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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具一格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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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很是无奈:“怎么又是李少爷,你跟他那个书童说,这单生意我们不做。”

小厮接到东家的意思便出去知会那书童。

“好好的生意为何不做?”窦寻疑惑,“不过是找个代写的而已?”

掌柜的苦笑:“李家少爷找代写,那可不是一般的费劲。他那个字,十分难仿不说,要的量还大,时间还急。”

掌柜的见窦寻还是一脸不解,于是又解释道:“你不知道,他找代写主要是为了应付他爹。他爹花了大价钱,又是送私塾,又是买书童,又是请秀才为李少爷单独辅导。可李少爷不喜读书,启蒙这么多年,连一篇正儿八经的大字都写不出来,还不如学堂里启蒙的小孩子呢。”

“他爹想着先把李少爷的字练好了,定期要来查,李少爷是肯定不会写的,每到了快要检查时才临时抱佛脚,请人代写字。上回和上上回,李少爷找到了咱家书坊,我特意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人模仿李少爷笔迹,结果这字一交上去,就被他爹的账房看穿了。这小子倒是没怎么挨打,可是苦了我们,他爹叫了一伙人围在我的店前,把代写的事往外说,教不少路人瞧笑话。”掌柜的将西洋镜放回木桌上的匣子里,揉一揉发酸的眼睛。

“生意不好做。”窦寻幽幽评论道。

“所以,我如今绝不掺活这趟浑水了。程立,所以我劝你,你若是碰见他们了,还是离远些吧。”

掌柜的话音刚落,这小隔间的门被人一把拉开,微风裹挟着嚎嚷的声音席卷整座书店:“掌柜的,你要帮帮我们少爷,你这里人脉最广了,怎么会没有人帮忙写字呢?”

闯进来的小厮不过十二三岁模样,脸生的白净,一双眼睛还有涉世未深的单纯。他一进门目标明确,直冲着掌柜的大腿袭来,胳膊像蟹钳一样牢牢将他的腿牢牢锁住。

他个子不矮,为了屈就掌柜的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一个熊猫抱树。

掌柜的嗔怒地看着这个不懂礼数的小伙子,边说边胡乱地扒拉开小厮的手:“阿文小兄弟,我知道你为了你家少爷也是用心了,可是阿文兄弟,我们这里的书生没有能合格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文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就是不让掌柜的走。旁边掌柜雇的杂役也上前来,将阿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扒开。

“掌柜的,你且听我说完,写一张一百文,要写三十张,你自己算算多少钱,掌柜你难道不赚钱了吗?”阿文劝着,他小个头鬼精鬼精,知道利诱。

一张一百钱,写两张字,换一只鹅,这太值了。

窦寻暗暗咽下口水,心里想着若是论写字速度,他大概也不差,结合上仿写,也许能胜任这差事。况且今天来到县城,还没有进项,这钱不赚白不赚。

可是若他此时出头,必然招致掌柜的不满——他写砸了,李少爷他爹还得来书店闹事,他闹不好也得受牵连。

所以窦寻若想接下这单活,就得撇清和书店的关系。他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这位置刚好处在一屏风之后,看屋内局势,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孩,他料定了掌柜会将阿文赶出去,他只需在门外等候即可。

于是他屏气敛息,蹑手蹑脚从房里退出去。

窦寻在书坊门外大柳树下等待不多一会,就看见阿文果然被书店小厮请了出来。

阿文心里头着急,眉头拧着,自言自语:“这下可完了,少爷这回又要被老爷骂了。”

窦寻适时从树后头走出来,轻轻拍了阿文的肩膀,仰着头道:“这位哥哥,你在找代写吗?”

阿文听见代写两个字,心里一下子就开朗起来了,左右环顾找不到声音来源,最后低头才发现一八九岁还梳着发髻的孩童,他又顿时泄气。

窦寻继续说道:“我刚才在书店买书时,听到你在找代写,我或许可以帮你。”

阿文看着这个跟自己肩一般高的孩子,不免沮丧,他没好气的说:“你能帮我什么忙?真是好笑,金乌道上有卖云片糕的,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窦寻:“阿文哥哥,你在为李少爷找代笔,且不说时间已经非常紧急,就说整座县城里,除了找元信书坊帮忙,你恐怕也很难再寻出一个会摹写笔迹的人了,为何不让我试试?”

“再者,如果不出我的猜想,若是你没有帮李少爷度过老爷查验这一关,他必然也不会再对你抱有信任。”

阿文脸挤作一团:“别胡说,少爷不是那样的人。”他被窦寻的话说得内心动摇了,犹豫问道:“你真能帮少爷这个忙?”

窦寻莞尔一笑:“死马权作活马医。”

窦寻和阿文手上没有纸笔,面前的元信书坊几个杂役看到阿文便如临大敌,万幸的是书坊对面的那条街上便林立着许多卖纸墨笔砚的小铺子,以及帮百姓代写书信的摊子。

阿文租借了其中一家小摊子后,窦寻坐定准备开始摹写。

只见阿文从兜里掏出一折叠好的四四方方的宣纸,像是捧着书圣的墨宝,小心翼翼展平,上面画满了整整齐齐却长得千奇百怪的字。

旁边看摊子的小哥也不免想笑:“这字,真浪费纸。”

阿文涨红了脸:“别胡说,少爷还会进步的,他已经很刻苦了,每天能写半页呢。”

窦寻好奇:“那不知你家老爷一天要写几页?现在要让我写几页?”

阿文掰开指头细算一下:“每日理应写五页,但老爷一般都是说说而已,能写一页老爷就不会骂。现在你要写三十页。”

原来整整一个月没好好写字了,怪不得这么着急。

窦寻细细摩挲过纸张,上面每一个字写的都让人猝不及防,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学过写字的人,哪怕只是入门的人,都不该写出这种如雨后蚯蚓乱爬般的字。

窦寻:“这字真是别具一格,独领风骚。”

阿文:“还是你有眼光。”

窦寻:“独领风骚的字不好摹写。”

阿文有些怒了,很是怀疑眼前这小孩是不是耍自己:“你不会要反悔吧?”

窦寻:“不反悔,但是得加钱。”

在得到阿文的加钱的认可后,窦寻将镇纸放好,开始突破他早年在翰林院的记录。

不到一个时辰,三十页纸规规整整摆在桌上,窦寻转头酸涩的肩膀,将笔重新挂起来。

阿文取来写好的纸,仔细比对。窦寻给阿文交的这份作业,乍一看是李少爷写出的字,但是仔细看又不一样。

“别走,你这摹写的一点都不一样,你这……这不会是骗人的吧?”阿文的心惴惴不安,他瞥了一眼日头,马上就要到酉时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耗了,老爷很快就要前往私塾接少爷了。

阿文嘴上这般怀疑着,手下还是从袖子里掏出布包来,将里面的碎银子倒出来,又借了小铺子里的称,称了三两银子交于窦寻。

窦寻清点了手头的银两,在发现他今日小发一笔财后,心情也好了许多,他耐心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家少爷现阶段不可能写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字。在你给出的那张纸上,两个“義”便各有各的特点。若是我刻意模仿字形,便叫人逮个正着。只得抓着你家少爷字的意,才能蒙混过去。”

“你这么说。该不会是掩盖你能力不行的事实吧。”阿文怀疑,“若是少爷还被训斥一顿,我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来你。”

窦寻握着沉甸甸的银两,才不管他说什么,只一味说好——他脑子里在想如何把这得来的银子花的值。

他想得第一件事就是买点鹅养,上辈子京城官员就不知何时掀起一股子吃鹅的热潮。今早他起来看,县里的鹅也卖的不便宜,若他养点鹅作为副业,也是很好的。

可是现在窦寻还不能买,若是他今日抱回去一群小鹅,母亲定然诧异他钱的来源。

窦寻头一次感受到,有钱不能花、有才不能外露的痛苦,他得想个缘由,把自己有钱、识字这两件事解释了,不然这股子遮遮掩掩太难受了。

阿文不管眼前这个陷入沉思的小孩了,他现在有了更加紧急的任务——拯救少爷。

几乎是一刻不停,他从坊市奔到私塾学堂,跑了四条街,依次闻了书香、花香、女子香还有羊肉饭香,无视了一路上发生的趣事,终于到达学堂的狗洞前。

他攥紧了这三十张宝贵的纸,熟练地从洞里爬进去,绕过院子里种的枣树和桑树,从后门进入学堂,来到他的少爷李康年面前。

这间私塾里聘了几位秀才,因李家出力最多,所以这几位老师对于李康年的偏心是显而易见的,对于从后门偷摸进来的阿文,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学堂里其他学童四五岁到十三四的都有,均在里面摇着脑袋读圣贤书。

李康年见到阿文回来,像是见到了救星。明明刚刚急得眼泪都快要哭出来,现在立马就止住了。

“怎么样?阿文。”

阿文将手里的纸递出去:“少爷,这是三十页大字,我请人写的。”

“但愿不要被爹爹发现。”李康年颤颤巍巍接过纸,“我不是怕爹罚我,我是怕爹罚你还有阿武,上回我看见你们俩因我被罚跪,又去其他马桶,我心里过意不去。”

阿文对少爷的话很感动,他知道,整个家里面就李少爷对他和阿武兄弟俩最好。少爷才不是外界传的那样是个蠢人,少爷只是不喜欢读书罢了。他是一个良善到骨子里的人。

“少爷,没关系的,只要我还能当你的书童,老爷怎么罚我都没事。”阿文说道。

李康年蹙着眉:“怕就怕爹他会换了你们。”

晷针的影子挪向了酉时,李康年起身拜别师长,于门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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