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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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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众人注意力皆放在他身上,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低语。

这林枫如今是下邶城城主,与夜游子的四处游侠不同,下邶城是一个与仙家管辖模式更为相近的都城。而且越来越多的百姓,迁居下邶。

林枫算是在中原仙家默允下“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数百年来,下邶与中原各都城,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林枫今日在此处现身,众人才恍然记起,他与林枫曾经情同手足。

只不过,也不晓得为何,后来各有一番成就后,反倒断了往来。

“萧烈一死,花莳,林枫相继现身,那见空山的女魔头会不会来?”堂上有人轻声与旁边的人说。

“谁知道呢。”那人不敢妄言。

赵钧心中暗想,花莳,林枫,步重歌,今日果然是一出故人相逢的好戏。

步重歌打量着林枫,心中万般滋味。

“林城主,别来无恙。”薛如玏皮笑肉不笑,“时间久了,我倒是忘了从前在天心阁,你与萧烈十分要好。林城主且放心,萧兄弟的死,薛氏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

林枫目光炯炯,盯着他,道:“好啊,薛兄说说,怎么个查法?”

薛如玏道:“自是当场验尸,先将死因查明。”

林枫冷冷干笑一声,道:“能杀得了萧烈的,一定是术法极强。在场各位都是仙家宗主,皆有可能。索性趁此机会,一个一个,都查个遍。薛家是中原仙家之首,当做个表率,不若先从薛兄查起。”

薛如玏气得眼睛直瞪,将玉如意朝林枫扔来,怒道:“林枫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他方才肯好好与他说话,已是极为客气,没想到这厮这么狂妄,当众跌他颜面,他岂能忍得?

林枫稳稳接住那根玉如意,走上前,将它压在薛如玏案前,他道:“此事,是夜游子之事。诸位宗主来此一趟,只为解除两方误会,共助查案。薛兄稍安勿躁,我们谁都不想看到局势越加混乱。”语罢,他回头,看着萧徊,“该怎么查,一切都听萧少侠的。林某全然配合。”

萧徊冲林枫拱手行礼。

堂上忽然发出一声砰然巨响,薛如玏一脚将面前的矮案踹翻,一掌朝林枫劈来。

林枫紧紧握主他的手腕,薛如玏手上掐诀引咒,林枫手下用力,翻拧过他的手腕。

薛如玏吃痛。

林枫手下力道不减。

薛如玏从腰间摸出一张符咒,忽然间堂上刮起一阵阴风。

薛如琢站起身,走到他二人面前:“林兄与大哥都且息怒。”

林枫觑了薛如琢一眼,松开手。

薛如玏悄无声息地将那道符咒收了回去。

薛如琢扶住薛如玏。

薛如玏狠狠扫了薛如琢一眼,推开他,在案前坐下。

步重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如玏。不对劲,堂上众人可能看不出,可她觉不会看错,方才薛如玏手中的那张符,绝不是正儿八经的仙家符咒,而是用邪祟炼成的符咒。

而且,此物,比她平常要用的都阴邪许多。

薛如玏怎会有此物?

“夜游子算甚么,你林枫又算甚么,这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大家心里都清楚。”薛如玏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嘴上放狠话。

赵钧小声嘀咕:“不就是仗着你老子么?你老子这个盟主之位如何来的,心里没数么?”

当年谢煊死得突然,同辈之中,凌氏夫妇早亡,赵琦无心此道,明氏大郎疯癫,算来算去,能撑得起场面的,唯余薛宏元。

坐上盟主之位后,薛宏元倒是好大阵仗,搞出各种光鲜亮丽的名头来。哄得现今许多不知详情的小辈对他推崇至极。

赵钧偷偷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再过不了多久,便又是盟主推选之日。而今,他们这辈已成,盟主是谁,尚不可知。

林枫冷哼一声。

薛如玏挪了挪身,闭了嘴,没再挑衅。他知道,林枫是个犟种,脾气又冲,今日薛宏元又不在,若再继续说下去,保不齐一言不合,自己真就挨了揍。

林枫坐下身,双手撑在膝前。目光与对面的花莳在空中交错,一直绷着的脸上神色缓和许多,两人皆是颔首行礼。

萧徊见堂上人已齐,说了些缓和气氛的话,又道:“义父的死,夜游子不会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但对凶手也绝不会姑息。”

步重歌环视堂上,她在观察每个人脸上的神色,辨听他们说的话。杀死萧烈的,是与他相熟之人,堂上与他相熟的,步重歌扫过每一张脸,其中有人在说他与萧烈的交情,有人闭口不言,有人神色戚戚,形形色色,真假掺和。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林枫脸上。

早年间他便是横冲直撞的性子,而今,年岁推移,那股直来直往的劲儿在他脸上更是一览无余。他两颊略微向内陷,下颌稍宽,冷脸时,更是一股要生吞人的气势。眉间隐有一道沟壑,是常年累月的蹙眉导致的。

今日,他情绪明显也不佳,那条沟壑比以往还要深。

他似是察觉到步重歌的目光,往她这处看,步重歌挪开视线,俯下身给凌栖风斟茶,借着凌栖风身形的遮挡,阻断了林枫的目光。

“你心中可有定夺?”凌栖风看着腾着热气的茶水,低声问。

“略有一二,但尚无定论。”步重歌道。

薛如玏不简单,他一定懂得些“旁门左道”。想到这,步重歌不忍哂笑,他们中原仙家不是向来称此类为“邪术”么,怎么倒自己还使上了。

她对林枫,也持保留态度。毕竟,与萧烈相熟的人,现下她都不能轻易排除干系。

“嗯。”凌栖风低低应声。

此时,堂内又来了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薛宏元。

众人怪诧。

“萧少侠。”薛宏元道,他鬓角已白,可身形挺拔,丝毫不见颓态。

萧徊回礼。

薛如玏一见靠山来了,便有了底气,他将先前他与林枫堂上的争执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大呼:“林枫狼子野心,要反了天了!”

他说完,便一直观察着薛宏元面上神色。

见薛宏元变了脸色,心中窃喜。可喜色还未上眉梢,他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薛宏远收回手,怒斥:“逆子!口无遮拦。”

薛如玏被这一掌扇懵了,讪讪坐了回去。

薛宏元站在堂前正中,先是与林枫寒暄几句,又问了萧徊些关于丧葬的细节,最终当众表态:“夜游子若要缉拿凶手,薛家鼎力支持。”一番动作下来,做得滴水不漏。

众人在堂上小论一番,至午时散场。

凌栖风和步重歌起身,往廊下走。

两人刚说几句话,背后忽然有人喊住了凌栖风。

“凌二。”薛宏元道。

“薛盟主。”凌栖风回身。

“白老太太身体如何?”

“祖母一切安康。”

薛宏元面上和煦,道:“昆吾岛上那邪祟,听说是你出手解决的。”

“昆吾岛上的人既已来梧州求助,凌氏不能坐视不管。”

薛宏元点了点头,十分赞许:“我薛家小辈不成气候,先前派去除邪祟的,尽数失手。此番,还得多谢二郎相助。”

凌栖风面上不露声色:“此邪祟非同寻常,能窥测人心,化作人形。”

薛宏元诧异:“还有此等邪祟?”他又说,“当年,屠戮谢氏满门的那只邪祟,倒是与它有几分相像。”

语罢,他又盯着凌栖风,道:“后生可畏,再等下次盟主选任之时,这中原便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主了。”

凌栖风只是笑了笑,道:“薛盟主谬赞了。”

薛如玏走过来,看见凌栖风,不情不愿同他打了招呼:“凌二。”他方才听见了他爹同凌二说的话,十分不忿。

可眼下,有另一件事更为重要,他急着在他爹面前参他那个庶出的弟弟一笔:“如琢说,他今日不与我们一道回去。”

薛宏元问:“为何?”

薛如玏嘴角牵动,压不住的幸灾乐祸:“花莳不知是想甚么,打算在陵都再待一阵。如琢说,他陪着她一道在陵都待着。”

“好。”薛宏元说,“花莳这孩子重情,她与萧烈是故交,好友离世,她心里一定难受,随她去罢。”

啊?薛如玏面上有些失落。

薛宏元同凌栖风作别,那父子二人离开后,不远处的赵钧颠颠地小跑了上来,问:“二哥,那老头儿与你说了甚么?”

“没甚么。”

赵钧想着今日堂上情形,虽说是气氛也有焦灼的时候,但也没有预想中来得要猛烈。萧徊这个少年郎,虽然年纪轻轻,但性子沉稳,处置得十分妥当。

他拉着凌栖风的袖子:“二哥,你打算何时回去?”

凌栖风环视四周,不见步重歌。

她真是一刻也闲不得,寻着空当,就溜走了。

他快步往后院走,腰上挂着的穗子也晃得厉害。

他须得尽快寻到人。

步重歌那性子,他若不看着,今日定是又会闯祸。

*

堂上众人散后,花莳走到萧徊身前,与他说:“萧少侠,可否让我见你义父一面?在天心阁时,我同他关系十分要好。”

萧徊盯着花莳,他从未见过她,也从未听义父提起过她。就如同那日步重歌同他说义父的事一样。

今日在堂上,听旁人提起,才知林枫,花莳,步重歌与义父四人,在天心阁时是十分亲密的好友。

萧徊将花莳引到了后堂。

花莳看着堂中躺着的人,神色哀怜,她静立在堂中,没有掀开白衾。

萧徊退至堂外,步重歌先前告诉他,杀死义父的那人,与他关系一定十分亲密,亲密到义父全然未设防。

他想,步重歌那时一定与他现在想到了相同的事情罢。

会是他们中的一个么?

院中天色晦暗,花叶被吹得翻起底边。

萧徊看见林枫往他这处走来。

“萧烈在此处?”林枫问,他玄袍上织金暗纹隐现,面上辨不出哀怒。

“是。”萧徊应声。

林枫只绕过他,往堂内走。

堂中的花莳听得动静,回头。

外头的光线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本就生得柔弱模样,而今泫然欲泣的模样,更让人心中无端生出柔软意。

“枫哥。”她看着来人,声音里有哭腔。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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