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快齐了，大家聊着聊着，又自然而言分成了男生群和女生群。

秦恒之今天来得最晚，在楼下遇到买鞋回来的周一，和他一起上的楼，半步走在前面的周一进门又和张一民撞了一下。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55块新买的白色帆布鞋上，特别清晰地映着半个鞋印。

周一没好气：“你是真眼瞎啊？”

张一民皱起眉头，这次是真生气了，明明是周一从后面走过来撞他，他晃了一下脚才踩到他的。第一天不好和别人发生争执，张一民打算忍了，秦恒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一另外一只鞋上踩了一下：“根据墨菲定律，新鞋子就是比较容易被踩到。”

说完迅速越过张一民跑了，周一追着他：“秦恒之，你今天死定了。”

张一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来星曜还给秦恒之加油：看来不用担心加鹰的课程无聊，只怕会不得安宁。

王跃飞进门时秦恒之的黑鞋已经满是灰色的脚印了，小秦倒不恼，乐呵呵地坐到张一民旁边，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自我介绍：“我，秦恒之，持之以恒的恒之。”

张一民认得他是昨天负责签到的。“张一民，人民的民。”

王跃飞心情不错，看周一都觉得顺眼许多。他扫了一眼会议室的大家，板着脸假正经：“先分开坐，新人这边，老学员这边。”

大家很快按要求坐好了，王跃飞扫过周一坐着仍高出的半头，以及任年过分抢眼的金发，再看看另个一边，后知后觉：一期选人时，多少有点“潦草”啊。

客观来说夏令营时期的培训生大部分长得都可以，只是留下来的7人确实风格迥异，除了安迪是真帅哥，其他6人离“艺人标准”还有点差距：

秦恒之一开始又矮又瘦，现在还是瘦，而且还是可爱的孩子脸，不够帅气；来星曜看着健康有活力，但荧幕显胖，至少再瘦十斤上镜才显苗条，只是她显然不在加鹰的掌控中；周一和贪贪身高太突出，会有限制。

任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热衷金发，主要他肤色偏黄，金发显得更黑；之前好不容易长出来一截黑发，造型老师说了一句黑发更合适，任年转天又染了全黄……雷迪娜倒是普普通通的南方女孩，清秀一张脸，162/48，小巧身材，性格也没啥突出，在他们中间更显得普通。

再看新成员好多了，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标准身高，普遍偏瘦，白白净净，发色正常！特别是张一民，他加入简直就是天助培星计划。无论如何，方方面面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跃飞收起心思，把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工作中：“今天是培星二期学员的第一天培训，这7位是一期学员……”有了“夏令营”的经验，“冬令营”的工作要规范许多，连用词都讲究了。“虽然比你们早半年开始，但从今天起你们是同学，老同学要好好带新同学。先欢迎一下新同学。”

老同学们配合鼓掌。“好，下面我们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新同学先来吧。”

周一在王跃飞翻简历的间隙插话：“小王，你们是特意定的11个新人吗？”暑假正好走了11人，3女8男。

王跃飞挑了挑眉，没有看向说话的周一，淡定抬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开始点名：“白海洋……”

自我介绍轮过一遍，下一步是组搭子。王跃飞要把之前的搭子全拆了，虽然也只剩下周一贪贪和小秦小来两组。“这次是新老搭配，不过新学员多出来4个，所以用最公平的方式组——抽签。”

但有人不依：“小王，我自己选一个不行吗？”

这次不是周一，而是来星曜！王跃飞服了他们了。板着脸：“不行！手放下。”

秦恒之和来星曜中间隔着雷迪娜和安迪，不然来星曜可以看到秦恒之幽怨的眼：虽然搭子要拆，但来星曜那么积极，显得两人平时相处多不好似的。

来星曜看不见，还对着王跃飞装可爱笑嘻嘻的：“我争取一下嘛。”

“公平起见。”王跃飞把写了名字的便签对叠，新老成员各放一堆，随手团了团，拿起第一张：“正好是你，来星曜，你的新搭子……白海洋。海洋你坐到她旁边，小来成绩还不错，就是调皮了一点，你是男生多让让她。”

这人怎么上来就说人坏话，来星曜扁扁嘴：“我们才刚刚组成搭子小王你就挑破离间，真坏。”

装无辜装得跟真似的！王跃飞真想撕破她的面具露出她原本的面孔，但他不能自己崩坏自己的人设，忍了。“任年……齐文滔，文滔是通博中学合唱团的钢琴伴奏。”这话是说给乐队听的，昨天表演齐文滔唱了歌，大家还不知道他会乐器。

“鼓掌。”终于！乐队要有个键盘手了！周一第一个表示欢迎。老学员当然知道周一的点，但新人就有点懵了，白海洋一脸问号：我不值得掌声？

稀疏的掌声停下，王跃飞继续抽签：“贪，谭致、周运承……安迪、黎从信……秦恒之、郑鸿飞……雷迪娜、叶之林……”老学员这边只剩周一了，王跃飞从新学员剩余的5张签中抽出了一张，展开：“张一……”

他顿住了，头脑飞快转：大帅哥，艺考生，成绩不错，唱歌也不错，准备考电影学院，大概率会成功。他如果留在加鹰娱乐，那都不是如虎添翼，得是老鹰加上喷射机啊。

这样优质的苗子一定要好好保护，首先就应该远离周一！

王跃飞公然“作弊”，把张一民的签子放一边拿起另一张，周一像是看透他的想法，立马叫停：“小王你干嘛？张一民和我搭怎么了？”

看周一的气势还以为他多想和张一民搭档呢。其实周一知道张一民是艺考生，已经单方面认定他是成绩一般，想搭加鹰“便车”那类人了。

周一想的是：最讨厌小白脸了，看我不整死他。周一倒不是真讨厌“小白脸”这一类，就是见别人夸张一民“最”帅，纯粹嫉妒而已。

张一民已经知道周一不是善茬了，但是抽签嘛，命运如此安排，他没什么怕的，也没让王跃飞重抽。王跃飞补了一句：“搭子不是固定的，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自主换。”

最后4个新学员组成两组：唐亮、王言晶，张鑫开、白芊芊。“组搭子是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融入，无论课程还是加鹰；大家以后是一个集体了，老同学要好好照顾新同学。安迪，贪贪，你俩平时也多带带两组新人组。”

安迪点了点头，贪贪比了个OK：“好的！”

王跃飞把签子团巴起来，整了整文件：“接下来，大家一起到5楼。”

5楼是员工办公室，他们除了找王跃飞，平时很少上去。“去5楼干嘛？

王跃飞还卖关子：“上去就知道了，收拾一下，跟我来。”

一行18人加王跃飞浩浩汤汤从3楼爬楼梯到5楼，拐过员工办公区，到了一个房间门前，高个的已经看见字了：“拍影间？”

这里正是暑假王跃飞把吵架的小秦小来关起来反思的排练室，打通了隔壁一间房，重新装修布置成拍摄间，大小差不多赶上大排练室了。

考虑到后续的工作计划，加鹰需要专业的拍摄空间。“都进去看看吧，今天拍照。”

暑假的惨痛经历还历历在目，雷迪娜落在后面哀嚎：“小王，能不能不要再往加乐网上放照片啊，拍得都好丑。”

加乐网做得再差，本地人多多少少听说过，偶尔会逛逛，年轻人特别是培训生的熟人朋友同学，听说他们参加加鹰的培训，也会上去看热闹。雷迪娜的“丑照”已经在同学之间传阅过一遍了。

王跃飞根本看不见她人：“不要瞎说话。我们这次请的是专业摄影师，在电视台工作！行了，先看看我们的新设备。”

摄影间真宽敞，靠里是一块从房顶延到地上的白色幕布，隐约可以看出卷起来的有其他颜色和花纹，好几盏立在前面的灯箱，摄影师和摄像机都准备好了。

一个打扮文艺的长发大叔和他们打招呼：“同学们好。”

零零碎碎有人应他：“你好。”

“都是帅哥美女。大家准备好了吗？我们直接开始？”

王跃飞赶紧招呼他们列队。拍摄团队是专业的，但加鹰娱乐还没专业的造型团队及策划；这次的拍摄风格依旧主打“青春本色”，化妆换装就没必要了，毕竟专业摄影团队是按小时收费的！

周一凭身高被摄影大叔点名第一个，王跃飞让张一民边上候着，等周一单人照结束他上去一起拍搭子合照，然后再拍张一民的单人照，后面都按这个流程。

贪贪跟在张一民身后，跟他闲聊，顺便给他打预防针：“其实周一就是嘴有点欠，你要是忍不了可以跟王跃飞说换人，千万别打他，别看他个大，人可不经打。”

张一民看着贪贪，笑了笑：“不会。”

让张一民自己说可能显得有点自恋，但他从小就长得好看，受女生欢迎；初高中以来，早习惯男生对他莫名的敌意了，周一的“针对”对他来其实没啥。

倒是贪贪的态度，她两次主动接近自己都是因为周一，他们不是真“姐弟”，那……“你跟周一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贪贪笑了，还没反驳，后面传来嗤的一声：“周一也配？”

“娜娜！”贪贪伸手捏了捏雷迪娜的手壁，跟张一民解释：“周一只是我弟，我有男朋友的。”

“咦？我怎么没听说，新交的？大学同学？”

“学长。”这会变成了女生话题了。

正好周一单人照好了，王跃飞叫张一民上前，两人中间隔着银河拍了第一张搭子照。“靠近一点……”摄影师指挥，两人都动了一下，但距离一点都没变小，“好，笑一笑，不要那么严肃嘛……”

来星曜特意落在后面看手机，发现背后还有一个人，秦恒之见她回头，对她笑笑：“嗨！”这是他们今天第一句话正式招呼。

来星曜也嗨了一声，回过头又立马转回去：“你有点古怪。”

秦恒之不明所以，瞪了瞪眼：“你才古怪。”

“那你为啥惹周一？”说的是刚刚踩了周一新鞋子的事。

秦恒之一副乖乖仔模样，这半年跟来星曜和周一待久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变“活泼”了许多。但他向来不当“出头鸟”，刚刚却主动招惹周一，不正常。

“我怕他第一天就动手打人。”秦恒之单纯想把周一的注意力移开，给张一民解围，不管周一是不是没事找事，第一天有矛盾不好，只是没想到两人居然组成了搭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泛滥的善意。来星曜哼哼两声没有说话，听到王跃飞叫她：“……和自己的搭子待在一起，来星曜？”

“这呢！”

来星曜绕着人群往前，秦恒之跟在她身后，看到站在拍摄区域的白海洋才想起来他现在不是来星曜的搭子。不过他的新搭子郑鸿飞就在旁边，秦恒之走过去，“我们排下一组正好。”

郑鸿飞看着他点了点头，秦恒之自然地好像他一直在旁边和他说话一样，也是神了。

单人照搭子照拍完了，拍集体照大家排位的空隙，摄影大叔走到贪贪旁边和她搭话：“你叫，贪贪？有没有兴趣做兼职模特……”加宁的专业摄影师也没见过几个180以上的长腿美女，在这遇上了，可不得把握“机会”。

王跃飞就竖在旁边，满脸黑线：当面挖墙脚不好吧。“哥，贪贪还是学生。”

摄影大叔斜了他一眼：“我这是正经兼职，可以开实习证明。”

“我们考虑考虑。”王跃飞把贪贪推到后排：“你有我名片，到时联系我。”

正经集体合照拍了两组，贪贪提议：“小王老师，我们新人老人分开拍一组，男生女生分开也拍一组吧。”

周一：“我和贪贪也要拍双人照，到时可以洗出来放家里。”暑假的合照他妈妈就洗了一人一张。

王跃飞不知道做何表情，时间就是金钱！“新老学员分开再拍一组，其他的先不拍……”

贪贪：“那让小秦和来来拍一张吧，他俩变化最大。”正在边上说小话的秦恒之、来星曜听到贪贪叫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向她。贪贪补充：“网友肯定喜欢看。”

几个老学员纷纷表示赞同。王跃飞觉得可：“行，拍吧。”

秦恒之和来星曜就这样被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