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这是您这周的行程。”郑初年又恢复到了总监助理的身份，像往常一样，将越風嫣的行程安排好，放在她的桌子上。
“你安排就好。”越風嫣瞥了一眼郑初年的手。
除了文件外，郑初年还带来了一杯茶，她本想把咖啡换成拿铁，给她把糖续上的。
后来想了想，还是帮越風嫣把咖啡换成了茶，糖也要少吃一些。
“可以帮我拿杯咖啡吗？”越風嫣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微微仰头看向郑初年，小眼神巴巴地望着郑初年。
“不可以！”郑初年用手指点了点越風嫣的额头，拒绝了她向自己卖可怜。
“以后不要喝咖啡了，糖也要少吃。”
越風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有些脆弱的笑容，“这样啊！那好吧！”
郑初年靠近越風嫣，越風嫣把半个身子靠在了郑初年身上，微微闭上眼睛，侵入鼻子的是对方身上淡淡的皂香。
郑初年平日洗澡几乎不用沐浴露，而是用香皂，这种不加任何修饰的味道，在此时此刻，拥有着让越風嫣安心的作用。
郑初年伸手帮越風嫣揉着太阳穴，“你啊！最近真的看起来好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朋友给我揉揉就好了。”越風嫣眯着眼睛，很是享受，像小猫咪那样。
“叩叩叩~”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等我处理一下工作。”越風嫣柔柔地看了一眼郑初年，后者迅速弹到了一边。
郑初年第一次近距离观摩了越風嫣的变脸特技，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她又恢复到了魔鬼总监的样子。
“进来。”
“总监，我来跟您沟通一下米兰走秀的细节。”是模特部门的活动负责人江严，一个用华丽的时装把自己包装起来的中年男人。
工作能力没说的，就是脾气有点古怪。
郑初年和江严似乎有些八字不合，之前仅有的几次沟通，也挺艰难的，即便是靠谱小郑，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
江严看向了郑初年，眉头皱了起来，郑初年知趣地就准备出去。
“你直接说吧！”越風嫣制止了她，看向江严，眼神凌厉，撑腰之意不言而喻。
“好的总监。”
看着江严吃瘪的样子，郑初年确实是心里暗爽。
“其他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去米兰的随行人员，除了我，还有她。”越風嫣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郑初年。
“了解，总监那我先去忙了。”江严退了出去。
郑初年总觉得，江严在离开之前，撇了她一眼，她打了个寒战，那一眼，怕是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止不住。
“看完”越風嫣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郑初年点了点头，“好。”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头还疼呢！”
郑初年愣了愣，反应过来，继续给她揉着太阳穴，越風嫣则是看着手里江严给她的文件。
“你有什么想法？”越風嫣突觉郑初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好开口，她便主动问起。
“这里的时间是不是安排的不太合理，如果去看展的话，肯定是不能迟到，但是据我所知，这家航司的延误概率很高，如果路途中间有耽搁，很有可能会迟到。”
郑初年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说完就盯着越風嫣的表情。
越風嫣也看到了这个问题，郑初年的心细程度，也是让她非常满意的。
“那行程还是你来安排吧！如果江严那边有问题，你让他来找我。”越風嫣勾起了嘴角，却无情地下达了指令。
“好。”郑初年点了点头，接过了越風嫣手中的文件夹。
得，又要去和江严battle了。
“今天下班你先回家，我有些事情要忙，没办法送你了。”越風嫣捏了捏额头，有些歉意。
郑初年点了点头，拿着文件示意了一下门口，“好，那我先出去了。”
越風嫣下班后，开着车到了一家心理诊所。
“林医生，好久不见。”越風嫣挤出一丝官方的笑容，看向素色衬衫，休闲西装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大褂的女人。
林萧然，她的咨询师，曾经在那些不见天日的昏暗日子里，林萧然的存在，帮助她走出了那段时光。
“越女士，请坐，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看你状态不太好。”林萧然抛出一个话题，随后就安安静静看着她。
几分钟后，越風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最近我失眠很厉害，或者说，我不敢睡，梦里总会回到那个村子。以前虽然也会做那样的梦，但现在做的梦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指的是？”
越風嫣似乎不知道从何开口，林萧然看了看她，“那我换一个问题，那你做这些梦时有什么感受？”
“害怕。”
“当你害怕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最近我交了女朋友，她是那个地方的人，有她在，我会更容易入睡，但梦里也会出现她，梦里的她牵着我，我们很开心的样子，但下一秒就到了村子口。”
“最近我总是梦到那个人，她变成森森白骨，控诉我为什么不去救她。”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你的感受是什么？”
“很纠结……感觉自己被拉扯。”
“如果做出一个选择，你觉得你会因此轻松吗？”
“应该会吧！但我没办法做这个选择，我是真的喜欢我女朋友，也很依赖她，现在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晚上不睡觉，这样就不用受内心的煎熬。”
“那你有考虑过向你的女朋友说这些事情吗？”
越風嫣摇摇头，眉宇间是挣扎。
“我在意她，她在我梦里出现的频率就会越来越高，而那个人，呈现出来的状况会越惨，就好像时刻在提醒我一样。”
她把头深深埋下去，手指插入头发中，声音里满是颤抖，“是我沉溺在快乐中，让那个人承受了痛苦。”
“抛开那个人不谈，现在的生活是你满意的吗？”
“嗯。”
“那这样吧！给你留一个作业，试着接受这样的梦境，接受现在满意的生活，将梦境无法接受选择不睡，以及接受梦境，这两者出现的情况记录下来，我们下一次一起来看一下，哪一种情况出现的更加频繁。”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