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歌的身体显然出了问题，但她不愿意告诉齐赋，嬉皮笑脸地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毛病。

“齐歌，已经没有那个必要再逼着自己向上爬了。”齐赋认真地注视着妹妹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但齐歌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远处：“哥哥，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为什么？我也有在挣钱，不用你养我。家里现在也没有着急用钱。”齐赋一时嘴快，说出了长久以来他们兄妹两个一直都有意回避的悲痛事实，“爸妈都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再像这样消耗自己！”

齐歌出声打断：“哥哥！”

齐赋顿住，齐歌脸上的笑容苦涩，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看得他心里忍不住一揪。

“我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齐歌看着自己的手心出神，轻轻呢喃，“我做了这么多，如果在这时候回头，那我之前做的那些都算什么呢？”

齐歌的神情中流露出几茫然和无助，但很快又被她重新换上虚假的笑容掩盖。

“哥哥，你别老是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我心里有数的。”

齐赋沉默着没有说话。

想让齐歌主动停下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必须要从外部给予干涉。

齐歌一直往高处的位子爬，第一个原因是母亲的去世给她造成了强烈的不安感，第二个原因是她前面的人给了她能够超越过去的信心。

那么只要有这么一个人，以绝对的实力占据第一，齐歌就能停下来了。

于是齐歌隔天就听闻了齐赋加入外勤部的消息。

“哥哥，你去外勤部做什么？”

齐赋避开齐歌的视线，意识游离，他从同事口中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安全区在做克隆人研究，试图打造一支克隆军团来对付丧尸。

每一个克隆人都是复数异能者。

齐赋走神几秒就被齐歌的声音强行拽回。

“他们经常被派到安全区外做任务，外面丧尸这么多，很危险的。”齐歌紧紧抓住齐赋的胳膊，手指不自觉用力，将齐赋的衣服捏得皱皱巴巴，“是家里钱不够了吗？如果你钱不够用，可以来找我要的，你不用去什么外勤部。”

齐赋轻轻拍了拍齐歌的手背，语气和缓：“别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不是，哥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齐歌语气着急，“我是说，你没有必要去外勤部，这太危险了。你赶紧退出来。”

齐赋做出后退一步的动作，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不，外勤部，我是一定要去的。”

齐歌不解地瞪大双眼：“为什么！哥哥，外勤部不是什么轻松好玩的地方，你的异能又不能用，你进去是单纯为了找死吗？”

齐歌一时着急，语气冲道：“我现在就去跟外勤部的负责人说，让你退出。”

齐赋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急切的妹妹，语气平静：“你站住，我加入外勤部，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用管。”

齐歌似乎还想劝说，被齐赋抬手打断，齐赋微微一笑：“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们谁都劝不动谁。不过，齐歌，我一定可以把你拉回来的。”

齐歌听着齐赋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一下子明白了齐赋坚决加入外勤部的理由。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睡觉，少熬夜。”

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乱额发，温柔的语气和母亲在时一模一样。

齐歌鼻子一酸，咬住下唇，用力将要涌出的泪水挤回眼眶。

兄妹俩就这么分开了。

齐赋在外勤部里十分卖力，母亲临死前的要求，被他打破。

他频频支付生命代价，来换取自己在外勤部上的成绩。

终于他得以进入马希明他们的小队，见到了传说中的克隆人。

她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同，从发丝到声音，再到走路步伐的大小，都是一比一复刻。

她们每个人都拥有复数异能。

只是她们登场身体里都被埋入了芯片，芯片不仅能够实时监控她们的各项技能数据，还能控制她们的思想和行为，是专属于克隆体的电子镣铐。

他们被外派前往凌云大学执行任务，这是最近、也是最好的机会。

齐赋支付了巨大的代价，将自己的异能剥下来，放到了其中一个克隆体的身上。

这是一场盛大的赌/博。

如果输了，他不仅失去了异能，还失去了大半寿命，并且无法阻止妹妹在那条必死的道路上继续深入。他将成为最大的输家。

但是如果赢了，克隆体带着绝对的实力归来，那么安全区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享受无上特权的管理者将会被无情取代。

那时，齐歌就能停下了，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月也足够了。

上天似乎是眷顾他的，他摸到了一张王牌。

周云苓对齐赋努努嘴，小声问：“你的腿是被你妹打断的啊？你妹下手怪重的。”

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齐赋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的腿是因为谁才会被打断的？”

“哥哥，你真的太过分了，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故意拆了我给你的通讯器的电板。有事情想我帮忙才来联系我。”

许久不见，齐赋发现齐歌的笑容越发捉摸不透，比如她此刻笑容灿烂得好似璀璨阳光，但语气却是凉飕飕的。

“这件事情，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跟我抱怨过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没有消气。”齐歌笑眯眯地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说到后面，齐歌几乎是齿缝里挤出话来。

“哥哥，你真的太过分了。”

周云苓赞同地点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齐赋摇头：“我们出去种个菜都知道报个平安，而你居然这么久都没联系过你妹，确实太过分了，难怪打断你一条腿。”

齐赋：“......”

眼看着话题逐渐跑偏，齐赋连忙扯回来，说：“你跟我赌无法突破第三层，但现在结果很明显，我们甚至突破了四号大门，站在了这里。你输了，所以你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齐歌略微仰起下巴，思索片刻：“行。所有人，放下武器，放他们过去。”

护卫队员们纷纷露出错愕的神情。

“诶？长官？”

齐歌抬起手摆了摆：“让他们过去吧，出了事情我担着。”

“看在你是齐赋妹妹的面子上，不会让你担着的。”周云苓冲齐歌眨了眨眼。

齐歌大笑：“你倒是很有自信可以拿下安全区啊，不过别怪我没提醒，里面可不好闯。”

随着齐歌往边上退开几步，护卫队也向两边各自后退，空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

“哥哥，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们失败被抓起来了，我会救你出来的。”

齐赋向后转头看向齐歌，她的眼里闪着关切。

齐赋回以笑容：“别担心，哥哥很快就能把你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