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统说走就走，眨眼不到的工夫便消失在他们眼前，独留111面对一个腹黑和一个财迷。

111见傅余和苏裴都看过来，拿出从业几十年的业务水平，轻咳一声：【本系统不干预剧情发展，不保护宿主人身安全，额外情报将根据剧情发展酌情开放。亲自力更生哦，亲。】

傅余听着都觉得111底气不足，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拐了十八个弯，瞄向苏裴时明显卡壳。知道苏裴反派身份后他确实稍稍担心起自己的小命，反派刚才的眼神也确实像是要吃了他们，但现在危机解除111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苏裴的胳膊，抬头用眼神暗示苏裴吓到一巴掌就能被扇飞的“晴天娃娃”了。

苏裴扬眉，气定神闲地朝111招手。

111抬脚轻点苏裴的手掌，在确定对方不会把自己扇飞后放心地站在上面，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眨巴着。突然，手掌骤然收拢，拇指和食指□□着系统的脑袋。

微不可察的笑声露出，苏裴感觉到手里棉花一样的触感，心情极好，“比715要天真，看来系统的性格确实各异。”

“够了哈，摸坏了怎么办。”

111摸摸自己的脑袋，庆幸系统都没有头发，否则它就要秃了。

【魔鬼，两个魔鬼！你们简直就是绝配！】

“殿下”

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麻雀踉跄一下飞上枝头。元七见王爷突然出现，恭敬地行礼，混沌的脑袋在发现侧妃突然移到王爷身边后瞬间清明。他的眼睛移到侧妃的手上，对傅余道：“侧妃手里有东西吗？”

傅余张开手，尴尬地笑道：“我在和他笔画刚才看到的胖麻雀，对吧？”

“下去吧”

“是”元七收起心中的疑惑，快步离开。

111在地上滚了一圈，白净的身体灰扑扑的跟萨摩耶在泥地滚上一圈似的。它躲过元七的脚，从地上爬起来，刚要飘起来却发现只能在双脚着地。

傅余好奇道：“你怎么一直站着？”

111扯着傅余的衣摆往上爬，小短腿扑腾半天还是在地面一动不动，【在同一个世界签订两个人的灵魂属于超负荷。】

“那你以后只能待在我肩膀上了，小心掉下去。”

111坐在傅余肩膀上，晃动着脚丫，“放心，我可以像502胶水一样黏在你身上，怎么也甩不掉！”

“······”你还很骄傲。

“你一上午就写这么点，是想谁模仿你的字帮你写？”

震惊、疑惑，外加一点嫌弃在这一刻全部出现在苏裴的脸上，他拿出暗格里的书信，将两张纸展开对着傅余，想着如何开口却半天说出一句“你确定要用这样的字交差”。

【哇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左边的书信上是端端正正的小楷，虽然大部分被水晕开，但还是能看出没有十几年的功底写不出这样的字，而角落的落款依稀可以看出是“傅余”二字，可此傅余非彼傅余。

傅余扣着指甲又摸上脖子就是不敢看苏裴，心虚地说：“我起码努力过了。”

苏裴难以置信道：“你还很骄傲？”

傅余尴尬但理直气壮，“我一个现代人，书法写得丑很正常。起码我的钢笔字写得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你能把钢笔造出来之前，你要么用筷子沾着墨写，要么老老实实用狼毫。”

“还有第三种”傅余讨好地笑道：“你帮我请个抄书的，谁也别折磨谁，怎么样？”

苏裴扬起嘴角，眼里满是赞赏，“聪明，你付钱。”

“哎？哎！怎么就我付钱了。是因为皇后不敢动你，我才遭罪的，好吗，怎么就付钱了！”

傅余追在苏裴后面，一副苏裴不掏钱他就不闭嘴的架势。周围路过的仆从在苏裴经过时迅速低头行礼，可听见傅余理直气壮地揪住苏裴要钱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用眼角的余光去瞟离开的两个人。

“王爷竟然没砍了侧妃。”

“那可是殿下自己求来的侧妃。有侧妃殿下照着我们，今后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可他是男子，不能生育。要是外头的闲言碎语传进陛下的耳朵，侧妃怕是要遭殃。”

“遭殃的该是外面的碎嘴。你是没见过殿下以前杀人的样子，听说是为了瑶妃，有人造谣瑶妃娘娘是”

还不等丫鬟说完，管家站在几个丫鬟和小厮身后突然出声：“不用干活了吗，站在这里干什么！”

中年发福的福顺总是给下人一种和蔼可亲的错觉，不是因为小时候的苏裴遭遇太多刺杀，福顺也不会从军队退下在吃人的红砖高墙下照顾着他。现在看见他横眉竖眼的样子，他们逃似得匆匆离开。

福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双手背在身后叹道：“一个男的比村妇的嘴还碎，真是活久见。”

三伏挂在回廊的房梁上对福顺道：“你别说，这侧妃真能耐，还没出家就坑了丞相和汪尚书五箱黄金。我要是殿下，我也惯着他。多一个给对手使绊子的家伙，搁谁谁不开心。”

“殿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懂的？忙去吧。”

“哦”

三伏刚走，不远处便接连传来好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一小队的侍卫往声音的源头赶去，利落地给带走吓坏的仆人，将他们丢进禁闭室。

“还是太年轻，毛手毛脚不知道摔坏多少盘子。”

“福叔”傅余兴冲冲地朝福顺走来，“帮我找个抄书的，苏裴说这事你熟。”

福顺应道：“保准给殿下请个最好的。”

“不用太好，凑合就行，写太好容易露馅。你们家王爷说了，钱他付。”

“殿下，您不是有库房的钥匙吗？”

傅余定在原地，表情还停留在欣喜，完全忘记自己可以随意进出库房。下一秒，他拉下一张脸，朝着大门口狂奔。

“苏裴，你敢耍我！”

此时苏裴早已坐在马车里，元七坐在外面道：“殿下要不要等侧妃？”

苏裴道：“等他干什么？他是本王很重要的人吗，不过是一颗棋子，去了也是扰他的清净。”

皇城最大的酒楼内，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后台来回走动，师弟们为台柱子赶送新制成的戏服。

小生黄越拿着戏本子，脚和手都在轻颤。他不想唱这出戏，对着班主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本子，您就为这么点东西失了财路？”

班主手脚发软险些栽在地上，还是戏班子的孩子们为他搬来了凳子。他坐在凳子上出气多进气少，一张脸煞白得像是一只脚入土的病重老头，哆嗦着嘴却难说出一句话。边上的弟子瞧着班主这副模样，个个丧气地垂下头。

“你，你以为，我不想？是有人拿刀架在我们的脑袋上哟！”

班主抹下脸上的冷汗和眼泪，斑白的碎发凌乱地散落，“咱们今儿要是不唱，那肯定得死，但咱要是唱喽，兴许还能凭积极招供落得个儿从轻发落。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我们戏子卑贱，就是贡外头那些个儿达官贵人享乐的玩意儿！”

酒楼的老板连忙捂住班主的嘴，着急道：“您可别说了，我这酒楼可不能再出事喽！赶紧的吧，让那位等急了，咱们还得死！”

锣鼓响起，黄越任命的一跺脚从椅子上起来，拿着折扇就随一众伙计出去，而台下观众的掌声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让他兴奋。

他展开扇子，照着戏本上地唱着，动着，可不着调的戏腔让台下的看客不买账。看客们握着手里的点心茶水往上面人，唱衰着让黄越下台换个人来，但很快他们就不再叫嚷，甚至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这番装扮的黄越仿佛他是索命的恶鬼。

还没到夏季，不少人的后背就被冷汗浸湿，年迈的老者禁不住吓，当场倒地不起。在戏唱到一半，黄越盖上红盖头时所有人扑通跪在地上，楼上的苏润也在侍卫的掩护下悄悄离开这是非之地。

收到消息的官兵以最快的速度围住酒楼，押着所有人往衙门牢房赶，但前来的禁卫军拿着圣旨要走了戏班子、酒楼的掌柜和老板。

傅余在人群外踮脚吃瓜，刚瞅见一个红盖头从戏子头上飘落就被三伏和福顺拉着往暗处走。

福顺沉声道：“殿下不要什么热闹都往上凑，引来王爷解决不了的灾祸可糟糕了。”

“可抄书的在对面”

三伏使着力气锁住傅余的脖子，严肃地说：“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殿下就跟属下回去吧。”说罢傅余离开。

在坟墓前的苏裴死死盯着被挖开的坟墓，里面重要的东西一件未少但那个冒牌货倒是不见踪影。他一脚踩断盗墓贼的手还在上面不断碾压。本就黝黑的眼睛此刻更像一个无底洞，要把人吞进深渊。

“谁派你们来的？”

“······”

苏裴看着他们倔强不肯交代，突然笑了起来。他松开脚，让元七把人拉起来，道：“无论是谁，回去告诉他，他不会在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沙哑的声音蕴含浇不灭的火气，元七道：“殿下，留一个还是半个。”

“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