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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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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尚已经跟北寰言合作过一次,知道北寰言这人一向只喜欢出脑子,不喜欢干费力的事。他欠身道:“下官这就去查沈峰与潘卓的府上往来账簿,以及后院姨娘们的吃穿用度,力求找到二人贪墨的证据。”

北寰言让王晋把沈峰、潘卓收监。

事情安排下去以后,北寰言便带着流云流风跟着郭学林一起,步行回客栈。

北寰言这事办得太利索,郭学林在一边看着,总觉得北寰言还有别的心思。

实在忍不住,快走几步,追上北寰言,与他肩并肩闲聊:“我怎么觉得你这事,了结的这么仓促?”

北寰言还在想事,见郭学林有诸多疑惑,便也不藏着,直道:“漕运总督府的事本身就是放在明面上的一个饵。漕工的工钱被贪,有沈峰与潘卓制作的账册在,证据确凿,他们跑不掉。

“可你让他们再供出点别的什么,就需要有人去审。

“审案子又是一件极其烦琐的事,眼下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只看纵尚能审出什么吧。”

郭学林眯着眼睛:“你好像很信任纵尚这个人?”

北寰言睨了郭学林一眼:“谈不上信任,只是他很擅长处理这些事。之前在沁春城的时候,左敬业与南雪的供词,都是他审的。这人审案子有点本事,找证据链、写结案陈词逻辑缜密,是个好帮手。”

郭学林却不这么想:“阿言,你刚入官场。官场上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北寰言嗯了一声,表示洗耳恭听。

郭学林认真道:“纵尚这个人,在我看来,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奇怪?”

北寰言停下脚步,不解地盯着前方的郭学林。

郭学林回身拉北寰言:“别站着,边走边说。”

北寰言不习惯有人忽然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有些抵抗。

郭学林看出来他不情愿,便松了手,仰着头若有所思:“这事要怎么解释呢。你一直在临太傅身边学习,没进过书院,也没去过国子监,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如果一个人很优秀,那应该年少成名。

“不说年少成名,最少在那些书院亦或者国子监里来自五湖四海的书生里面应该有人提及才对。

“三年前,你中状元那一科,其实有很多在国子监亦或者书院里很有名的学子跟你一起参加春闱。

“那一年,你那一科有很多好苗子,都在你之下。放榜的时候,那些能中进士的人,有九成九,都已经有了师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北寰言缓缓道:“官场上有师门,就相当于是一个羁绊,一个助力。”

这事北寰言知道,因为现在尚书令宋谏,就曾是郭学林曾祖父郭怀禀的门徒。宋谏就是受着郭怀禀的提携,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所以相对的,三省被叫到御前议事,宋谏也经常站郭睿明,表示大力支持郭睿明与陛下商量的一些政策。

正是因为有了师门,官场上才会形成朋党。

只是眼下东陵的朝廷还年轻,再加上许景挚心思深沉,这些人即便是有朋党,也不敢表现的这么明显,只敢在一些小事上行方便。

在大事上,还是许景挚一人说的算。

郭学林继续道:“再往前数几届春闱的进士,我也能记个大概。只是这个纵尚我确实没印象。”

北寰言还是不懂:“你想说什么?”

郭学林道:“我想说,这个纵尚是一个考了很多届、且一直默默无闻学子。他读的书院也默默无闻。忽然有一届春闱他中举了!所以他很奇怪!”

“你怀疑他中举这事有蹊跷?”北寰言明白郭学林的意思了。

郭学林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话:“纵尚在官场之上,一无师门,二无家世,三无靠山。他四十一岁才爬到刺史的位置,如果不是你去沁春城查了南泽王谋反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受到陛下的青睐,提拔成上州刺史。”

北寰言沉默。

郭学林又道:“仙州城的这案子你让纵尚去审,但凡他心思多些,就会用计把主管漕运的工部左侍郎池修城给拉下水。而他又将会在这一案中,平步青云。不到两年的功夫青云直上……这人,或许不擅长读书,可确实适合在官场待着。”

北寰言站定,望着郭学林好久。

身边有无数骡车碾过,带着铜铃叮当声响。没人说话,周围的吵杂声瞬间被放大。

郭学林回眸望着北寰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

许久之后,北寰言才缓缓走上前,道:“这话,是你想跟我说的,还是中书令想让你告诉我的?”

郭学林愣了一下。

忽然回过味来,怒发冲冠。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当即快走两步靠近北寰言,揪起他的衣襟,大怒道:“你觉得我这么说是为了让我祖父安插自己人到工部侍郎的位置?!”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流云流风面面相觑。

这两人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动起手来?

流云流风看着不知道应该拔剑护着北寰言,还是应该任由他们吵下去。

北寰言一点都不生气,任由郭学林揪着他衣襟,静静地望着郭学林,语气平淡:“若我没说中你的心思,你为何会这么生气?”

“北寰言!”郭学林大吼一声,吼得身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俩一眼,“你是不是查案查魔怔了!?谁都怀疑!?”

北寰言不言语,摆明了就是不想解释,随郭学林怎么想。

郭学林见他这个态度,更气了。

他没想到自己对北寰言掏心掏肺,只是随便提醒一下就能引来他的怀疑,当即气得推了北寰言一把,掉头就走。

那方向看样子像是出城的路。

北寰言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原本淡然的样子,忽然变得有几分痛苦。

他缓缓蹙起眉。

流云流风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缓了一会儿,北寰言才站直身子,轻声交代:“流云,你跟着郭学林。他如果要回去,你也跟着一起把他护送回去。”

流云立即抱拳,去追郭学林。

*

中午回客栈用饭,凌信见少了郭学林,好奇地问北寰言郭学林哪去了。

北寰言用饭懒得说话,凌信就去问流风。

流风简单把北寰言与郭学林吵架的过程说了一遍。

凌信先是错愕地盯着北寰言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北寰言心烦。

北寰言忍不了,放下筷子,态度极差地问:“你到底用不用饭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凌信噗的一声没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长本事了,学会跟人吵架了?”

北寰言侧目不想看凌信。

凌信偏偏端了个凳子靠向北寰言,用胳膊碰他胳膊:“哎,你是真想吵架还是有别的目的啊?说来我听听?”

北寰言当即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吃饱了。”

凌信看他想跑,连忙起身一把把北寰言拉住:“快给我说说。”

“你有完没完?”北寰言懒得说这事,反问他,“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吗?”

凌信看他不想说,撇撇嘴:“一会儿去办。不过就六七日的功夫,我不觉得那人能在漕帮里升到多高的位置。”

北寰言默不作声,他最近的话越来越少。

*

用完午饭,凌信带着流风一起走水道,顺流而下。终于在三更左右到了上次漕帮地盘。

他们藏好船上了岛,绕过守卫,找了柳迎。

这人明显比之前在漕帮里地位高,就连现在睡觉都是单独的一个屋子。

屋外没人值守,柳迎却因为凌信的泻药,一直闹肚子,一夜都没睡。

柳迎看见凌信出现在屋里才明白自己是被凌信下了药,连忙滚到地上,跪地求饶。

凌信见这柳迎这么上道,便也不为难他,笑盈盈地给他吃解药。

吃了药,柳迎肚子立即不疼了。

柳迎也知道这小公子也就是看上去凶,其实心里软得很。若不是真的有事要查,也不会出此下策。

再者是他们刺杀在先,凌信放他在后,而今柳迎也对凌信一行人有几分好感。

所以凌信问他话,他也愿意回答。

凌信问他,最近在漕帮可搜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柳迎根本就不知道凌信他们想要什么消息,只能摇头。

凌信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漕运下游漕工消失的事吗?”

柳迎本就是江南漕运这一代村子里的人,其实之前北寰言问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北寰言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查这事,根本不敢跟北寰言说。

现在凌信又来问这事。

柳迎虽然手上有大管家的把柄,但是他毕竟心中没有城府,大管家只敢给柳迎小升在漕帮里的职位,让他在帮里好过些,却不敢真的把事交给他做。

所以他即便是在漕帮也不知道具体的事。

凌信这次来问,还是没问出什么,不免有些失落。

柳迎见凌信无精打采,就小小地提了一件事:“那个,小公子。我虽然不知道漕帮的事,但是我自己的事却是可以给你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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