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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了人命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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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年后开工,是年初十,正好跟陈芍臻开学同一天。

陈佳刚进公司,便接到老董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老董,语气有点急躁,说道:“陈总,弟兄们今天可能按不下来了,他们抄着家伙准备去东联那边闹,现在我堵在门口,我说怎么也得跟你打声招呼,问你怎么办?”

听到事情紧急,陈佳屁股还没落座,就急忙拎着包往外走,连忙问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董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小刘上班路上遇到了东联他那个死对头,嘲笑他,说佳臻的工人都是缩头乌龟,吃屎都不忘把尿舔干净。小刘看他们人多势众,没敢轻举妄动,回来骂骂咧咧说了这个事,你说这些弟兄们能忍下这口气吗?年前我们为了赶进度咽下这口恶气,年后还遭受他们言语侮辱......”

陈佳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听明白了,不待老董说完,她严肃又坚定地说道:“你们去,打伤了医药费我全包了,但只有一点,不能出人命。谁打出人命我一概不管,我不负责。今天我不到场了,现场你做好把控,打完了跟我说,我直接去医院。”

老董听了这话,斩钉截铁地一跺脚,底气十足地说道:“好!有你这话我们就有底了!不管怎样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人命!”

挂掉电话,陈佳深吸一口气,她刚到公司楼下,静静站了好久,才转身又折回大楼。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理也忐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怕事态难以控制。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等待,期待不会发生大事。

回到办公室,员工看到她神色凝重,不知道开工第一天出了什么事,个个都大气不敢出。陈佳心里不安,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了一样,她完全看不到。回到办公室,她才慢慢回过神,叫了苏秘书进来,让她去财务领开工大吉红包给大家发一下。

苏小玉见她神情阴沉,知道肯定出事了,她犹豫着往外走,最后又站住回过身,担心地问道:“陈总,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陈佳抬头看看她,手不停地敲着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苏小玉说:“还有,跟财务说一下,让他们准备十万块钱,可能还不够,做医药费报销。”苏小玉惊讶地看着陈佳,自她来公司以来,就没遇到这么一大笔医药费报销,正要继续问,陈佳冲她摆摆手:“你先别问了,我这边也在等消息,还没定音。你先去吧。”

陈佳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不停歇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漫长得像她当时生陈芍臻一样难熬又痛苦。她想起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去做B超,查出来说是个男孩,把她着实气坏了。她想女儿想得要疯掉,但竟然说怀的是个男孩,她想要去堕胎,但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反对。怎么办呢?她开始想各种办法,跑步,跳高,使劲地想要把这个孩子作没,但这个孩子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一个器官一样,纹丝不动。后来到了她临产的日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天一夜的时间,耗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体力才生下了陈芍臻。当医生告诉她是个女儿的时候,她精疲力尽,面无表情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两滴眼泪滚滚落下,便昏死过去。

两天一夜,漫长到她以为这个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她坐立难安,在办公司室里来回踱步,时间过得越久,她神经越紧绷,已经到了要崩断的边缘了。随着一声手机铃声响起,她一个箭步拿起,接通了电话。她咬紧嘴唇,没敢出声,她在等电话的另一头开口。

“陈总,”对面是老董的声音,“县第一人民医院,急诊,没出人命。”

陈佳挂了电话,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埋着头,急促地喘息着。她终于放心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两个小时,简直像是过了一辈子。她立马拨了一个电话,“喂,汪洁,带上钱,跟我去趟县第一人民医院,现在,马上。”

汪洁是财务出纳,她一头雾水、着急忙慌地拎着小包就往外跑。到楼下上了陈佳的车,这是她第一次跟陈佳一块出去,她感到新奇又害怕。

一路风驰电掣把汪洁吓得魂飞魄散,一路惊叫连连。下了车,她跟在陈佳后面小跑,像只受了惊吓慌不择路的小鹿,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到了急诊室,满满一个屋子都是残兵破将,有胳膊打石膏歪在椅子里的,有腿打石膏被吊起的,还有头上缠满纱布的。

汪洁紧紧抱着包,微弓着背,眼睛眯着,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些伤员。陈佳踩着高跟长靴,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肩披大波浪,画着淡妆,神态自若地走在汪洁的前面,她扫了一眼,寻找着老董。

众人见了陈佳,纷纷叫着“陈总”,她仔细地一个个查看着伤情严不严重,一边问道:“老董怎么样?他在哪?”他们指了指急诊室最里面被拉上白色帘子的病床,陈佳让汪洁去缴费,嘱托她把今天送到这里所有的佳臻伤员的医药费交了,然后就转头朝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旁边的伤员面孔越陌生,她猜想这些应该都是东联的工人了。

拉开帘子,她发现病床上腿和脑袋上缠满胶布的并不是老董,而是东联的老板高德胜。她跟他只在之前的招标有过一面之缘。他眯着眼睛,手捂着脑袋不停地哎呦叫唤着。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胳膊打了石膏的是老董,额头上贴着三个创可贴,看来伤得不是很严重。病床的另一边是两个陌生面孔,也都伤得不轻。

见到陈佳,老董站了起来,高德胜一个激灵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但他好像忘了身上的伤,扯到伤口的他痛得嗷嗷直叫。

“你就是陈佳!”高德胜指着陈佳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还真有胆量来!”

陈佳手臂轻轻抱在胸前,脑袋轻轻一歪,笑了一下,说道:“高德胜高总是吧?你好啊,初次见面就是在医院,实在是不好意思。”

高德胜见她竟然嬉皮笑脸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气不打一处来:“你还不好意思?我看你是天底下最好意思的人了!蛇蝎毒妇,表面一套背里一套,教唆你的工人趁我们不备把我们打成这样,还假惺惺地来医院看我们笑话?我告诉你陈佳,今天这个事情没有完,我现在就报警,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陈佳头向后轻轻甩了甩头发,还是一脸笑意,说道:“高总,报警的事情咱先往后放一放,咱先说一说,我们佳臻的人为什么要去打你们哪?嗯?高总?”

高德胜怔了一下,似乎突觉理亏,但立马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说道:“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年前宏宇饭店的装修项目你们没竞争过我们,心怀不满,蓄意报复罢了!我早就说了,像你们娘们儿做什么生意,回家老老实实伺候男人孩子就行了,出来作什么妖!”

陈佳被他面无改色地胡说八道气笑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东联老板竟然如此没有下限,厚颜无耻,她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们心怀不满?哎哟,高总您怎么睁眼说瞎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呢?宏宇饭店那个项目,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投中,谁不知道宏宇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你的小舅子吴子健?童康不过是挂个名罢了。我蓄意报复?我都不在乎这个项目我报复啥呀?相反高总,县政府的那个项目,才是真正的缘由吧?您也别把我当成傻子,年前的腊月二十四,小年,不是你们的人到我们工地泼了墨,涂了漆,还把墙壁划得一塌糊涂?这不过是你们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的必要反击而已。说报复,也是你们报复,我们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高德胜听了,眼睛瞪得溜圆,大声唬道:“我们去你们工地报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你可别睁眼说瞎话,血口喷人!”

陈佳简直觉得眼前这个就是个泼皮无赖,毫无素质可言,但还是压着怒火,轻声说道:“这个我可没胡说,门口保安可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要他现在来指认么?”

高德胜一口气堵在心口说不出来话,他看看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女人,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是我们做的又能怎么样?你们打人在先,还是群殴,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啊!”

陈佳也笑了,转头问一旁一直没吱声的老董:“老董,是我们先动手的吗?”

老董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们先动的手,我们只是去理论的。”

高德胜一听急了:“哎哎哎你这个小老头,你们拿着家伙到我们的地盘,难道我们等着被你们打吗?”

老董抬头盯着高德胜,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只是去理论的,一言不合,你们就动了手,我们是正当防卫。”陈佳满意地看着老董。对于老董办事情,她真是放心。

高德胜突然间有点傻眼,和旁边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话又被堵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许久,他笑了一声,说道:“早就听说你陈佳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今天一看果然和传闻一样。县政府的项目,你又是耍了什么手段搞到手的?你是出卖色相了还是出钱了?”

陈佳还是笑,说道:“哎呦高总,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就我这个年纪,还出卖色相,卖也没有人要啊!出钱?那更不可能了,我们一个小公司,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哪来的钱去买通?何况这个是政府项目,被查到是要进去的,我一个女人我可没那个胆子!”

高德胜眯着眼抬头盯着陈佳,嘴角撇了撇,冷笑道:“陈佳,你信不信我让我下面这些弟兄们挨个轮了你?”

陈佳听了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莫名其妙,笑得高德胜心里直发毛,他怒道:“你笑什么!”

陈佳收了收笑意,用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不急不缓地说道:“高总,我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老女人,女儿都上高中了,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还在乎这个,对吧?要是来个帅的呢,我还占便宜,要是来个丑的呢,我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算个什么事?”

高德胜没想到她竟然毫不在乎,说道:“你不在乎,你还有个女儿对吧?那我要搞你女儿呢?”

陈佳瞪大眼睛,一脸惊诧,说道:“我有女儿,难道高总您就没有女儿?奥对您还有个儿子,叫高原对吧?您女儿叫什么来着,奥对,叫高雪对吧?你女儿好像在实验中学,上初二,对吧?高总,我有女儿,难道您就没有家人?你要是敢动我女儿呢,我就让你老婆,儿子,女儿,你们全家陪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陈佳呢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不好,就是睚眦必报,特别心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高德胜被她完全唬住了,他没料到她已经把他家情况查了个底朝天。他气急败坏道:“我就不信你敢拿你女儿来赌!”

陈佳嘻笑反问道:“你的意思你是敢拿你儿子女儿和你老婆来赌么?”

高德胜简直黔驴技穷,他从来没料到自己竟然处处吃瘪,在一个女人面前被怼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何曾受到过这等屈辱。陈佳见他被堵得一声也不敢言语,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她放下抱着的手臂,在病床尾走了几步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继续说道:“高总,我们两家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而且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我们两家再继续斗也是没啥意思,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两家都伤得不轻,医疗费各自负责各家的,之前你们给我们搞的破坏,我们也不予追究了。但是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生意场上还是正常竞争,你能拿到项目是你的本事,我能拿到那也是我的本事,咱呢也别相互妒忌,暗地里搞小动作了,你觉得呢?”

高德胜低歪着脑袋思忖着,半响说道:“陈总,咱们呢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陈佳两手一拍,说:“好!那高总,这里的事情我让公司的人善后,我就先走一步了,您好生静养。”说罢,陈佳和老董一前一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高德胜床边的工人连忙问道:“高总,我们真就这么算了?就让那娘们儿这么走了?”高德胜啐了一口,骂道:“那你想怎样!”说罢,他又左右咂摸道:“这个娘们儿别看轻声细语的,还真是绵里藏刀,手段厉害的。以后你们没事少去招惹佳臻的人!来日方长,我就行不信以后我治不了她。”两人连忙应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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