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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相思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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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斜,在天边滚起醉人的落霞。

散发披肩的男子背倚软枕,懒怠地坐在床头,研读着新入手的一张阵法图。

他未束腰带,衣衫散落,露出雪白的内衫。泼墨般的乌发搭在身后,彰显厚重华丽,衬得红唇越发丰满润泽,恍若神仙中人。

一阵叩门声过后,得了男子准许的天武推门而入。

“参与蓬莱考核的长老弟子们已回来了。”

榻上男子的睫羽微微一颤,放下手中的阵法图,不紧不慢的打理起身上的衣着。

套上黑底金线细瓣花纹的漳绒云头靴,束好长发和腰带,抚平袖口和衣襟褶皱。

一身玄色滚朱丹边沿的深衣,脑后系了一根同样色调的发带,稍有微风,发带便张扬地飞舞起来,给男子凭添了几分不羁的少年气质,硬生生显出几分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的年轻神采。

骆大公子对着镜中的俊美人像勾唇,心中十分满意。

天武眼瞧着自家主子孔雀开屏的样子,实在难以适应,忍不住心虚地咳了一声。

“主子您说过,此番来万剑宗行动应隐蔽,不宜以本来面目示人。”

骆煦炀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凉凉瞟了天武一眼,“你退下。”

天武:“……是。”

骆煦炀低头瞧了一眼手中的阵法图,须臾间便将其收入纳戒之中。

此番万剑宗之行,为的便是得到此物。如今既已得手,本应尽早离开,但终归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仍是心有不甘。

重要的阵法图失窃,想必很快便会被察觉,届时想轻易离开此地便难了。

他只远远瞧一眼那娇人儿,瞧上一眼便走。

骆煦炀打定主意,推门出屋,神识便察觉有人正往此处行来,直接跳上了房顶,用屋脊遮挡了身形。

外面的人瞧见大门没锁,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便径直推门而入。

在“他”左右挨着走的,还有两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骆煦炀目力极好,很快辨认出其中一个是外表成长了不少的沉月,另外一个则是闻讯赶来的沈锦绣。

沈锦绣对沉璧显然十分想念,一双俊目紧盯着心上人秀美的侧颜,向来孤傲的气息冰消雪融,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他手上拎了许多食盒,在雕花梨木桌上一一摆开。

“听说你们傍晚回来,我便先去膳堂要了几个菜,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沈锦绣这番准备可谓熨帖,沉璧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一同落座。

“师兄有心了。”

沉月看着沈锦绣和兄长两个郎情“郎”意,还没动筷便气了个半饱。

呼啦啦吃了两碗白饭,菜几乎是一口未动,便抹嘴下了饭桌。

“吃完了。”垮着一张小脸儿就走了。

沉璧低低的唤了他一声,得来的只是一句“饱了!”

担忧之余,她颇有些歉然,沈锦绣却浑不在意。

“倘若我有你这般如珠似玉的兄弟,定也见不得旁人打他的主意。”

沉璧反被他拐着弯的夸了一通,羞涩中又有几分欢喜。

“去蓬莱那阵子,你忙得脱不开身,如今可是得了闲?”

沈锦绣环顾四周无人,拿出几个小石子,设了一个隔音结界。

骆煦炀本该离开,但这两人卿卿我我,如今又说上了见不得人的悄悄话。

惹得他妒火烧心,一时半会不敢再走。生怕这久别重逢的两人干柴烈火,做下什么不规矩的事来。

果然,他瞧见这两人肩膀挨挨擦擦,很快又搂搂抱抱,不知死活的沈家小子揽住怀里的娇人儿,直奔那两片色如春晓之花的红唇。

骆煦炀一身怒气勃发,磨刀霍霍,若是旁人留神定会察觉他的存在。可小院里的那对痴情鸳鸯正满心陶醉,竟都未发觉房顶上还藏了个杀气腾腾的冤家。

沉璧被男子放倒在怀里,见那张面容愈发靠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鬓角。

沈锦绣生了一双孔雀眼,眼仁黑多白少,瞧着人时透亮分明,锐气逼人,移开视线时却又似含情,撩拨得人忍不住便心生妄念。

他的眼就和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通透干净,清冷之余又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亲近。

她轻轻闭上眼,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山林的雨水之中,所有的污浊都被净化了。

沈锦绣看着怀里人闭上眼,一副任君撷取的姿态,只觉这一切都如此美好。原本炽烈的欲念顿时化作绕指的柔情,轻轻缓缓的触感落在怀中娇人儿的额头上。

怀中人似是有些疑惑,羽睫微颤,但很快细雨般的轻吻细密地洒落,触碰着她薄绒的眼皮、白嫩的面颊。

那细雨从她的肌肤沁入骨血,轻柔温暖。男子胸膛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她的身上,点燃了她的五脏六腑,好似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可沈锦绣的身上比她还要热,一双臂膀紧缚着娇人儿,似要将怀里的娇人儿嵌入自己的身体。

沉璧有些难耐地环住他的脖颈,仰起身子直接贴住了他的唇。

这人真是,这般撩拨自己,谁受得住?

沉璧有些愤愤地在对方的唇上咬出个牙印。

清俊的男子有些吃痛地“唔”了一声,但很快那双勾人的孔雀眼便漫开笑意,托着沉璧的腰肢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

骆煦炀紧紧攥着侧腰的匕首,死盯着娇人儿忘情之时露出的一截白腻后颈,与怒火交织的还有高涨的情欲,他竭尽全力才将漫涌的杀意压制下去。

骆繁星……是他的!

痛苦也可以给予一个人新生,不是吗?

他为母亲推波助澜,给沉璧带来了苦难的幼年,而他要掌控沉璧从少年往后的人生。

这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理应属于他的少年。

骆煦炀的面色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堪称是可怕。

一切风险都被他抛诸脑后,他根本走不开身,并打定主意,只要这二人更进一步,定要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从这世上永远消失。

沈锦绣一手托住娇人儿的腿窝,将其打横抱起,往内室的方向行去。

骆煦炀一个迈步,单手握着匕首便站起身,却瞧见那怀中人猛地将沈锦绣推开,整个人滚落地上,雪白的衣衫沾染尘埃。

柔荑捂着左胸口,含着水汽的眼眸茫然失焦,就连轻微的喘气也会带出钻心的抽痛,只能仰躺着等待煎熬的自行结束。脸色白得似是入冬时的初雪,脆弱得仿佛会被日光融化。

沈锦绣见她似是心疾发作,惊骇不已,急急忙忙的蹲下身,却又不敢触碰她,疼惜之余,对她叮嘱道:

“莫怕,莫动,我这就去寻郎中过来,你等着,千万等我回来……”

说着,一阵风的便从眼前消失了。

骆煦炀站在屋脊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满腔的郁忿一扫而空,他张狂的仰天长笑起来。

“管用。学什么讨人欢心的法子,都不如以束缚将人拴住,来得真正管用!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何苦交瘁博一笑,美人如花隔云端!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诗改自李白的长相思。

原诗: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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