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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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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同理一场雪也是一场寒,距离初雪不过半周,气温却是极速下降,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迎来了榆阳市第二场雪花。

降温的厉害,学校早早地供给了暖气,梁浔位置靠后门,处于距离暖气最远的一排,外加一中这木头门八百年了都不修一次,廊道的寒风直往衣服里钻。

梁浔缩着袖子拿着笔听课,凉得他想枕着衣服舒舒服服睡一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点,正要睡觉,班级突然掀起阵喧嚣声。

梁浔太阳穴突突跳着,怀里突然被塞进了个暖呼呼的家伙,低头一看,是个热水袋。

梁浔愣了愣抬起头,“谢了。”

距离靳斡给他上药已经过去半周了,那天的别扭劲梁浔早就过去了,他只是偶尔在无事可做的间隙里会回想到那天的情节,也不是多想,他只是搞不懂……

搞不懂靳斡为什么叫他不要再难过了……

他明明一点都不难过……

靳斡还没说什么,林其予到手突然间兴致勃勃地凑上来了:“靳哥,梁哥,外面的雪好像变大了!大课间操估计可以打雪仗了!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梁浔看着窗外那点子细雪无所谓地点点头,他困得要死,与其在这里熬着,不如等课间操出去溜达溜达。

林其予得到梁浔的回复就极为自然地转回去了,一点都没有问他靳哥的意思。

梁浔有些懵地和靳斡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等靳斡无奈地对他摊开手才撇撇嘴自个缩回去了,懒劲往外溢地趴在桌子上,热水袋搁在膝盖,手掌搭在上面,细细感受上面的热源。

第二节课梁浔余光总能瞥见林其予脑袋时不时往窗外张望,只怕是在不下课这人脖颈都要锈顿了。

而且视野范围内和林其予一个姿势的人还不只他一个,零零总总得有大半,估计都在期待着。

梁浔有时也挺佩服林其予或者说是15班这帮人的,倒没什么太大原因,就是心大这点无人能及。

高三了,沈寂为总在微信在对他抱怨附中那帮学生怎么怎么卷,谁谁今个又崩溃了,哪天又安排心理讲座和心里疏导了。

反倒15班这帮人心态好的一批,总能忙里偷闲。

不知是众望所归还是民心所向,总之雪还是真是风风火火地下了大半节课,在即将下课的最后十分钟十分巧合地停了。

铃一响,林其予和贾卢带着班级大半人呼朋结伴地往外走。

答案的事就得做到,梁浔慢悠悠地起身,正要走,外衣被人扯了下,回头一看,赫然是靳斡,这人目不斜视看着梁浔,下巴朝凳子一点。

梁浔低头立马和长到脚腕的黑色羽绒服来了个对视,他不太想穿,但又想到上次生病的事,只好闷不吭声的穿上。

本以为这就完事,结果刚穿上就见到了羽绒服下放的红色毛绒线帽。

梁浔没动,只问:“行了吧?”

靳斡也没动,但意思很明显了。

梁浔忽然间陷入一瞬间的怔忪中,垂下眼眸给自己穿上完整装备,没再问自顾自从后门离开。

门一开,寒气争先恐后地进去,靳斡被扑了个满面,抬眼去被黑色羽绒服的清瘦背影跟了上去。

梁浔到的晚,这帮三岁小孩早就已经打上来,都说战场无兄弟,漫天飞雪中定眼一看,刚刚还哥俩好的林其予和贾卢现在手都轮成火星子了,雪球都没团成,撒着雪花片就往对方脸上,身上招呼。

梁浔不太想动,他只是单纯地下来吹吹风,才看了半分钟靳斡也跟着下来了。

这人叫梁浔捂得严严实实,自己却只穿个只夹层薄棉的冲锋衣,来了也没说一句话,只跟一尊雕像静静站着,满目白色衬着靳斡格外冷峻冷漠。

半张脸藏在领子下面的梁浔忽然就不满地一抿唇,说不上为什么不满,总之就是不满。

就在梁浔思考着他不满原因时,雕像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了:“怎么不去玩?”

梁浔不喜欢靳斡这幅口吻,一把扯下领子说:“那你为什么不去玩。”

靳斡说:“不想玩。”

梁浔没劲地“切”了声,咕哝了句:“不想玩下来做什么。”

这话靳斡没答,好在梁浔只是随意一说,没细究。

“靠!你丫的压死我了!”

梁浔顺着声音看去,看见林其予一个踉跄把贾卢压到在地,贾卢怎么拼命都挣扎都逃不开,只能胡乱扑腾,跟个岸边搁浅的鱼似的。

等贾卢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挣扎开来时,林其予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兜了个圈不大不小的圈,正好扫到梁浔和靳斡,跳着挥手喊说:“靳哥,梁哥!站着做什么!加入啊!快活啊!纵情啊!”

梁浔不愿理他,双手插兜只当没听见,他想着正好,却迎面来了个雪球,不偏不倚砸在额头上。

等雪落了散了,立马抬起瞪向林其予这个先聊骚的人。

林其予不怕事地吹口哨:“梁哥!不要有包袱。”

梁浔冷笑声,弯下腰就开始团雪球,等团出个巴掌大的雪球时才直起身,林其予见状立马开溜,梁浔没任何一句话,对着林其予溜走方向扬起手,然而却在抛出的一瞬猛地改变了方向,转为身侧。

巴掌大的雪球簌簌撒开,露出虽然大看是面无表情,但细看却是无奈模样的脸来。

梁浔对着眼睫、眉毛还挂着雪花的靳斡痞气一笑,平直的眼尾上扬托着坏水就往外冒,“靳哥,你也不要有包袱。”

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总之连两人稀里糊涂地就在雪地里殴打起来,说是殴打也还不准确,更要论倒像是来了场加大规模的雪仗。

这雪仗打得雪花满天飞,不知道地以为有下了场鹅毛大雪。

林其予两眼相懵地看着梁浔和靳斡,搞不好刚刚他还是当事人,计划着要怎么从梁哥收下虎口逃生,怎么突然间就没了他的事。

林其予想什么梁浔可不知道,梁浔只想着借打雪仗的名义狠狠揍靳斡一顿,最好是把靳斡杀得片甲不留的那种。

梁浔兵不厌诈地往靳斡领口扔了个雪团,趁人反应不及时,铆足了劲地推靳斡,靳斡惯性后退。

梁浔乘胜追击地一个雪球接一个地往靳斡身上扔,靳斡视线都被雪球糊上了,退到积满雪的花坛,在一下下中到真如梁浔所愿地倒了。

梁浔一喜,直接一屁股坐在靳斡大腿上,压着靳斡动弹不得,抓着靳斡衣领笑得灿烂:“我赢了吧!”

梁浔神色自若的寻常,沾上点雪花的红色毛绒帽子随着动作撒了雪,细细碎碎地落在靳斡下巴上,又因为体温自然消散,雁过无痕。

靳斡制到在地上,半掀着眸子去看在他上方挂着傲人笑意的梁浔,喉结颤着极为轻地说:“是你赢了。”

梁浔满足地乐了,晃着脑袋,毛球也跟着一颤,无不嚣张道:“知道就好。”

靳斡手指捻了下,没动。

这雪仗的持续时间长,众人都打地忘我了,还是老徐回班看自己发现人少了一大半,自个穿着大毛领羽绒服来叫孩子们,该回班自习了!

打完雪仗就是一场浩劫,众人都跟去雪地里滚了圈似的,老徐站在教学楼门前叫小崽子们站好队,拿着干净扫帚按顺序扫他们身上的落雪,一个接一个。

梁浔就站在靳斡身后,目光所及是靳斡宽阔的后背。

平心而论,靳斡身材确实不错,宽肩窄腰,明明才十八,肌肉却不单薄,漂亮的叫人眼馋。

梁浔这混乱想着,忽然间靳斡低下头来,接着和老徐打了个收拾径直离开了。

梁浔不用跟紧了瞬,甚至是靳斡拐入另条甬路不见踪影还没回去,直到身后人“喂”了他好几声才回神,往前一看,前面队伍空出一大截。

梁浔几个跨步跟上。

老徐笑容和煦地调侃说:“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你两直接叫丘比特连一块得了。”

梁浔一噎,实在是不知道先反驳他没看好,还是先反驳丘比特了。

在他身后的林其予适时探出头:“不用叫丘比特了,靳哥和梁哥已经连在一起了。”

“呦?”老徐又笑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其予这个时候到侃侃而谈上了:“打雪仗我都不用问靳哥,只问梁哥,只要梁哥答应,靳哥保准答应,我都摸出规律了!”

“好小子。”老徐让梁浔离开,拿着扫帚往林其予身上招呼,开启了老生常谈模式:“但凡你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不说想你梁哥把把第一,也得和你靳哥一样穿火线似的上升。”

“……”

林其予和老徐之后说了些什么梁浔没太听,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半句。

换做以往,梁浔不会在意,但此时此刻和靳斡的关系叫他不得不在意。

梁浔虽然脾气爆,但优越的长相叫他从来都不缺喜欢的人,尤其是青春期时的女生总会忽略他那古怪脾气只管一个劲的冲。

例如之前和他同班的一女生,明明不喜欢玩篮球,却因为他初中时喜欢,而假装喜欢,为了和他接触,打篮球膝盖流血也嘴硬地说喜欢。

梁浔不喜欢这样。

他不需要“喜欢”这种会改变个人的情感,这让他烦躁,甚至是厌恶。

靳斡!

傻逼!

神经病!

骗人精!

有病去治!

为什么要喜欢他!

想给他扔到隔壁医院!

说好了还和以前一样,怎么不一样!

梁浔水笔刮蹭着演算本,纸张都被戳漏了也没停一会儿,看架势极其像是在扎小人诅咒鬼。

过了好久机械性的动作才停下来,梁浔看着满页的划痕忽然就卸了力,消了气,仿若被抽了脊骨,撑着桌子塌下腰,将头掩在臂弯里垂下眼睫挡住情绪。

梁浔现在只想把靳斡揍一顿,可靳斡这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自从大课间操打完雪仗就不见人影了,连带着下午都没见着人。

老徐上课也没问靳斡去哪了,估计是知道靳斡有事,如果不是梁浔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都要以为靳斡是怕他殴打可以躲他。

罪魁祸首不知道躲哪去了,叫梁浔想发泄都找不到人。

梁浔揉着太阳穴见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题册上,心神不宁地做了节晚自习的题,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梁浔脚踩着靳斡凳腿,思考着这人能跑到哪里去。

梁浔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有人走到他面前。

吕絮手里捏这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不大,里面装这个小盒子和些火腿肠、面包之类的东西。

梁浔自然不会认为这是给他的,十成可能是给那位失踪人口。

“梁浔。”吕絮忽然叫他。

梁浔拧起眉。

吕絮捏着塑料袋伸到梁浔面前说:“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带给靳斡。”

梁浔边暗道麻烦边接过塑料袋,拿到手上才看清那小盒子是什么,那是一盒的退烧药。

梁浔不由升起疑惑,吕絮似有所感,解释说:“靳斡他发烧请假了,他不爱挂水,可能是在寝室硬抗,还是麻烦你帮我带一下。”

发烧了?

梁浔眉心蹙起愣了愣,才说:“好。”

等人走了,梁浔凝着装在塑料袋里的小盒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原来不是失踪了,是又发烧了?

想到这,梁浔冷笑出声,还真是靳·黛玉·斡,三天一小烧,五天一大烧,先天发烧圣体。

梁浔踩着桌腿,椅子向后移了几厘米,余光掠过桌肚里露出半截的毛绒线帽,心里突然有了不好预感:这人不会是打雪仗受了凉吧?

不能吧,靳哥怎么可能这么弱不禁风?

梁浔胡思乱想着,在心里说服自己,然而想到靳斡上两次发烧的模样,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毕竟靳哥也是个小可怜。

梁浔“啧啧”几声,手指勾着塑料袋子,推开后门。

前桌林其予听见“吱呀”声,回头:“梁哥,你干什么去!马上就要上课了!”

梁浔没理人走了,声却晚了步,“关爱小可怜去,做慈善。”

外面很黑,甬道上积攒了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吱呀吱呀地响,寒气透过衣服渗进来时,梁浔才想起自己太着急忘穿了羽绒服。

麻烦。

梁浔心里这样想,却没回去取羽绒服,只脚下速度快了不少,紧赶慢赶地往寝室楼走。

219的寝室门是开的,但廊道的光却透不进去,黑漆漆的片。

梁浔放轻脚步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开得大了,廊道光才照进去,能隐约地看见左侧床铺的虚影,孤零零的条。

梁浔感觉自己脚步真的没声了,但靳斡却还是出声了:“谁!”

这声很哑,却没有才睡醒的惺忪,不知道是不是这人根本没睡。

“我。”梁浔把塑料袋扔到桌上,酝酿这怒气走到墙边,语气生硬:“我开灯了。”

靳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倏地放松了下来,在接到靳承志电话后的心烦意乱也消散了不少,他不知道梁浔在说什么,便没出声。

梁浔只当默许了,按下开关,房间瞬间大亮,接着便看见靳斡眯起了眼。

梁浔暗自骂了句神经,把药盒扔进靳斡怀里,又走到桌前,从桌下拽出个未拆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靳斡面前。

靳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伸手接过就着水咽下药,把瓶盖放在桌上后仰头看着梁浔。也许是生病了吧,思维固化了不少,总之在没有意思到的情况下,他已经拿手碰了下梁浔指尖,说:“这么凉,怎么没穿羽绒服就跑来了,不怕冷吗?”

梁浔抿抿嘴,想叫靳斡别碰自己,可又说不出口,纠结好一会才说:“用你管。”

靳斡努力辨认着梁浔嘴型,认出后无奈地一笑,没再说。

梁浔还在气头上,自然不会主动找话题,把灯关了,说:“睡一觉。”

话罢,梁浔自顾回到床头,安静下来后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又涌来,他想揍靳斡,但靳斡是个病号,总不能真的找病号算账。

梁浔静默下来,坐在床头,靠着墙壁安静等着。靳斡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二十来分钟后就醒了,梁浔是听到阵布料摩擦声下的床,又一次重复说:“我开灯了。”

靳斡这回能听见了,说:“好。”

灯又亮了,梁浔开完灯转过身就看见靳斡下了床,“干什么去?”

“洗个澡。”靳斡说,吃了退烧药又睡了觉,梦里的光怪陆离叫他身上出了不少汗。

“等会吧。”梁浔听得出靳斡声音里的疲惫,但他还是走到靳斡跟前,没什么表情道:“醒了?醒了那就该好好谈谈了。”

靳斡手指忽然撑在桌沿上,凝眸看他:“谈什么?”

梁浔哑声一瞬,搞不懂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宅装不懂,但无论是怎么,他都必须说:“你今天为什么答案林其予下来。”

靳斡只问:“你觉得是什么?”

梁浔烦死了靳斡这种把问题抛给他的方式,如果不是看在靳斡生病的份上,怎么也得给他几拳,梁浔直截了当得容不得靳斡在做反抗,直白道:“因为我。”

靳斡又不说话了,梁浔这回能确定了这人就是在默认。

骗子!说话不算说!

梁浔气得跳脚,直接喊了出来:“你答应我和以前一样的!”

“有做到的。”靳斡嗓音发闷地说:“以前我也会和你一起。”

梁浔忽然理解了靳斡总是沉默的原因了,因为他这个时候只能沉默以对。

“如果你不仅想让我和之前一样,还想让同你保持距离,梁浔,你有些……”靳斡顿了顿,他知道梁浔执着于同以前一样的原因,但有些事不是想就行的,如此想着,抬手揉着眉心补上:“……太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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