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做梦了,她梦到小时候,恢复声音后,祁向开始频繁和她书信。
明明只比她大一岁,字迹却成熟端正,有的字,她还要查阅字典才知道意思读音。
信封里的信纸,有时好几张,有时是满满一页。
天冷嘱托加衣,天热注意防暑。
讲西州的花海,讲路边的红树,讲丰收的果实,讲闲遇的趣事......
他说别害怕,他会一直陪着她。
别人享受着在她这里获得的利,转头依然嘲着她害死了妈。
开始她会反击,叶央给她擦屁股。后来她学会隐藏情绪,性子冷淡,不温也不热。祁向大概是最早感知到她情绪的人,因为他总会在信里安慰她,站在她这边,让她坚守对的事。
他说你没错,你不要变,不要听信别人胡言,你相信自己,相信护她的爸爸,更要相信他。
可那些言语的刀子,划得稀烂,变得摇摆。
他寄了好多心理学的书,上小学的宋朝不像跳级的祁向,那些书读起来有点吃力,催眠失效失眠的夜晚,她反复地查阅阅读。
他依旧在信里书写,他说你其实很强大,你可以去保护比你弱小的人。
于是宋朝护了黎安,拿着扫把猛揍了范泽。
又和顾勤在校外护了同校学生,打跑了混混。
叶央的强大能力,让宋朝和顾勤过早接触枪支。
后来宣暮宣翎的绑架案,她和顾勤开枪打死绑徒,护了所有人。
可能是爷爷爸爸早期打拼的血性,又或是祁向的鼓励。
她血液流着勇敢,她真的很强大。
勇者身后有爱支撑!
翌日阳光铺撒在床,宋朝睁了眼,正要翻身,却被拽住。
“醒了?”
男人搂住怀里的人。
“嗯。”
“有没有不舒服?”
宋朝试着动了动身,下面有点痛,但是不会影响走路,于是摇了摇头。
额头被亲吻。
“饿不饿?”
“有点。”
“我点了舒膳居,先洗漱?”
卫生间,宋朝刷着牙翻看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阿弗打的,看到镜子中的几处红痕,吐出草本味白沫,漱了口发消息请假。
宁落发了报平安的信息,说宋启珩会暂时接管学校职位。
窝在沙发的宋朝,看着祁向在茶几摆着外卖,感觉又像是回到半年前。
咚咚咚!
门打开的瞬间,看到祁向,宋启珩疑问:“你怎么在这?”
“舅舅?”
宋启珩看向沙发,脖颈上红印另一半隐于衣领,瞬间冷了脸。
茶几的饭菜几乎都是补气血的食谱,他将手提包放在一旁,示意宋朝伸手。
片刻后,宋启珩感着脉动,抛空的心终于砸下,忍不住嘲出声。
“呵!”
“怎么了?”
宋朝觉得舅舅情绪不太对劲,接而就看他直接起身,往站在一旁的祁向揍了一拳。
“你做的?”
宋启珩甩了甩手,怒瞪踉跄的人发问。
祁向稳住身体,态度认真端正道:“舅舅,我会负责的。”
“负责?呵!我让你这么负责的?解了毒你直接开始折腾她,算负责?”
这次的一拳将人打翻在地。
“我不需要负责!”
宋朝大声叫停两人,祁向踉跄撑着地看人。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舅舅,我不会缩起来,妈妈的仇,我必须报。”
宋朝看着舅舅,她很清楚他有多疼爱自己的妹妹,还有自己。
所有人里,舅舅是唯一归隐派,他说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切,无需面对痛苦,自己只需要好好生活。
宋朝扶起祁向,与他对视,手腕反被抓住,祁向太了解那种眼神了,逃避独面。
话语像催眠般带着指示。
宋朝偏头看向宋启珩:“结局必须是坏人受到惩罚,所有人都会平安。”
祁向手掌带了力,紧盯着人不放。“我们都会护你,朝朝你信我。”
宋朝出了声:“舅舅,你说过,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祁向快乐,我便快乐。”
“但是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干预我的计划。”接而看着祁向,“在外人面前我依然不认识你。”
......
“枕头是南星配的,助睡眠,镯子是你舅妈准备的。我去学校了。”
方枕散发草药味,那个翡翠镯子成色也是极佳。
“谢谢。”
宋启珩没法再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了生日礼物,给两人留空间转身离开。
宋朝从柜子拿出药箱,给祁向倒了杯水漱口,又往脸上摸了药膏。
纤手被捏住,祁向将人带坐身旁沙发。
“我答应你,白天外人面前你我同陌生人。”
“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事情按你所计划的顺利完成,我会娶你,照顾余生。”
“但是现在起,你去哪里要做什么,所有的行程安排,你要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宋朝正要拒绝,却被拖住脸,撬开唇齿,她尝到铁锈味,想离开却被吻得更深。
“我......唔......”
片刻后,两人分开,正要说话又被吻住,大有一副不答应就继续亲的无赖作风。
好在宋朝及时拿手挡住,点头同意,男人这才放过她。
“再吃点?”
男人看着她微笑,宋朝点了点头。
下午,祁向并没有回公司,他独自开车去了月咏。
酒吧的人并不多,一名服务员带着祁向来到办公室,两人对坐。
祁向看着熟悉的脸玩着酒杯,拿出上次从箱子里翻出来的名片,出声疑问。
“我怎么记得,你这张脸,应该是华信副局,顾勤。”
顾勤抬手喝了口酒,白色卡片入手,上面是侦探、应勤、联系电话。
他没回复只是问:“朝安集团董事长祁先生,找我为何事?”
“宋朝。”
顾勤点了点头。
“宋阿姨死后,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失声、自残寻死、催眠。”
看着祁向皱了眉,顾勤开诉往事。
“那时候我妈带着我刚来北华没多久,便被叶央寻到,他说需要我妈的能力,帮他稳住公司,而我作一个监看她的位置。
我第一眼见到她,脑袋上缠了几圈绷带,手臂长长短短的刀痕,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她安静的待在房间里,跟她打招呼,她只是空洞的看着我不说话,叶央说她被催眠了。
我费了好长时间,让她下了楼,正常饮食三餐,晒太阳,浇花,打伞感知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