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铮走上去，看着崔嘉圳：“你在等我？”
“你没事吧？”崔嘉圳打量着他，想了想开口说：“薛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言铮摇摇头，表情似乎很轻松：“没说什么，就告诉我不要给自己太多不必要的负担，这件事情他会联系校长妥善处理的。说完，他对崔嘉圳轻轻笑了笑，然后就准备走进班级。
崔嘉圳却忽然在路过的时候拉住了他。柏言铮疑惑地看着崔嘉圳：“到底怎么了？”
“你......”崔嘉圳欲言又止，说了一个字之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低着头沉默了几秒又松开他，摇着头：“没什么，回班吧。”
坐下来之后，宋景扬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瞧你被打的？脸上挂了这么多彩、回家怎么跟姑姑交代啊。”柏言铮勾了勾手让他凑近些去看那些伤口和红肿的地方，忍不住叹气：“他说什么就让他说呗，万一毁了你吃饭的资本可怎么办？多不值 啊...景扬，下回可别这么冲动了听到没有。”
“还有下回？”宋景扬吹胡子瞪眼：“我的哥，你可盼着点好吧。”
言铮点了点他的脑门，笑着没说话。几个人都没默契地没主动去提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恨不得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柏言铮看着一脸愧疚的紫衣，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出言安慰：“行啦，我都不在意了你还难过什么？”
“言铮，我其实是有机会阻止她的。”赵紫衣有点低落：“上次在手工课上看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她还跟我打听了你在文科班的很多事情；我回来就想说，可总觉得这样背后传话不太好、就一直忍到今天，谁能知道她突然...我还想拦着她，可当时那个气氛已经没法挽救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后面那些事儿。”
柏言铮摇摇头，轻声道：“紫衣，这就是个意外，而且千万不要把责任往你自己身上揽，该愧疚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咱们就当这件事情翻了篇，不去想就好了。”
赵紫衣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静仪呢？”言铮看了半天，疑惑道：“怎么没在班级。”
“她，她有事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方梓越闻言解释道。
“我去找找她！”赵紫衣马上站起来走出去。
柏言铮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甚至目光也没有从书上挪开丝毫。崔嘉圳坐在身边时不时就看他一眼，神色带了一丝探寻和纠结。
到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柏言铮终于忍不住了。
他啪的一声合上书，吓了周围人一跳。
“你有事吗？”柏言铮皱着眉看着崔嘉圳：“为什么总看我又不说话。”
崔嘉圳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无辜的表情像只待宰的羔羊，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就是看看...”
柏言铮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收拾东西站起来。
“你要干嘛去？还没下自习呢。”崔嘉圳抬头，依然睁大眼睛保持同一个表情。从没见过他还有这种表情的柏言铮忽然觉得有点喜感，他无奈地拍拍崔嘉圳的腿：“屋里太闷了，我出去呆一会儿。”
“噢...”
柏言铮走了以后，崔嘉圳拍了拍宋景扬的肩膀。
景扬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中午在篮球场那个13班的男生...叫什么？”
柏言铮踩着下课铃回到了后门，可崔嘉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提前离开了。
“崔嘉圳呢？”同学们都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往外走，柏言铮顶着人流问宋景扬，嘈杂的声音里景扬站在讲台上大声道：“他五分钟之前就出去了。”
两个人并肩往校门口走，杨乃真低头玩着手机跟在后面。
忽然，宋景扬怼怼他：“你看那个是不是他？”
人群中有个身高很优越的背影正观望着往前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也不是他家的方向啊？”柏言铮有些疑惑，他交代宋景扬：“景扬，今天的事儿很感谢你，是哥害你受了伤，礼拜六请你吃大餐，我就先走了。”说完，他很快就冲进人群跟着崔嘉圳的方向消失了。
“哥！”宋景扬喊了一嗓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忘川中学坐落在忘川区最繁华的地方，但因为城区古老，所以有很多七拐八拐的胡同和弄堂，很有老式国城的韵味。
柏言铮和崔嘉圳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只是越走他就越疑惑。这里是忘川中学对面的一个小区，没有高层、住的也都是老西京，柏言铮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按理说崔嘉圳家不住在这儿也不会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要过来？
崔嘉圳盯着前面的人，默默地跟在后面。
见路灯渐渐消失、趁着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昏暗的时候，他大步流星地冲上去拽着那人的脖领子就往弄堂里扔，随后一拳挥上去，郑民威还没等看清是谁打的自己，就觉得脸上、腹部都挨了揍，疼得大叫：“你他妈谁啊...”
突然失去崔嘉圳踪迹的柏言铮听见隐隐约约的喊叫声，脸色大变。
崔嘉圳不会是？！
他有些慌乱，开始在迷宫一样的小区找人。
“我是谁？我是你祖宗。”崔嘉圳在他的哀叫声里露出微笑，他拽着郑民威的脖领子按在墙上、像一头狼一样死死盯着他：“辛辛苦苦考上忘川，就是来狗拿耗子欺负人的？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嗯？”
“是，柏言铮...让你来的。”郑民威的眼眶已经被打清、嘴角也渗了血：“我，我已经道歉了、还要做检讨，他不是说翻篇了吗？原来是玩阴的...背后来搞我！”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崔嘉圳的怒火，他一个巴掌扇过去，几乎要把郑民威卡窒息： “道歉有用要法院干什么？我现在把你打住院然后和你说对不起，你能不追究吗？”
郑民威试图反抗，奈何崔嘉圳是练家子，他根本没有胜券。
“崔嘉圳？”
弄堂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深处的崔嘉圳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看着路灯微弱的光笼罩在柏言铮的身上。
他忽然就觉得没了力气，直接把郑民威扔在了地上。
“以后说话做事要多注意，不然到了社会上会遭到更多毒打。”崔嘉圳蹲下来看着眼睛里都是恐惧的郑民威，淡淡一笑：“看在同校的份儿上就这么算了，如果你因为这个再去找柏言铮的麻烦，我不介意再和你讨教讨教。”他站起来冷声道：“对了，我叫崔嘉圳，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他慢慢走向路口。
柏言铮看着他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出现，心乱如麻。
崔嘉圳打量他一眼，挑眉道：“你还学会跟踪了？”
“你干什么了...”见崔嘉圳双手插着兜往大街上走，柏言铮反应过来跟在后面拉住他：“崔嘉圳，我和你说话呢！”
“别管我。”崔嘉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和你没关系。”
柏言铮看了一眼从弄堂落荒而逃的郑民威，又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你打人了？是不是疯了。”
崔嘉圳的笑在此时显得有些邪魅：“这是校外，还不让动手吗？”
“你在想什么？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长，你要怎么...”
“他不敢。”崔嘉圳微微低头看着柏言铮：“而且我说了和你无关，你操什么心？”
柏言铮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
“崔..”
“柏言铮，打也打完了，要不你替他打回来？”崔嘉圳一句话堵住他，差点没把柏言铮气飞天。他似乎心情不错，手提着书包搭在肩上慢悠悠地往外走，又背对着柏言铮挥挥手。
第二天早上，丸子就非常惊讶地跟大家说：“我刚才到13班给同学送东西，听他们说郑民威昨天晚上被打了！”
“真的假的？”宋景扬还在拿鸡蛋揉脸，听到这个新闻立刻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反正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嘴角都被打坏了，把大家吓了一跳，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谁都不肯告诉，不过我听毛毛说对方下手讲究稳准快狠、专门往脸上打，他也是够烦人的了估计得罪了不少人吧！”
景扬转过来喜气洋洋地看了一眼柏言铮：“哎你听到没？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柏言铮看着旁边迟迟没有来人的空座位，无精打采地噢了一声。
“你怎么了？这不值得你浅浅高兴一下？”宋景扬打量他，有些疑惑：“昨天下午都没现在这么萎靡不振、晚上是不是失眠了啊？”
言铮看着他，很是无语：“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大嘴叉子什么都说了。”
宋景扬撅撅嘴：“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撒谎啊！”昨天回家的路上，柏燃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以为儿子东西落在了学校才出来的晚，还兴致勃勃地和他还有隋少岩分享自己最近在股市看中的潜力股票一路飞涨的好消息，结果到了家就发现闵宁在客厅打着电话，表情十分严肃。
柏言铮当时就觉得不妙。果然，闵宁挂掉电话之后看了一眼刚进门的三个人，笑着目送隋少岩上楼以后就看着柏言铮开门见山地说：“电话是你姑姑打来的。”
“柏欢？”柏燃疑惑：“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景扬今天在学校被打了，还是先动手结果没打过。”
柏燃大怒：“啊？这怎么能行！”他很生气：“通没通知家长啊？必须给打人者一个惩罚！”他自然地忽略了宋景扬先动手的事实，而是下意识地心疼外甥：“你们先唠着，我去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他上楼以后，客厅就剩下两个人。
闵宁看着柏言铮，柏言铮看着闵宁，母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我先上楼了。”柏言铮打破沉默，慢慢走到楼梯口。
他上楼的过程中，能感受到闵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背上。
到了快睡觉的时候，闵宁到三楼来找儿子。
“小铮啊，是妈妈。”她敲了敲门，轻声道：“你睡了吗？”
“你进来吧妈，还没呢。”柏言铮合上历史书，透过博古架看到了闵宁探寻的身影，就站起来走到沙发的位置：“怎么了？”
闵宁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神色很复杂。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妈说吗？”
柏言铮坐在床上，轻声道：“说什么？”
“你姑姑打电话本来就只是说景扬被打了、让我问知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要你在学校注意自己的安全。”闵宁叹了口气：“可你爸给景扬打完电话回房间，忽然就低落了，问了半天才告诉我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她打量着儿子，脸上的焦急和关切都显露无疑：“小铮，还难过吗？”
这句话忽然戳中了柏言铮的心，他忍了忍眼泪，摇摇头：“妈，我没事儿。”
闵宁咬了咬牙，坐在他身边低声安慰起来：“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口无遮拦是很常见的，大家都没成年、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话脱口而出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妈不是为那个同学说话、只是想告诉你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如果每一次都要记在心里、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好处。”
她笑了笑：“还好你们班薛老师很善良、处理得也及时，应该是你告诉他不要联系我和你爸的吧？傻孩子，在学校受了欺负怎么可以不让父母知道呢...你是了解爸爸妈妈的，只要你能健健康康、无忧无虑地笑对生活，我们并不奢求别的，至于喜欢谁这都不重要。”闵宁觉得儿子的懂事让她更加心疼：“小铮，不管你做什么我和你爸爸都支持，妈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给自己更多的心理负担，答应妈就这么过去，好吗？”
柏言铮只觉得鼻子一酸，哽咽道：“妈.....”
闵宁低头看着捂着脸呜咽的柏言铮，眼圈也跟着红了。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也永远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骄傲。”
柏言铮直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阖上眼睛，导致早上起来的时候双眼通红、又干又涩，用了眼药水才缓解了很多。
“我特意告诉老薛，别让他给我爸妈打电话，代表我出面就可以，你倒好，你舅舅三言两语给你哄开心了就像三峡大坝泄洪一样什么都说了。”柏言铮无奈地看着他：“这嘴就不能按个密码锁，不想说话的时候直接锁上？”
宋景扬趴在他桌子上闷声道：“可是我妈问我这伤怎么来的、为什么打架，我本来打算告诉她是摔得，但舅舅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就给忘了，稀里糊涂就把事件告诉他了。”他抬头打量柏言铮：“哎，昨天你们家咋样啊。”
言铮摇摇头：“无事发生。”
“这不就行了！”景扬坐起来开始准备早自习的东西，看了一眼靠在后门窃窃私语的方梓越、赵紫衣和孙静仪，忍不住唤了一声：“叶子，早上考语文默写，你还不回来再背一会儿啊？”
“知道了~”方梓越摆摆手，似乎听赵紫衣说话听得很认真。
柏言铮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又继续背书。
崔嘉圳走到后门的时候她们正说到紧要的地方。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头一年跟陈思妍做同学的时候我也和她接触过，是个很腼腆并不爱说话的女生，这种性格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冒冒失失的当着大家的面公开表白呢？”赵紫衣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言铮说就让事情这么过去，可我心里那股不安始终都没消失，所以我晚上的时候特意让毛羽霏拦住陈思妍，问了问她具体的细节，果然有发现。”
方梓越瞪大了眼睛赶紧问：“什么，什么发现？”
赵紫衣咬咬牙：“她说，自己本来没有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是受了别人的鼓舞！”她好像阿加莎·克里斯蒂一样非常严肃地分析着：“你说感情是两个人甚至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鼓励她呢？还选择都是熟人的篮球场、又在中午，很难不让人多想。”
崔嘉圳本来还打算直接进去，听到这句话之后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那你有没有问是谁鼓励的她？”
“她不肯说名字，只说是一个学姐。”紫衣疑惑：“高三的人了，怎么就这么闲来管别人的姻缘啊！”
一直沉默的孙静仪忽然开口：“我知道是谁。”
这句话一出，就连崔嘉圳也抬头看着她。
方子月很惊讶：“啊？”
“她表白前一天，我在社团活动室视察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孙静仪回忆着，思路渐渐清晰：“本来我是打算去她那个古典文学社看看情况，后来被别的社员接走了；等我出来的时候，刚好和她擦肩而过。”
赵紫衣很焦急地盯着她：“是高三的吗？”
“高三十八班，范楚融。”
方梓越和赵紫衣同时目瞪口呆。
崔嘉圳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说什么？”
孙静仪吓得直接跳了一下，转过来看着他：“大圳？！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他的脸色阴沉可怕，认真地看着孙静仪：“你刚才说，这件事情是范楚融为那个女生策划的？”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只能说概率极大。”孙静仪平复了心情，点点头：“陈思妍不是说鼓励她的是个高三学姐吗？范楚融恰好在前一天晚上去找过她，要是说跟她没关系，我估计谁也不会信吧。”
说到这儿，方梓越忽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孙静仪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崔嘉圳是范楚融的前男友。
她有点尴尬，小声道：“我没别的意思...”
崔嘉圳忽然扔下书包冲了出去。
“崔嘉圳！你干什么去啊！”孙静仪大喊。
柏言铮这才听到声音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
谁知道杨乃真也站在那个位置，呆愣愣地说：“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方梓越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高三区，所有班级都在进行最后的复习冲刺。杨霭正在认真地复盘着自己的模拟考试卷，书桌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发现是杨乃真给自己发的一条微信。
“姐，我要和你说个大事！”
她一愣，盯着后面的几条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范楚融，你出来。”
是崔嘉圳？
杨霭又是疑惑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坐在讲台旁边的蒋经年刚好从厕所回来，拍了拍他：“你怎么来啦？”
范楚融坐在位置上抬头和他对视，眼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出来！”崔嘉圳低声警告道：“我不想再强调第三遍。”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或范楚融。
蒋经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却一眼瞟到了神色同样不好看的杨霭。
范楚融终于站起来，笑着走到门口。
“崔嘉圳”她的笑容几乎洋溢：“这是最近一年，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婊子。”崔嘉圳冷冷看着她：“我知道是你。”
这句话让范楚融稍微冷了神色，她看着崔嘉圳的同时语气也很玩味：“我怎么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另外如果你想指正我的话，需要证据噢~”
崔嘉圳只觉得怒火中烧：“别装了，我知道那个女生的事情是你策划的？你范楚融一向无利不起早、对你没有意义的事情从来都不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利用这件事情给柏言铮难堪？说！”
“为了做试验。”范楚融挑眉一笑，背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个试验，在你主动来找我对峙的那一刻才算有了结果。”
听了这句话，崔嘉圳皱紧了眉头，有些疑惑。
“上一次见面你曾经警告过我，让我离你身边的人都远一点，尤其是柏言铮。”范楚融的笑容很是妩媚，可声音却是冷冰冰的：“可我最讨厌别人的要挟，这点你非常清楚。所以我得见识一下、这位据说三番五次怜悯我的小学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看了一眼崔嘉圳，那俊朗而冷酷的脸庞在此刻依然有着别样的吸引力：“我知道他很可怜，但我也收获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结果。”
崔嘉圳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低声道：“我不管你得到了什么，但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学校里出现了你和罗帆的趣闻轶事，那你不用疑惑，一定是我的杰作。”他看着范楚融脸色大变，不由得邪魅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很公平。”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范楚融忽然说：“崔嘉圳，你让我恶心。”
“是吗？”他转过来摊开双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谢谢。”
“我说的不是你报复我的手段。”范楚融的神色突然变得暧昧、又带着令人惊诧的狰狞：“而是现在的你。”
“你觉得我恶心？”崔嘉圳忽然笑了，撇撇嘴：“好妹妹，你应该庆幸我不对女人动手，不然就凭你这两次的行为，我很难保证...”
“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在乎我和罗帆的破事儿是不是会被别人知道，反正你跟我分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成了全学年的笑柄了。”范楚融似乎想落泪，却又笑着憋了回去，她笑了半天，讽刺的看着他：“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范楚融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崔嘉圳在那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呆楞在原地。
过了很久他才缓过来，严肃又认真地看着范楚融：“你，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这么蠢笨的时候？”范楚融显然心情很好，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崔嘉圳：“我不信你听不懂，如果我在一派胡言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驳斥我、嘲讽我，而不是疑惑和呆愣。”
此时的崔嘉圳，只觉得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