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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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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也放行李架吧,坐着松快点”罗旭站在走道,低头看向我怀里的背包。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袋零食放小桌板,然后是我的热水杯和两瓶矿泉水。

女儿伸手过来从背包里拿走了她的平板。

等我把背包递给罗旭时,里面已经空了一大半,他拿上手愣了一下,随即把包放上行李架,回到座位继续看他的NBA。

这趟高铁,由广州南开往北京西。靠窗坐着的,是我和罗旭的女儿罗悦童,小名咩咩,刚考上北京一所重点大学,这次出行就是送她去报到。

他们一左一右,一个玩平板,一个玩手机,我有点累,只想休息一下。

北京的985算是很不错的高考战绩。录取通知书下来后,罗旭老家、我老家,还有我们居住的凤城,辗转三个省市宴请亲友老师,高是高兴,也挺累人的。

就这样靠着椅子睡了一会儿,醒来没多久,列车停靠在长沙南站。

咩咩看着窗外的站台,咂咂嘴自主自语说好想喝茶颜悦色,我心中一乐,前几天不刚喝过?我是湖南人,前段时间带女儿回老家经停了长沙,黄兴路、火宫殿、茶颜悦色,是咩咩每次来长沙的三件套。

手机弹了个微信提醒,点开,是我妈发来的。

【兰兰,到了北京记得联系许夏。】

我退出微信,看着窗外飞驰的原野。

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北京,就是为了见许夏。二十多小时的硬座当真难熬,挤迫的人群、混浊的气味、脏污的厕所…但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即将要奔赴她的喜悦。

今天我又将踏上这个城市。

下车后,之前准备的薄外套塞回了背包。这里比广东干燥一些,气温却并不低,没想到都九月了,北京还是这么热。

没到报到日期,在酒店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在北京城里逛逛。

我们去了天桥德云社。段子不算新,很多都在网上听过,但听现场感觉很不一样,剧场里笑声、掌声就没停过,氛围很好,咩咩笑得前仰后伏,她是德云社铁粉。

咩咩戳了戳我,我扭头一看,罗旭竟然趴桌上睡着了,我说台上的相声演员怎么总往我们这桌瞧。我对罗旭这一点习以为常,当年和他在电影院看《2012》,大屏幕上天翻地覆,他还能睡到打呼。

晚饭去吃了烤鸭,不是全聚德,按网上搜的推荐去的四季民福。地不地道不知道,挺合我口味,咩咩也很喜欢,罗旭对烤鸭一般,他喜欢吃面食,对炸醬面情有独钟。

去学校报到那天早上,罗旭问我回去的车票订了没,我说还没有,他便催我快订。

我问他想几号回绿城,他说先回家住几天。

罗旭早些年辞了工作同朋友合伙做生意,后来自己出来单干,现在绿城开了三家冻品连锁店。而我们的房子买在凤城,离绿城好几百公里,平时他在绿城照看生意,我和咩咩住在凤城。

“那我帮你订回家的车票,你想几号走?”我拿出手机,打开12306。

罗旭一愣,“你不一起回去吗?”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笑笑说“我和你说过,想在北京住一阵,顺便做点小生意。”

他眉头一皱,“我以为你开玩笑。”

“我很认真。”我说。

“我上高中时,妈妈就说过了,我去哪儿上大学她都陪我,这叫陪读。”咩咩放下手机,看着他爸一脸得意。

罗旭像是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说“行,让你妈陪读,我们家你最大。”说完便去了洗手间。

我看了眼洗手间的门,开始清理女儿的东西。

“妈妈,外婆让我问你联系许夏没有?”咩咩扬了扬手机问。

我很无奈,佩服我妈的执着。

咩咩看我没说话,又问,“妈,这个许夏是谁?你朋友吗?”

我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是.....以前很好的朋友”

“那你联系她没有?外婆让我一定要问清楚。”咩咩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你回她说,我过两天会联系。”

许夏,确实是我很好的朋友,准确来说是最好的朋友,也不需要加“以前”来修饰,因为和她失去联系后,我再没交过比她更好的朋友。

我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在北京。

尽管我有她电话,我妈也多次提及,但这次来北京,我没计划联系许夏。

到了咩咩学校,感觉四周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走在校园的林荫下,身边不时经过几个满脸朝气的学生,像是又回到当年自己入校的时候。

我们很快办好手续拿到报到证,宿舍楼有点绕,报到处叫了个咩咩同院的高年级男生帮我们带路。

男生很热情,一定要帮我们拿行李,罗旭只好把行李箱给他。到了宿舍楼下,我们没让他送上楼,本来就只是让他带路的,我们三个人这点行李没必要帮忙。等他走后,罗旭笑着同咩咩说,“我和你妈就是这样认识的。”

咩咩没给他爸特别的反应,点点头就往楼梯口走,罗旭多少觉得有点无趣,但也没说什么,拖着行李箱跟在咩咩后面。

我一点也不替罗旭尴尬。父母的恋爱史,咩咩小学时就能倒背如流,从她懂事起,罗旭总是三不五时在她面前说起这些。我也理解罗旭,太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回味。

同校同系,学长学妹,高调恋爱,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宛如童话般美好的爱情故事。

可童话里也没有说,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陪咩咩报到完,我和罗旭回到酒店。

刚到大堂,罗旭便去前台退了我和女儿住的标间,只留了他那间大床房,他没问我意见,仿佛这是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住酒店睡一间房,谁都会说理所当然。

晚上睡下后,罗旭留着夜灯,这让我的身体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像是意料之中的,他很快就靠了过来,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但当他动作越来越大时,我还是忍不住推开了他。

“怎么啦?”他声音里透着不悦。

“我…不想。”我轻声道。

罗旭像是有点不理解,“你不想?我们大半年没做了,你会不想?”

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对这种事的需求女人和男人可能不一样。

他见我不说话,身体又贴过来,我没有再挣扎。我们的思维并不在一个频道,再纠结下去只能是一场争吵,这些年我已经验证过太多次。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找找有没有套。”

罗轨的动作停下来,皱眉问,“你不是早就上环了吗?戴什么套!”

我硬着头皮说:“万一呢,王总他老婆不就是环失效怀上了吗?还是小心点吧。”

他有点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多万一,再说你以为还是当年二十出头啊,一次就能怀上。”

我一时间分不清是接来的事让我难受一点,还是这句话让我难受一点。

当年我还在实习期,就因为他一次不想戴套,我们就走进了婚姻,后来又成为一对面对新生命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年轻父母。女儿很乖,我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但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我应该会选择迟一点结婚生孩子,至少让我再成熟一点,能更从容面对母亲这个角色。

“去洗下吧,地上有点滑。”他冲洗完,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

我从床尾找到被脱下的内裤,转身进了浴室,可能是他洗澡没关好隔门,有水溅出来,地上确实有点滑。我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自己,做了个笑脸。

浴室出来,我背对着他躺下。

关灯后,电视的电源灯像是格外亮,我盯着它看了快半小时,最后还是忍不住起床把电视插头拔了。我不是有强迫症的人,相反,结婚前我经常被人称做马大哈。

再次躺下,这次是平躺,房间那么黑,我竟然能看清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但我有点怀疑那可能是只隐形摄像头。

这么胡乱地想着,也不知几点睡着的,再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半。

罗旭十点的高铁,早已经走了。

我靠着酒店大枕头,例行性看了眼股市,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随手把手机丢在一边。基金APP前段时间已经被我卸载了,我打算把帐号传给咩咩,让她三十年后记得上去看看涨回来没有。

想到一件事,又从床头柜拿回手机,订了三周后的一个日历提醒。

在床上翻来翻去半小时,觉得是时候做正事了,租房就是接下来的第一件正事。

收拾好自己,刚出酒店房间,爸爸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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