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越風嫣猛地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脑门上沁出的细密汗水，长长呼吸了几口，这才缓过劲儿。

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钟。

与窗外依旧的黑暗不同的是，房间里灯火通明。

干净利落起了床，按部就班刷牙洗脸，化上精致的妆容，戴上眼镜，将疲累的眼睛遮挡起来。

头发高高盘在脑后，不漏掉任何一根发丝，穿上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出了门，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

“越总监早上好！今天也来这么早啊！”门口保安看到越風嫣来了，赶忙示意了一下，越風嫣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待越風嫣走后，保安才跟旁边刚入职的新同事说了起来。

“看到了吗？除了我们，越总监是公司来的最早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有例外。”

“这越总监看着人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差了，而且特别严格，公司都叫她魔鬼总监，她的权利仅次于总裁，你以后记得，千万不能比越总监来得晚，不然你就……”

保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新保安感觉脖颈处一阵凉飕飕的，看着越風嫣离去的方向，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两个小时以后，公司才陆陆续续热闹了起来。

不过越風嫣的办公室里却是散发着阵阵寒意，越風嫣坐在办公椅上，表情凝重，面前是一个半低着头的姑娘。

这是越風嫣的助理，此时唯唯诺诺的样子，显然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之前让你安排的事情出问题了你知道吗？”

小助理点了点头，“主办方那边临时有变动，当天才通知我们，来不及赶过去。”

越風嫣葱白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敲着，小助理微微抬头查看越風嫣的状态。

已经噙着泪水的眼睛，正和越風嫣对上。

越風嫣抿了抿嘴，但还是开口。

“知道以后你有第一时间解决问题吗？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吗？主办方的投诉电话都已经打到我这里来了，开天窗了知道吗？”

姑娘把头埋得更低了，眼睛里的泪光疯狂闪动。

“你明天不用来了，出去吧！”越風嫣摆了摆手，姑娘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越風嫣按了一下内线电话，把人事喊了过来。

“越总监，这已经是您今年换的第五个助理了，您这边到底希望找个什么样的助理？”

人事已经是崩溃状态了，男女老少能换的都换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能通过两个月试用期的。

“和之前要求一样，能做事，能做对事。”

这要求跟没提一样，没有要求的要求最难搞，

人事面带绝望走出了办公室，这要给魔鬼总监找助理，比给总裁找助理还难。

越風嫣则是继续面不改色，处理公司的事情。

除了中午吃了部门同事送来的饭菜，其他时间都在工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越風嫣拿出手机，订了下班的闹钟，在下个助理报道之前，她都需要用闹钟提醒自己下班。

“你好，拜托您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好的，那我们八点半咖啡店见。”

越風嫣八点钟已经准时坐到了咖啡店里，纤细的手指捏着小匙搅拌着面前的意式特浓咖啡。

“不好意思越女士，我来晚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了过来，坐下来才来得及整理领带。

越風嫣看了一下时间，“不晚，还差一分钟。”

男人从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张资料递给了越風嫣。

“郑王村的资料相对比较闭塞，这些年人员流动也少 ，考上大学走出来的也就这一个。”

“我让人帮忙问过，她似乎没有告诉过别人她来自郑大王村。”

越風嫣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

郑初年，1998年1月1日出生，24岁，龙兰大学新闻系大三学生，郑大王村人，大学时期已经把户口迁到了龙兰市。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灿烂、个子很高的女生，梳着两个麻花辫，正拿着书和朋友有说有笑。

照片应该是偷拍的，画质有些不太清楚，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很开朗的女生。

和自己印象中的郑大王村人一点都不一样。

“越女士，因为我之前找过她，问她一些关于村里的事儿，她不是很愿意配合。”

男人有些很抱歉的样子，毕竟这是他的工作，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没有完成好。

“好的我知道了，这是你的报酬，后面有需要的话再联系，这些还希望你保密。”

“这是自然。”

越風嫣把一个信封递给了男人，拿着资料离开。

回到家里，越風嫣打开了笔记本，查阅了郑大王村，郑初年等关键词。

郑大王村，一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至今都没有通公路，也没有网络和信号。

村民们自给自足，几乎已经脱离了管辖，自成一片小天地，人员也基本是只进不出。

也因为如此，当地也不怎么管他们。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多年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越風嫣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年龄也对不上。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现在应该十六七岁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上学了。

——————

“越总监，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候选人简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毕竟是大公司，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收获了上百封简历。

“好的，我看一下，你先坐。”

越風嫣翻看厚厚的一打资料，候选人有来自各个名校的高材生。

不过面对那些带有炫耀性质的学习经历，越風嫣只是一扫而过。

像批阅装订名字的试卷一样，只是，怎么还有只写在校经历的？

越風嫣眉头一皱，人事赶紧起身过来，看了一眼就要把简历抽出去，准备往垃圾桶扔。

“不好意思，这是应聘公司实习的，我马上丢掉。”

越風嫣及时制止了人事的行为。

“不用丢，我看了一眼简历，还不错，应该是个好苗子。”

人事把简历当做宝一样揣进了口袋里，“好的。”

越風嫣最终在几十份简历中选择了八个人，让人事把人约过来再看一下。

越風嫣以人事的身份，加入到了面试的队伍中，在面试的过程中，越風嫣会观察每一个人的性格和职业特质。

针对这些特质，提出相关的问题。

不是为了刻意刁难，只是用来评估候选人的能力。

神情严肃的越風嫣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让很多候选人有了压力面试的感觉了。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面试，满意的一个都没有。

如果十分是满分的话，最多的一个人也只有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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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兰大学宿舍内，郑初年接到了来自梦烟模特经纪公司的电话。

“郑小姐你好，后天下午一点方便来公司面试吗？”

郑初年嘴角微微扬起，“方便的。”

“好的，那么我们后天见。”

挂掉电话，郑初年憋着笑，她本来都没觉得自己的简历能过筛的，现在没想到争取到了一个面试机会。

这次面试她势在必得，郑初年扭头看向自己的舍友。

“小辛，你后天能帮我化个妆吗？我有个面试。”

“呦！什么面试值得我们郑大社长盛妆出席啊！”小辛阴阳怪气地开口。

郑初年是班里的班长，也是学校新闻社的社长。

不过郑初年为人比较低调，很少做这种抢夺人眼球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的个头也足够她在人群中一眼被看到了。

“一个非去不可的公司，所以这场面试我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于是小辛给郑初年化了个淡妆，毕竟学生嘛，还是不能浓妆艳抹。

面试的过程比郑初年想象的顺利一些，面试官的很多问题她提前都有准备过。

用对答如流来形容，还算是比较贴切的。

只不过在面试的最后，面试官问了她一个与这场面试无关的问题。

“你有没有兴趣来公司做模特，你的外部形象其实挺适合的。”

大概是看到郑初年175的身高，又或者是看到她小麦色的皮肤？

或者是她相对比较立体的长相？

郑初年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皮肤又糙。

来到龙兰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被水养出来的女孩子，她这种可能是水泥养的。

她也一直想要个小鸟依人的样子，不过想想自己的身高和略显沙哑的嗓音。

小鸟依人恐怕会变成猛女撒娇吧！

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好笑。

郑初年嘴角微微勾起，面试官捕捉到了这个小表情，还以为郑初年对此感兴趣。

于是又想再添上一把火。

“其实你的这个长相很符合东方模特的形象，比平面模特更立体，但又不像很多模特一样，太过有棱有角和硬朗。”

“如果你未来可以考虑做模特的话，一定会走出一个新的属于东方女性的风格。”

“当然这也只是一些题外话，和这次面试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面试官说的天花乱坠，但毕竟这还不是郑初年想要做的事情。

“我想问一下，我的回答会影响我的面试结果吗？”

得到面试官否定的答案，郑初年也就婉拒了这个好意。

面试官倒也不在意被拒绝，只是让她回去等消息。

郑初年虽然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对于百分百达成目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面试回去后，她就一直盯着手机，来个短信都是秒解锁手机。

接到个电话，不是自己满意的来电，就一脸垮样。

“之前也没见过哪次你这么紧张啊！”

小辛看着时不时就瞄一眼手机，看起来似乎在等什么消息的郑初年，大概猜到她在紧张了。

“这次……不一样……”郑初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声。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郑初年赶紧拿起手机，给小辛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您好，郑小姐，这次来电是想通知你，你已经被录取了，请于七天内携带身份证和学校有关的身份证明来公司报道。”

“好的，谢谢。”

终于得到了准确的答案，郑初年长舒了一口气。

下意识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确定这个事情不是自己在做梦。

自己真的要去梦烟实习了。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太多了。

姐姐，我想，我们快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