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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攒竹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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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九酒无意更正他的认知:“我们快走,怕陈家反应过来,追杀出来就麻烦了。”

陈家内部一片混乱,等抽出人手分散来追寻奚九酒的下落时,他们早已远去,星夜兼程赶往广州。

而奚九酒这一路,是被韦昌夸着回去的。

“娘子功绩,我定会向令公禀报,为娘子请功。”

奚九酒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用一个接应的行动冒领指挥的功劳,但她无所谓,因为韦兴会知道她的“忠心”的。

背叛这种事,十次细枝末节的零碎也比不上关键时刻的一箭穿心,那才有真正的力道,才是真正能决定终局的东西。

在那之前,她可都是韦兴一等一的下属,行事时时处处都在为韦令公考虑,绝没有人能比她更忠心,更卖命。

卖力到,刚回到成立,屁股还没沾凳子,就一头扎进了为韦兴整理京城消息的工作中。

薛默改口,一意劝进,再也不说是被人所害了。

“咚!”

这是心如磐石,坠于深渊的呼啸风声。

她计划关键一环的根基所在,塌了。

既然他承认了那封奏折就是他自己的本意,还会证明那封奏折来自于别人的栽赃陷害,以求一个生机吗?

不会了。

就算还有几分恨意,但那已经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薛默是个纯粹的利益动物,只要有利可图,那几分被冤枉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因为利益勾连而放弃寻仇,再次媾和,保持沉默?

不能指望薛默冲锋在前了,只能希望他在落井下石的时候,还保持着恨意,更积极一点吧。

幸好,她还有最后底牌。

此时此刻,奚九酒无比想念攒竹。

孤立无援的处境,孤军奋战的绝望,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是怎样的心境,那仿佛站在迷雾重重的悬崖上,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茫茫,迎着呼啸的风迈步向前,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踩下的每一个脚步都可能踏空,然后坠落悬崖,也或许前方根本就没有能落脚的土地。

她孤独而无声得奔向死路,奔向最终的归处。

此时此刻,奚九酒无比相信攒竹。

相信她能安全地把那个最重要的消息带回长安……

相信她能安全。

攒竹的确做到了。

在奚九酒出使雷州,孤军深入并且在雷州陈氏老宅点燃了那个人心中的震天雷的时候,她终于抵达了那座此时天下最伟大的雄城。

大唐,长安。

或许是奚九酒已经消耗了所有的不幸,或许是得益于大唐不断推进的发展,攒竹进京的这一路顺利的不可思议,没有盗匪拦路,没有流民乱窜,没有差役为难,只要一步一步走过那千里山河,就能抵达这全天下最绚烂文明的心脏。

高耸的城门,如织的旅人,斓衫的官人士子,粗衣的平民百姓,赶车的商贾旅人,多样的各族少民,在城门下入水流般进进出出,共同构成了当今世上,最繁华的景象。

“这就是,长安啊。”

攒竹长长出了一口气,日夜兼程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可一双杏眼依旧璀璨华光。

“郎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在城门核验过过所,攒竹走入这天下第一雄城,身侧的护卫虽然也是高壮的汉子,却在这炫目的繁华中心虚,胆怯,手足无措。

岭南最繁华的广州城和这里一比,都像是穷乡僻壤的乡下,他们这些实实在在的乡下人进城,仿佛自己都不配踏上这片土地似的。

攒竹生在长安,长在洛阳,这样的繁华对她来说却是如鱼得水。

来时路上她就知道了薛默反口的消息,并不比奚九酒晚多少,此时她已经想好到了长安之后的对策:“去找李崧。”

薛默尚且在狱中,见他一面的难度比他还当侍中的时候还高,但李崧不同。

作为在翻来俊臣旧案的侍御史,在无数被他前任折腾得家破人亡就等着他还一个清白的官绅百姓眼中,他无疑就是头上青天空中明月。而对来俊臣的清算被视作是女皇的退让和世家的新胜利,因此李崧神奇的同时获得了皇权和世家两方的支持,达成了摒除党争一统朝野的历史成就,简直是红的发紫,炙手可热,在长安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风头正劲的人物,在听门房传来一句“岭南故人来访”,且得知那位岭南故人是男装丽人之后,抛下手上的公文急慌慌得往外冲,两条大长腿甩开来跑出了残影,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然后在看到门口等候的人影后,期盼顿时被失望淹没,情绪之外放,城府之浅薄,比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惨不忍睹,

“怎么是你?”李崧脱口而出,深吸气,算了,虽然不喜欢这人这人也看她不顺眼,但她是奚九酒最好的朋友,礼貌还是要有的。

“你来长安是有什么事吗?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李崧清楚,要是没事攒竹才不会来找他。

“给你送信。”攒竹干脆利落地掏出信交给他,并且在他再一次一脸狂喜迫不及待拆封之前提醒,“我建议你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看。”

李崧停下拆封信件的手,看看众目睽睽的大街,排成长队等待伸冤的百姓,和好奇得关注着风云人物探头探脑的人群,深深吸气压下心中万般思绪:“你说得对,请。”

到了书房,屏退左右,李崧才迫不及待且小心翼翼得拆开那封书信,连信口的封胶都舍不得撕开。

在看到上面陌生的字迹时,顿时被失望淹没:“不是九酒的?”

“我从没说过这是九酒的。”攒竹承认她是故意的,此时升起恶作剧达成般的快感是她在焦急之余仅剩的调剂和消遣。

作为七情内郁的老患者,攒竹深谙张弛有度,越紧张的时候越要找点乐子,不然要是这时候发病了,九酒或许就真的会陷入危险。

李崧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皱起了眉头:“韦兴居然这般乱来,再这般下去,岭南局势怕是要遭!”

“已经很糟糕了。”攒竹轻描淡写地揭露事实,“陈家、邓家封城造反,举旗割地,自立为王。”

然后满意得看到李崧“噌”得一下窜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造反!”

陈家、邓家都是大唐臣属,自立为王就是造反!

攒竹在路上已经把所有惊讶惊慌消耗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只剩下一片高深莫测的波澜不惊和李崧的上蹿下跳形成对比:“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李崧焦急踱步:“朝中没有听到消息!”

攒竹漫声道:“没有人能比我更快。”

李崧毫不犹豫:“来人!我要进宫!”

带着李崧直入君前,上陈攒竹带来的那封李家杨家的自陈请罪书,女皇震惊,公主愤怒,朝野哗然!

李家杨家两个小世家被冤枉了,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家邓家造反了!

大唐兵威凶厉,突厥都被打残了,到底是那个不要命的治下臣子还敢造反?

虽然在大唐,当反贼一向是个热门职业,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不过是党争的诬陷,灭门的借口,与朝政有关,与民生无干。

而与朝政无关的少民叛乱、百姓造反,自从高宗坐稳了皇位以来,有且只有一次。

剑南道南诏蛮族叛乱。

而现在,很可能发生了第二次,而且还是在韦兴治下。

嗯?韦兴?怎么又是他?

礼部尚书张泚当时就慌了!

攒竹一说,信一呈上去,他就信了!

韦兴以往出知地方时便少不了横征暴敛,亏了剑南偏远,镇压得快才没消息,这实在是前车之鉴!

绝不能查!

他第一个指向李崧:“大胆李崧!一介烟花女子送来罪囚一封狗屁不通的书信就敢污蔑当朝使相?你这御史便是这么当的吗?该当何罪?!”

攒竹要自辩,李崧要反驳,但有人更快。

“是真是假,孤已经派人去查证,一查便知。”李令月有事自己上,绝不缩在后头,立时便把他怼了回去:“毕竟岭南虽然偏僻,但广州却是我大唐最大的海港,灵渠上旅人上船往来不绝,绝非剑南那不与秦塞通人烟的蜀中天险。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张泚就是因此才要阻止调查,奋力挥舞手臂:“若是假的呢?因此便要调查一方使相,这是何等侮辱?天后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李令月双手掐着笏板挡住冷笑的嘴角,露出的一双眼睛直如择人而噬的下山猛虎,带着泠泠的杀气将张泚死死圈住:“大宗伯何必这般激动,倒像是做贼心虚,孤是绝对相信韦令公的,你不信韦令公吗?”

张泚就是太信了!

他信他绝对能官逼民反!

将他噎住了,李令月便不再给他机会:“一介烟花女流,也敢污蔑节度使?实在是罪不容诛!可若是真的呢?韦兴两为节度使,却都导致治下蛮族造反?节度使为天子节度九州,便是这般节制的吗?所过之处无不官逼民反?”

在朝臣反应过来之前,李令月忽然对上首的天后请命:“陛下,事既有疑,便得查个清楚,还韦令公一个清白,臣请诏韦兴回京自辩陈情,并命淮南道众折冲府待命,若有叛乱,即刻发兵入岭南平叛!”

“准奏。”高坐皇位之上的天后也能看出,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这都是一次打击世家势力,为她登基清扫反对派震慑中立党的好机会,当机立断,“太平,你跑一趟,带金吾卫诏韦兴入京。”

我好像又要加更了,但是这本书没几章了,结局最难写,疯狂卡文,新书开头又要打磨,实在写不出加更了,加更就放在下本书吧,我尽量做到无缝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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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攒竹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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