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杨沁见裴季状态不佳，拉着人回他的公寓小睡一会。
两个人在经历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力下，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杨沁随着裴季来到裴家，隐约看见几步外裴霖的房间还透着光亮。
这一切没有过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在玄关处杨沁拉扯开裴季的领带，身体却被眼前人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拥抱。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充斥着情爱的吻中，极尽亲密的事在一次又一次的夺取中燃起了硝烟，他们攫取着对方的气息一路来到裴季的房间。
杨沁一个恍神的功夫落下一城，被推到在面前男人的床上，眼神不复清明，迷离摄人般用目光描摹仍在不断探索他口中空气的男人。
裴季西装早已起皱，鬓发湿润一片，还在不断滴落汗珠，汗珠随意滴落在杨沁凌乱领口下的锁骨。
在裴季盯着那一处愈发暗沉的目光中，他自觉不妙，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裴季，分开了已经其被撮到红肿的可怜嘴唇。
“裴哥……哥……我没有力气。”
“再叫几声。”
“哥……哥哥，好不好？”
裴季低头凝望他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自控的悸动，单手捏住杨沁的下巴，屈起的手指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似乎在极力克制。
“别怕。”
裴季怎么舍得让杨沁承受疼痛，他从杨沁的额角顺下来亲吻他的锁骨，留下脆弱的红痕，双腿岔开跪坐在杨沁的腰侧。
“阿沁……别怕，我来。”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裴季想。
他细细用手描摹着杨沁脸上由情欲支配的潮红，用指腹反复摩挲着杨沁的唇瓣，真实的触感让他体会到杨沁真的在他的身边。
没有离去，在他的身边。
自从二人互诉衷肠后虽然没有明确谈到这件事，但是他们对这一切都心照不宣，于是顺理成章的发生。
＊
裴家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裴霖在房中没有发现异样，半夜出来喝水时才意外发现门口多出的两双鞋。
没有整齐地摆放在鞋柜中，而是明显零零散散地被甩在两边。
裴霖自欺欺人地打开鞋柜第三行，他亲自去买的拖鞋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缓缓蹲下身，环住自己的小腿，任由门口的声控灯熄灭，黑夜将他吞噬。
安静与孤寂将他包围，空荡的客厅却响了不易被察觉的笑声，这声笑很难捕捉，散落在房内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过。
这样便是最好的了，杨哥。
＊
杨沁半梦半醒见似乎做了个很长很沉的梦，梦到他刚刚诞生之际。
他的成功诞生一开始并不被认同，作为初生系统在总部极度缺人手的情况下被草草投放。
没有系统会在意他几次处在报废边缘。
随着任务等级的逐步提高，他出色的任务完成率总算被总部看见，并且对他进行了本应在初生阶段进行的培训。
“以后受委屈了，可以上报给我。”
主系统在得知他缺失爱意感知能力时默默了许久，在他都感到不耐烦时收到了这么一句话。
杨沁只是点了点头离开，转身又接下高等级的杀戮末世任务。
他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早已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他早就不会疼了。
这样想来，能活到现在遇到裴季，实属不易。
后来他遇到了一位前辈，杨沁从未见过这样的系统。
大部分的系统以主系统的任务指标作为自己活下去的动力，而前辈对这一切都不关心。
他只在乎今天逗弄了几个小系统，或者进任务世界前有没有来得及喝上酒。
听说他最终留在了小世界，杨沁还为此不理解过一段时间。
用永生换来一世的自在，听起来很是吃亏。
“1001，当你愿意留在小世界时，我会衷心为你感到开心。”
“说明这世间终于出现了你感兴趣的事物。”
“而我也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这是杨沁去找他时，意外发现他留给自己的一段话。
他留给了很多平日关系好的系统不同的话，杨沁仍然感谢他。
此时此刻，他也衷心恭喜他。
＊
杨沁从回忆梦境中醒来，下意识向床的另一侧摸去。
床上残留的温度提醒他，裴季应当没有走很久。
他坐在床上出身，余光扫到裴季拿着手巾擦拭着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阿沁，醒了。”
“醒了，哥……昨晚辛苦了。”
杨沁嘴上说着辛苦了，心里却颇有些不服气。
开荤的老男人，简直如狼似虎。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被折磨到无法聚焦视线后断了片。
醒来后身上十分清爽，杨沁心中愈发不爽，裴季甚至还有力气抱着他去洗澡。
裴季把毛巾挂在挂钩上，起身向不服气的杨沁走过去。
他在杨沁唇边昨晚被他咬破的地方反复舔舐，故作讨好地亲吻那处。
杨沁被顺着毛，心中的忿忿平息下去，只是斜着眼不理人。
“理我，阿沁。”
“……”
“……不然我们就再来一次？”
杨沁连忙躲开已经抚上他后背的手，直接甩给裴季一个眼刀，用薄被遮挡住身上精彩纷呈的红痕，推开人直奔洗手间洗漱。
“我不来了，阿沁。”
裴季没有收到回复，他想可不能真把猫逗跑。
“错了，今天我请假，一起去那家甜品店好吗？”
“……好。”
杨沁任由裴季将他拉出来，心中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不能反悔。”
裴季捧着杨沁的脸，只觉得杨沁的眼睛闪闪发光，实在可爱。
两个人在房间中亲密腻歪一阵，出门时想起昨天兴起还没有和裴霖打招呼。
巧合的是，他们刚走到裴霖的门前，门就从里面打开。
“啊……霖霖”
杨沁有些吃惊，一时无言，裴霖眼睛下部微微肿起，黑眼圈被防晒遮住一部分。
“杨哥……还有哥，早上好。”
裴霖故作无事，低下头调整神情，随后抬头神色如常。
“饭在锅里还热着，我已经吃过了，就先去学校了。”
还没等杨沁和裴季回话，裴霖随意半边肩背起书包，转身从楼梯下楼离开。
杨沁不免有些担心，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霖霖状态感觉不太好。”
裴季只是握紧与杨沁十指相扣的手，轻叹一口气，说道：“相信小霖，他会想明白的。”
＊
甜品店一如既往排起望不到头的长队，这几日外面的日头又变得毒辣。
裴季拿出纸巾擦拭着杨沁流汗的部位，让他去车里开空调等自己。
“第一次和哥一起来，我怎么能自己去乘凉。”杨沁果断拒绝。
半个小时后，后面排队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几波人，杨沁倒是没觉得哪里累。
他看了眼在一旁用手机处理工作的裴季，轻靠上裴季的肩膀，没有用力。
裴季放下手机，以为杨沁等久了身体受不住，所幸站直身体。
“都靠过来吧，没事。”正说着，他突然腿软没站稳，裴总自觉丢脸。
杨沁还靠在他身上，自然发现这件事，他笑眼注视着故作无事假装继续看手机的裴季，在他耳边调笑。
“哥，上次的那块蛋糕，你亲自排的吗？”
“嗯。”
裴季用胳膊肘碰他两下，很快调整心态。
“所以上次去开会也出现过相同的状况，确实丢人。”
“那怎么现在讲给我听了？”
杨沁眨了眨眼，长而卷的睫毛上下扇动，裴季的心似乎隔空被扫过，隐隐发痒。
“昨晚我自觉表现良好，现下觉得不过小事。”裴季若有所指地笑着。
杨沁：“……”
杨沁乘胜追击：“……你这么说，那下次你还愿意坐着？”
裴季在他手背上虔诚落下一吻，低头继续处理工作消息，口中不忘回话。
“你累我来就好。”
“累或者不累还不是我定的吗，哥你也太惯着我了。”杨沁也跟着笑起来。
队伍终于排到他们两个，周围的环境比较嘈杂，杨沁没有听清裴季与店员说了什么话。
直到接下来他接过甜品上熟悉的系带印着两个字。
“甘愿”。
杨沁拿着甜品袋子的手微微颤抖，连忙支开裴季，转身和店员说起了悄悄话，任裴季如何旁敲侧击也不给他看。
＊
裴季已经和杨沁聊过，把他租的公寓退掉搬来裴家，离杨沁的大学也近些。
回到家后，杨沁扔下还在换鞋的裴季，一路上到裴霖的房间放下其中一份。
裴季跟着走上来，目不转睛盯着杨沁，大有不放他走的意思。
“想问什么？”杨沁不管他幼稚的行为。
裴季并不扭捏，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想知道那份甜点上系带写着什么？”
“哥哥不要太独断了，要给孩子空间。”杨沁不告诉他。
“是因为你，我吃醋。”
裴季大方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觉得两个人之间会真有事，但前男友的事件还是让他多少有点警觉。
杨沁随手把房门关上走出房间，揽着裴季往他们的房间走去，另一只手不忘把袋子中另一份甜品递给他。
“哥，我觉得你更应该好奇这一份。”
裴季站在桌前，瞄了眼在床边乖巧坐好的杨沁，伸手拆开甜品盒子上面的丝带。
里面的样式与“吻过清风”相同，系带上的印字却不同。
上面只有两个字：“裴季”。
“……”
裴季不发一言把甜品放在旁边，起身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拽着领带扯动着，一步步逼近杨沁。
“哥……哥哥……你做什么？”
杨沁虽然早有预料，可当危险的气息再度萦绕在他的身侧，昨晚的回忆莫名涌了上来，他不自觉想要站起身向后退，眨眼间被推倒在床上。
裴季同昨夜一般俯身下去，指尖神圣在他掠过额头，眼眶，鼻尖，极温柔揉搓着杨沁的头发。
“请你品尝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