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朝鹤归 > 第49章 昔人今已非

第49章 昔人今已非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外头日光落下,在堂上映开一片亮色,萧衡之站在阴影里,说着,上前看着那二人,忽的笑了声。

他抬脚将一人踹倒,上前狠狠踩上他的手掌,碾了碾。

“方才不是那般硬气?”萧衡之笑着听他的惨叫,又是使了几分力,“怎的这会子,倒成了这副窝囊样子。”

“在此这么多年,方圆多少里有谁不知晓我的名声,偏你们不知,还敢在此造次!”那人的手被压的几乎变形,听他这般阴森森的开口亦是被吓出冷汗来,便是咬紧了牙关也不可避免的溢出几声惨叫来。

“罢了,”萧衡之抬脚,鞋底在他衣摆上擦了擦,又是轻笑一声,低声道,“这世间有人聪明自然有人愚钝,倒也不好要求太过。”

那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忍着痛意,几乎要晕过去。

“不如换个话头,”萧衡之看着那人,又看了看一旁另一人,此时也已然吓得不成样子,人都抖着,“本官倒是忘了,你二人,谁是周嵇?”

还跪着的那人低了低眉,俯身行礼,恭敬道,“回大人,是草民。”

那另一人,便是方柘了。

萧衡之转身坐回堂上,看着下首的二人,开口。

“方府老太君,你们该知晓罢。”萧衡之说着,也不知在桌上摆弄什么,一旁的东西哗啦啦落到地上,落开一片,周嵇抬眼瞧了瞧,被那“斩”字一惊,忙收回目光。

“知,知晓的。”他回到。

“周氏状告林周谋财害命,此事,你二人,可又知晓?”

他紧盯着那二人,想从他们面上看出些什么,但方柘也不知是不是痛的太厉害没听见,此时只一味抓着手腕处冷汗直出,周嵇头又低着,听他说这话时人抖了下,又是畏畏缩缩的开口。

“大人,此事,草民实在不知。”

说着,他又抬眼瞧了瞧萧衡之的神色,斟酌着道,“长姐这两日总是神神叨叨的说着些什么,却又不曾同我说起,如今看来,想是为了这事。”

萧衡之神色凝重,不曾开口,只在心中思索着。

如今没有证据,他无法扣下这两人,若是仅凭林周一面之词,只要这二人咬死不知晓,他也没法子。

倒不如……

“来人啊,”萧衡之开口,看着他们的眼中掠过笑意,“一人十五个板子,打完送回府里去。”

见下首二人面上皆是惊惧之色,萧衡之却是又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好让这二位知晓知晓,在这地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莫要想着爬到旁人头上去耀武扬威。”

今日这一会儿拖出去的人可真不少,沈鹤朝暗自感叹,却也乐得看这些人的笑话。

这二人拖出去时叫的比先前周氏叫的还大声些,萧衡之却没那个耐性,看向一旁跪了许久的方邢,“大人今日不如先回去,本官还有些事要办,今日这案子,怕是办不完了。”

“若大人怕本官忘了也无妨,”他笑着开口,“明日早些来府衙门口那登闻鼔一敲,自会有人引您进来的。”

“只是要辛苦大人,多挨一顿板子了。”

“哪里的话,”方邢起身,理了理衣衫,面上挂上浅笑,“劳烦大人了,告辞。”

“慢走不送。”萧衡之看着他的身影渐远,笑意更是深了深。

“萧大人忙完了?”沈鹤朝开口,问到,“不知,可否给本王些时间聊聊?”

——

该死。

这厢方邢出了府衙,却是在心中暗骂。

周氏平日里是个稳重的,如今怎的疯了一般,闹到公堂上来了。

想着,他只觉心口都发疼,实在气的厉害,这旧疾又犯了。

再是如何这事也不过是家事,周氏如今将官府扯了进来,萧衡之哪里是个善人,若是不小心牵出些什么,怕是整个方家都得同她一起陪葬!

心中挂着事,他也放不下心来,急赶着回府去。

——

“便在此处吧,”随着萧衡之到了府衙里头,寻了偏僻处停步,沈鹤朝看着眼前人熟悉而陌生的模样,叹了口气,“先前调兵之事,多谢了。”

“许久不见,你便这般与我说话?”萧衡之笑着,语气无奈,颇有些阴阳怪气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闻言,沈鹤朝却是轻笑一声,故作严肃的神色一瞬间破裂,“哪能啊,萧大人如今一方父母官,威风得很,可得罪不起,板子可不是好挨的。”

这般说着,他的眉眼又是垂了垂,眸中染上几分忧色,“虽说是……你到底还是小心些,莫……”

“知晓了,”萧衡之笑着打断他,阳光映照下的眉目不似先前那般满是厉色,“小爷我叱咤京城那些年,这地界,可没人奈何得了我。”

“行,”沈鹤朝便知他会是这般态度,也不再多说,只是道,“萧府小少爷自然是最最厉害的人物,是我多虑了。”

“行了,”萧衡之自个儿开的头,这会儿却又道,“说正事。”

“那日你那般作为,可有想过京城那边该如何解释?”

“该如何便如何,还能做什么?”沈鹤朝默了默,却是凝不起半分思绪,眸色深沉,半晌,苦笑道,“若他愿意让我活自然多的是借口,若他不愿,我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甚用处。”

“你便这般听天由命了?”萧衡之见状,挑了挑眉,“从前你可不是这般模样。”

“那是哪般?”沈鹤朝笑着开口。

“呵,”萧衡之轻呵一声,脑中闪过他们初见时的情景,“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是吗?”

他轻声开口,见沈鹤朝面上渐渐没了笑意,依旧是一贯清隽孤冷的模样,眼前人彼时人重合又分离,他看着昔人如今在重压下被套上一道道枷锁,穿透血肉骨髓,成了被钉在墙上的,合众人心意的观赏品,但他还记得曾经,也还知晓——

朱红宫墙破败砖瓦片片脱落,墙上的枷锁迟早有一日会悉数落下,也许那枷锁到那时早已深入血肉挣脱不得,可岐山的白鹤纵使满身血污,也总会去到想去的地方。

“是啊。”沈鹤朝低喃着笑了笑,轻声应到,“所以,我不与他论长短对错,只需让他动不得我分毫,便已足够。”

“哟,这般硬气,”萧衡之音调升了升,“那可真是厉害。”

“行了,还说我呢,”沈鹤朝抬起头看他,方才萧索之色尽数褪去,“你呢,京城不会没来信,濮阳那些人,恐怕也见不得你安生。”

此话一出,萧衡之倒是没似先前那般紧跟着开口,只是皱了皱眉,声音冷了冷,“他们爱如何折腾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那秦三爷呢?”

萧衡之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半晌道,“我会想法子将师父接出来的。”

“那些人想以此把持你,你想做到此事可没那么容易,”沈鹤朝上前了些,“若真想摆脱他们,便该做绝些。”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会停手,伯母不会是第一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人,只要他们尚在一日,这世上便会有千千万万个萧执。”

萧执。

听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姓,萧衡之有一瞬间的怔愣。

“我如今有事在身不好久留,走的急东西也没带在身上,过两日会差人送来,你自己瞧瞧再做打算。”

说着,沈鹤朝又是顿了顿,“虽说许久未见,你这性子怕也难改,看了那东西,压着些性子。”

不待他开口询问,沈鹤朝便又退后一步,“行了,后会有期。”

眼瞧着沈鹤朝几步没了踪影,萧衡之仍是站在原地,良久,轻声开口。

“母亲。”

他似乎笑了声,却也很快随风散去。

“我送那些人去见您,叫萧家断了血脉,您别嫌那些腌臜货污了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