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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意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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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虫夜鸣,流水潺潺。

深春的风逐渐变得闷热,偶偶追过的一小束轻风带过一道道凉意,很快又消融在了这湿润的空气中。

朱绍夜起去沐浴了一阵,此时正坐在窗台边晾着头发。

泡完了冷水澡,朱绍总算冷静一些。

她抬头看着被绿叶裁得零落的明月,脑海中一点点去拼着今日发生过的事情。

那根银针冲她射来的方向……她摸了摸自己背后的伤疤。

那是她很久以前被其他兄弟刺杀时留下的,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次,没想到竟是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只是因为那处的筋脉断了,自那之后只要是从她背后瞄准这个伤口的攻击,她都会难以直接回身反击。

今日那银针便是冲着她那个旧伤处射去,她一时无法打落,只好躲闪开。

不料竟是踩到了陷阱,掉进湍流中。

然而,并非直接朝着这个伤口打就行,还需要找到非常准确的方向,才能让她动弹不来。

过去那么多年,她都没有遇上有人能让她因这个旧伤出事,怎么今日就这么巧?

还偏偏就在湍流边,她是不会水的,若不是有谢书安在,她恐怕已经……

手腕处还隐隐留着他抓住的触感,她又想起之前在西部遇到那些死侍的时候,也是他救的她我。

那一次,他也向她伸出了手。

她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事。

但却觉得,他们的距离竟是越来越远了。

朱绍无言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也这样?”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窗台边响起。

朱绍晃过神来,惊觉自己竟然想谢书安的事想到连有人近身都没察觉,下意识将手伸向了随身携带的短刀上。

“是我是我。”

树影飘荡,月光的剪影荡到了窗台边,照清了来人的模样。

“张冲?”朱绍手上的动作一滞,看着他脸上如往常一样挂着那爽直的笑,心想他大抵是来寻谢书安的,伸手指了指,“他在隔壁那一间。”

“不是不是,”张冲摆了摆手,“我是来寻你的,小皇帝。”

“寻我?”

“啊。”他点了点头,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隔壁那厢房,又凑到朱绍面前,用手挡在嘴边,悄声道,“我来寻你帮个忙。”

朱绍心头一疑。

往常,他们那的事都由谢书安来管,除非要事,否则朱绍一概不过问。

依这层关系,张冲若是有事,应当是寻谢书安的才对。

然而,他现在却绕过了谢书安来寻她。

她扫过张冲手里提着的东西,“那是什么?”

张冲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提起手上的东西,“就是这个,我来寻你帮忙给他上个药。”

“上药?”朱绍目光闪烁一瞬,追问道,“他受伤了?”

张冲瞥见了她眼里的那一瞬闪烁,赶忙弯下身把声音压低了些,一脸严肃地应道:“对啊,他没告诉你吗?人都晕倒了。”

晕倒了?

朱绍心头一颤,想起回来时他的异样,原来是受伤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

受了多重的伤?

怎么伤到的?

她目光流转,低低地看着地上的残影,起身要走,“我去给他叫军医来。”

“别别别。”张冲开口拦他。

朱绍回头疑惑地看他,“伤得这般重,不应该叫军医来更好吗?”

张冲顿了顿,一时觉得她说的竟有些道理,但嘴里还得继续狡辩一番,只得胡乱接了句:“他、他不能看军医……他不是有那个……”

有那个……

有那个……

编不下去了。

朱绍见张冲的嘴一张一合的,好似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想。

有什么……?

他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吗……?

蓦地,朱绍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日同他一起落入水中时,她看过的那个奴印。

是那枚奴印。

她垂眸顿了顿,没有再让张冲说下去,转而开口道:“那你为何不去?营里其他人呢?”

张冲见她方才恍然大悟的神色,也不管她到底是想了些什么,心里侥幸了一番,又继续掰扯道:“你看我一粗人,笨手笨脚的,不会这些,营里其他人比我差。平日里负责这块的玄秋又去查偷袭你们的人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我这不就只好来寻你了吗?”

他忽然勾起眉尾,挑了眼补道:“其他人我也不好寻,就你和他走得最近了。”

说完,他心道自己说最后这句话简直完美,肯定能死死地拿捏住她。

怎知,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朱绍拒绝道,“我不去。”

?!

张冲诧异地瞪圆了眼,完全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般干脆,追问道:“为什么?!他、他可是、”

朱绍也不是当真不关心他,只是张冲夜半三更地寻她做这事,话里又总让她觉得好似在盘算着些什么,遂留了个心眼,想逼逼看他能不能吐出些实话。

“待玄秋回来吧,他方才也是夜里才回的寝,怕是睡下了。药定是先前已经上过了,只需换下沾血的绢布罢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朱绍说完,正佯装着要关窗。

“诶,你别呀,这不是、”

“张冲,”朱绍直视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月色下清澈透亮,深不见底的眸色下流淌着蓄势待发的危险,“你这是欺君。”

张冲被她看得身形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谢书安同她呆在一起看久了,自己偶尔同她说话时也没有什么讲究,搞得他都忘了她确确实实是个皇上。

“我没骗你。”张冲连忙解释道,“他确实受伤了,也确实晕倒了,但他不让我告诉你。”

“我想着苦劳也是劳,为你受了这么大伤,总得让你知道。”

朱绍心头一颤。

为她受的伤?

所以是在水里救她的时候伤到了?

她见张冲一脸委屈的神色,似是真的在为谢书安打抱不平。

“但你说让皇上帮忙上药,那确实是……”

他话音渐渐减弱,思忖着说不出话来。

尔后,又苦恼地皱了会眉,索性道:“要不这样,我跟你交换。”

“交换?”朱绍疑惑道。

“嗯,”他定定地点了头,信誓旦旦道,“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办的,我给你办,就……换这一次!”

闻言,朱绍眼睛微睁,没想到竟还讨到了一笔交易,更加怀疑起他的动机。

为何一定要她去?甚至不惜还要跟她做交易。

遂故意端着架子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跟我做交换?”

张冲算是知道为何当初谢书安不让他跟着进宫了。

他不光是脑子不好使,这张嘴也说不过这些宫里的官老爷们!

此时此刻,心里对谢书安敬佩更甚了几分。

“要、要不两件!”张冲伸手比划了一番,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让你帮他上药是一回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朱绍目光一动,抬眸看着他听着。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什么事又不肯说。我们大老爷们儿的哪搞得来这些,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这不想着你跟他熟络些,说不定是跟我们有关所以他才不同我们说,那指不定会同你说呢。”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人,在这时竟看起来有些蔫了。

朱绍默默听着,在心里自己数了数。

她不想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她方才才肖想过他,此时再去见他,怕不是好不容易浇灭的火又要按耐不住。

但现在看张冲说了实话,还想同她交易来换这一次,心想也不再为难他。

她冲张冲伸出手,示意道:“拿来吧。”

看着面前的手,张冲顿时喜笑颜开,笑嘻嘻地把手里的药递给了她。

朱绍提了药便想往隔壁走,张冲又突然拦住她,说道:“他一会儿要是说不用什么的,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嘴硬!你就是摁着他,把他揍趴,都要给他把药上了!”

朱绍听得满头雾水,囫囵地点了点头。

这是擦药,还是问刑?

张冲见她动了身,一溜烟便跑了,留下朱绍独自站在他房门前。

她伸手欲叩几下门,怎知第一下叩下去,门竟然就被推开了。

谢书安没有锁门。

门缓缓打开,月光剪下了朱绍的身影,印在了屋内的地板上,门缝中传来了梅花香。

朱绍踏进屋里环视着,隐隐听到了睡榻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微弱又平稳的呼吸声。

她寻着声音走去,鼻尖的梅花香愈发的浓,与往常不同的是,其间还夹杂了一股药的味道。

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人,身着着白色的长袍中衣。

青丝披散在枕边,轻阖的双眸上鸦睫纤长,在眼睑下落了层阴翳。

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好看的薄唇,看上去柔软湿润。

朱绍蹲在他面前细细地看着,盯着他的唇听他平稳的呼吸。

他醒着的时候,眼中是沉稳的神色,看起来可靠极了。

睡着的时候,更是温柔得令人忍不住去看,似春风拂过心头,又似湖水荡过心念,让朱绍不禁想去贴近他。

悄然间,栀子花的香味在屋内蔓延,在这一小块榻沿缓缓地浮动。

谢书安的鼻尖微不可查地嗅了嗅,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朱绍凑过去听,在那喃喃的话语中,听见了两个字。

“朱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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