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远抬起稍有醉意的眸,看着站在面前的男生,扯着嘴角,笑道:“段司郁,你不是......挺巧啊。”说着,就往卫生间里面走去,由于头晕,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西装革履的少年伸出手捞了一把,楚怀远才没有腿软栽在地上。
楚怀远冲他笑笑:“谢谢。”
段司郁皱了皱眉:“你醉了。”
楚怀远咬了咬牙:“段司郁,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要吐了。”
段司郁叹了口气,扶着楚怀远进了卫生间。
“老大!”助理骆薛进了卫生间:“我刚刚去前台查了帐,这家K吧,今年业绩......”段司郁立刻将食指抵在唇间:“回去再说。”
回头皱眉看了眼男生的背影,又吩咐骆薛道:“剩下的那几家改日再查,你不是开了车,等会儿,把他送回......”说着停住了,同桌这么久,他压根就不知道人家住哪。
“怎么了老大?”骆薛见他停住了,问道。
“没什么,就送回我在御景旁的那套公寓。”骆薛愣了愣:“老大,你自己晚上不是要住那边吗?”
段司郁抬了眼:“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那老大,我先去开车了?”骆薛试探着问道。
段司郁淡淡的“嗯”了一声,骆薛就一溜烟跑了。
楚怀远吐完了,感觉清醒不少,正伏在洗手台往脸上泼冷水,在镜子里,他看见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和站在后面的少年:“你...还没走啊。”
“不然呢,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吐完睡厕所里?”
段司郁从口袋里拎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仔细的擦着楚怀远脸上的水。
“文明点,”楚怀远笑道,“纸巾给我吧,我自己来。”
段司郁没有理他,自顾的把水擦干,然后把面巾纸团成一个球,摆了一个投球的pose,纸团顺着抛物线空心入垃圾桶。
他拍了拍手,向身后的男生笑了笑:“走吧。”
“去哪?”
“你跟你爸妈讲了你晚上几点回?”
“我讲的是可能彻夜不归。”
段司郁剑眉挑起:“那正好,我家离这儿近,去我家歇一晚。”
说完,不等楚怀远回答,就拉住他的手,往门口走。骆薛早就在那等着他们了。
上车后,骆薛看着摊在后座上的男生,感慨道:“段老大,你这朋友喝了不少啊。”
段司郁看了一眼男生,对骆薛沉声说道:“开车。”
骆薛迅速扭过头坐好,慢慢把车发动了。
“段司郁,”不知道空气沉寂了多久,楚怀远开口打破了车里死沉的气氛,“你今天怎么在那家K吧?”“害,我们老大是去那里视——”骆薛还没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放假,找...找个清静的地方。”
大概是把脑子给喝没了,楚怀远竟然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
段司郁嗤笑:“喝了多少?”“就五罐儿啤酒,后来在K厅喝了些饮料......”楚怀远声音越来越小。
骆薛听了后笑道:“那是果酒,后劲还挺足的。”段司郁听闻朝少年看去,少年已经靠在靠背上睡着了“骆薛,慢点开。”
黑夜中,一辆黑色小鹏拨开黑雾平稳穿行,远光灯照亮了去路,道路两旁的路灯上挂上了为迎接国庆的小红旗和小灯笼。骆薛为了不打扰楚怀远休息,就关掉了车载音乐,一路都没在说话。
车里的空气安静的有些瘆人。是夜,是那件事情发生的同一时间,刺目的红灯,拖着行李箱的背影,混杂着雨水的鲜血,孩子的呼喊......
“老大,到了,把他叫醒吗?”骆薛对着后排的人问道。段司郁恍惚着抬头,“老大,你......怎么了。”段司郁摇摇头,用掌根揉了把脸,又恢复了原来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直接背上楼,他睡成这样,就算醒了也未必能走。”骆薛停好车,拉开后车门,准备执行老大的指令。
“等等。”段司郁长腿迈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我来。”
骆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大从后座上打横抱起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老大,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段司郁抱着少年往单元楼里边走边说:“等会儿买点蜂蜜水送来。”
这套公寓,是段司郁用他软件开发得到的第一桶金买下的,按照他的风格,装修成了简单的黑白色调,充斥着一种神秘而简约的艺术气息。
由于这套公寓平时只有段司郁一个人住,所以只有一间房间。
段司郁把人扔到沙发里,又觉得这样不妥,就把人重新抱起,随手扔到床上。
过了挺久,段司郁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蜂蜜罐子,觉得房间里的人就算是昏迷也醒了。
房间里的少年挣扎着醒来,记忆停留在和舒旗他们去唱歌,然后,好像碰到了段司郁?看着头顶上的方形吊灯,感觉脑子特别乱,他随手扯出身下压着的一坨东西——一条黑白灰格子的单被,上面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
这哪儿啊,家里洗被子了?不对,这顶灯也换了。楚怀远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头磕在了黑木床板上。
“嘶——”
“醒了?”段司郁听到动静,从沙发上起身,拖鞋和地板接触的清脆声音从沙发一直延续到厨房,再从厨房响到房间门口,手中多了一杯无色有些浑浊的液体。
段司郁用勺子搅了搅液体:“喝了,解酒。”
楚怀远接过杯子,放在手心捂着。初秋的夜里有些冷,楚怀远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家?”
“是。”
楚怀远默默地看了眼玻璃杯里的液体:“这什么?”
“蜂蜜水。”
“哦。”
段司郁就这么坐在楚怀远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着蜂蜜水。
楚怀远边喝着蜂蜜水,一边暗搓搓的想:这人可真好看啊,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
不多时,玻璃杯便见了底。
段司郁接过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又翻出了一件T恤扔给楚怀远:“去洗澡,内裤柜子里有新的。洗完睡会儿。”说完拿起被子转身就准备走。
“对了,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了,”少年拿着换洗衣物,“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在那家K吧里?还穿着西装?”
段司郁笑了笑,没说话。楚怀远见段司郁没回答,便小声道:“你不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我耽误你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洗澡去,我睡了。”
段司郁去厨房洗好杯子,又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扔到沙发上面。
等楚怀远洗完澡出来时,他看见段司郁脸朝沙发外侧,呼吸平稳,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毛微皱。
楚怀远轻声冲沙发上的人说了“晚安”,就回房间里休息了。
也许是被清冽的薄荷味包裹着,让他莫名的安心,亦或者是晚上的酒劲没消,这晚,他睡得格外安稳,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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