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相触的瞬间，电流般的感觉迅速传遍了若木全身，他的大脑也跟着停止了思考，只听见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连急忙撑着身体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在清楚地感受到阮阮柔软双唇的那一刹那，他惊慌地跌坐到地上。
虽然心里无比贪恋，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这是对阮阮的不尊重，即使这只是一个意外。
若木靠在床边，待到浑身的燥热都散去，他才敢重新抬头看阮青菡，他起身铺开被子盖在她身上，面对着熟睡着的她，他终于有勇气对她说一句，“阮阮，我喜欢你。”
这份对她的喜欢，仿佛见不得光，只敢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处才敢说出口。如果说出口的话要让他承担失去她的风险，那这个风险太大了，他不敢冒险。
阮青菡翻了个身，侧卧着面朝着他，嘟嘟囔囔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虽然口齿模糊，但在他的耳朵里却如一道惊雷，第二次让他愣在原地，瞳孔震动，握着被子的手也僵住了。
也许她是说梦话，但是她的梦话刚好应上他说的话，像极了一问一答。
此后阮青菡就没有再胡言乱语了，只是若木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安。
夜已经深了，若木给阮青菡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根本不敢多待。
在酒的作用下，阮青菡睡得特别沉。
月光下，一抹影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发丝如雪，淡然冷漠地看着熟睡中的她，身穿黑色打底金色暗纹的衣裳，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看着她酣睡的模样。
他都忘记了，在什么时候他也曾像她一样能够安然熟睡，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他为什么能感受到众生的痛苦？却感受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快乐呢？
他甚至怀疑过也许不是他感受不到，而是众生也没有快乐过。
但不快乐的人怎么会笑呢？
他真羡慕她，一个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即使现在自己离她这么近，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甚至在她身边找到了片刻的安适。
聊苍转身坐在靠近床边的榻上，看着天空，今夜的星星好像不同于以往他彻夜仰望的星空。
***
阮青菡起床的时候，窗前的影子早就消失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若木的声音，“阮阮，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若木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我给你带来了醒酒汤，喝下去，人会舒服点。”
阮青菡还来不及挽好自己的头发，只能让它暂时披散着，一口一口地喝着醒酒汤，头还真的有点疼。
“阮阮，你......”若木开口，欲言又止。
阮青菡看着他，感觉有些奇怪“大师兄，你怎么了？”
“你......”若木有些难以开口，要怎么问呢？问她还记不记得她昨天说的话，记不记得那一个......吻？
他想知道她确切的爱意，但又心怀怯懦不敢向前。
“大师兄，你有什么直接问？”阮青菡被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莫名其妙。
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酒品不好，喝醉以后真的拉着他出去惹是生非了？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若木试探地问，不敢直白。
看她现在的样子，大抵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想让她记得昨晚的事，又害怕她会记得。
“昨晚的事？”阮青菡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想，“难道是.......？”
若木看着她，紧张地听着她说出口的一字一句。
“你说今天晚上要诛杀附于公主身上的梦妖？”
若木心中的期待陡然停止，无尽的失望抓住了他的心，她忘了也很正常，是自己太怯懦，害怕失去，所以注定不配得到，不记得也好。
“对啊，所以今天晚上就不来陪你解闷了。”若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难道......？”阮青菡突然抬起头，一副灵光乍现的模样。
若木被她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今天的情绪算是被她掌控了，心情随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大起大落，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个“难道”。
阮青菡看着他时而失落，时而期待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朝若木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神秘兮兮的，仿佛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他。
若木听话地朝她探过身子。
“难道是......这个？”
阮青菡伸出手扶着他的下巴，手指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的身体明显一愣，突然的亲昵之举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温润的唇就主动贴了过来，他眼睛也不知觉的微微睁大，他清楚的感受到她双唇的柔软，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逐渐加快的心跳和逐渐发烫的脸颊。
这是......！
她离开他的唇，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含笑，缓缓道来：“难道是‘阮阮，我喜欢你’？”
他还没有从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中缓和过来，又听到这句“阮阮，我喜欢你”，就像被接连的两记重拳击中，有些晕头转向。
若木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脸上的泛红一时还没有散去，言语慌张：“原来......你......一直都在逗我。”
原来他对她的喜欢，她是真的都知道，甚至还享受于他在她面前的慌张、无措、克制、心跳紊乱。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了。”阮青菡的手置于案桌上，双手托腮，只是看着他。
若木一侧目就迎上了阮阮的目光，他便更觉得脸烫得厉害，不敢看她，假意给自己倒一杯茶，平复自己这颗乱跳到无法掌控的心。
他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握着杯子的指尖有些微微泛白，半晌才挤出一句，“不.....不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不，他喜欢。
有谁会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吻自己呢？
阮阮比他勇敢得太多。
“那大师兄是喜欢？”阮青菡继续问道，看着举止无措的大师兄，她觉得他可爱极了。
“我......”面对她直白的话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直在被她牵着走。
“其实，阮阮也喜欢大师兄。”
虽然在刚刚就已经确认了阮阮的心意，但听到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还是难掩笑意嘴角上扬，之前的忧虑都烟消云散了，看着她的眼睛爱意汹涌，仿佛弥漫到了空气中。
“若大师兄觉得被我逗得失掉了吻，也可以找我吻回来。”阮青菡的话刚说出口，就见若木脸上刚刚退去的红色，又迅速地涨红了回来。
“阮阮，不要这样说。”
这吻不是失掉的。
他顿了顿，面色羞红，说：“阮阮，以后......不要这样了。”
阮青菡刚刚逗乐他的神情，暗淡了下去。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
“不是，不是......”若木看见她逐渐失落的神情，又开始慌了，急忙解释：“若是此等亲昵之举被旁人看见，风言风语肯定会传得人尽皆知，肯定会有损你的声誉，而且传到师父师娘耳朵里，他们定然也不会开心的。”
“好吧，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阮青菡乖巧地答应道。
“阮阮，等为公主驱逐了梦妖，我向师父正式提亲如何？成亲以后就可以......”既然阮阮都已经表明了心意，那剩下的一切主动都应该交给自己。
“可以什么？”阮青菡偏着头，又开始逗趣他。
当然得提亲，成婚以后，他就可以和阮阮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即便日日在一起也无妨，即使牵手也不需要避嫌，即使.....也不用担心人言可畏，但他说不出口，他担心阮阮会误会他心存什么下流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