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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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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早已成为了废墟,最先摧毁的是人类社会中的秩序,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生存的斗争意识是存在于本能和血脉里的。

之后摧毁的是作为人类的整个种族。

种族与种族间的生存就是伴随着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直到种族与种族能互相共存。

人类与咒灵就是这样的种族,人类赋予咒灵的特性会让咒灵天然的厌憎人类,咒灵因人类的负面情绪,因人类的“暗”而诞生。

人类赋予咒灵的“恶”的特性又会让咒灵天然地厌憎人类、反过来伤害人类。但当人类灭绝的时候

——所有的咒灵也将迎来灭亡。

像是伊甸园中的亚当与夏娃,夏娃诞生于亚当的肋骨,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但是夏娃与亚当以爱共生,而人类与咒灵的关系以恶意连接又相互制衡。

咒灵诞生于人类之恶,被人类的负面滋养壮大,又因为人类的繁衍泛滥,自身生存环境被破坏,选择杀死人类,抑制人类的繁衍。

人类作为咒灵的供给者,孕育它们,给予它们生命,又为了种族的生存,奋起反抗咒灵的屠杀。

就像旅鼠效应一样,当种族繁衍的数量急速增加时,会依赖自身或外界抑制过度的繁衍和消耗,每个种族为了保证生存的继续,都会开启上帝的抑制器。

比如人类的泛滥会诞生更多的咒灵,咒灵的虐杀会抑制人类的增多。

咒灵与人类的生存总是会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上,在共生之后又相互制衡。

当二者的平衡被打破后,处于天然弱势地位供给者的人类中开始出现拥有咒力的人,

——咒术师诞生了。

保护人类中的普通人是咒术师诞生的原因,也是咒术师天然的职责,但本质上是为了人类的生存。

——繁衍与生存,是一切种族的本能。

人类从不甘心被所谓的‘上帝抑制器’抑制繁衍的本能。

在咒术师不断的消耗,不断的诞生的今天,咒灵与人类的天平终于再次被打破。

而这一次,上帝并未站在人类的一边。

依次消失的是人类中的普通人,普通人中拥有咒力的人,成为咒术师的人……

直到人类彻底消失,在众多污染下成为咒灵。

人类最终被毁灭在人类之恶诞生的咒灵手中,毁灭自己的,诞生于自己……

上帝的恶趣味而已。

——

虎杖悠仁垂下眼睛,他神色晦暗不明,双手紧握。

禁锢在灵魂上的锁链在不停颤抖,锁链不仅是对他咒力的限制,也是一种制约,让他无法反抗作为咒灵面的本能。

他知道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场咒灵挑起的战争只是加快了人类毁灭的步伐而已。

在今天快速发展的科技下,几百年才能达到的人口数量在数十年间成几何式增长,作为维系人类与咒灵平衡的‘调节器’咒术师,咒术师的数量无法跟上人类与咒灵的增长速度……

咒术师也从之前的年抛消耗品逐渐变成次抛消耗品。

人类与咒灵的平衡本就岌岌可危,人类过度的繁衍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之路……

而虎杖悠仁也在那场战争中,以人类的身躯成为了新一任的诅咒之王。

最后为人类而战,反抗咒灵的他的朋友,同窗,老师全部因那场污染成为了咒灵,他们也失去作为人的意识。

在咒灵胜利之后,缺少供给者的咒灵也面临着死亡的危机,最先消失的是仅靠人类负面情绪的咒灵们,由普通人转化的咒灵们,再到现在由咒术师转化的咒灵们……

为了减缓咒灵消失的速度,不让他们互相吞噬,所有被污染的‘咒术师’们被他全部塞进了高专里。

——由新一任诅咒之王的他来看管。

他就这样和他的朋友,同窗,老师在这里沉睡。

当春绘到来时,暮气沉沉的世界的时间开始流动,唯一的人类受到了造物者所有的偏爱。

这是世界无声的自救,这个世界无比的期待着人类的到来。

最先醒来的是他的老师五条悟,第二个醒来的就是察觉到五条悟从高专消失的他,被绑定在灵魂上的锁链也在一条条崩裂消失。

——而这一切都和眼前的少女有关。

……

走在前面的春绘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她,就像自己被什么大型猛兽锁定一样。

她转身就看到在自己身后的阳光少年在一片阴影下,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这让她想到了阴雨天气在角落里发霉变质的蘑菇,即将被黑斑覆盖。

“你……怎么了?”

虎杖悠仁双手插兜,低头站在树下,额前的粉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并没有接少女的问话,反而反问对方,

“姐姐,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都在身边,但他们却因为不可抗力全都无法回应你,你会做什么?”

他轻声低笑:“明明所有人就在身边,可所有人都在无视你,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

???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黑化了,刚才在大门口还好好的。

“我吗?”

春绘眼神飘忽,她实在不擅长和这种青春期的少年谈心,光给自己家时不时就中二病复发的白毛大人顺毛,她已经心神疲惫了。

她仔细想了想遇到少年说的情况自己会做什么,她似乎给不了少年想要的答案。

按照她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既然没有这些朋友,那就去找新朋友,人生的旅途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单行路,

对她来说,朋友只是一段路上的同行者,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分开,这个时候默默祝福对方就好了。

不仅是朋友,对待爱人她也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没有谁能陪着谁一辈子,真正需要在乎的只有自己。

吾爱即吾身。

说她天性凉薄也好,自私自利也好,这就是她樱井春绘的真实想法,只要在乎自己就好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不是少年想要的答案。

春绘垂眸,尴尬的挠了挠头,她尝试着给出少年想要的答案,对她来说,对方不过是在青春期迷茫的孩子罢了,提前给孩子灌输一些恶臭大人的想法她实在做不到。

孩子就应该向孩子一样,和朋友在一起开心的玩耍。

“我的话大概是会找对方问清楚,为什么要忽略我,明明大家之前都在一起玩耍,如果是我的原因和错误,我会和对方认真道歉,希望能取得对方的原谅……”

“但如果是对方的问题,对方只是故意针对自己……”春绘突然卡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瞪得极大,两只眼睛圆圆鼓鼓,像一只受了惊的小仓鼠。

这孩子该不会是遇到校园霸凌了吧!!

春绘的眼神透露着怜爱,她有些心疼面前的少年,再想到刚刚那个时间点,明明是上课的时间,在门口迎接自己的不是老师和自己的丈夫,反而是作为学生的少年。

对方拿出钥匙的熟练程度,是被老师们经常压榨吗?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教学楼,少年反而心情越来越低落,还问自己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是被同学孤立了吗?

春绘一想到少年被孤立的可能,一股想要保护他人,恃强凌弱的的豪迈心理油然而生,她最讨厌的就是校园霸凌。

春绘握拳:孩子别怕,姐姐保护你,不行的话,还有姐夫。

虽然她的老公幼稚又黏人,但他可是被全国名校争相邀请的优秀教师。

春绘小心翼翼开口:“当然了,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没有人会被所有人喜欢,一个人独处也是不错。”

“比如我,我超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我早就厌恶了一些所谓成年人的社交了,要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把自己搞得非常累。”

春绘认真道:“这样还不如一个人待着,不用考虑别人,和别人每建立一份关系,都意味着多了一种责任。”

“当这份关系加深时,你的身上就背负着他人的命运,这种将别人背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人就是这样,能力越大,接触的人就多,关系也越来越多,背负的责任也变得越来越重。”

“人啊,更需要在乎的是自己才对,遇到试图伤害的事情和人,只要把他们统统揍飞就行了。”

“不过要量力而行,如果伤害自己的人比自己强大,记得要向别人寻求帮助啊。”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啊,少年,快向我求助啊!!

说不下去的春绘试图转移话题,“哦,对了,其实想咨询一件事情,同学。”

“我想问你觉得这里的老师怎么样呀?我想提前了解一下这里老师们的性格和教学习惯。”

所以快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坏蛋欺负你,我来帮你教育他。

“你也知道,我的丈夫悟君是贵校的优秀教师,我这次来除了帮悟君送一下他的东西,还是来面试本校的后勤心理辅导老师。”

别怕,我的后台超硬的,是本校最优秀的老师的家属,而且我也会进这个学校当老师哦。

春绘用鼓励的眼神望向他,“虽然我的学历是东大心理学的研究生,但还是会有一点点紧张。”

这个职位我学历稳进的好吗?不用担心我只能帮你一时,治标不治本。

“同学,你能帮我吗?”

少年,你大胆的开口,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后面的全交给我!

“哎?”

虎杖悠仁愣了愣神,似乎没想到少女会问这些,也许是被少女吸引,让他忍不住将一些黑暗情绪外泄,但他从没想过得到少女的答案。

看着春绘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琉璃色的瞳孔溢满了对自己的关心。

虎杖悠仁轻笑出声,他意识到对方似乎误会了自己在遭遇校园霸凌,不过被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和自己说话的人了,久到他逐渐失去了人性,被咒灵的兽性吞噬,又到现在逐渐醒来。

“姐姐,你说得不对,这个世界上是存在所有人都喜欢的人的。”

“???春绘脸上带着不信表情,少年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有的,我亲眼见过,姐姐。”

看着对方笃定的神情,春绘有些很怀疑人生。

该不会他说得是自己吧?!

确实她好像每次出门都被各种各样的人疯狂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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