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
“尧尧？”
身着西装，挺拔英气的男人手提着蛋糕袋，一进门就开始仰头对着楼上喊，喊了两声，在红木楼梯前等了几秒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才踩着家居拖鞋往楼上去。
“尧尧？”
“哎！”
“在哪呢你？”
“哥！我在房间！”
“给你带了好东西，出来看看？”
“等我一下，我刚刚洗完澡。”
“……”
姜宦在门口等着，一直看着烁灯，半分钟后，“好了吗？”
姜尧尧：“……”
里面的人不回了，还以为她是不耐烦，姜宦便不打算再做声，可下一秒，房门突然打开了。
姜宦听见声音，转身就对上姜尧尧的双眼，两颗珠子本就幽得发光，被迷雾熏上了一层朦胧，更是说不上来的刺眼，只一秒，他轻挑眼皮，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刺他眼的，是正挂在她裸净臂膀上的那几颗晶莹的水珠。
本来可以无视，可当注意到余光所见姜尧尧胸前那条被内衣聚起的神秘深沟，他终于绷不住的神色稍有不自然。
姜宦站在她跟前不远，开始用打量的目光，从姜尧尧脖颈往下一直到下肢，看到她的毛绒睡裤时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一边抬眸将目光看进姜尧尧房间，一边透着无奈道，“穿好衣服。”
姜尧尧不以为意，噘嘴：“还不是你催的嘛？”
姜宦无言以辩，姜尧尧光滑净白的臂膀和成年少女的性征实在是亮眼睛，他心有不悦的看了两眼，嘴上蹦出教训：“是个男人你就往外走，知不知道点廉耻？”
看着昔日温润和善的好哥哥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姜尧尧尽管懵，脸还是刷的就红了，“什么不知廉耻？我吗？”
姜宦的眼里闪着暗光，对她皱眉。
姜尧尧这才肯定自己没听错。
“你是我哥哥，不是别的男人，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用这种心思猜我？”
见姜尧尧要发脾气，他又怂了，只能压着情绪开始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长大了，哥哥是哥哥，但是你长大了，你得保护好”……
“姜宦！”姜尧尧瞪着眼睛打断他，“你知道我的脾气，别想教训我！”姜尧尧给他一记冷眼，接着扭头要进房里去。
姜宦忙上前拉住她，姜尧尧看到他眼眸从软便不再忍让。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多少年没见你了，你回来没一段时间就开始说你妹不知廉耻。是！我是心机，我是惹男人，我是不正经，那些什么狗屁男的我还瞧不起呢，你什么都不懂！她们见不得我好的说说也就算了，可你是我哥，你凭什么也要这么说我！你明明，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
姜宦一边抓着她要冷不热的手臂，一边看她眼睛变得血红，在她咽声的空隙插上了话，“你先去加衣服，别感冒了。”
他一松开手，姜尧尧就甩门进去了。
姜宦呆望着妹妹的红木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自嘲般撇了撇嘴，眸色诡异又神秘。
他的妹妹终于意料之中的被这一家子宠成了无法无天做作放浪的心机girl。
但是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一开始就不在乎姜尧尧是否会坏掉么，相反，越坏，她的接受能力才会越强。
……
姜宦丝毫不受影响，插兜下楼，将6寸小蛋糕好好摆在桌上，不拆包装，也不刻意用什么挡着，就等着姜尧尧自己破局。
没过一会儿，姜尧尧长发飘然踏着棉鞋下楼了。
她微微噘嘴，从他身后慢步走到他面前，第一眼并不是要去关心她哥的情绪，而是跟着浅浅奶油味找到了放在桌上芦笛家的蛋糕。
姜宦也不看她，翻着手中的电子邮箱。
“排了一个小时。”
将自己的诚意描述得风轻云淡，这便是姜宦拿拿怄气尧尧的第一步。
“噢。”姜尧尧显然还有气堵着，就当卖他个面子收下这心意，在茶几前坐下，毫不客气的拆了包装。
如果不是他刚刚说的那话，现在这美味的进口水果奶油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共享。
就算是他姜宦不识好歹。
不过……
十分钟过去，她已经吃了近三分之一，却发现姜宦目光都不曾从手机上移开过一刻。
姜宦像是不知道她移过来的目光，只是恰好要关心她，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声音温柔又和气，“好吃吗？”
“嗯。”姜尧尧舌尖抵掉叉子上的白色后将其咬在白齿间，浅粉唇边还沾着一点奶油，眼里藏着心软，“你不吃吗？”
闻言，他可终于将目光投向身侧，几秒后眼角勾出一抹死心塌地，“你吃，专门给你排的。”
（好啊好啊，姜宦你身上怎么有股茶味儿？）
“……”
姜尧尧的内疚就此达到巅峰。
“你吃点吧，我吃不完的。”
“真的？”
“真的。”
“那你吃得了多少吃多少，剩的话我待会吃。”
“哦。”
“对了尧尧。”
“嗯？”
“路榎的事儿，我有一点眉目了。”
“嗯？什么眉目？”
许是因为心情还行，两个人说到这个人名都不见什么情绪，只是互看两眼。
姜宦只是出于缓解气氛要解他妹心结，嘴快了，仔细想了一会，又发现那事儿不好直说，改了说辞，“她身边的人确实都不太简单，下次行动得小心些。”
“你上次试探过的，你不是当时就告诉我她们后面人多吗？你这又发现什么了？你不是这段时间都不咋回家，我还以为你挺忙的应该没什么空。”
姜尧尧话里话外都是对姜宦赤裸裸的调侃的幽怨，却又不是真的责怪，姜宦听来只会觉得俏皮，他嗯声，“我让你假期帮我约她这事你怎么打算的?”
尧尧舔了舔勺子，将蛋糕盘放下。
“我还没说，但是已经在准备了，你不是说保密一些吗？我连李烨都没说就陈岩知道一些。”
“好。”
“我想起一件事，忘了问你。”
“嗯？”
“你以前······”她从不算美观的一半蛋糕切出那唯一一块带着草莓的边角，递过去，“到底混过什么的?”
“······”
姜宦垂眸看向她掌中泛着光的草莓，神色沉了下来，看向她透着关心的媚眼，沉默了半分。
“哥？”
姜宦回神，接了过去，“怎么了？”
他将最爱吃的那颗红果子含进了嘴里，先是尝出了香甜中带着的那份叛逆的酸，才推到右腮帮子，咬了下去。
“什么怎么了？”姜尧尧被他的低沉和漠然搞得有几分虚，闪躲开他的目光。
“尧尧。”姜宦突然温柔的喊她的名字，“你还记得我是几岁来的姜家吗？”
“13，虽然你刚开始好像不爱和我说话······”
姜宦温笑问道，“但是？”
“但是，不然你猜一下，你当时在我印象中啥样？”
“但是你其实觉得我人很好？”
“明显吗？”
“你看到我也从来不躲，明明跟你隔壁乔哥说的是‘他不喜欢我’”。
姜尧尧抬眼，“你，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的呗。”
她红了脸，“谁让你第一次看我充满了防备和疏离，我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哥哥来着。”
“那我有成为你想要的哥哥吗？”
“开始不是。”姜尧尧将散发挽至耳后，“后来是，但是再后来······”
“嗯？”
“你15就出国了哥，开始断断续续出现在我面前，我俩唯一稳定的联系就是你所有重大节日给我寄来的礼物，我甚至都没真正了解过你，只是在那个年纪将你幻想成为了一个好哥哥，直到我懂事，可实际上，我们真的了解过对方吗？或者说，你回来那天，见到那样的我，有觉得陌生吗？”
“你哥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多了。”姜宦风轻云淡但无半点违心，轻叹道，“尧尧真的是长大了。”
“但是三年不见，我甚至觉得你好陌生啊哥。”见姜宦只是皱眉苦笑，自然而然的放纵着，“我是真的好生气，你以前从来不会给你妹甩脸色，你刚刚说那话我真的会记一辈子，你得补偿我。”
姜宦轻笑，眉眼中带出的温柔和安全感第一次让姜尧尧觉得有十二分的与三年前的好哥哥重合，“我回来就跟你说过的，我不走了，会一直在伽舟，这些年，你遭遇的，我不了解的，你苦恼的，我都会一一帮你解决。”
“······哥，其实我想起来一件事。”
“嗯？”
“我好几次看到伏洋都觉得，他跟你有一些像。”
“你喜欢的那个？长得像吗？”
“不知道，好像就是，第一眼冷漠，第二眼温柔的类型。”
姜宦闻言，呆了几秒，才玩笑，“你哥跟你的理想型是一个品种?”
“哎，相处起来还是有区别，不说了不说了，干掉路榎之前我都不想说这事儿。“
姜宦挑唇轻笑，要不是这句，姜宦差点忘记他妹那股子邪门的狠劲了。
他将盘子递过去，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盘中剩的最后半颗，“晚上吃多了不好，给你分担最后一点，我还要草莓。”
“你早说，我都咬了。”
“不嫌弃，你知道你哥爱吃也只舍得给一颗，什么人嘛？”
“谁让你惹我生气，这不是还在气头上，就四颗，都给你我多没面子。”
姜宦哼笑，接过后得意的咬下了那半颗草莓。
尧尧啊，你哥这辈子都给你操心碎了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把你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