节目?”

下面一排排脑袋扎着,在学习。

每一届的一班到高考就得出好些个拔尖人物,平日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人生宗旨就一句——学习使我快乐。

没几个人应和的。

老张灌了好几口茶水:“同学们,这大好青春,除了学习,咱们也得适当放松,陶冶陶冶情操啊,就国际研究表明,适当的……”

巴拉巴拉说了半晌,稀稀拉拉的响起几道声音:“老张,别念经了,国际惯例,每当我走过老师的窗前,全班上。”

要搞成团体或个人,想也知道,没人乐意。

老张浪费了半天口水,叹一口气:“得咧,那就从明天开始练,音乐课,体育课,还有下午的活动课,班长和文艺委员组织。”

-

从周烈回来这几天,梁芝陈柏示了数回好,也试图跟周烈聊聊,可周烈就跟那扣得死紧的蚌壳一样,连条缝都没给留,统统冷着脸顶了回去。

梁芝心里面急,又半点没辙,只能夜里到陈年这来,看看能不能从陈年这儿打开个缺口。

陈年从梁芝手里接过牛奶。

梁芝盯着他喝了半杯,方才开口:“小年,烈烈这几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周烈躲着人,白天夜里的见不着人影。

开学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学校再受没受什么委屈。

陈年半杯牛奶在手里转了一圈,没说话。

检讨,睡觉,不交作业。

他回回进办公室,都能听到那么一两句。

没法说,随便一句都够扎心。

梁芝看他表情,没再问下去。

只抿了抿唇:“小年,他……躲着我俩,跟你兴许还能说上几句话,你帮忙多看着他点,管着他点。”

陈年慢慢喝完余下的牛奶,应了声:“嗯。”

-

虽应了梁芝的话,但为了教师节课余时间都在紧锣密鼓的排练,连学习时间都不断压缩,陈年也着实腾不出空来理会周烈。

等他想起周烈这号人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正想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眼这号人,免得梁芝不放心。

没成想,根本不用。

中午,餐厅,一踏进去就看着了。

梁芝的担心不无道理。

此时此刻,这人站在人群中心,还是一贯的离经叛道,在一水的校服里穿着件黑色半袖,正扯了边上一人衣领,满脸的戾气。

脚边摔了几个餐盘,满地的饭菜混着油汤淌了一地,一片狼藉。

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

陈年:能给个手机号吗?

烈哥:嗤。

后来:

烈哥:老婆老婆,加个微信。

陈年: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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