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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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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斡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梁浔已经快速地钻出帐篷,挨个拍了拍帐篷,将人叫了出来,纷纷告知要下雨了,赶紧把防水垫子铺上。

林其予入睡快,这会儿迷迷糊糊的问:“这不是还有星星吗?”

梁浔想把林其予锤成星星,但雨一会就来了,他只得好声好气道:“空气湿度和风力比方才大了不少,不信的话你再掏出手机看看,气压是不是也降低了。”

“哦。”林其予都睡迷糊了,他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得道答案十分信服的没掏手机,乖乖听话的铺起防水垫子,穿上雨衣,将物品都放进密封袋里。

靳斡回帐篷里也跟着收拾,这时他才发现登山包里有不少密封袋子,放水工具也都齐全。。

靳斡在装袋子的间隙看了眼正忙乎的梁浔问:“天气预报不是说没有雨吗?”

梁浔勉为其难的分出心思给靳斡解释句:“山里气候条件多变,天气预报指望不了多少。”

“你怎么知道?”靳斡又问。

梁浔瘫着脸白了靳斡眼:“因为我经历过。”

“经历过什么?”靳斡今晚的好奇心格外重。

梁浔穿上雨衣,见靳斡是真的没听出他话里话外是怎么意思,只好说:“我第一次出门上山野营,信了天气预报的鬼话。”

梁浔指着自己扣着雨衣帽子的脑袋,勾起嘴角轻嗤道:“结果就是我被淋成了落汤鸡,大半夜的整个人去海里转了圈。”

“我发现你在这方面经验还挺丰富。”

“谢谢。”梁浔敷衍着。

收拾完东西,梁浔拉开帐篷拉链看了看说:“雨势应该不大,估摸也就是个小雨,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就放晴了。”

靳斡见梁浔已经穿着雨衣钻进睡袋里,闭眼眯得安稳,也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与梁浔一同般扣上雨衣帽子钻进睡袋里。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外面确实下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雨,小雨珠噼噼啪啪的打在帐篷上,一下下的像是落入玉盘声。

梁浔根本睡不着觉,他往日出玩野营都是自己一个人,如果真的遇上了突发情况,只得打起精神,一晚上不睡观察情况。

这习惯他已经根深蒂固,他可以对别人说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本人却做不到。

身旁的靳斡估计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呼吸平稳有节奏,外面的雨珠落地声根本影响不到他。

小雨哗啦哗啦,梁浔看见帐篷头顶透明的一块有数道雨痕划过又落下。

这是今年秋天的第一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梁浔想今夜过后,榆阳市应该才算正式进入秋季,开始降温。

梁浔被着落入声搞得心烦,他余光瞥见睡得香喷喷的靳斡登时更烦了。

有对比才有伤害。

梁浔嫉妒地朝应该正在做梦的靳斡呲牙,心里琢磨着自己假装梦游,将靳斡一脚踹醒的可能性。

梁浔开始胡乱设想。

他可以控制点力道,不让靳斡感到疼,但又能让人醒来陪他一起睡不着觉,当然靳斡如果怀疑他,他就接着装梦游,然后借机再给靳斡几脚。

这样既能不被怀疑,还能过过瘾。

梁浔为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点了个赞,他神龙摆尾地动动身子,伸伸脚,睡袋的活动空间足够大,应该差不多。

梁浔脚才刚探出,冷不防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隆声,耀眼的可划破黑夜的刺目白光紧随其后。

打雷了?

这么点的小雨打雷?

雷公电母这么闲的吗?

西北大沙漠等着你们俩拯救,怎么就得这一亩三分地的羊毛薅?

梁浔心理活动快的一批,脚下动作可没停,他有收着力道,然而还没等实施将靳斡踹醒的计划,躺在睡袋里安稳熨帖睡得正深的靳斡突然间距离抖动起来。

靳斡抖动的幅度剧烈,跟坐了电动按摩椅似的。

梁浔:“?”

我踏马的还没踹,你倒是先装上了。

“没睡着就别装了,赶紧醒醒吧。”

梁浔说完,躺下等着靳斡睁眼出声,可却是等到一片空白,靳斡既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靳斡依旧在抖,连带着睡袋都是这般。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踹上,梁浔都要怀疑自己给靳斡踹出帕金森了。

他坐起身,朝着睡袋里裹成蚕蛹的靳斡说:“知道江湖靳哥的演技好了,我已经见识过了,赶紧醒了。”

“……”

鸦雀无声。

靠!

还用得我三顾茅庐请你醒来不成?

最后一次,梁浔对自己说。

“喂,醒醒了。”

“……”

依旧没有声。

很好。

梁浔冷笑一声,反身跨坐在靳斡身上,双手也跟着压在他肩上,晃动着他:“你有本事装,你有本事真成睡美人啊!还得我吻醒你是不是!!”

话音方落,下方的靳斡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眼睛瞪得极大,空洞黝黑,黑沉沉的一片压在两人身上。

伴随着落雨声,梁浔凭空打了一个冷颤。

梁浔想骂他句装屁,可他一句完整的话,一个音节都出不来,全部卡在嗓子眼。

上面这人靳斡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力量,腰腹力量惊人,腰部连接着上下半身力气大得骇人,一个翻身的动作两人的位置便完成互换。

靳斡黑压压的遮挡在梁浔上方,不泄露上方的一点,梁浔借着从透明帐篷顶泄进来的月光,瞧见这人眼角眉梢全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比夜色还浓烈浓郁的戾气与狠厉。

说是把梁浔当成杀父杀母仇人都不为过。

“靠!”

梁浔微愣的神情很快被怒气取代,从地上腾出手一巴掌呼抡道靳斡脸上:“你踏马的被邪气侵占了!”

“有病赶紧连夜下山,别踏马的在我身上犯!”

梁浔无厘头地骂着。

帐篷里太黑了太暗了,仅有一点点月光,现在也被身上的靳斡挡上。

这让他根本看不清靳斡脸上现在是何种模样,更可悲的是梁浔发现靳斡力量比他大上许多,他竟然……竟然被他抵着肩膀起不来?!

我曰了!

梁浔正想着不管不顾直接上脚踹,上腿瞪,上手抡,管他是招式什么,先五花八门的给靳斡挨个来上一通再说时这个神经病终于战胜邪祟了,从他上方下来了。

“抱歉。”

“你还知道抱歉。”梁浔冷声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打120了。”

靳斡根本听不清梁浔的恶言恶语,耳朵里嗡嗡声一脸,耳鸣不止,但即使听不清他还是放低音量,带着点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梁浔听着靳斡压得一塌糊涂的声音,看着靳斡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先前那些溢出胸腔的怒气消散了些。

“有事,有大事。”梁浔气吼吼说。

靳斡很想知道梁浔再说什么,但注定事与愿违,他陷入沉默中,黑漆漆的帐篷也跟着迈入寂静。

两人彼此静坐着,换作往日,梁浔可能骂一句二愣子,傻兮兮的打坐。

但此时他心思不在别处,只在此处,也就没发觉大晚上不睡觉,在看不见彼此的黑夜里干瞪眼是多少傻的行为。

等耳鸣症状消散些,靳斡才听见梁浔的后句。

“怎么回事?”梁浔主动问:“怎么好端端的就……”

靳斡没吱一声,有别的声音回答了梁浔。

“呲啦。”

是帐篷拉链拉响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梁浔偏头问他。

“我和谷阳曜换位置。”

说话间,靳斡也拉开了帐篷拉链。

外面的细密雨珠终于看清了,是梁浔口中睡一觉就好了的小雨。

“你是不是非逼我抡你!”梁浔从后背胳膊捆着靳斡恶狠狠道。

靳斡不发一言。

梁浔继续在他身后捆着他,压低声一字一句说着:“你傻逼吧!踏马的下雨了,大晚上的你把人叫醒了,是不是非得搞得所有人对你相看两厌是不是,嗯?我就问你是不是!”

“还和林其予睡?!”梁浔说:“就他那小身板一对二都不行,你大半夜的要是再来一通,我是不是下次见你就是在局子了!”

从后背即使看不清靳斡,但也不妨碍梁浔用审视的目光和语气:“听没听懂?”

一个字接一个字伴随细雨声不管不顾的噼里叭啦的甩在扔在丢在靳斡身上。

靳斡想出声,想说听懂了,但声音还陷在那个被束缚困扰的梦境或者说是现实里。

“我让你说话!说话!”

梁浔不懂靳斡的困境,更不关心,他松开压着靳斡脖颈的胳膊,抡在他后脑勺上:“怎么?!不仅耳朵丢了,嘴也丢了,用不用我大晚上打着手电筒给你到山上找找,给你按上!我让你说话!给我吱声!”

梁浔又呼上一拳。

这下,靳斡终于转过头,开了口:“懂了。”

梁浔长舒出一口气,在心里谢天谢地,他都做好了靳斡再不说话给人丢出帐篷让他找回自己声才回来的准备了。

只能说靳斡识时务者为俊杰。

靳俊杰黑眸还是幽暗深沉,看得十分能唬人,但梁浔可不怕,更准备的来说是梁浔没怕过什么,毕竟他当初也是被二十多个人追过十条街的人。

“懂了就睡觉!”梁浔搡着靳斡肩膀。

靳斡保持着半坐在帐篷前的动作,没动一下。

操了,这人行走的泰山吧?!

梁浔捞过自己睡袋,长长的一节打在靳斡身上:“你踏马的给我睡觉!睡觉!能不能听懂人话!你不睡我还睡,你拉开个帐篷风风雨雨全都闯进来,我还睡不睡了!是不是非得逼我给你敲晕了才罢休。”

“没。”

靳斡嗓子干哑难涩,陷在幽静的雨幕中。

“多说两个字是会入土还是怎么。”梁浔从他身上捞过自己睡袋,瞧见靳斡还是仿若冻结一般,最后问了遍:“你到底睡不睡?”

靳斡合上帐篷,清了声嗓子,尽力自然道:“睡。”

话罢,两个人全都捣腾起各自睡袋来,睡袋头尾纠缠在一起,费了老大劲才理开。

梁浔穿着雨衣躺在睡袋里,身侧已经没有了声音,靳斡也躺下了。

不用说,梁浔也知道靳斡肯定是没了睡意,他不需要回想方才的前因后果,也知道靳斡的异常肯定不关他那还没踹出的一脚。

梁浔好奇心真得不重,毕竟老人家常说好奇心害死猫,他不想当那只被害死的猫,他想要长命百岁,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好奇的情绪。

人和人建立关系的先提就是好奇,好奇心的趋势你才会关注这人,才会与这人建立朋友、恋人种种联系。

梁浔不由得又想起沈寂为让他多交些可同行的朋友来。

他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建立个屁的联系。

但……

在今夜,也就是此时此刻梁浔真得有点好奇起来,对靳斡这个人,不单单是方才的异样。

不多,真的仅一点点。

梁浔仰躺着,视线是向上的,但余光是向右的,瞄到靳斡侧脸时,思绪霎时纷纷扰扰,很难理顺其中一条,只如同蛛网般纠缠在一起,一碰一拉就碎就短,想要保持那就不碰不拉,不问不做。

算了吧,还是克制住好奇心吧。

他要好运连连,他要长命百岁。

这一夜,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又好似心知肚明,谁都没有睡。

靳斡没有再发疯,也可能是克制着没在发疯。

梁浔胡乱做猜测,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一点都不……

操。

后半夜,一场寒的秋雨还在下,伴随着斜风落叶,有节奏的滴答声不断,即使是躺在帐篷里,梁浔也知道外面的每一片叶子上一定都在流淌着雨滴。

梁浔一夜没合眼,睁眼到眼睛酸涩,清晨天际泛白是时浅眯了半个小时,醒来时身侧早就没了人影。

梁浔拉开帐篷拉链,入目是一片萧瑟。

落叶混在着草木,沾湿着山道,好在空气清新湿润,不算烦人。

“梁哥,你醒了?”

梁浔对着掉着面包的林其予点点头,“你大哥呢?”

“靳哥?”

正说着,靳斡远远的走来,“怎么?”

“没事。”

梁浔说,他确实没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没见到人脱口就是打探。

洗漱完嚼了几口面包他们五人就往山下走,清早雾气中,一走一过都是水汽,雾蒙蒙的一片,为了防止露珠洇湿衣服,他们直接穿着雨衣下山。

他们脚程快,再加上气得早到市区时还有半个点时间能回家休整,梁浔打车直接到双桂巷。

梁浔先是把登山包放回又去楼下早餐店买了早餐,等终于吃上这热腾腾的一口,他才算缓过来。

三四口吃完早饭,梁浔又灌了瓶咖啡,他不喜欢喝这东西,也喝不惯,但如果不来一瓶续航,以他一晚上没睡的客观条件来看他极有可能在课上睡着。

被训一顿是小事,耽误他听课那就是天大的事。

双桂巷离一中近,按理来说梁浔应该是他们五人中第一个到班的,结果他一进班级,就见到趴在桌子上的靳斡。

这人怎么比他还快。

靳斡只浅眯了不到五分钟,没睡着,听见有脚步声自然抬眼让了位置。

“你怎么这么快?”梁浔拉开椅子坐下说:“你家不是不在这附近吗?”

“嗯,我脚程快。”

“……行吧。”

话音落了,靳斡也没转过头,而是低低地叫了梁浔一声。

“什么?”

梁浔偏过头,瞥见靳斡嘴唇蠕动了多下,脸上情绪堪称是五花八门,融汇了犹豫、为难、坦然……总之是各式各样。

也不知道一张脸是怎么做到融汇了这么多的。

如果不是条件不对,梁浔真的想询问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梁浔猜靳斡是想说昨晚那事,这人从下山开始这人就始终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可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过去了就没有讨论的必要。

梁浔凝视着他,没含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如果你是想说昨天大半夜发疯那事,那就甭提,我既心烦也不好奇你为什么这样,你是你,我是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你。”

靳斡愣了些许时间,最后“嗯”了下。

梁浔说完收回了视线,也是在同一时间,贴在裤兜内衬的手机嗡嗡地响了好几声。

梁浔抬出来,一打眼就看见了联系人:于曼梅。

他直觉没好事,但还是划开屏幕,铺天盖地的消息霎时闯入。

-小涵身体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你这个哥是怎么当得,如果不是我上学校碰巧听小涵老师提到这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危险的游戏,小涵一不小摔倒磕到怎么着,该怎么办?

-梁浔,你是不是就见不得小涵好!

-我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到时候说啊!

……

后面还有许多条,梁浔却不想再看一眼,根本就没有意义,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于曼梅只相信她听见的,只相信她看见的。

梁浔合上手机,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坐在他身旁的靳斡清晰且明确的感受到这人情绪在一瞬间的变化,他捻着手指,放缓语速悠悠道:“怎么了?”

“没事。”梁浔闭眼又睁开:“手机号泄露了,全是垃圾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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