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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难为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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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雄鸡尚未唱晓,晨露刚刚犯白,周思仪便从梦魇中惊醒。

她忙将旁边呼呼大睡的云浓晃醒,又嘱咐起小厮将行李包袱都搬上车马,便往长安县怀德坊裴与求宅院赶去。

“裴大人,你睡了吗?”

裴与求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床头站着个朦胧的黑影,影子狭长全都打在家中的土黄墙壁之上,宛如食人精气的山魅。

“周大人,我亦未寝。”

“那便好,我们赶紧上路吧,裴大人你若是困,等到了下一个驿站再睡。”

“是啊,周大人的父亲是尚书省二品大员,姐姐是皇子亲眷,又即将要尚公主,官路亨通,”裴与求便下床穿靴子,“有大人来找我,我怎么敢睡觉呢,我根本睡不着。”

周思仪看了看裴与求一脸疲容,她悄声道,“裴大人,真不是我非要争这一点时间,只是……我刚刚梦见,你上辈子的老婆在临行前纠缠我。”

“我……老婆?”裴与求深吸一口气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周思仪拉起他的胳膊便要拽上马车,“再不走你老婆就要来了,快走!”

这话将裴与求堵得哑口无言,他将告别的书信放在母亲的床头,便顶着一脸疲容与周思仪上路。

一路向北,彻骨的春寒让周思仪不自禁拢了拢衣衫,山坡上几分残雪犹在,宛如李羡羽那翘头履鞋上缀着东珠。

几日不见,她竟有些想她在自己耳边吵嚷的李羡羽了,周思仪暗自虚拍了拍自己的脸,只叹道:周文致,你不能如此下贱!

裴与求这一路叫苦连天,一会儿要去云浓所乘的马车上坐坐,一会儿又要找她来骑马。

周思仪只能劝他道,“裴大人,你若是每日再这样磨磨蹭蹭的,等我们到洛县时,那堤坝都被冲得残影了。”

裴与求坑坑绊绊道,“周大人不知……我有难言之隐……我身有疾病……”

“不妨啊裴大人,我的侍女略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她给你瞧瞧。”

还不等裴与求拒绝,周思仪便直接唤云浓过来,又猛瞪了裴与求一二,他这才将手腕放到云浓的脉枕上。

云浓越切脉却眉心皱得越紧,她长舒一口气后才道,“小阿郎……裴大人他……应该是有些脱肛……”

“这是什么毛病?”周思仪懵懂地看向云浓,只觉着这二字闻所未闻,“等我们到了城里,给裴大人好生抓一副药。”

云浓瞬时满脸通红,又带着一丝苦笑,“脱肛就是……就是……等无人了我再给小阿郎你解释。”

裴与求的脸越发挂不住了,他无奈地从马车中钻出,“裴某还是去骑马吧。”

周思仪不懂裴与求为何提步便走,她睁起那双杏眼望向云浓道,“所以脱肛到底是什么病,还有得治吗?”

云浓俯在周思仪耳侧,低低向她解释了,周思仪也瞬时将脸涨得如晓霞一般。

她从前以为李羡意说裴与求非礼他,定然是君王多疑,臣子蒙冤。现下看来,裴与求他可能真的胆大包天到非礼圣人,以至制举落榜。

周思仪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本记下——绝计不能非礼李羡意。

——

日暮将垂,残晖不耀,他们一行人总算是在那流水深处找到一方小镇落脚。

周思仪边嚼着云浓所蜜的肉脯,边哼着绿腰之曲。正怡然自乐之际,忽而听到奔马之声,夹杂着女子娇声呼喊,“文致,我总算找到你了!”

周思仪听了李羡羽之声,直捂住自己的心口对云浓道,“等会到了医馆,也给我抓点药吃。”

只见李羡羽的身后,跟着个腰悬陌刀、斜搭半壁的男子,嘴叼一只狗尾草,最是吊儿郎当;马鞭扫过白银马蹬,自是风流作派。

周思仪却气得双眼冒火,“方听白!你是温书温得将脑子温没了吗?”

周思仪不顾众人那探寻的眼光,便去牵了方听白那五花马的缰绳,“方听白,你给我过来。”

她将方听白拉到暗处,便抱手道,“我不是临走前去信给你,让你趁我不在长安这些时日里,哄着公主,顺着公主,一定要让她高兴吗,你怎么将她给带过来了?”

方听白将口中叼得那狗尾巴草吐掉,“是啊,我一直顺着她、哄着她啊,可是她说她只有见了你她才高兴。”

“你……”周思仪一拳敲到他的胸口上,却将她的手给震痛了,她以缰绳做勒脖状,“你带她来便也算了,怎么不多带几个侍卫,她若是出点什么事,我就直接吊死在你的床头好了。”

“我本来以为她性格骄纵,追个一两天便怕苦喊累要回去了,”方听白一脸正经地点点头,“文致,如今看来她还真是……痴恋你成狂啊!”

周思仪轻叹一口气道,“算了,她是圣人看重之人,身边必定有枭卫跟着,圣人都未拦,我们也只能将她带上。”

方听白拍了拍他那陌刀,“放心文致,谁说没有侍卫,我就是你的侍卫!”

周思仪再次锤上方听白的胸口,“指望你保护我,我还不如指望圣人养的那只狗呢!”

——

李羡羽一下马,便一步两步的跟着周思仪,如同个叽叽喳喳地小麻雀一般说个不停。

她在宫中长大,又身边随时有人服侍,对所有东西新鲜无比。

“文致,这是什么?是黄翡翠吗?”

“这是鱼贩的磨刀石。”

“这是什么?是鲛纱吗?”

“这是打鱼的网。”

“那这是什么?是破庙吗?”

周思仪的好性子总算是被李羡羽磨没了,她咬牙切齿道,“公主,这是我们今晚要睡的客栈。”

李羡羽轻轻点了点头,“哦……”

周思仪将云浓接下马车,公主见到瞬时瘪起了小嘴,“周文致,为什么她也在这里?”

周思仪有些心虚,扭过了头不去看李羡羽,却听方听白在她身后嚼着舌根,“你都知道哭,她能不知道哭吗?”

那客栈的小二见他们似是官差,又衣衫华贵,便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周思仪先用公家的银钱替与他们随行的小厮打手安排好了房间,又从荷包中再取出些银子递与那小二,“再要五间上房。”

小二赔着笑脸道,“客人,我们小店只有三间上房,您看?”

“只有三间?”方听白掰了掰手指,便道,“那就只好,我与裴大人一间、山君自己一间,文致你带着你的小丫鬟睡。”

“不可以!”李羡羽对着方听白咬牙切齿道,“表哥,你怎么能让他们俩睡一间房呢?”

“我的好山君,他们俩从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就一晚上,你忍一忍吧!”

“不行,一晚上也不行,”李羡羽蹲下去抱住脑袋、塞住耳朵,“方听白你若是执意要这么分房,我就在这里不起来!”

“那你便在这里蹲着吧,”说罢方听白就拿了钥匙,拉住周思仪便往客栈的楼后走,“我们先去放包袱了,你愿意蹲多久就蹲多久。”

不一会儿后,李羡羽抬起头一看,这些人真还就走了,将她一个晾在原地。

只有裴与求一个人倚在那柜台前,自上而下耐人寻味地瞧着她。

裴与求拱手道,“裴某有个法子,可以助……山君大人达成所愿。”

李羡意从地上起身,挑眉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若是真成了,我必有重赏。”

裴与求轻笑道,“这法子不便与山君大人言明,公主只消等待就好。”

——

荞麦饭粗粝难以下咽,乳饼全是奶腥味,菜色更是只有可怜得几点油腥。李羡羽才动了几筷便停了箸,她想说上两句,却也知晓这镇上不能与锦衣玉食的宫中相比。

周思仪知道这晚膳于李羡羽而言确实是委屈她了,若不是为了她,她也不必特地赶来吃苦。

周思仪从荷包中拿出蜜肉脯递给她,“山君可要尝尝云浓做的蜜肉脯,可香了……”

李羡羽听到云浓二字,心中作气,扭过头道,“我可不吃!”

“当真不吃吗,”周思仪仍旧热切地向她递着,“二皇子也很喜欢吃呢。”

“那我尝尝吧,”李羡羽从周思仪的手中接过那蜜肉脯,嚼得正香时,她忽而想到,“二皇子是谁,我哥空置后宫,哪里来的孩子?”

周思仪心虚地垂下头,却被李羡羽逮了个正着,“二皇子不会是……我哥养得狗吧?”

方听白听完扑哧一笑道,“山君,你怎么还和狗抢食?”

云浓在一旁低声解释道,“不是和狗抢食,这东西是我做给小阿郎吃的。”

李羡羽看见云浓趴在周思仪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作小鸟依人状,她忙向裴与求眨巴眨巴眼,示意他可千万不能忘了应自己之事。

裴与求会意,忽而他望向方听白道,“方兄,你与我一般明明同样是文弱书生,为何方兄如此健壮?”

方听白捏起自己的膀子递到裴与求面前道,“这是自然,我犹爱玩陌刀,日日都要舞上两个时辰。”

裴与求又正色道,“我能摸摸吗?”

方听白双手发力,让肌肉硬起,“裴大人随便摸!”

周思仪只见裴与求抚上了方听白臂膀上的肌肉,上上下下抚弄着,甚至还陶醉地口中发出嗯嗯之声。

周思仪顿觉不妙,她将这饭桌上之人环顾一周后道,“方兄,你今晚还是和我一间吧。”

方听白诧异道,“啊?”

“为了你的清白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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