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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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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又去找姬发练习了射箭,我现在兴趣正浓,今天哪怕胳膊酸痛也还要再去,我一早起来就去了宫中,先是检查了宫人的排班调度,又根据个人情况稍稍做出调整,接着和大监汇报了未来几日的工作安排,计划着回到小院和惠然如云用过午膳,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便往质子营中去。

这两日为了避免见到殷郊,我走的道路都是远离太子宫和王后殿的,殷郊平日的常去的地方我都有意避开了,正在甬道上走着,准备回小院,刚拐过一个弯,见到两个人影后迅速退了回来,是殷郊和姜文焕,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赶紧转身欲离开。

“小玥?”姜文焕开口喊我,这人眼怎么这么尖,这倒霉催的,我总不能现在转身跑吧。只能硬着头皮,我缓步上前,对二人端正地行了个全礼,恭敬地说:“参见太子殿下。”

我没有抬头直视殷郊,但我看到他的身躯明显一顿,想是没料到我对他会如此生疏,“小玥这么急要往哪里去?”姜文焕接着说。

“刚安排好完宫中事务,正要回去。”我依旧很平静很客套地说。

“小玥这是怎么了?”姜文焕有些疑惑,对殷郊说。

“那个······”殷郊正想开口。我赶紧出言打断:“二位若无要事,海玥便先行告退。”我又福了福身子,行礼过后不等殷郊有所反应便退了回去,拐过墙根立刻提着裙子小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殷郊,小玥这是怎么了?”姜文焕疑惑不解。

“嗯……许是还在生我的气吧。”殷郊有些失落。

“生你的气?你怎么她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她这两天总躲着我,我……”

“哈哈哈,殷郊,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姜文焕调侃他。

殷郊一愣,脸上一红,说:“哪儿有?我怎么会……”

“别狡辩了,我早看出来了,几次去姑姑那里,她也说起过这事,她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哈哈哈哈”

“母后她?没有没有,你们别胡说。”殷郊极力否认。

“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啊,况且你如今是太子纳个女子进宫不是稀松平常的吗。不过……”姜文焕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殷郊追问。

“你看你,还说不喜欢,”姜文焕看着殷郊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不过,小玥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啊。”

“是啊,她是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心烦意乱……”殷郊低下头。

“既然惹她生气了就去道歉啊,难道让她一直气下去?”姜文焕劝说着殷郊。

“我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若是她不爱听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殷郊有些心虚。“只要是真心的话就好。”姜文焕沉思片刻道。

“真心的话?”殷郊若有所思。

我快步离开他二人后,在回小院的路上还是越想越气:这殷郊看到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来和我解释什么,就看我走了都不拦着我,气死我了。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我算什么啊,在他心里没准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这两日总惦记着他,以为他也会惦记我,看来真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太子,哪里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小女子啊。

回到小院,惠然和如云已经做好午膳了,但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看着盘中的菜,筷子夹了放,放了夹,从碗里挑了几粒米放在嘴里,夹起一点菜尝一尝,真是食不知味。惠然如云二人对视一眼,如云率先开口问道:“小玥姐,是菜不合口味吗?小玥姐……”

“嗯?”本来发呆的我一下子回神,“什么?”

“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她又问了一遍。

“没有啊,挺好的,是我没有胃口。”

“是不是身体不适啊?”惠然关心道。

“不是,别担心了,就是吃不下,你们吃吧,我换身衣服,就去找姬发练习射箭,他下午不当值。”说罢,我转身回屋,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换好衣服我便来到了质子营。“小玥?怎么这么早?用膳了吗?”姬发见到我便问。

“吃了点,没什么胃口。你是不是还没吃?”我问道。

“嗯,是的,”他接着问,“怎么没胃口?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你没吃就赶紧去吃,我自己先去练习。”于是撇下他独自一人去了射箭场。

“我不饿,”他紧跟上来,“你真的没事?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我说了没事,”我语气有些不好,随即觉得不妥当,又轻声说道:“真的不要紧,你别太紧张,乖乖去吃饭吧,我先练着,你一会儿来验收成果。”我挤出一个笑容,现在的我急需发泄。

我拿起一张弓,取出一支箭,搭箭拉弓,“嗖”一声箭就飞了出去,直入靶中,随后我又射出一箭,一边射心中一边暗骂着那个男人:太过分了,误解我也就罢了,也不来劝劝我,看到我一句话也不说,你是木头人吗……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说眼前的箭靶是他的话,估计此刻这人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小玥,姿势不对,手臂太高了,”姬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左手持弓不要晃。”

“啊?是吗?知道了,我再来。”我调整了下姿势,又发了好几箭,状态却越来越差。

“你怎么了?感觉你样子不对,太过浮躁了,射箭要稳。”他走近了对我说,我现在脑海中一团乱麻,哪里还能静得下来,我好像确实太过在意殷郊了,不喜欢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没用,要换做以前,我绝不会为一个男人如此失态、焦躁不安。

“是不是累着了?”姬发走过来,看着我额头上流下的汗珠,拿出手帕给我擦拭,随后我觉得很热,又将两只衣袖挽至手肘以上。

姬发举起我手中的弓,调整着我的左臂,他碰到了我小臂上的肌肤,他的手轻轻一颤,我说:“没事,你别紧张,该怎么教就怎么教。”姬发这才继续,又摆正了我右边的手臂,他抓着我的右手腕,帮我调整着搭箭的角度,告诉我发力点,不得不说,姬发真的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

“好,现在姿势差不多了,放。”他话音刚落,我右手一松,正用尽全力放出手中这箭,突然看到了廊下站着的殷郊,他正看着我和姬发这边,我一个走神,左手持弓有些不稳,轻微晃动了一下,谁知绷紧的弓弦猛地一松,直接弹到了我左手的手臂内侧,“嘶……啊!”我有些吃痛,拿着弓的左手直接垂下。

“小玥怎么了?”姬发抬起我的左手臂一看,“是弓弦弹伤了。”

“小玥,你没事吧。”殷郊见此情形立刻上前来,看到我手臂上被弹出的血痕,血珠一点一点向下滑落,眼中尽是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姬发,你怎么教的?”殷郊看了我一眼,又望向姬发责问道。

“我,”姬发本就十分挂心,殷郊这么一说,更是有些歉疚,“小玥,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姬发你不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问题,”我安慰着姬发,转头对殷郊没好气地说:“和姬发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操作失误,你不要乱责怪人。”

“小玥,你,”殷郊一时语塞,见我这样帮着姬发说话,更是心中一股无名火生起。

“好啦,先给她包扎要紧。”姬发见状赶紧说,又让太颠拿来绷带,就给我一圈一圈地绑着。

“一点点擦伤,真的没有必要包成这样吧,”看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受了多重的伤呢。”我苦笑着 。

“那怎么能行,小玥,你这两日多休息吧,别来练了。”姬发对我说。

“这么点小伤,怎么能说不练就不练了呢,我必须得来。”我说。

“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旁的殷郊终于开口了,“姬发,你先去忙,我找小玥有事说。”说罢拽着我的右手腕离开,我怕姬发担心,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姬发这才没有追上来。

殷郊将我拉到一个无人之处,我四下张望着,殷郊开口说道:“小玥,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真是有意思,我做什么了?你何出此言啊?”我有些不服气,一看见他我就想起前两天的事。

“你,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躲?这两日也不往我宫门口经过。”原来他知道我在绕路,他一直在关注门口吗?

“谁躲你了?我为什么要躲你啊?”我不忿道。

“小玥,”他双手搭上我的双肩,走近前来,柔声说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表情有些悲伤,我看着,心中生出不忍之情。

“我,没有。”我心虚地垂眸道。

“你为什么去找姬发学射箭?你们还站那么近,他教你的时候都拥着你了……”殷郊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低下了头。

“我只是想学射箭而已,姬发精于此技,他教我自然要好好教啊,你在想什么呢?”我有些不解。

“我不喜欢看你和其他男人过从亲密,虽然姬发是我的好兄弟,但我就是不愿看到……”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在吃醋?”我试探性地问。

“我不是,我没有。”他立即否认。

行啊,你个嘴硬的殷郊,“你有没有吃醋与我何干?反正您是太子爷,我等低贱之辈高攀不起,我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哪里配和您说话!”我阴阳怪气后转身欲走,他一把拉住我,将我抵在墙上,双手搭在我身旁两侧,这是在壁咚我吗。

“小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那天我说完就后悔了,是我不好,我第二日去母后宫中,将此事告诉她,她责备了我,她对我说了你的良苦用心,你明明是处处关心我,我却误解你,还对你说那样的话,我……对不起,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他的眼神满含愧疚,语言真诚直率,我看着他,心中的责怪愤怒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害我这两天神不守舍,饭都没有吃好,还大醉了一场,我才没这么轻易算了呢。

“我可不敢生太子的气,我算什么啊,哪里当得起太子的道歉!”这下轮到我嘴硬了。

“小玥!”他认真的看着我,“我……”他的脸已经涨红,“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母后让我学会看清自己的心,我本来不明白,可直到方才我懂了,我的心里,有你啊。”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什么有没有的,我可不懂。”我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再看他,低下头用手指摆弄自己的衣袖一角。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不会勉强你什么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看到你和别的男子同处我心里就……”他急忙说着。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副样子,不自觉有些好笑,想逗逗他:“你心里就怎样?”

“就不高兴啊,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我的好兄弟姬发也……”他顿住了,有些委屈不悦地垂下眼眸,“当然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也只能……”

“你想什么呢?”我想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喜欢他啊,你哪里看出我喜欢他的?我和姬发只是好朋友。”

“可是你和他在一起相处那么开心,你也总是那么关心他。”他越说声音越小。

“殷郊,我到底一直在关心谁你不知道吗?我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都是一心为谁你不清楚吗?竟然来说这些。”这个傻子,真真是枉我为他费了多少心。

“小玥,你的意思是,你?我?”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目光。

“什么你啊我的,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瞪着他。

“小玥,”他突然握住我的双手,“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你对我是不是也……”

“殷郊,”我认真地看着他,没有挣脱在他手中被握着的双手,“我的心一直有些乱,我只清楚我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回想起这些日子我们相处的点滴,心中千头万绪,可我还没有想好我该怎么做,有些事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是心不由己,从前我都在努力克制自己,这一次,我想跟着自己的心走,等到我真正认清自己的心时,我想,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就会有个结果了。”

殷郊看着我,从不敢相信到笑容满面,听我说完,立刻说道:“小玥,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到那一天。”

“这么高兴做什么,我还没说好结果坏结果呢!”我嗔怪道。

“我不管,至少我和别人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他松了一口气道。

“哼,你这脑袋能想到什么啊,只要别冲动鲁莽、意气用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嗔怪道。

“小玥,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好啦,别说这么多了,现在时间还早,不能去射箭那不如去学骑马,我这就回去找姬发。”我说罢就打算回质子营找姬发牵马。

“找什么姬发,我不是在这里吗,我带你去。”殷郊拉着我就往马棚去。

小院门口。

“行了,你别送了。”我回身对殷郊说道。

“没事,我看你进去,”殷郊站在门口说,“下次想骑马我还带你去。”

“别这么说,你是太子,总陪着我会被人说闲话的。”我为他担心。

“我自有分寸。再说了,不是父王说让你多教我规矩吗,我跟着女官学规矩,谁敢说闲话。”殷郊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我竟无言以对,“行啊你,这就抬杠上了,脑子还是够用的嘛。”我笑着看他。

“别总当我是小孩子,小玥,我是个男人,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个男人,靠这么近干嘛。”我想要退却被他一手搂住了腰,将我揽入怀中,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额头上突然传来柔软温暖的感觉,他吻了我的额。

“殷郊你怎么?”我抬头看着他,对上他双眸的一瞬间又迅速看向别处。

“小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我也会等你的心。”他温柔地话语让我竟有些迷醉了,我不反感他的触碰,甚至心中一阵欢喜,我再次对上他的视线,笑意盈盈,“你笑起来真好看。”

“咦,肉麻死了,快回宫去。”我推着他,他转身回头对着我一笑,背影终于消失在长街尽头。

我进入小院,步伐轻快,低着头忍俊不禁。“小玥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下午出去的时候那可是一脸严肃呢!”惠然戏谑道。

“可不是嘛,那样子像是要去杀人,怎么回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云也调侃我。

“你们两个小丫头,坏得很啊。”我也不生气。

“我们看到了,”惠然说。“看到什么了?”我问。

“太子送你回来的啊。”如云道。

“只是送我回来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送你回来的确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你现在娇羞的样子告诉我们,你跟他和好了?”惠然说,如云在一旁捂嘴偷笑。

“你们俩都说什么呢,不许打趣我,我只是原谅他了而已,而已。”我低头笑道。

“脸都红了,你害羞什么啊!”她们越说越起劲了。

“你们俩够了啊,快去帮我烧点水吧,今天又是射箭又是跑马的,出了好多汗,我可要好好洗个澡。”我这样说了她俩才听吩咐去小厨房帮我烧水。

泡在浴桶中,浸在温热的水里,身心无比放松,我的脖颈靠在桶边缘上,双手在水里划来划去,冒出的热气蒸得我微微发汗。闭眼享受的同时我不禁想到了今天和殷郊的一切,他对我的关心,他因我生气时的慌乱神情,他认真的表明心迹,他与我一起骑马的飒飒之姿,还有小院前告别时他那温柔的轻轻一吻……无一不牵动着我的心弦,其实再否认也是徒然,心是骗不了人的,我应该就是喜欢上他了,可是就算是喜欢,我们未来又会怎么样呢?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殷商太子,我知道大商的结局,知道他父王母后的结局,我也知道他的结局,但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想到此处我心中又有些悲哀。转念一想,如果因为知道结局就放弃过程是不是太过理智了呢?这对殷郊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呢?我不愿伤害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就喜欢这种误会很快解开的,男女主得长嘴,必须长

第15章 第十四章·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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