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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八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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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不如一默。

楼小梅当年耍酒疯的时候骂季默,“你就是个冤死鬼托生的丧门星,小时候折磨你娘老子,长大了也是个不争气的孬种。”

婴儿时期的季默不仅浑身青紫还啼哭不止,他那因欠下巨额赌债而至今下落不明的生身父亲嫌孩子哭闹烦,随口赏赐个‘默’字,细品起来,其性质还不如村头乡里喊的狗蛋儿、花花、二牛,毕竟人家的爹妈图的是赖名好养活,从心底里对孩子表达的是爱,而他这个默字,单纯就是一个赌鬼想让孩子永远闭嘴的意思。

小季默后来跟着陈老道士讨生活,死活要跟老道士改姓陈,陈老道士也不知咋地,偏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让步,说什么也不肯松口让季默跟他姓。

陈老道士知道季默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憎恶至极,只劝他有些尘缘躲不掉避不开,只能坦然面对,后来为了安抚小徒弟,他单独又给季默取了个道号,‘无常’。

“有一人兮神之侧,庙森森兮神无常。神无常兮可奈何,生死无常,富贵无常,世事无常。”

季默从陈老道士絮絮叨叨的赐名仪式上大概清楚了老头的敲打:人的一生注定世事无常,就跟夜市的抽奖大转盘似的,你有啥样的爹妈全靠运气,手气好的孩子弄个特等奖,一等奖,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手气不好的只能像季默这样,抽一对儿谢谢惠顾的爹妈,事已至此,你生都生了,难不成还非得逼着自己撞墙吗。

无常才是人生的常态。

时至今日,季默细品陈老道士取的这个道号,竟然咂摸出一丝禅意。

他自打参观完创始人纪念馆后,整个人凌乱了,难道人事已经无常到自己在不知名的未来某一天进军了科技领域,然后一路高歌猛进的创建了乌烟瘴气的忏悔遗迹,最终在人类乌七八糟的史志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牛叉一笔,至此名垂千古,连带着生前用过的破烂儿都进了博物馆的展示柜。

嗤~说出去鬼都不信,扯淡。

季默倚靠在后院的八仙桌上,看着到处是缺儿的月亮,抱着乾元观祖传的小龟壳,颇为迷茫的感叹:“过去之人不可追,现在之心不可安,未来之事不可知。”

言孤城躺在摇摇椅上像一截毫无根骨的藤蔓,收敛起一身的杀气,难得看起来温柔又闲适:“切,又不是大罗金仙,一个钻营科技的怪胎而已,见上一面也不是难事。”

季默扑棱坐起来:“孤城有办法?”

“这么感兴趣?”莫非这小子就是从无常博士的时代跑出来的小怪物。

对于这位不事劳作且满脑子奇技淫巧,尽捉摸着如何从遗迹世界捡现成的科技怪胎,言孤城始终提不起好感,偏世人都鬼迷心窍一般把这位博士搬进了庙堂之上敬着。

言孤城权衡道:“再进一趟忏悔世界,说不定可以见到。”顺道也能把你送回老家。

对啊,过去虽然已经流逝,但是遗迹世界却是个例外,它就像是漫长史海中残存的时间片段,只要进入准确时间节点下所处的遗迹当中,说不定真的可以见到无常博士。

季默越想越觉得有希望,兴冲冲的同言孤城商量道:“孤城,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言孤城瞥了他一眼:“长野市走一遭尚且九死一生,更何况那儿的凶险程度在浩瀚的遗迹世界中勉强只算中上水平。”

言孤城并不打算隐瞒遗迹内的实际情况:“你还是在考虑考虑,无常博士所处的时间节点,正好卡在系统诞生前的末法时代,社会秩序错综复杂,文明形态堪称畸形,从没有一个人被扔进去后能够活着出来,追个星而已,何必上赶着送死呢。”她的话有规劝,也有试探。

季默抱着怀里的小龟壳,他明白对方并非危言耸听,前两次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仗着言孤城和朋友们的帮忙,此番若是贸然进入,必定是有去无回。

他从八仙桌上跳下来,扭头跑向院子里的洗脸坑,扯着井下的绳子拽出来一个木桶,从里面捡了红彤彤的苹果,献宝似的举到言孤城面前,“孤城,这是我们乡下新摘的苹果,滋味甜脆可口,送你。”

言孤城半抬着眼皮子,尽管面无表情,但是爪子比较诚实,直接将苹果拿了过去,还轻轻的放在鼻尖嗅了嗅:“默默,你现在贿赂治安官的手段越来越熟练了,不过,没用,无过之人不得进去遗迹,就算是进去也不能选择要去的年代,死心吧。”

季默闻言一屁股坐地上,垂头丧气的样子让言孤城忍不住想笑。

“不过遣送你‘回老家’前,我倒是可以送你个礼物。”言孤城起身回了房间,半天提着一串铜钱儿走过来,“看你今天在纪念馆盯着这些钢镚看了半天,口水都要淌水晶柜上了,八成是挺喜欢的,送你了。”

季默惊诧的打量起言孤城递过来的一串铜钱儿,分明就是白天在纪念馆看到的那些,不禁激动的抚摸起来,“孤城,这也太贵重了,纪念馆的东西是可以出售吗?文物出借需不需要还啊?”

言孤城漫不经心的重新瘫到摇椅上:“不用还,我顺手拿出来,又找人弄了把钢镚塞回去了。”

季默唇角有些哆嗦,“这,这样啊……”这样不行吧!

言孤城嘴里念叨的‘老家’应该是忏悔遗迹中的某一处犄角旮旯,季默自知根本就不是里面跑出来的活死人,这要是硬被塞进去岂不是要完蛋,更何况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见到无常博士,彻夜辗转反侧后他终于做出决定。

离家出走。

在大街上晃悠半宿,季默始终没有合计出再次进入忏悔遗迹的办法,最后天都亮了,四周陆陆续续出现一些拾荒者,这些人天不亮就辛辛苦苦的上工,实在没有道理凭白打人家一顿,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成,恐怕没被抓走前就容易被当成臭流氓打死,剩下一些个偷鸡摸狗的事儿,根本够不上被丢进末法时代的级别,思来想去,只能将主意打到治安所公告栏的通缉令上。

季默前前后后观察半天,最终锁定了一张告示:重金悬赏入室抢劫杀人嫌犯。

“头儿,您看的没错,外头鬼鬼祟祟的人,是言长官身边那位金主大人。”扒窗子望风的小喽啰赶紧将侦查到的情况汇报给屋内喝粥的尤四爷。

“妈的,清早喝个粥都不消停,别是来寻晦气的!”尤四爷胡乱套上制服,提溜个帽子换上另一副嘴脸,朝着院子外的公告栏小跑过去。

季默正研究怎么打探点儿线索,赶巧尤四爷自己就送上门来,他倒是忘了自己在治安所还认识个熟人,赶忙笑脸相迎,“尤四爷,您早。”

尤四爷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我们一天到晚无非就是些巡逻点卯的小事,比不上您日进斗金的买卖,我听底下的兄弟说,您在外头转悠半天,可是有什么吩咐?”

态度这么恭顺,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如就问问他。

“尤四爷您客气,告示栏这位?”季默指着告示栏上入室抢劫杀人案的悬赏。

尤四爷没由来的眼皮子一跳,而且赶巧是他最烦的右眼皮子,“您这是要问案子,不知道是您的意思,还是言长官的意思?”

果然,这里的所有人都害怕言孤城。

季默似是而非的含糊道,“案子总是要破的,孤城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但愿能唬住尤四爷这根老油条,哪怕是一时片刻,足够我扣出点儿线索。

这话是什么意思,自打晋升无望后尤四爷和上面长官的走动也少了许多,也不知晓这位言大长官御下的作派,不过听说言孤城对自己的身边的心腹十分够意思,难道是想借助案子考察一下我的能力?上面这些真神啊,一个个就喜欢躲在云雾里头看底下的人疲于奔命。

尤四爷只当是言孤城不想为了个小案子兴师动众,派来季默督办案件进展,故而越发恭敬道:“季老板,莫非是此案牵扯的涉案人员有屈儿,关系疏通到了言长官的座下。”不然这么个小案子那轮得到联盟第一治安官过问。

季默不可置否的笑笑:“劳烦您介绍一下案情?”

到底是在言长官手底下做事的,还真是滴水不漏。

尤四爷立马招呼道:“不敢,属下当为言长官分忧,这个案子的案发地点本来不属于我们辖区,但是最近联盟追捕赏金猎人的力度比较大,将一些规模较大且人员混杂的片区重新划分,所以这个案子才落到了花园街的范畴。”

绕来绕去这是怕担责任,想想也对,现在这年头犯错的代价太大,季默宽慰道:“言长官也时常念叨下面兄弟不容易,尤四爷您辛苦了。”

听口风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尤四爷又将心放到肚子里头,道:“哎,这个杀千刀的泼皮一连作案十二起,专门挑位置偏僻且鱼龙混杂的地方下手,其中案发集中的地区是富强苑、东湖城和金悦府,那一片都紧挨着八宝市场,附近人员流动特别大,无非都是些做小买卖的商贩。”

季默:“有劳尤四爷派人带我走一趟。”

尤四爷:“您客气,我这就带您去瞧。”

尤四爷带着一伙子手下,用所里唯一的座驾,一辆电动小面包车,带着季默去案发的现场走了一遭。

呼啦啦的治安官队伍当即引起了不少沿街商贩的注意。

季默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道:“四周都有围墙栅栏,应该都是封闭的小区,难道有贼人闯入,巡逻值班的兄弟一点也没察觉到?”

尤四爷闻言直喊屈儿:“话就说呢,这些小区早早就做了封闭式管理,偏有些不知死活的住户将家附近的铁丝网用大钳子拽烂,就是图少走几步路,巡逻的兄弟们次次修上,居民赶着就拆,搞得巡逻的兄弟们也苦不堪言。”

小区范围太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绕路走到大门口出去,住宅楼侧身就是八宝市场,不怪居民们为了方便抄近路,“这样随意破坏栅栏,无形中也给贼人提供了方便,关于凶犯还有什么线索?”

尤四爷摇头,有的话他早就破案了,“不瞒季老板您说,这厮实在狡猾,而且对这一片的情况非常熟悉,要是再找不到线索,上峰怕是也要对我们这里的片儿去问责,我这才张贴了告示,期望能碰见个目击证人。”

“辛苦兄弟们了,这些票子您拿着晚上犒劳一下兄弟们。”季默勉强将案发的居民楼位置都记在心里,想着先摆脱这一堆治安官,查案子实在没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尤四爷瞅见一沓子粮票,估摸着少说有五十多张,不愧是言长官的‘金主’,出手还真是阔绰,虽然心里想要但是嘴上免不得客套一番:“都是兄弟们的本分,哪还能让季老板破费,照理属下应该孝敬您和言长官才对。”

瞧一伙子治安官眼珠子围着粮票子打转儿,季默心里清楚他们这是在客套,赶忙将粮票塞进尤四爷的口袋,和善道:“今天有劳四爷和兄弟们跑一趟,言长官在其位不宜张扬,晚上这顿饭还是有劳四爷带着兄弟们犒赏。”

尤四爷实在没料到,不仅没受到处分反而得了好处,带着兄弟们喜笑颜开的就打道回府,季默借口有事和一伙人分开后又折回案发现场附近。

案发集中的几个小区都紧挨着八宝市场,看似是个巧合,实则大有文章,他沿着八宝市场的主街闲逛一天,临近傍晚就着附近巷子里最高的一所居民楼走了上去。

登高望极,凡是案发的小区都已经设下警戒线,而且居民都自发组织起巡逻队,想必作案者胆子再大也不会顶风犯案,现在唯一能够具备作案条件的小区实际上只有一个,就是他脚下的八宝院。

因为这里过于破旧,所以居民大多搬迁到附近的改善住房里头去生活,唯独剩下一些搬不起的老户,要么因为过于贫穷,要么因为白天在市场有生意要经营,老房子地方大且有货仓,故而舍不得搬,这些人自然也就变成了高风险人群。

宵禁的钟声已经敲过两轮,街道上再无任何人影游走,就连外头觅食的野猫也沿街钻回了洞里。

季默带着夜视仪站在高处向下观望,寂静的大地上燃着晦暗的万家灯火,突然八宝小区一户院子的灯灭了……

明明院子里还燃着灶火,怎么就突然关了灯,不对劲。

季默迅速记下位置,转瞬人已经跑到八宝院西北角,院门紧闭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他本欲攀上墙头闯进去一探究竟,但是不清楚歹人是不是团伙作案,索性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照着院子内的窗户就扔了进去,只听咔嚓一声屋里头的玻璃碎了,四周仍旧一片静悄悄。

果然出事了,不然里面的人不会没反应,季默匆忙翻墙而入,满脑子期冀能够救下这户人家,谁知道进门就瞧见院子里头身首异处的女主人,高高凸起的腹部分明就是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孕妇。

他心头泛起泼天的杀意,拎着板砖直奔里间,倒在血泊中的男主人被人砍了十几刀,浑身被折磨的不见一块好皮子,男人伤心欲绝的看着死去的妻儿,提着最后一口气指了指前头,“杀了他……杀……”

随着男人咽气,这一家子彻底被灭门了。

季默暴怒不已,一双眼睛不复往日的温润,猩红的盯向那抹刚刚逃窜出去的黑影。

尤四爷说过,这厮对此间地形十分熟悉,专门往犄角旮旯的胡同里钻,季默一路紧追猛打,二人纠缠着跑到一处荒凉的工地,那厮也真是跑不动了,眼见季默仅有一人,猛然回头露出半张怨毒的脸。

歹人生了一副憨厚的皮相,但眸子里头透着阴狠劲儿,“坏我好事,哪来的瘟神?”说话间他掏出柄刃上带者倒勾的钝刀,也不知是砍柴的还是砍肉的器物。

季默收敛起满身的戾气,回忆着陈老道士的音容笑貌,以及乾元观那尊俯瞰众生的祖师爷神像,生生换上普度众生的面皮,皮笑肉不笑道:“道爷我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今夜阎罗王托梦,说阁下命簿上的寿数今晚到头儿,差我过来送你上路。”

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歹人闻言脸色煞白,像只惊弓的毒蛇一般慌张的比划起刀刃:“你少他妈胡说,哪家的鬼差抓人用腿走路,你他妈地上还有那么长的影子,爷爷我今天先送你上路!”歹人招呼着就要扑上来。

还他妈挺讲科学,季默三两下的闪躲,就迫使对方的攻击露出破绽,趁着歹人忙着喘粗气儿的功夫,季默将钝刀夺了过来,噗嗤插进那厮的腹中,随及将锋刃一翻转,直挺挺拽了出来,歹人知道自己的肚皮被划开口子,眼瞅着生锈的钝刀被拧劲儿拔出来,刀尖儿的钩子上还挂着自己汩汩冒着热气的肠子。

“啊~救命~救命~”明明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可手段比他一个杀人越货的凶徒还要狠辣,此刻,他终于知道怕了。

季默嘴角挂着松弛的冷笑:“刀不错,做什么用的?”

那厮疼的浑身抽搐,“好汉饶命,是砍瓜的刀,遇见个头大的南瓜,平常人家买不起一整个,我便砍开售卖,刀尖顺道可以剜出里头的瓜瓤……”

奈何半夜冒出的夜叉老爷不肯饶他,闻言对着他的大腿根儿‘噗嗤’又是一刀,这次堪堪勾出了他的大腿青筋。

“啊!啊!疼啊!”歹人已经开始在地上开始打滚了。

季默仔仔细细将这厮折磨一番后,随手将人扔进泥坑,那厮活像掉进盐堆儿里的泥鳅,四下扑腾打滚喊饶命:“大人饶命啊,你问的我都说了啊!”

季默晃悠着钝刀,噗嗤砍断了歹人半截手臂,煞有其事道:“说话太慢,我没什么耐性。”

歹人糟了大罪,捂着半截断手哭的要背过气,俨然已经口吐白沫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自首,我去治安所自首,呜呜呜……”

黑暗中,季默的眼角眉梢竟然透出异样的疯癫,俨然换了个人一般,盯着脚尖下扑腾的‘小泥鳅’,笑道:“死到临头想的还是如何保命,看来你还是没有丝毫的悔罪之意,说说吧,缘何去杀害四周的街坊。”

那厮哭嚎着:“是他们断我生路,要么当众说我的瓜不好,要么趁我积压货款的时候,将瓜的价格压到最低,害的我血本无归,他们该死!”

季默心头的怒火已经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点燃,却不得不用最后的理智压抑着杀性,道:“这么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那跟我学学,你都是怎么报仇血恨的?”

那厮只瞧见一双疯批中带着三分笑意的眸子,惊得骨头凉了半截:“饶命,夜叉爷爷您饶了我吧,呜呜呜……”

季默漠然的笑着,“不想说?这就麻烦了,本来还想听听故事学习一下经验,如此就只能麻烦我自己发挥创造了,你说我把你剁成几块?才能引起最大的轰动。”

长久被现实世界压制,遗迹世界猎杀的压抑感,终于在这一刻失控了。

季默转着刀刃将歹人的心肝脾肺当着他的面都挪了出来,失控的疯子与半死的恶人比肩而立。

二人枯坐在泥地里望向头顶上豁口的月亮,双双熬到了天亮。

司晨的号角响起,季默将剩下的肾上腺素悉数打入这厮的身体,手起刀落将对方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板板正正的放到剩下的半截身子跟前儿,冷笑道:“药效还不错,道爷我今日大发慈悲,让你瞧着自己的心肝脾肺慢慢的发臭腐烂,哈哈哈,奥,对了,听说附近这片有的是野猫野狗,它们要是不嫌牙碜,必然能出力将你直接超度了,哈哈哈哈。”

是神是魔,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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