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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情皆孽,万般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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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人戴着的玉佩很是眼熟,似乎和自己的有些相似,尤其是玉佩的丝绦…

嫦熹沉思,她抬手准备把画取下来看,忽然听见门响,还有一阵说话声。

她急忙想躲起来,可惜书房一览无余,连桌子底下都藏不了,还没有帐幔…

为难间,她一个疾步从窗户跳出去。

“谁?”果然引起侍卫大喝。眼看不能逃脱,不如…嫦熹眼睛一转,回身立定,双手背着,“是我呀!

太子挥手制止侍卫。

“你们先下去吧。”邱大伴见状立马出声。

有属官愤愤想要出言,却被神情复杂的赵光拉住手臂,他缓缓摇头。

“阿嫦可是许久未来我书房了。”他浅浅一笑,浅色眸子在阳光下竟发亮。

嫦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俊俏,一身白色锦衣衬得他面如冠玉,头上束了玉冠,留一些发丝披散,被风吹的轻轻飘。

好似还是昔日少年。

他伏案书写,她趴在一旁自得其乐。

听到一阵沙沙声,阿嫦抬起头,看见那树叶被风吹的参差,光影变换间,它们有的通透灿烂,有的愈加暗沉。

透在人身上,好像无数的斑点。

她恍然,世事早就不同了,人也早就不同了。

“本翁主就是手脚痒的紧——识相的早些放我出宫,不然,叫你东宫鸡犬不宁,天翻地覆。”她威胁的仰起下巴。

看着属官们咬紧的牙关,握紧的拳头,计谋成功!嫦熹心里偷笑,面上更加倨傲,最好能气的他们一致向太子请旨。

而礼贤下士,重视储君身份的太子不得不顺水推舟,借坡下驴,完美,本翁主实乃诸葛传人!

然而,太子一颔首,“无妨。”

轻飘飘两个字让她的暗喜沉入心底,这人,当真可恨。

“那我就冲到太子妃寝殿,欺负她的丫鬟,吃她的糕点。”

就不信这样你都能忍住。太子妃受难,太子岂能袖手旁观!

就当是为昔日二十杖讨一点利息。

“没有太子妃,唐姑娘也不在东宫…”太子摇摇头,他看着阿嫦良久,忽然失落。

嫦熹也不知该惊诧他竟然唤她“唐姑娘”,还是该惊诧她不在东宫。前几天他的做戏之言言犹在耳,莫非,这还是真的?

她犹疑的看着太子,竟瞥见他神情有一丝痛苦,作为天家唯一的儿子,世人爱戴的太子,他竟然还困苦么。

“殿下所言不假。”红衣官员们纷纷加以肯定。

众所周知东宫属官们又臭又硬,一切以太子为先,又秉承圣人之道,应该不至于说谎。

太子施施然转身。

阿嫦迟疑,这是几个意思?莫非他太过不解风情,唐姑娘嫌弃他,所以那个什么做戏之后飞速回家,伤了他太子的颜面?

而她这么一提,又踢到他的痛处?

“翁主还不跟上?”邱大伴笑眯眯提醒,属官们恭送,将手中所奉折子放于书房。

嫦熹拖拖拉拉,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等到脚步停了才发现,又到了他的寝殿。侍女们早就摆了一桌子的菜,嫦熹才不管身边人欲言又止,抓耳挠腮的急切,她直接入座拿筷就吃。

邱大伴轻声哎呦哎呦,嬷嬷瞪眼还是瞪眼,阿嫦照旧我行我素,动筷不止。

想让她在太子动筷后才吃,那是没门!叫她在太子面前装贵女细嚼慢咽用袖子遮嘴?那更是妄想!

她混不吝的扯起眼皮,有本事把她赶出宫啊,本翁主还不稀的住呢。

如此这般,被宫人们服侍换衣洗漱前,她还在期待,然而现实就是不肯给她个圆满,希望的总会破灭。

然后被她们推进主殿。

嫦熹这才惊觉,却被她们眼疾手快关上门。

太子手不释卷,在微微跳动的烛火下抬眼。

俗话说灯下观美人,倒真是花间名言。他本生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平日里又颇有威仪,叫人靠近他都不敢,现下这一副轻柔样子到别开生面。

阿嫦走过去,迤逦的衣裙在地板上开出一朵花。

有一疑问她早就好奇,可是倒不好明言。他这太子从小习武身手好,吃食也有人精心照顾,也不该是这般虚弱随风飘摇的情状。

先时她以为是案牍劳形,再加上治水治瘟疫劳心劳力,一路舟车劳顿,还不大在意,但近来仔细一观,这分明是长期心内郁结,又夜来难眠之症。

唉,看来这太子也委实不好当。

“过来。”太子放下手里的书,“与我手谈一局。”

阿嫦不由摇头,这人自小心眼子多,她从来下棋都没赢过,那种被他堵的四面八方的窒息感她可不想重温。

许是知道她的想法,见深一笑,温雅气冲谈了他脸上的疲惫,“让你十子。”

“不下。”就是这么有风骨,太子的面子也敢撅。

“真的不下?”见深挑眉,宽松的寝衣显露出他消瘦的身形,还有锁骨。

嫦熹点头。

“那好,我们便早日安寝罢。”见深很好说话。

阿嫦猛地凑近,“这如何使得!”她大义凛然,“这要是传出去,你倒是不要紧,我的清白就要被毁了。”

“我就不信你这东宫没有偏殿,”阿嫦气鼓鼓,在他好整以暇的目光里又偃旗息鼓,“那不是…还有宫人们守夜的床嘛。”

世家贵胄,夜晚必定有人守夜,在寝殿的某一个偏僻角落,以备主人夜晚传唤。

“而兄长你,自小就不喜欢有人夜晚随侍,那床必定空着。”她十分笃定。

太子眸光一暗,径自上床闭目,“随你。”

语气倒一如往日,但嫦熹就是有一种直觉,他生气了。

甚是小气,不就是叫了句兄长套近乎嘛。

本来还觉得有趣,但想到自个儿还要盼他高抬贵手——阿嫦笑眯眯的蹲在他床头,“生气了?”

见深不言,连手指都未动一下,就这么规规矩矩的搭在腰腹。

阿嫦对他呲牙咧嘴做鬼脸,想起白日那未曾奏效的偷手令计策,不由心里郁郁。

自打她病好归来,遇到这太子,一切就奇奇怪怪的。本来想给爹娘祭拜完就回江南,却被他掳到深宫。

难道她之前呆傻的时候委实将他得罪的深?可惜她脑子浑浑噩噩,大多数只能记起来一点影子。

唉,傻了这些年有些许后遗症也在所难免。

当年赵家阿哥战死,自己突然被皇帝召进宫住下,和太子见深的关系向来也寥寥,毕竟自己向来受不住拘束,而太子本人拘束,身份更是拘束。

朦朦胧胧记起俩人好像只是表面的兄妹情,即使皇家突然许了婚约。而痴傻之后,依据一些记忆和唐裹儿风楼的言谈,东宫从太子到属官都对她这预备太子妃意见颇深,反而更青睐唐姑娘…

然而这三年后,他们又告诉她当年种种不过是皇家和唐家的计谋,不算数,唐姑娘早就功成身退,只待来日便昭告天下…

有意思,这上京的戏码可比她在江南见的变脸有意思多了,江南小戏不过两个人对着变脸,这上京确是一群人轮着变,转着花样变,堪称技压四座了。

见他好像睡了过去,阿嫦不觉有些无聊,正要转身找个塌将就一晚,突然看到太子枕头边好像放了什么,一封书信?

令人头皮发麻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太子总不会这么做吧,给心上人写信不说,还挑出好的放在枕边细细回味?

她心里唏嘘,一时没管住嘴。

猛然对上太子突然睁开的眼睛,他好似非常无奈。

阿嫦这才恍然,她刚才顺嘴而出的几句…好像是太子那肉麻至极的信——都怪她这该死的记性,好的不记记坏的。

“那什么,我就顺嘴一说…”不是偷看你的情书。她心里慌乱,心虚的自己都不信。

“哦?”他轻轻出了一声,但明显不信她的托词。

嫦熹装的很镇定,纵然她向来不拘小节,什么偷鸡摸狗挠猫抓鹅的乡下皮小子做的事都干过,但偷看别人书信——总归不是很得体。

“近日烦扰之事颇多,睡不安稳,听闻阿嫦于岐黄之道有见解,不知可有良策?”

阿嫦腹诽,睡不着难道不是你坏心眼太多?

“何不寻御医开药,或置一药枕安眠。”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给出建议。

“均已试过,无甚用处。”他好似很苦恼。

阿嫦双手一摊,她也没法子,除非病人自己看开,但太子?他自小心思就深,怕是比登天还难。

却被太子牵住手,阿嫦一惊,就要挣脱,被他扯到床上,“昔日你唱的那首歌很好,再为我唱一遍吧。”

他声音沉沉,好像自天边传来。

她唱过的歌那可多了,谁知道是哪首。

然而这一躺下去,阿嫦竟然就起不来了,身上的疲惫如海浪翻滚,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她卷入水中,猛地一恍惚,她随嘴扯了几句,就已进入梦乡。

昏昏沉沉间,她好像听见一声叹息,随即身上一暖,有人低低的在她耳边聒噪,她不胜烦扰,眉头皱起。

固自往左一转,好像投入了什么所在,温热宽大,嗡嗡声也停了。

她幸福的蹭了蹭脸,梦会周公。腰间似乎揽了什么箍的很紧,阿嫦恍惚睁眼,好像看见一人的下巴近在眼前。

然她实在无力支撑,只嘟囔几句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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