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气氛再次陷入了熟悉的尴尬。

莉芙能明显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杰森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可当莉芙回望过去，杰森总是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地转移视线。

真的太太太怪了！莉芙在心底感叹。

勇敢的人先享受友谊，莉芙决定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她越走越慢，最后停在原地。杰森跟着她的动作，也停下脚步。

莉芙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口：“陶德同学，你是在担心老师让写的检讨书吗？”

其实，莉芙更想问的是，杰森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了更委婉的问题。

杰森突然冒出句和讨论的话题无关的回答：“你可以直接叫我杰森。”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于是尝试用更柔和的语调解释道，

“我们不是同桌吗？相互称呼姓氏，总感觉有些奇怪。”

“嗯嗯，杰森，你也可以叫我莉芙。”莉芙唇角弯弯。

女孩笑起来，颊边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

杰森悄悄看了好几眼小梨涡：“我没担心检讨书的事，我是在想你刚刚在办公室的说的那些话。”

“怎么了吗？”莉芙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心中有些忐忑。

难不成是那些话太突兀了？

换做是她，听到别人反复提及身世有关的话题，也会感觉冒犯和难受。

“很少有哥谭人对犯罪巷有你那样的看法。大部分人都习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包括史密斯老师。他最后也只不过忌惮韦恩而已。”杰森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对谁都这样好吗？”

莉芙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愣住，心中不禁疑惑：怎么扯到对人好的话题了。

办公室的那些话，的确是她对生活在哥谭底层大众的一些看法。

但这些话在莉芙看来，是每个受过教育的人该有的正常三观。

好吧，伯文不算正常人。莉芙愤愤地想。

莉芙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产生她对所有人都很好的想法。

她可不是滥好人，看看她给伯文取的绰号就知道了。

斟酌了片刻，莉芙回答道：“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杰森。我不觉得我不是一个有大爱的人，只不过对于朋友，我喜欢多偏爱他们一点。”

朋友。

原来她早把他当朋友了吗。

众所周知，蝙蝠家的人，在表达感情这一方面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问题，他们都不是什么擅长直白表达感情的类型。

然而，杰森觉得自己在面对感情时，要比布鲁斯来得干净利落得多。

尽管以往的经历让他对建立感情桥梁抱有疑虑，但杰森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人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

他也愿意努力尝试用最直接、最真诚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特意去询问阿尔弗雷德如何与莉芙成为朋友的原因。

尤其他在办公室听见莉芙维护他的那段话后，他内心没有一丝触动都是假的。

杰森将手揣进校服外套的兜里，摩挲着还没送出去的发圈。

他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把发圈攥在手心，然后伸出手递给莉芙。

“这个送给你。”

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根手工编织的发绳。

虽然编制手法略显生疏，不够完美，但可以看得出制作者的精心制作。

发绳上面还套着“R”型字母小装饰，那是莉芙最喜欢的罗宾标志。

莉芙接过发绳，她高兴得像只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她没有想到杰森会送给她礼物，而且还是有关她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的小周边。

“谢谢你，杰森，我真的超级无敌喜欢你送我这个礼物。”莉芙迫不及待地用收到的发绳将披在肩上的金发束起。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罗宾的呀？”貌似没有和杰森提起过她推，莉芙好奇地问道。

女孩收到礼物的喜悦程度简直超出了杰森的想像，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说道：“之前，你和希拉说过这个话题。”

害怕莉芙以为他是个偷听人说话的变态，杰森立刻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特意偷听你们聊天，我…是不小心…对…不小心听到的。”

莉芙想想，也对。

毕竟，他们是班上唯一的三人同桌组合，加上自己本质个话痨，课间常常和希拉谈得不亦乐乎。

肯定是她和希拉聊天声音太大，让杰森“无意”中听到了她们关于罗宾的叽叽喳喳。

杰森被逼听了那么多无聊的话，还能记得莉芙喜欢什么，甚至送给她了喜欢的礼物。

莉芙看杰森的眼光更加热切，果然，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和杰森做朋友这个想法是对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罗宾呢？”aka二代罗宾杰森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心底隐隐升起一点点期待。

绝不是因为他想知道莉芙喜欢的罗宾究竟是他，还是那个被所有人夸赞的现役夜翼、前任罗宾——理查德·格雷森。

对于莉芙推罗宾这件事。

希拉也曾问过莉芙，“你好歹算半个哥谭人。居然不推蝙蝠侠，而是疯狂推蝙蝠侠的“小跟班”罗宾！？”

莉芙不满地反驳，“罗宾才不是蝙蝠侠的小跟班。罗宾就是罗宾。”

在她看来，哥谭人可以分为像戈登警长那样普通的蝙蝠厨，以及关在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扭曲蝙蝠厨。

但是！！！莉芙作为一个被罗宾救过的半哥谭人，她就是喜欢罗宾。

况且没有一个人能拒绝穿着绿色小短裤、把白花花大腿露在外面、夜间飞跃在哥谭打击罪犯的罗宾鸟！

没有人！！！

莉芙摸摸已经绑在金发上的发绳：“因为罗宾曾经救过我。”

杰森努力回想自己作为罗宾的这段时间，是否有在夜晚的街头遇见过莉芙。

然而，记忆告诉他，并没有。

莉芙努努嘴，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当时报纸上刊登的猪面教授袭击哥谭小学的新闻吗？很不幸，我也是被他绑架的一员。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被猪面教授做成爱丽丝了，直到罗宾从天而降，救了我。”

要知道，在那段时间，莉芙都不愿意吃猪肉以及害怕看见猪头。

杰森确定了救莉芙的罗宾并非自己，而是他的兄长格雷森。这个事实让他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他不再说话，眼神四处游移，最后落在花坛附近。

对方的情绪莫名低落，莉芙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让陷入沉静的男孩重新变得开心，她只好顺着杰森的目光，看去。

是那只杰森曾经救助过的小母猫。

看猫猫现在扑着花朵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想来它腿上的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打算重新活跃气氛的莉芙转过头，征求杰森的意见：“我们可以去看看那只小母猫，可以吗？”

杰森点了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向花坛，小母猫一见到他们，立刻亲昵地凑了过去，用小脑袋蹭了蹭杰森的裤腿。显然，它记得杰森这只曾经帮助过它的两脚兽。

莉芙蹲下身子，伸手温柔地抚摸小母猫的背脊。小猫感受到来人没有恶意，顺势躺下，露出了软乎乎的肚皮。

撸猫手法极为熟练的莉芙顺势抚摸小猫的肚子，小猫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在杰森眼中，莉芙和小猫的互动，有股说不出的可爱。尤其是莉芙边撸猫，边冲着小猫喵喵叫。

他蹲下身，捞捞小猫的下巴：“看样子，你和它很熟悉。”

“可是看小猫的样子，明明是杰森你和它更熟悉吧。看它可是趴在你的脚边哦。”回忆起前不久杰森将小猫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伤口的场景，莉芙调侃道。

随即，莉芙微微侧首，目光投向了蹲在她身旁的杰森，又转至正趴在杰森腿边、肚皮朝上撒娇的小母猫。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这只小猫的模样，简直就像杰森你的缩小版呢！”

杰森一愣。

他，小猫？

不对吧，要说像也应该是，莉芙像小猫才对。

见杰森不明所以，莉芙解释道：“你看，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小猫的毛毛也是黑色的；你的眼睛特别好看，像蓝宝石一样，小猫的眼睛也是蓝色的。所以，我才说小猫有点像你。”

听完话，杰森明白过来，他失落的情绪外露得太明显，莉芙是故意用小猫让他高兴一点。

杰森心里暖暖，抿嘴笑着，然后小声说道：“我才不是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