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教室里的气氛转瞬变得喧闹起来。
阮白是一点也不想动，于是侧着头趴回到了桌子上。
“顾里，打球去？”坐在顾里后面的王霖从书桌底下捞出来一个篮球。
顾里回头看了一眼：“嗯。”脸上神色清清冷冷的。
王霖咧嘴一笑：“那好，我先占位置去。”
说着顺手抓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就风风火火地朝教室外跑去，边跑还边对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喊话：“打篮球的快点啊，兄弟我先走一步。”
不少人纷纷响应。
阮白看着顾里慢条斯理地从桌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护腕戴在左手手腕上。
顾里的手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蓝色护腕一戴上，更显得肤色白皙。
顾里的手也很好看，像是被艺术家精工打磨过，手指骨节匀称修长，根根分明有力。十个手指甲也都被修剪得齐齐整整干净圆润。
小臂上的线条随着手腕的转动，无形地喷渤着力量与美。
顾里眼睑微垂，鼻梁高挺，下颌线线条骨感优美。他整个侧颜清俊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似乎察觉到阮白的目光，顾里转过头来。
偷看被抓包，阮白顿时有些心虚，本想撇过头去的，但脑袋太沉了转不动，只能悻悻地收回目光，视线四处乱飘。
顾里盯着阮白的脸色瞧：“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阮白下意识否认，但紧接着想到自己现在这模样分明就是不舒服的样子，不由脸一红，小声道：“就是有点低烧。”顿了顿，补充道：“分化虚弱期还没好。”
顾里皱眉，阮白早上的时候分明精神状态很好，不像是虚弱期还没过的样子。
不过顾里向来不会多事，在看阮白后脖颈上贴着阻隔贴，且阮白此时也不像是要引发|情潮的迹象，他也就没再多话。
毕竟分化虚弱期可能有的症状都因人而异，大体也就那样，但都只能硬抗，没有药物能够缓解。
临离开前，顾里问：“你不下去吃饭？”
阮白沉重的脑袋在桌面上动了动，嘴上应道：“不去了。”
顾里点头，离开了。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阮白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什么胃口，所以不打算吃晚饭。
宿舍楼距离教学楼有些远，晚上还有一门考试，阮白也不打算回寝室休息了，不然等时间一到还得在路上折腾一回，他现在身体可吃不消。干脆待在教室里趴着，能休息一阵。
从刚才开始，他身上的低热一直在持续，腺体的胀痛感也没有减轻，身体和四肢依然使不上多少力气。
阮白只以为是他的分化虚弱期还没真正过去，也有可能是反复了，就像他平时感冒发烧一样，经常会反复。
只不过，此时他心中还多了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这股烦躁感随着空气中葡萄酒味的信息素越来越淡，而越发明显。
……
晚上七点，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响起。
阮白恍惚惊醒，然后慢吞吞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顾里走进教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阮白举着双手用力上下揉搓自己的脸。
那张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秀气脸蛋被搓得通红，眼睛水润润的，但眼神还茫茫然。
他塌肩、弓背，脸虽然搓了又搓，但人还是没精神，两边的眉毛耷拉着，整个人蔫哒哒的，像只被热锅蒸化了的小面人儿。
顾里走近，落座，把手上拿着的一盒酸奶放到了阮白面前的桌面上。
一秒、两秒、三秒。
阮白愣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转过头来。
顾里声音淡淡：“给你的。”
阮白没精打采地：“……谢谢。”
说完，重新转回头去，慢慢拆下吸管、撕开吸管上的透明包装，将吸管插入酸奶盒，然后低下头，张嘴咬住吸管，轻轻一吸……粘稠微凉的酸奶滑入口腔，有点酸、有点甜。
阮白一口接一口慢慢吸着盒中的酸奶，渐渐有了点精神。
他嘴里含着吸管，微微转过头来看向顾里。
顾里今晚上的信息素味好浓，空气中都是他的信息素气味，这让阮白有种错觉，他不是在喝牛奶而是在喝葡萄酒了。
阮白眼珠子上下转了转，悄悄打量顾里。
顾里一身干净的衣服明显是换过的。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漉漉，看起来像是被汗打湿的而不是刚洗过的样子。
再闻空气中那香甜的葡萄酒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汗味。
“顾里，你是不是没洗澡？”阮白的话脱口而出，但说完他就后悔了，生怕顾里会给他一个冷眼。他立马低头，做出一副正专心致志吸奶的样子。
顾里淡淡的声音传来：“嗯。”
阮白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重新侧过头来看向顾里，见顾里正低着头看着书，完全没有要朝他看来，于是他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洗澡？”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顾里身上闻到了汗味。
平常在教室，顾里可是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即使上完体育课，他也会趁着课后休息时间回寝室快速冲个澡把自己洗干净。
听到他的问话，顾里终于偏头朝他看了过来，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嘴里言简意赅道：“和一班篮球，打了两场加时赛，时间不够。”
他们是临时和一班组了场篮球赛，因为打了两场加时赛才分出了胜负，回到寝室时时间已经不够了，只能把身上汉湿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匆匆赶来教室。
阮白点头。
怪不得，他闻到的顾里的信息素气味这么浓。
一般alpha在剧烈运动时，会有少量的信息素随着大量的汗液一起排出体外。
顾里打完篮球后没有洗澡，身上湿了干、干了湿的沾了不少汗液，也沾染了少量的信息素。
顾里虽然对自己信息素的掌控力极强，轻易不会外泄，但也避免不了还是会有少量的信息素随着汗液一起被排了出来。只不过这点信息素的量，一般人轻易也闻不出来。……阮白是个意外。
阮白继续问：“那你们赢了吗？”
顾里：“嗯。”
意思是，赢了。
阮白顿时有些高兴，夸道：“顾里你们真厉害。”
顾里抬头看了阮白一眼。
阮白此时眉毛微弯，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他现在很高兴，因为顾里第一次和他说那么多的话，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抛给他冷冷淡淡的眼神。
顾里回答了他很多问题，还给他带了牛奶。
顾里的信息素很好闻，闻了顾里的信息素后他心里的烦躁感竟然没有了……
总之，阮白现在很开心。
而不明白阮白为什么忽然这么开心的顾里：“……嗯。”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开始。
浑身仿佛被浓郁的信息素包裹着，呼吸着好闻的信息素气味，阮白好心情地摊开试卷，开始答题。
……
半个小时过去，阮白只觉浑身乏力，身体燥热难受得厉害。
他感觉身体的热度好像不是他的，从鼻子里喷出的气都是烫的。
他之前一直在咬牙忍耐，可忍耐着忍耐着，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几乎是抖着手把笔放下。
笔才脱落，他的手一下子就无力地垂落到了书桌下。
他脑袋昏沉沉地搁在桌面上，满脸潮红。
后脖颈处传来阵阵的刺痛感，阮白是闭紧了嘴巴才没有把到嘴的呻|吟给泄露出来。
他趴在桌子上，眼眸水润，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空气中充满了葡萄酒的香味，他体内的燥热一波接着一波。
这时候，阮白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似乎被，顾里的信息素，引发|情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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