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每年你假期回家，孤爪研磨都会回家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的直播暂停。家里的电脑在书房，你总是进去，他说你会打扰他直播。

“哥哥不希望我打扰，说一声就好了，可不要把责任全都归咎在我身上啊。”

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欲拒还休，反复出现，真当你不会生气的么？

他孤爪研磨是聪明，是了不起的大人，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大二这年，你像以前一样，坐在附近，一边看书，一边偶尔抬头看看他的进度，直到他进了最后的boss关卡，你合上书，慢吞吞地开口说道：“我恋爱了，要去约会，哥哥。”

语毕便站起身，把正在读的悲剧集放回书架，抬脚出门，向对面自己的房间走去。

以为他会继续头也不抬，谁知道他从电竞椅上站了起来。电脑上满屏队友的出招的特效，唯有孤爪研磨的角色纹丝不动，就像他现在凝视你的表情。

扣住你的手腕，孤爪研磨问：“是谁？”

“哥哥不认识。”你一根一根掰开孤爪研磨的手指，“之前是我错了，我只是依赖哥哥。现在我有了别的恋爱对象，请哥哥不要多管闲事。”

孤爪研磨气得都快笑了，后槽牙咬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这个boss已经组队磨合一星期，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本来就能打完了。

三小时，你看着他们从中午十二点打到现在，重开好几次，才能打到这里，所以故意在这时候开了口。

你在做无用的赌局，赌你在孤爪研磨心里的地位。

他选得很快，你赌对了，但你并不高兴。

说实话，如果妹妹能想明白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依赖，而非违背常俗的爱情，他可真的会大松一口气。坏就坏在他看得出你在说谎。

黑尾后来问过他，妹妹是真的喜欢他吗，他摇头说自己不太确定。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对妹妹并不好。

妹妹学走路时蹒跚爬行来找他，他快速躲掉了。妹妹小学成绩不好，他很严厉地强迫她坐在书房写题，自己却在旁边打游戏。妹妹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不但没有引导，反而一味地逃避。

“你在躲什么？”黑尾铁朗曾经若有所思地问，“你是怕自己，受妹妹的话影响，反而成为被感情支配的那一个？”

“……我不会。”

“真的吗？那我如果来追妹妹……”

“不行。”孤爪研磨飞快打断，又欲盖弥彰，“小黑太不着调，会和妹妹一起胡闹。而且如果分手了，会让我们两家的关系变得很麻烦。”

“我就算不追她，她也会和我一起胡闹，研磨。”

你在想什么呢？你脱口而出的否定，是在否定我，还是在否定你自己？

黑尾铁朗笑着挂断了电话，说研磨你明明就有答案，还要骗自己多久呢。

孤爪研磨手里握着一颗玻璃珠，那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之一，当时被你调皮弄坏，整串珠子全都崩了开，意外有一颗掉到了他身边，他捡了起来，以至于留到了现在。

在他眼里，妹妹的珍贵程度不亚于一颗在岁月打磨下光辉不减的珍珠，小巧圆润，流光溢彩。

他不想变成妹妹的乌云。

“你去吧，地址发给我，结束了我去接你。”

08

你走之后，研磨没有继续打游戏。留下一句道歉后，先一步下了线。

他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有水从门缝里渗进来，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顺着流水声走到浴室，洗手池把手大开，邻居家的猫正坐在上面舔爪子，居高临下，表情无辜又纯良，和妹妹每次干了坏事的表情一模一样。

正巧你发来了聚会地址，是一家卡啦OK，孤爪研磨给父母发了信息，决定先去接你。

他到包厢的时候你正在努力拒绝一位莫名其妙男性的敬酒，他用手背替你推开，敛着眸，表情并不算友善。

“有男朋友就说啊，浪费我时间！”男生立马变了脸色，转头又扎进人群里，寻找下一个搭讪的对象。而你在孤爪研磨的注视之下，稍微有点喘不过气，像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到一样。

你下意识地解释，那是以前隔壁班的同学，我没有喝酒，只是一起唱歌聊天。是真的。你又强调，就算我喝了，我现在也已经成年了，你不能管我。

可是哥哥又不是家长。

唉。

孤爪研磨带着你从喧闹的人群中走到外面，他的车就停在门附近的地方，言简意赅地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邻居家的猫把我们家淹了？”你难以置信，“该不会是哥哥干的、诬陷猫吧？”

“我还没有……那么……”孤爪研磨有口说不清，“总之先回去收衣服，这段时间，去我那住。爸爸妈妈会回一阵子老家。”

“那我和他们一起回老家。”

“你确定回了乡下坐得住？”

你顿了一下，立马做好决定：“我还没去过哥哥自己住的那个家，有几个房间？”

“……两个，你放心，不会给你机会的。”

他现在私下和你说话，是越来越直白了。

你问：“那哥哥刚才为什么没否认？”

为什么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什么也没有说？

“对那种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可孤爪研磨忘了，自己的家里只有一间浴室，你会频繁地在他房里出入。他想直接把这件房间让给你，你拒绝，说没办法在充满哥哥味道的地方睡觉，表情满是挑衅。

“都随你。”

你最讨厌他这幅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总是你一样。

你站在门口邀请他一起，被他严肃地喝了声，叫你别闹。

不闹就不闹，你有真正想要呈现给他看的东西，你有自信，这能剖开他，让他为你着迷，为你沉醉。

一切都如你所料。

最后你哭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才坦白自己早就在家里电脑上破解了他的隐藏文件夹，看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视频，

“我知道哥哥喜欢这种。”你凑近他的耳朵，吻了吻他的耳垂，“我很早就知道了。”

酥麻感从耳垂直袭到心脏，孤爪研磨扶着你的后脑，凝眸俯视你的眼：“还不老实，想再来一次？”

你和他对上总不会输的。

“再来很多次也没关系，哥哥欠我的，欠我好多年了。”

情.潮.涌.动，乌云吞月，倾斜的船只，只有注定淹.没的命运。

你将和他一同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