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白及都没有过来,她不是放弃,而是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这树枯得久了,一点一点输送,肯定效果不显,她要的是一次巨大的能量波动。
这几日的灵力积攒起来,放在瓶子里,七日一次,定能唤醒。
这一晚,白及像往常一样趁着没人来到了园中,径直走向那棵梅树。
快到的时候,隐隐看见前面有人,刚想躲开,却撞上那人的视线,白及心想,“完了这次跑不掉了。”
白及硬着头皮向前走去,没有了刚才的喜悦。
“你好几天没来了?”黑暗中猛不丁的一声,吓了白及一跳,她有些不解,难道他在等她?
“哦,那什么,我忙。”白及听到对面的人嗯了一声,回过神后慌忙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我不记得乌家晚上有什么事需要丫鬟去干。”平静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是,是我的一些私事。哈哈。”白及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老喜欢找自己的茬。
“你是放弃了吗?”声音有些愠怒。
“啊?”白及反应不过来,一时不知道那人什么意思。
“有些事要么不要开始,要么就不要放弃。”这次声音中明显带着愠怒,还没等白及回话,乌子附转身离开了。
白及不明白一个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喜怒无常,自己在忘路山上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为什么这么在乎你啊?难不成真有什么故事?”白及对着那株枯死的梅树轻叹了一句。
白及纳闷,自己也没有说要放弃啊,他就这么笃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等着梅花开了的时候,定要抓他过来仔细瞧瞧。
白及一边输送着灵力,一边在脑海里想象,不时点头,她相信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
乌子附面色凝重,慢慢走回前院去了,他刚刚那么生气,有些失控,一直到房间里坐下,心里还想着刚刚的事。
最后只能算作这些日子劳累过度,心下怒气压抑不住,不过那个女人,确实有点能力,多年没有跳动的玉佩,竟然有了反应,那棵梅树正在复苏。
乌子附紧握着中空的玉佩,或许把那人放在身边,更能看出她究竟有什么能力。
桌上右侧那张梅红色请帖,几个烫金大字在灯光的照射下,极其刺眼。
乌子附心中嗤笑,过几天,定要给菖蒲送个大礼,这才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封印之苦。
第二日,白及听到自己要调去乌子附身旁,心中先是诧异,紧接着满脸带笑,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与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刘妈笑着说道:“你刚进府的时候,不是说过想去少爷身边,这下如愿了,瞧你高兴的。”
“是啊,不过少爷为什么选我?”白及平静下来后,不解地问道。
刘妈听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好像是因为你比较壮,能干活吧。”
白及听后,脸上顿时就没了笑容,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身,这叫壮?
“怎么不愿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子附来到了两人身后。
白及听到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发现竟是那每晚都来的男人。
看着周边人的反应,忍住心中的好奇,白及笑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乌子附刚好有事路过这边,听到她们两个的谈话,才走上前。
转过身的瞬间,嘴角扬起一抹谁也没有察觉到的笑。
白及看着骄傲前行的背影,心里诧异,这人竟然是整个乌家的掌权人,真是小气。
周边的仆人听到白及要去公子身边做事,纷纷摇头感叹,眼里带着怜悯,像极了当初山上的草怪,知道白及死活出不了忘路山还硬要下去事情。
公子不好伺候,这是乌府人尽皆知的事情。让这个毛头丫鬟去照顾,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
就连一旁的李妈也没了以往的气势,在乌子附走后,拉着白及叮嘱道:“你这孩子,这么莽撞,怎么少爷就选了你,以后可怎么是好?”
李妈看着白及一动不动,平时又是个不会变通的,又可怜道:“少爷这人,顺着他就好了,不会打死人的。”
听到这话,白及惊叹地张着嘴,喊了一声,“啊?”内心惊讶,还会打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李妈没有多说,只让她自己去找管家,那人会告诉她要做什么。
乌头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白及,背过身的一只手不停地搓动,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能被少爷亲自要求待在身边。
“你只需要做好这些就行了。”伸手递过去一本册子,上面写着乌子附的各种作息,还有大致行程。
白及知道管家的脸有多臭,她不敢这个时候回话,更不想触了霉头。只不过看见这么一册,脸上还是没有忍住,拧起的眉头显然透着不开心。
“听到了吗?要学会回话。”乌头又提醒了一遍。
白及点头称是,心里却觉得这活真是一天也忍不了了。
白及带着不多的行李,搬到了乌子附房间的偏院里,就算是偏院,也比其他地方大上几倍。
一进房间,白及就觉得浑身燥热。大致看去,发现房间里至少摆放了三四个暖炉。
白及心下诧异,她刚来的时候听刘妈说过乌子附的身体比较弱,常年吃药,可也没想到竟这么虚弱。
看这架势,年纪轻轻竟没几年好活,心下忍不住叹息,也没了刚才那种欢喜。
乌子附看着身边的女人,脸上一会哀愁一会欢喜,不时地摇头点头,还以为她脑子不太正常。
乌子附敲了敲桌上的砚台,提醒她做事,顺便让她回神。
两人一站一坐,相处了几个时辰,白及看着少年还不休息,心下郁闷,她感觉光站着发呆都好累,还能不动地坐上几个时辰翻书,真是厉害。
白及看乌子附还很有精力,眉头紧锁,这人怕不是装的吧,竟能撑这么久。
乌子附也不管边上人的眼神,放下手中的书,换另一本,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就格外珍惜时间,尤其是晚上,没人打扰。
这本书早就泛黄,书角也翘起了边,可见已经翻过很多次了。
刚一打开,白及就看到一幅画,小小的,仔细地被夹在书中,乌子附面色柔和地抚摸着,像是陷入了回忆。
画上是一片红梅,红得耀眼,空中飞舞着的梅花,有几片落在树下的两个人身上。
两人一同坐着,看不出什么关系,只见桌上摆着几壶酒,一女子直接拿着酒壶畅饮,颇为豪放。
乌子附反应过后,直接把书合上,对白及说道:“今天你回去吧,明日继续。”
白及还没看够,但一听说能回去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笑道:“好。”
看着少女轻巧地走出门外,直到关上门,脸上还有藏不住的笑,乌子附心里好笑,暗想:“这女人真是天真,怕不是被人卖了,也能笑得出来,反观自己,岁数不大,心却老了。”
不一会儿,三七从窗户中翻进来,本想径直走向乌子附身后,要吓他一跳,可还没进来,就被网住。
原来乌子附一直不喜欢人从背后打扰,偏偏三七就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为了制止他,直接放了一张金丝网。
三七惊叫一声,在背后挣扎半晌,依然逃脱不开,便求救道:“喂,乌子附快给我松开。”
乌子附自是不理,淡定地坐在桌前,看也不曾看上一眼。
“少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三七自知这一认错,乌子附便不会继续追究。
可今日的他反而像是没吃药一样,理也不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一盏茶后,乌子附才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三七身旁。
看到乌子附终于动了,三七咧嘴笑道:“由我出马,肯定没问题。”说着便指了指身上的金丝网线,意图明显。
“你搞砸的事情还少吗?”乌子附在三七身边转了两圈,最后走到窗口处,向外远望,直到站累了,才按向窗户旁的按钮,那网线慢慢收合起来,隐在上方。
“说吧,还差什么?”乌子附知道每日三七过来就是找他要什么东西,不是钱便是物,此次应该也是。
三七也不再客气,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笑道:“菖蒲那个老东西,爱好美色,此次我们去,不仅要带着收集齐全的美酒,还要带上一个美人。”
乌子附听后,笑道:“这不简单,你去城中万花楼里选一个,不就好了,何必来这问我。”
三七拿起一块糕点,一把塞进嘴里,可糕点厚实,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大口冲咽下去,抚了抚胸口,才算活过来。
乌子附看他这样,眼神中带着点嫌弃,但也没有说什么。
“不不不,菖蒲特别说了,要身边人。”三七看到乌子附皱起的眉眼,笑得开心,别人不知,他可是清楚,乌子附这座瘟神,身边从没有女子敢近身。
“嗯,我知道了。”乌子附淡淡说道。
三七有些诧异,就这,和他想得不太对啊。
“你确定,身边有女子,还是那种要带的出去的?”三七心有不甘,这一生他都在气乌子附的路上,只不过每次都失败。
“前几日,你不是送过来一个吗?”乌子附端起桌上的茶品了品,屋中闷热,茶还有余温。
三七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呆滞,前几日,他送进来的,好像只有白及。
“你是说白及?你怎么知道是我送进来的。”三七原想着这种卑劣讹诈进去的人,乌子附是决计不让近身的。
他就是想让白及待在乌家,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在事情成功之前让人发现,他知道乌子附对女人不感兴趣,更不会带在身旁。
除了乌家他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去安置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