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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中洲(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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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乾庆殿门口的小太监远远便瞅着了一高一低的两道朱红色身影,即刻便站直了身传呼升殿。

听召前来的重臣们此时正在一个个议论着究竟是何事,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推测到了大概与江澄瑞有关。

重臣们众说纷纭,无一不是面上挂满了忧愁,心里面惴惴不安。

一听闻门口的小太监的传呼声,一个个立刻噤了声,老实地收起了在空中比划着的手,双手交叠地握住了笏板,跪地行礼。

“众爱卿免礼。”朱绍踱步而入,比往常以更快的速度跨上了高台,“今日突然召见各位爱卿,是有急事要办。”

“江太傅于家中失踪,记下了一封辞别信。守门的门者言,他今日走出时神色异常,情绪低落,加上他在辞别信中的自白,认为他有逃窜的嫌疑。”朱绍将今日在清安殿那同杨淑一起听到的传令复述了一遍。

“陛下!”人群中,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出列,“臣与江太傅相识数十年,臣深知江太傅为人清廉正直,断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啊!请陛下明查!”

说话人正是当时朱绍在给江澄瑞下套时,正欲上前替江澄瑞说话的官员,李继,任礼部侍郎。

在那次早朝后,李继便一直想着,如果那天他出面提江澄瑞多说几句,是不是就有可能说动皇上,而不至于让江澄瑞沦落到今日此等冤枉之地。

自他认识江澄瑞以来,江澄瑞便是一副尽忠尽职的模样,即便是在先帝时期遭受冷落,也依旧保持着一片赤诚之心,从未想过与那些暗流同流合污。这样高风亮节之人,怎可以被如此对待!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臣虽比江太傅年少,但臣深知江太傅是何等的人才。臣如今的成就,皆出自江太傅的教诲。陛下就是看在爱惜人才的份上,也该三思啊!”

“李侍郎,”朱绍冷不丁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朕还未说完,为何如此慌张?”

刚壮着胆说完了一连串的话,李继的呼吸都是混乱的。他已经做好了被朱绍针对的准备,即便是身旁的其他官臣偷偷地想将他拉回原位,他依旧坚持双手持着笏板,战战兢兢地直面即将到来的灾难。

下一刻,朱绍开口道:“传令也只是一家之言,推测也仅仅是推测。我朝的律令也并非摆设,如此大的罪名,定是要彻查的才对。”

闻言,李继原本盛满了焦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只听朱绍继续说下去。

“江太傅的为人,朕自然是知道的。现如今江太傅不在京内,但方才又有传令,告知了朕江太傅如今正在往中洲去的路上。爱卿们若是想去,可同谢主管一程去追。江太傅的清白名声,便也看看各位了。”

谢书安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杨淑要她讲的,是进一步污蔑江澄瑞,以抓拿江澄瑞为名让重臣一同前往。

怎么按着她现在的说法,反倒是为了洗清江澄瑞的嫌疑了?

谢书安摆了摆手中的浮尘,趁机偷偷瞟了朱绍一眼。

朱绍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重臣们议论纷纷。

他们有的人脸上挂了一副胆怯之色,有的人却是面带兴奋,有的人又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朱绍虽面上没有什么神色,但是左手的食指却是暗暗在龙椅的扶手上默默地敲打着,好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突然,好像是察觉到了谢书安的视线,她转动了下眼珠子,头也顺着测侧了过来,回望了谢书安一眼。

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谢书安不知怎的,竟莫名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眼前一闪,看着台下的七嘴八舌的重臣,抬脚下了台,清了清嗓子说道:“依皇上所言,愿意同本官一同前往的大人们,请随本官来。”

他向身侧倾身伸手,示意重臣们跟上,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道:“路上赶得急,路途颠簸,请各位大人量力而行。”

李继虽是一文人,还不善驯马。闻此言,心中虽是有些惧怕,但还是下定了决心跟了上去。

朱绍坐在高台上,与谢书安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那朕便等各位爱卿的好消息了。”

-

中洲边界,江澄瑞正骑在马背上艰难地前行着。

今日的风雪格外地大,白茫茫的地上卷起了一阵阵的飞雪,划过脸颊时像刀割一般刺骨。干枯的枝条上落不下雪,在暴风的推搡下震得抖落了一地。

江澄瑞在夜里喝下了那瓶毒药后,几度呕吐不止,喉咙中如熔岩般流淌,又似巨石堵塞。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断断续续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些“呃呃啊啊”的胡言乱语。

他摸了摸马背上驮着的包裹,心中默念着谢书安交代的事。

那个截了救济粮的人,今日必定又会来追他。而京中那边,也会散播他畏罪潜逃的流言,叫重臣们追拿他。

他的任务,就是让这两批人在那藏了救济粮的地方撞上,他才能借此破了这局。

杨淑精心给他设计的毒药,就是为了让他无法将真相告知于世,又借了一阵好言善语劝他再度离京回避,为的就是让他被重臣怀疑。

而杨淑没想到的是,那个偷偷藏起救济粮的人,才是背叛了她,而悄悄赶来灭口的人。

两个心脏的人互相成了对方的阻碍,才给了那位大人可乘之机。

他拉了拉缰绳,心想着是到时候了。

忽然,远处传了一阵沉闷的车轱辘声,声音越来越近,慢慢变为了熟悉的踏蹄声,其间又夹杂了马匹的嘶鸣。

江澄瑞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白茫茫的雪地中,忽然黑压压一片。虽非成群,但也有二三十人。

这群人身下骑着奔驰着的骏马,手持武器,有的是长弓,有的是刀剑。

忽然,空中闪过一道星点,下一刻,一支长箭飞驰而来。

江澄瑞敏捷地拉着缰绳躲开飞箭,马蹄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将地上的积雪踹得到处都是。

敌袭!

江澄瑞拽紧了缰绳,扭转了方向,往当时那个蒙包的方向驶去。

马蹄声络绎不绝,宛如身后有巨浪滔天,要将江澄瑞吞入其中。

鹰鸣高悬,盘旋在上空。

江澄瑞抬头一看,这才知道了身后的敌人是从何而来。

此鹰为京中亲王张嘉年所持,原来那劫持救济粮的元凶,竟然就是他!

还未等江澄瑞的愤怒涌上心头,那雄鹰突然俯冲而下,伸开利爪向江澄瑞袭来。

江澄瑞将包裹抱于怀中,死死地护着,一手遮挡住头部,艰难地半睁着眼驾驶着马匹。

突然,身后又是一道飞箭袭来,江澄瑞侧身躲闪。然而,那雄鹰竟是抓住了这一瞬,将包裹从他的怀中揪了出来,挂在尖喙上远走高飞了。

江澄瑞顺着雄鹰飞走的方向往后看去,在这几十人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张嘉年本人。

他此刻正抬手接住雄鹰递来的包裹,行驶在队伍的中间。

江澄瑞来不及思量张嘉年为何要劫持救济粮了事,眼下见其上了钩,便加快了马步将他们往蒙包处引。

“死到临头还想往我营地跑?也要分得清什么是勇往直前什么是自投罗网!”张嘉年见江澄瑞加快了马步,把手上的包裹抛到了一边,打算晚一点在看。

总之都会是死人的东西,死前看和死后看没有差别。

江澄瑞在最前面奔驰着,他的马已然也同他一样精疲力尽,大口大口吐出的喘息在寒风下变成了白色的热气向后吹散开,骏马时不时发出疲惫的喘叫声。

就快到达蒙包了。

江澄瑞想着,煎熬地过着每一刻钟。

就在下一刻,另一边的远处是一片紫黑色,而行在头阵的也是那一点熟悉的朱红。

那是谢书安他们来了。

江澄瑞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就在夜里,他还想着大抵也只会来那么一两个人,又或者又是谢书安派人救他罢了。

未料到,竟有约摸十来人前来寻他,其中竟然还有那不擅马术的李继。

张嘉年当然也看到了那群人,心中顿生疑惑:“那些人是什么人?大暴雪天的,不怕死在这中洲路上浪。”

但当他看清了在群首的那道红衣,他才恍然道来者是何人。

“为何谢总管会在这?!”他先是大惊,而后又恍然大悟,“莫非,是杨淑派他来查的?!但此地杨淑并不知晓,难道……他们追的是江澄瑞?!”

此念一落,他策马扬鞭,令周身的士兵统统让了道,“让开!那老不死,不能让他们看到他!”

张嘉年的马飞驰着,越过了周围士兵的围护,单枪匹马地奔驰在前。

他拔出系在腰间的长剑,风涌过他的周身,抚过他周身那一层层厚厚的杀气。

马蹄踏地如飞,长剑裹挟着寒意和杀气,直直冲向了江澄瑞。

“全都让开!一群废物!由我亲手了结他!就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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