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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菩提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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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离离实在是没法控制住,她对面前尸身中邪魔的贪念。

这还真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朝如息尸体里这股魔气怨念太强大了,感觉会很美味、能让她吃得很饱足。

文澄在旁侧惨不忍睹地说:“老大,快拿帕子擦擦嘴角吧,口水要流下来了。”

槲离离没理她。

朝起生目不转睛地俯视尸体,并不在乎污浊、恶臭,手指在尸体胸口处一按。

被他按到的那块地方瞬间凹陷下去,可见尸身内部腐烂程度更甚。

他固然悲伤,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处理这只“飞石魔”。

“在历史上,飞石魔出现过几次,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人间带来不小的麻烦。”朝起生说,“因为此妖魔汇聚众多怨气而生,自身强大异常,几乎不死不灭,以人间目前的道法,没有可以一次性将其灭除的方法。”

他盯着朝如息的尸体:“大宗主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将飞石魔封印在体内,避免它流窜人间祸害普通人。”

“对付飞石魔最常用的方法、方法是——”朝起生闭了闭眼,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将飞石魔分成数个部分,封印在相去甚远的地方,逐渐磨灭、减除它的怨邪之气,最后再做法进行驱魔。”

这般道法属于菩提天的秘籍,几大门派家族先前少有耳闻。

众人似懂非懂的,段飞絮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朝起生面前,清丽双眼抬起,死死盯着朝起生:“师父,你不能这样对待师弟,这对师弟、对您自己,都太过于残忍了。”

文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大长老,您的意思是,要将大宗主分尸?”

“是。”朝起生面色坚毅,看不出做这样的决定让他有半分动摇,“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灭除飞石魔,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周围几人发出惊讶的叹声。

段飞絮身体微微一僵,她低下头俯身跪拜,虽然一言不发,但恳求意思非常明了。

“站起来!”朝起生轻声喝道,“枉你还是我的亲传弟子,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为了斩妖除魔,还人间清朗,这样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段飞絮心中清透,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扭转朝起生想法,脸色逐渐变得灰败:“可是我,只是觉得,要斩妖魔,却不是要灭人伦。”

朝起生亦沉下脸来,盯着她不说话,两人仿佛就此陷入某种无声的拉锯战中。

旁的人不敢插入这对师徒的争执中,在这僵持的氛围中,槲离离吸溜着口水,开口道:“我觉得吧……”

屋里所有人都转过目光,包括朝起生,地上的段飞絮也抬起头来,将她盯着。

“我觉得,应该先调查死因吧。”槲离离说。

一时间没人说话。

文御遥侧头看了一眼身旁侍女,冬胡意会她的意思,上前半步,轻声呵斥:“修士们讨论重要事情,哪轮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插话?”

文澄:“嚯,好了不得的丫头,竟然敢冲着我老大嚷嚷。”

槲离离只是用不解的目光将冬胡看着。

这一年虽然被文澄普及不少人间常识,但她出门少,真要说和人类交流的机会,说不上太多,顶多会一点顺顺传授的“阴阳家思想”,却不太懂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弯弯拐拐。

所以她不怎么明白,冬胡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段飞絮从地上站起身:“怎么,大宗主夫人没资格说话,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女倒是有资格了。”

冬胡哑然,朝文御遥投去求助的一眼,文御遥却没看她,目光落在段飞絮脸上,露出温温柔柔的笑意。

“大师姐教训的是。不过御遥平时教导身边人,在菩提天做事,就该各安其职、本分行事,不当你管的事,可不要把手伸得太长,总想着去动别人的东西,不然这菩提天,岂不是乱了套?”

文御遥笑着说:“这贱婢在我身旁时间久了,耳濡目染,所以今天,才这么急着出头。不过既然犯错了嘛——”

她转过身,脸上和煦温柔笑意瞬间冷沉下来,说话声明明还带着笑意,却令听的人不寒而栗:“该罚的,还是得罚。”

下一刻,一巴掌重重落在冬胡脸上,侍女被这一巴掌扇得跌倒在地上,却不敢愣神,连忙直起身来,在文御遥脚下跪好。

文御遥活动着手腕,朝站在对面看得吃惊的槲离离,投去转瞬即逝的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仿佛无事发生。

“她在嘲讽大师姐,少管闲事,作为六大门派的人,别想插手菩提天的事情。”文澄跟槲离离说,“听说文御遥将自己管理菩提天的权力攥得很死,她是这儿权力最大的人,最恨有人威胁她的地位。”

槲离离略感纳闷:“干嘛不让我说话。”

文澄:“因为老大你接下来的处境很不妙呀。还记得刚才头号大哥说的么?大家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块喷香的饽饽。”

“我听说菩提天藏有大量珍奇法宝、秘籍,这些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大宗主名下。他这一死,这些东西和大宗主之位,都变成人人都可争夺的无主之物,接下来估计就要热闹一阵子了。”

槲离离更不解了:“可是,不还有朝起生在?”

“大长老痴心斩妖除魔,除此以外,几乎一概不管。我觉得他能照拂你几句,都已经是最大程度尽了对大宗主的父子之情。”文澄斜着眼睛瞥一旁的朝起生,“最多也就对大宗主的选举把把关。”

“朝家子嗣衰微,不如其他几大家族门庭昌盛,大宗主一死,大长老就是最后一个朝家人,他不会再做大宗主,那这个位置,就该几大家族争抢了。”文澄说,“你是大宗主遗孀,有你在,大宗主的那些秘宝,可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没人处置,所以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娶你,要么杀你。”

文澄又不爽地瞪着文御遥:“我看文御遥,大抵是也有这个想法的。”

槲离离好像懂了什么:“她也想娶我?”

文澄:“……那倒不是。她只是想从现在开始,就将你的地位边缘化。”

“不想娶我,那就该想杀我,‘边缘化’有什么用呢?”槲离离又不懂了。

如果那些人要杀她,她倒是可以理解,就像她在妖魔界的时候,饿了就要抓妖魔吃,能杀却不杀,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文澄想了好一会儿怎么给她解释:“这两个做法,都太直白了。如果有人先这么干,势必会引发其他门派群起而攻之。在这菩提天,大长老不管事,大宗主死了,现在没人能护得住你,她是要一点一点剥夺你作为人的权力,让你依附她,听从她,直到将你控制起来。”

将槲离离还想发问,文澄忙说:“总之!人类的争斗是很复杂的,您也不用着急现在就全弄懂,现在就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我会替您打听消息的!”

槲离离似懂非懂地点头。

人类真是好复杂啊。槲离离忽然想起朝如息说的,往后都会好好保护她,那么这一年远离人类的生活,算是来自他的保护么?

继而她又不屑心想,她是妖魔界之主,是最强大的存在,就算是来到不熟悉的人间,也不至于需要一个人类来保护。

方才那场小小闹剧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槲离离的提议也被这些人有意无意地撇开,仿佛它不曾出现过。

文御遥很快又笑吟吟地跟朝起生开口:

“大长老,我看离离妹妹是跟大宗主感情甚笃,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死讯,所以才会万般不舍,不如……不如让她先在这里陪着大宗主,送他最后一程。我们先到别处去,商讨如何处置飞石魔。”

文澄震惊地瞪大眼,啐道:“这女人太恶毒了吧,让你一个人,跟这么几具尸体独处?这里面还有尸体封印着妖魔,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提议?”

槲离离:“我怎么感觉还不错。”

如果等会儿没人在的话,她要不要试试在这里进食呢?好像不太妥当,朝如息体内的这只妖魔不能一口就吃掉,等下要是出了岔子,让它给逃脱了,那就有点棘手了。

大部分人似乎都赞同文御遥,没觉得让一个普通人,跟封印着妖魔的尸体独处,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是想到了,只是出于各自的心思和盘算,都没有提出。

只有段飞絮说:“师父,这恐怕……”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奇光清挡在身前,抢了和朝起生说话的机会:“正好,大长老,前些时日奇亦泷带回来一件‘奇物’,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东西。趁这次拜会我给带来了,想请您一并鉴别一下。”

他装作没看见段飞絮投来的不悦目光,抬手做出“请”的姿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

除槲离离以外,所有人都跟在朝起生身后离开。奇亦泷走在最后,为了让槲离离跟自己死去的丈夫“好好相处”,他还非常“贴心”地将门关上。

确认他们走远后,槲离离跪坐在朝如息尸身前的地上,将白布一整个掀开,丢在旁边的地上。

她身后,文澄气得跳脚怒骂,满屋子转来转去,把那些抛下槲离离走掉的“伪君子们”,挨个问候了个遍。

文澄骂完一轮,准备开始第二轮时,发现槲离离在一堆血污中翻翻找找,飘过去问:“老大,你在干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莫非……你真要在这里将大宗主吃了?”

槲离离奇怪地看她一眼,没理会,继续扒拉。

文澄还在苦劝她“不要动手”,最后在尸身应该是胸口的位置,从一堆符纸、朱砂和腐血中,扒拉出一枚小小的指环。

“咦咦,这不是老大你送给大宗主的东西?”

文澄认出来那枚指环,正是朝如息临行前来看槲离离时,槲离离交给他的东西。

槲离离低着头,用袖子抹去指环上有些干涸的血迹,指尖在藤蔓上轻轻一点,只见光斑从中浮现,逐渐向上飞去,汇聚在二人头顶,最后形成一面铜镜大小的虚幻水镜。

水镜中现出会城城内,妖魔横行杀戮后、遍地断肢残尸的血腥画面,数名修士倒在两侧,了无生机。渐渐的,水镜不再是澄澈空明的模样,而是蒙上一层暗红的薄雾。

文澄从未见过这般光景,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这是什么?”

槲离离跪坐在地上,抬头望着水镜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在一阵惨烈持久的厮杀后,城墙后方走出小山一般高大的邪魔,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肤都是铁青色的石头,坚不可摧,又强壮有力。

它沿着人类城市的街道向前走,将沿途所有还在喘气的生物抓起来,一口咬断喉咙,最后来到水镜的镜面前,血口大盆和锋利的牙齿张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啊啊啊啊!好可怕啊!”

文澄差点被吓哭,一头钻到槲离离身后,瑟瑟发抖缩着脑袋不敢再看。

水镜画面暗了下去,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复又亮了起来,庞大强壮的邪魔已然不知去向,镜面前是一张男人的脸。

他看着模样俊秀,脸色却呈现青灰,像是生了很重的病,又或者可能已经不是人类。

男人沉默不言注视着镜面,这时候水镜中传出朝如息吃力的、悲伤的一声:

“师兄?”

文澄又发出一声惊叫:“大宗主?!”

水镜画面定格在这最后一幕,男人青灰色的脸如古井般平静无波,默然不语,眼神却带着极深的忧郁和悲伤。

在听见水镜中出现朝如息的声音后,文澄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从槲离离身后探出头来,睁眼朝水镜看去,当看见镜面中的那个男人,再度发出很惊讶的喊声:“诶诶诶诶诶,这不是——”

她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这不是大宗主的师兄、朝起生的二弟子,莽古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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