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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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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观花吃到第三盏,墨同尘停了筷,自然地拿起案角巾帕试着嘴角。

“这落雨观花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初尝,实属墨某有幸。最有幸的是,听闻今日菜肴是颜公子亲自下厨。”

初尝此菜,反应岂会如此平淡?颜端并没有打算拆穿,而是瞥了一眼自己的巾帕,眼前人用得倒是顺手。他素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从不许别人触碰。不过眼下他似乎并不介意。

看来这墨同尘果然与别人不同。

认定对方是熟人后,颜端只觉得这种故作生疏的行为很有趣。心里如此想着,面上语气还是淡淡的:“墨公子客气。”

墨同尘目光拉远,看向对面窗扇下两个衣着鲜亮的青年食客,正对着桌上碟盘举杯对饮:“店中客人所食菜肴,颜公子皆亲力亲为,岂非太辛苦?”

颜端的视线跟着墨同尘望了一眼,摇摇头,又回到对方身上,嘴角似轻似淡地隐着点弧度:“颜某只为有缘人下厨。”

有缘人?墨同尘收回目光,眼神复杂地打量着颜端。他想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更多意味。不料对方视线忽地移开,擦着自己身侧看过去,还朝身后微微点了下头。

一衣衫利落小厮快步走过来,在席位旁站定:“许园的菜已准备妥当,是否此时送去?”

小厮虽在请示颜端,还是看似不经意地往墨同尘身上打量了两眼。

而这个眼神,墨同尘却熟悉得很。

像极了相亲场合,假借各种理由也要上前八卦的亲朋家眷。

墨同尘早到了婚娶年纪,家中同辈兄弟大都成亲生子,只他自己还单着。催得紧了,他就用当下以学业为重搪塞过去。墨家堂叔觉得这样一年大似一年也不是办法。当年拿灭门之恨激他,也只是给他找个活下去的盼头。现在日子平稳了,成家立业是天经地义之事。墨同尘唤他一声堂叔,他自然要全力张罗。

要学识有学识,论人品有人品,就算家资也算颇丰,风流俊雅、翩翩君子之姿的好儿郎,怎会没有人惦记。城中有女待字闺中的人家,谁不在明里暗里打听墨同尘。也不需墨家堂叔费心张罗,他只是着人放出去一点风声,每日排队来的媒婆都要将墨家门槛踩平了。

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庚帖,墨同尘态度明确,拒绝得也很是利落。

别的都还好说,连当地郡望及学中先生家都递了庚帖,墨家堂叔着实犯了难,一时苦口婆心起来,一声一声“尘儿”唤着:

“人世姻缘呐,这成与不成,全凭月老牵的红线。但若女方递了帖子,我们却一味躲避见都不见一面,委实有些失礼了。孔老夫子不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么。”

墨同尘想着这些年堂叔待自己如同己出,张罗婚事也是出于长辈的爱护之心,若自己十分决绝,恐怕也会寒了他的心,思量再三便点了头。

虽答应了相亲,但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墨同尘只需要出场,有礼有节陪堂叔过了这一关,就算完成任务。至于成与不成……既然提到了月老,墨同尘索性将这“佳偶难成”的责任推给月老他老人家。

亲,自然是相过几场。但自打墨同尘科场上捷报频传,堂叔也知他绝非池中物,尤其决定去淇州拜师后,相亲之事就按下不提了。

不过精心安排的几场相亲茶会上,前来奉茶的小厮丫头们,可比平时多了两三倍,茶也上了六七盏。墨同尘每盏茶也就只能喝上一两口,就被匆匆新奉来的换了下去。

醉翁之意不在茶。茶会人数有限,旁人不好随意进出,等在门外干着急的两方亲友,便会让小厮进去听风向、探消息。主要是看看人。

所以此刻墨同尘见到小厮看自己的眼神,立马明白对方可不只是简单来做请示。

墨同尘继续当好自己“食客”的身份,若无其事地垂眸用饭。这鲥鱼汤汁浓淡正宜,仿佛将墨同尘带回当年的邶州。若当时来家中提亲的是颜端,会怎样?族中亲友能否接纳?若颜端来提亲,他还会像从前那样行事直愣吗?

墨同尘从这汤汁中又品出丝丝甜味。可不等这个假设想完,耳中颜端主仆的对话,却当头向他泼了盏凉水。

颜端问小厮:“许园那边约的是几时?”

小厮答:“回公子,世子约的午时。”

“世子”“约”“午时”,墨同尘只听进去几个关键词。但从中得出的信息,如巨石砸落深潭,让他内心震荡不已。

颜端中午还约了人?一个什么世子!今日上巳,有情人才相约同行,颜端他竟然约了人!

或许是幻觉,墨同尘觉得对面两人虽在交谈,但注意力和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他努力稳稳神,提醒自己眼下只是个食客,他们所说之事,与自己完全无关,自己……对,自己只需要吃饭!

人在心神不宁时,有件明确的事情做是明智的。墨同尘看着碟盏中的汤汁,白糯柔滑的鱼汤浅浅卧进青瓷盏底,只剩不到两口。若现在兴师动众挥勺盛汤,对面主仆定会看向自己。

不能刷存在感。墨同尘以最小幅的动作端盏喝汤,一口喝出三口的效果。面上风轻云淡,心底还是风起云涌。

一口汤含在舌间,细滑如前,此时却莫名泛起一阵苦涩。生死经年,不曾想对方还活在世上,墨同尘深觉已是上苍莫大的眷顾,满心满眼的感激,不敢奢求其他。可听闻对方与别人有约,心中一阵空落。

自己虽去过几场相亲局,但都是走过场,不作数的。自己从未想过与别人有过什么。难道颜端他、他却……已移情他人?

“啪——”

墨同尘将碟盏置于案上。声音不大,但足够突兀,尤其在他清雅端正的神态衬托下,更有三分赌气的意味。

当然这一声也结结实实落进颜端耳中,他偏过头,目光扫到盏底那薄薄一层鱼汁,意味深长看了眼墨同尘,而后俯身探手向前,带着试探:“颜某再为墨公子盛盏鱼羹。”

“不用。”墨同尘抢先一步,白皙的五指挡住碟口,面上虽不露声色,声音还是不觉带出几分冷,“墨某不知颜公子今日有约,耽误了颜公子的‘正事’,真是罪过!”

颜端停在半空的手滞了滞,他抬眸看向墨同尘,颇具玩味地打量着那眉宇间藏不住的些许恨意。没有反驳,也不急于解释,而是转头又向小厮交代两句。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墨同尘身上:

“后院水培的芍药,此时应该开了,一并取了来。”

小厮应声去了,坐席间瞬时空旷下来。

还有芍药?选了上巳节与人相约,不仅备了菜肴还有芍药!上巳送芍药,难道不是在明晃晃传达爱意?墨同尘此时满脑子都是芍药。还有那有约之人,世子?莫不是昨日满大街扬鞭横窜的庄府世子吧……

墨同尘豁然明了,心中冷哼一声,除了那跋扈的小世子还能有谁!颜端的铺子因为庄老侯爷之事凭空走红,听闻他与侯府关系匪浅,今日看来是真的。墨同尘想不通颜端为何会与那小世子交好。

墨看着眼前这始乱终弃之人,忽然来了气。最气的还是他那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此刻还有闲心不紧不慢喝他那碗茶!

颜端越是这般沉得住气,墨同尘越是来气。他还想再说上两句,却听屏风外脚步声再起。

墨同尘下意识循着脚步瞥去,十数枝芍药倏忽涌进屏风,团团盈盈、花开正盛。席间豁然明亮起来。

芍药插在阔口瓷瓶中,满满一大束,小厮抱到桌案前请示着颜端。簇簇花团接住透窗洒来的阳光,颤葳葳红紫一片,甚是热烈。

墨同尘淹没在这扑面而来的清柔软香中,有那么一瞬,他觉得闻到了情爱的酸臭味。

颜端淡淡扫了一眼,修长手指停在一支釉白色芍药旁,利落摘下,不容分说递到墨同尘面前。

“……”

墨同尘愣住,没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见对方没动,颜端又向前递了递,执意要他接下:“今日上巳,凡来食肆的宾客,皆赠芍药一支。这一支,送墨公子。”

袅袅亭亭一支芍药,白瓣重羽、丝软净滑。清透无瑕的花瓣末端,浅浅点染几抹玫红,于无意中透出三分妩媚。满瓶芍药乍泄春光,独这一支洗去浮华,温润恬净一如眼前人。

墨同尘看向颜端手中。这是要送自己芍药?颜端啊颜端,你让我……

他深舒一口气,视线在花枝与颜端之间往复着,手却不知不觉早接了花,耳中听着颜端说着这芍药名“杨妃出浴”,与寻常品种不同,玉质冰心,香气幽沁之类的。

墨同尘举起闻了闻,味道确实别致。刚要道谢并附和颜端几句,鼻间却莫名又泛起一阵酸楚,甚至有点委屈。

颜端看出墨同尘的喜悦,至少不反感,虽然对方为保持端雅而有意压抑情绪。眼下玉兰时节已过,这枝芍药聊做替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何近日会生出这许多闲情逸致,竟想着送花与人。

他又看了墨同尘一眼,原本还嫌花瓣间的红色不够齐整,可捧在他手中,这不多不少的点染却恰到了好处,好似此刻攀上墨同尘面颊上的那抹不易觉察的红晕。

“此花如何?”

颜端看着墨同尘从洁白花瓣中抬起双眸,对上视线的一刻,那颗虎牙点在唇边,盈盈似蕊珠初露。

一股暖风拂过颜端心底,其中一角被勾起,他看不清下面具体遮着什么,感觉告诉他是一些愉快的过往,微微发着光,足以照亮他此生所有坎途。

颜端勾勾唇角,回了一个笑。

阳光正好,花开正好,那一抹笑,也正正好。忽地不知哪来的清风,拂落眼前人鬓角一缕青丝,在白皙的面颊旁轻轻垂荡。

真是不会审时度势的风。

颜端敛裾起身,移至墨同尘席侧,手臂轻抬,修长手指挽住滑落的那缕青丝,慢慢拢上鬓角。

理好后手臂并未收回,而是顺势从后环起,将人半搂半抱于怀中。

湿漉漉的眸子顾盼含情,循着自己的动作缓缓转着。

一股没来由的冲动涌上来,颜端倾身上去,吻向那颗虎牙……

温润细滑。甜的。

舌尖勾在上面打个转,在对方做出反应前,迅速收回。

颜端看着眼前人含笑的眉眼,耳中却听虎牙主人说道“此花甚好”,语气冷静且客套。

“什么?”

不知什么镜面将阳光折射过来,直直晃过颜端眸底,面具后的眉宇微微蹙了蹙。颜端一时恍惚,方发现自己在……神游。

这神游,着实有些离谱。

耳垂有些热,颜端稳住心神,低头抿了口盏中茶。凉而涩。

墨同尘轻咳一声,稍稍提高了声量:“我说颜公子好眼光。装潢雅致、菜肴奇绝,这花选得也甚好。”

颜端摩挲着指腹,面上冷清,实则仍在劫后余生的震荡中缓着劲。

这颗虎牙不仅不齐整,简直离经叛道。换做旁人,自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为何长在墨同尘身上,自己竟觉得舒服至极?

再者,这亲吻的冲动……

颜端举起盏,又压了口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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