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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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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男人往下看了一眼,正好与陆凌对视。

陆凌看着那双眼睛,瞬间觉得寒意四起。

她怎么觉得他像他呢,那人即使对自己上刑的时候眼神都没有现在这般恐怖。

陆凌她们被安置在城内的一个茅草屋内,这茅屋四面漏风,没有遮挡,但比起流放路上的艰难,陆凌没有任何怨言。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府衙,手中拿着几块布,其中一个人说:“这是王爷给你们的,你们睡前将旁边围起,以免得了风寒。”

“这王爷真不错,还怕我们得风寒。”有人说。

“哎呀,就这一点好你就觉得人家好啊,看人不要只看他一个方面的,还要看看其他方面。”方浅浅在旁边说。

陆凌懒得听她们说话,打算出去转一转,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

刚走到门口,陆凌就被门前的守卫拦住了。

“你们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陆凌停住脚步,走了回去。

“没想到离开了军营我们还是被监视着,我以为离开军营就好些了。”青黛在一旁抱怨道。

烟火飞上天空,绽放出灿烂的火花,陆凌的脸上被烟火照亮,时而红,时而紫。

“原来今日已经是除夕了。”陆凌看着天上的烟花说。

“是啊,这么快就新年了。”青黛也感慨道。

去年还在为吃哪样菜穿哪件衣服其实犯愁,今年却在破茅屋里吃不饱穿不暖,世事难料。

青黛鼻尖一酸,声音哽咽道:“阿姐,你说山奈是是不是也在过年呢?她有没有穿上好看的衣服呢?”

陆凌抱住青黛,安慰道:“山奈那性子绝对不会亏了自己,说不定她现在在吃大鱼大肉呢。”

青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烟火放了一夜,陆凌就盯着天空看了一夜。

千家万户贺新年,唯我身在泥潭中。

*

大军回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二,此次百濮行必胜之决心,竟将大军逼到退无可退。

一个个伤亡的士兵从城外跑进来,等到所有人都进城,谢衡下令将城门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阿云,阿姐,”谢予望走过来牵着苏云的手,说:“你们没事吧?”

陆凌摇摇头,说:“打赢了吗?”

谢予望脸上满是血痕,头发凌乱,疲惫的说:“没有,百濮这次派出的兵太多了,我们人少……”

“那现下该怎么办?”苏云问。

谢予望抬头,眼神坚定道:“誓死守卫蜀州。”

“可我们人这么少,不知道可不可以赢?”青黛在一旁叹气道。

“谢叔叔欲如何?”陆凌问。

“父亲说先看看情况,再做决断。”

陆凌没说话,坐在一边沉思许久,随后站起身对谢予望说:“我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城墙上的旗帜随风飘扬,在一声声地拍打中仍然昂首挺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士兵把手,谢衡和白息尘站在城墙中央,望着远方。

“看来百濮这次是势在必得。”白息尘望着前方说。

“哼!区区百濮,怎敢踏入我大梁河山!”谢衡不屑一顾道。

白息尘没说话,只是带着疑惑道眼睛看向谢衡。

谢衡瞪了他一眼,说:“我自然是有把握的,我谢衡从不打败仗。”

“爹!”

谢予望带着陆凌走到城墙上,说:“阿姐有法子。”

谢衡打量着陆凌,没说话。

陆凌行完礼,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天,城内的所有人都在忙着,为了守护他们的家园,没人敢停住脚步。

或许是刚打了胜仗,百濮心高气傲,没有乘胜追击。这也给了陆凌她们足够的时间来迎敌。

百濮军到城门下时,城上只有谢衡一人。

城墙上的鼓被谢衡敲响,鼓声沉闷,似乎是在为之后的出击做准备。

不做过多停留,百濮军便发起攻势。万箭齐发,一根根羽箭从城墙上飞出,不断地穿透破城者到胸膛。

城墙下,一个又一个百濮兵掉进前一天刚挖的坑里。

眼见着百濮士兵要搭梯上城墙,这时从东西两侧来了两支队伍,一支由谢予望带阵,一支则是陆凌带阵。女人身穿一身麻衣和比自己大出许多大铠甲,拿着一把枪,骑着马,奋力往前冲去。

百濮虽然人多势众,却也没料到会有埋伏,一时间竟失了方寸。

陆凌和谢予望在城墙下与敌军打了许久,旋即一个回身,与谢予望分开,两人各自往两个方向骑去。

陆凌骑进一个山谷内,与一众士兵站在山上,看着远处跟来的军队。

众人屏住呼吸,待那些人走近,陆凌做出一个手势,随即一个又一个的石头从山两侧翻滚下去,前来的百濮军皆被压死。

待陆凌回到城门外,百濮军已经离去。

“阿姐这招真不错,分散了兵力,将百濮打得个措手不及。”谢予望赞叹道。

“只是恰好百濮懈怠罢了,不然这场仗赢的几率不大。”

“可还是赢了,不是吗?”谢予望说。

陆凌摇头笑道:“是,赢了,这还要多亏了你。”

“不、不、不,这是阿姐的功劳,还是多亏了阿姐。”谢予望说。

两人刚回城,谢衡就笑着说:“阿凌,不错,我回去就上书把你的事情呈报给陛下,说不定陛下就能赦免你了。”

“多谢谢叔叔。”陆凌感激道。

百濮刚被打败,一时间不会再起纷争,谢衡便决定继续回军营驻地,城内虽然奢华却也有诸多不便。

陆凌出城前一日,蜀州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凌,我有话想对你说。”

陆凌刚走出茅屋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停。

陆凌缓缓转过头,手脚像是被灌满了铅,整个人定在原地,睫毛不停地颤动,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阿、阿凌。”沈忘忧声音颤抖。

陆凌匆忙将眼泪擦掉,压着嗓子说:“沈大人,怎么到这来了?我区区一个奴隶怎么敢和沈大人说话,沈大人还是请回吧。”

陆凌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沈忘忧拉住了手。

“阿凌,你听我说。”

“阿……”青黛看到陆凌站在那里,想问她怎么了,刚走出去没两步便看到沈忘忧拉着陆凌的手。

青黛一巴掌将沈忘忧的手拍开,说:“这位公子,请不要打扰我家小姐。”说完,青黛便拉着陆凌走了。

两人回到茅屋,陆凌的眼神呆滞,双手似有千万只蚁虫在爬着。

“青黛,你说他来这里干嘛了?”陆凌回过神问青黛。

“管他干嘛呢?他姓沈的关我们陆家什么事。”

“是啊,关我什么事。”

“阿姐,按我说你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人捡回家,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现在成这样有他一半的责任。”青黛恨道。

陆凌点点头,眼中很是清明。

门外,沈忘忧还在与守门士兵掰理。

“守卫大哥,你们就让我进去吧,我就进去说一句话。”沈忘忧哀切道。

“滚滚滚,该上哪上哪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守卫不耐烦道。

“我真的就只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见沈忘忧一直待着不走,两个守卫夹着沈忘忧,将人带到了外头,并威胁了一下沈忘忧。

“这些都是从京城流放到这的犯人,你还有什么人可以说的,说不定没过几天人就没了。”士兵扯着嘴角说。

“你说什么?”沈忘忧跑到那士兵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双目暗沉,杀意四起。

“我、我说的是真的,来这里的人就是来干活的,好多人都因为不适应死了,一个奴隶而已,谁会在意他们是死是活。”那士兵看到沈忘忧的眼神,哆嗦着声音道。

“那我告诉你,若是里面的人少了一个,我定拿你来陪葬!”沈忘忧咬牙道。

“哟,这是干嘛呢?出气也不该拿我府内的人出气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说,没必要吧?”白息尘说。

沈忘忧松开那士兵,转头道:“怎么没必要,阿凌要是出事了那我……”

“那你就什么?”白息尘歪头问。

沈忘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转移话题问道:“这里把守的怎么是你的府兵?不应该是军营的士兵吗?”

白息尘打开手中的扇子,扇着风说:“大军损失惨重,没功夫理你夫人。”

“那让我进去看看她。”沈忘忧不容白息尘拒绝道。

白息尘拉住他的手,活生生将人拖走了。

*

“阿凌,圣上允许你可以自由出入,只要不走远便可。”谢衡对陆凌说。

陆凌像谢衡道完谢便出了营帐。

前几日,军营安扎好,陆凌等人便回到了城外。

今日谢衡将陆凌叫过来就是想告诉她皇帝对自己的“奖赏”。

帮助大军击退百濮,若是其他人那便是论功行赏,可陆凌的奖赏却只是自由活动。

而这“自由”也仅仅只是限于离军营五里内的范围。

没有被赦免,没有离去,只是仅仅待在军营,服侍其他人。

陆凌的愿望落空了。

为父翻案的其中一条路被堵死了。

陆凌心中苦闷,又不能和其他人讲,她向军医要了坛酒,去到了河边。

夜色昏暗,凉风习习。

陆凌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心境和当初也不一样了。

今日本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往年这个时候,陆凌正在和青黛、山奈逛着上元灯会。

灯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忽明忽暗,眼中满是期许。

“阿锦,你在那处过得可还好?我过得挺好的,前些日子阿朔来找我,说我只要说和你没关系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妇人的声音哽咽,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凄凉。

“可我不要,你就剩我了,这几日我越发懒散了,说不定不久就能和你见面了。”

陆凌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原就有些醉意的她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踩在一个树枝上,发出了声响。

“谁?”方浅浅往陆凌这个方向看来。

陆凌抬头,拿起酒壶走向她。

陆凌扯出一个笑容,说:“是我,方婆婆。”

“你都听到了?”

“我就听到一点点,没有很多。”陆凌笑着说。

方浅浅叹了口气,说:“听到就听到吧,我本来就没想过隐藏,军中的许多人也都知道我的事。”

“那我就先走了。”陆凌不想待在这里和方浅浅大眼瞪小眼,即使夜色暗沉,看不到方浅浅的眼睛。

“若是有喜欢的人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罢。”方浅浅一改往日的嚣张气焰,声音温和道。

“两人之间若是有误会就尽早解开,若是没有或是不喜欢了,那便不要再纠缠,再纠缠也是伤人伤己。”

陆凌听完方浅浅的话,不知该如何办。

陆凌只觉自己的心胀痛难耐,像是有一股水要喷涌而出,陆凌努力抑制住它,两厢互抵,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或许是该做个了断。

陆凌原是想走的,但是想起手中还没喝完的酒,便将酒递给方浅浅。

“即是祭拜,怎么能没有酒。”

方浅浅接过酒壶,将酒朝北方倒了些许。

“他原不爱喝酒,但我手中也没其他的可给他,”方浅浅转向陆凌,“多谢你这酒。”

方浅浅将手中的酒倒入嘴里,坐在陆凌旁边。

“我与他初见之时他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心思单纯,到京城时他被骗光了钱财,我见他可怜便将人带回了府里。”

方浅浅笑了一声,继续说:“他争气,考中了进士,可我家里人还是看不起他,因为他家太远了,而且还穷,我家人觉得嫁给这种寒门学士辱没了门楣,不让我与他来往。”

“但是我还是跟随他去了,家里人都不知道,我们原本打算回到他家乡就举办婚礼,即使我家人不同意。”

方浅浅说着流下了眼泪,“可是朝廷突然来人说他考试作弊,要将他赐死。我不信,我见过他刻苦的样子,他绝不是那种人。”

陆凌看着方浅浅的样子,只觉她可怜,也觉得那男人幸运,竟得这样一人。

这一夜,陆凌没睡着,她想了许多,那人既追到了这里,正好与他说清楚。

从此各自婚嫁,再不相干。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是要写到追妻火葬场的,但想了想还是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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