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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面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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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水下了三日,三日里严之瑶都没得好睡。

自打那日岚院里听裴成远一番话后,她才终究懂了兄长当年的抱怨。

京城大,却并非是个好住处。

岑州虽苦了些,没得京中过得精致,可到底是天高皇帝远,哪里需得动脑子烦神。

就连梦中都是赐婚的圣旨,叫她每每都惊醒,一身的冷汗。

这日一大早院外传来惊呼,严之瑶走出去的时候,正见春容在挪花。

太阳出来了,湿漉漉的地上泛着光,倒叫院子亮堂了些。

“这是怎么了?”入眼是撒了一地的碎瓷。

“回小姐,是府里的小猫。”春容拎着扫帚,“胖婶那边跑出来的。”

“猫?府里养猫吗?”

“倒也不是刻意养的,就是之前一只老猫进了府,负责采买的胖婶好心喂了几次就喂熟了,后来就在咱们府里待着了,夫人说府里头冷清,没叫赶出去,后来下了一窝小的,胖婶才给送到了庄子上,府里头就留了一只小公猫,一般不出来的,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春容说着将碎片都清理了直起身,“许是大了,老往外头跑,我见胖婶撵着几次了,上次听说还上了树,得亏叫少爷瞧见给逮了下来。”

还有这事?

严之瑶蹲过去看丫头将花转移到新盆里:“可是猫上树不是正常的么?为何要逮下来?”

这个问题,小丫头给问蒙了,抓着土不确定问:“正常吗?”

“正常啊,这府里头的树不高,猫跳下来都没事,”严之瑶也觉神奇地瞧她,“你们不知道么?”

丫头摇摇头。

果然是京中大户人家家生的丫头,这野气点的事儿都不晓。

“以前在岑州,猫也见了不少,”她道,“我还跟猫一起爬过树呢。”

“小姐爬过树???”春容三观震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真的假的?”

“嗯,改天教你。”严之瑶笑了笑,不觉想起来又问,“对了,裴成远哪天逮的猫?”

“就那天,从老爷夫人那边回岚院的时候吧,还伤了腿呢,好在不打紧,第二天骑马去的国子监。”

不打紧?那包扎得可像是断了腿啊。

严之瑶突然就有些反应过来,那天下雨,猫怕水,该是原就受了惊吓,裴成远去逮它下来,猫不得挠他?她想起那人同样包成粽子的手。

怕不是那手上的伤口也有猫的功劳?

想到这,她忍俊不禁。

春容不解瞧来:“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这花,还能活么?”

“能的!小姐等着便是!”丫头欢欢喜喜重新栽起来。

严之瑶瞧着,几日来少有地精神了些。

说起来,从来只见少爷吆五喝六的,却不想又是一个如兄长一般怕疼的。

不仅怕疼还死要面子地特意做了一出好戏。

若不是她跟婶娘学过一些土方子,了解一些药材,怕是当日真得愧疚死。

那一碗药可一点止血化瘀的都没有,光清热解毒了。

“小姐,现在动身么?”露华收拾了东西出来。

“嗯。”严之瑶起身,理了理衣裳。

昨日宫里头来的消息,太后娘娘说是想见见她。

至于这见见究竟还有什么深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往宫里的马车里,严之瑶想着裴成远的话。

选一个离严家军最远的,还有——选一个残废。

少爷的主意好比他那个人,整个都带着点张狂。

车帘上的流苏晃荡,严之瑶怔怔瞧着,可她不是少爷。

甚至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完全搞明白这其中局势。

她只知道如今她是被摆在台面上的一步棋,好像谁都想拿捏她,谁也都能拿捏她。

下棋的人那么多,无非是下给高高在上的那一人瞧。

而她,犹如牵线木偶。

可笑的是,她如今连那个提着她线的人究竟是谁都不能肯定。

流苏忽得一荡,马车停了下来。

严之瑶回神,外头露华的声音:“小姐,是少爷。”

不待她再报,车门直接被人打开,裴成远已经探头钻身进来。

“你……”严之瑶望向车外,“你不是去国子监了?”

“嗯,马累了,我进来歇会。”

牛头不对马嘴,这叫什么话。

严之瑶眼见他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对面,知道赶也是赶不走的,只能默许:“我是要进宫见太后娘娘,最多带你到宫门口。”

“你要进宫啊?”

又问废话不是,昨天太后的懿旨宣到家里,他能不晓得?

换句话说,他若是不晓得,此番进她的马车做什么?

她不答反问:“你的腿这么快好了?”

裴成远觉得这人的眼睛委实是不会伪装,现在正明晃晃写着诋毁他的话,亏得他脾气好,不跟她计较。

可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很过分了!

“爷恢复能力强。”他哼了哼。

严之瑶自然不会戳穿他,少爷现在就已经梗了脖子倘若她再说出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话,他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如此,一问一答,对话结束。

马车嘚嘚继续,车内默下。

良久,严之瑶都没听得少爷再说二句,倒像是真的只是因为马匹累了,他上来蹭个车罢了。

她思来想去,终于又问:“今日若是太后问起我的意见,我该如何答?”

对面觑她一眼,很是不屑似的:“那是你的事。”

“……”

将人堵了回去,少爷这口气才算是平了,他抱着胳膊靠在车厢上。

半晌,听得那人又道:“我若是说想找个残废,太后应该不信吧?”

这回轮到裴成远语塞了,他不可思议盯了严之瑶一眼,终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告状说我们侯府亏待你就直说,别整得跟我们侯府养疯了你一样!”

哦。

那就是不能与太后推心置腹了,严之瑶了然,抿唇闭嘴。

没等着后话,裴成远索性也不与她浪费时间:“今日慈宁宫人多,左右你人也认不全,少说多看,莫要给侯府丢人的好。”

“今日还有其他人?”

“不然皇姑母光见你一个?”少爷不客气道,“你面子可真大。”

“……”

“还有,记得接我下学。”

说完,人就已经掀了帘子跃身而下。

比来的时候更突然。

马车还在行进呢!

严之瑶吓了一跳赶紧扒了帘子瞧下去,少爷已经接过裴柒手里的缰绳打马而上。

“……”不是马累了么?

严之瑶丢了帘子重新坐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整得乱了头绪。

直到进了宫方知少爷说的不假。

慈宁宫里不仅坐了太后与皇后,还有好些其他陌生的面孔。

接她的人是连姑姑,连姑姑是慈宁宫的老人,太后贴身照顾着的,有她亲自领着进门,大家均是瞧了过来。

“严姑娘,这些都是各家女眷,那位,是左相庶女,那位,是戚尚书家嫡女,还有那位,那位是宜王家的和庆郡主……”连姑姑一一介绍过去,待走到了太后面前,将好把人都认了一遍。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严之瑶端身拜下。

裴太后早就已经见她进来,原是招手不想先听得这清脆的请安,顿时眼都红了:“好,好孩子,这是都好了?”

她问的是她的失语症。

严之瑶起身,这一声孩子瞬间将人扯回了大病初醒的时候,也是这道声音同她讲话,唤她丫头啊,你得挺过来,也必须挺过来。

再一见老人的眼,顿时跟着也泪眼婆娑。

“好了,都好了。”她笑,噙着满眼的酸。

“来!来!”裴太后伸手一招,拉住了她的手。

仍是温暖的。

“这便就是安平县主吧?”说话的是边上的万皇后。

严之瑶反应过来,立刻行礼,被轻巧托起,万皇后看她:“母后念叨你许久,今日就莫要讲求这些虚礼了。”

“谢皇后。”

严之瑶却不敢放肆,以往在慈宁宫待着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曾与谁相交,太后礼佛她也跟着念经,太后抄佛经她便就在边上打瞌睡,学不来一点,也坐实了不学无术的小傻子。

如今,却不比当时。

她为鱼肉,处处刀俎。

“你嗓子好了,再好不过,”裴太后笑道,又对着其他人道,“我呀,也是老了,突然就想热闹热闹。刚巧,这御花园的花开得盛,又逢天晴,想叫你们来赏赏花。都是年轻孩子,应也是有话说,你们不会觉得我这个老家伙多事吧?”

“太后娘娘哪里的话。”

“荣幸至极。”

……

一应的附和中,裴太后伸手压了压:“好好好,不嫌弃就好,我这做了好些点心,一会用完啊,你们自出去玩玩。皇后……”

“母后,臣妾在。”

“又要你陪着我了。”

“母后又说笑,臣妾也想与母后好生说说话呢。”

如此,裴太后拍拍严之瑶的手:“去吧。”

她深深看了一眼太后,不明其意,却还是应声退下。

这一下台阶,一人就拦在了她面前。

严之瑶抬眼:“郡主?”

合庆郡主生得一副好相貌,面色却冷淡:“你就是严琤的妹妹?”

严琤——

这是兄长的名字。

她有些不解地点头:“是。”

“他那般的人,怎会有你这般娇花般的妹妹?”

我?娇花?

严之瑶更困惑了。

好在合庆郡主并没叫她好猜,只道:“后边的好戏还多着呢,眼泪可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若是不想嫁给那南戎王,就该早做打算。”

她声音不大,说完,人就已经错身而过。

很显然,她并不打算与大家一起赏花,兀自坐在案前吃点心。

她是郡主,是亲王之女,自是他人比不得的,所以其他女孩也不敢叫她,纷纷过来招呼严之瑶。

严之瑶夹在一众姐妹中,终于反应过来她是看不上刚刚她对着太后的眼泪吧?

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不想嫁给南戎王,就该早做打算。

这是提醒?

复又看了一眼那独自坐着的人。

“郡主向来清高,别看啦!”有人小声与她说。

“是呀,她从来不搭理我们的,走吧。”

直待一众人出了慈宁宫,邵向晚才抬眸往那人背影望去。

严琤,如果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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