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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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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星……”

你在做什么?

谢驰一头雾水地盯着这副场景,这好似做梦般的场面让人如坠冰窟。直到他幡然醒悟——

这是一场巨大的进食,世界正在被无穷的灰色所侵占,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食物。

器官变成空有思想,却无法行动的头部,骨架变成供给能量的传输管,筋脉逐渐融合在一起,联合血肉变成壮大自身的营养品……

谢驰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明界是一颗患了病的星,正在等着另一颗星来给予制裁。

灰雾正在不受控地同化所有具有颜色的东西——也许是天空,也许是大地,也许是某一座高楼、某一道树影,也许是某一阵风、某一滴雨……不管是什么,最终都会慢慢扩散至整个明界。

谢驰感受到了,风里正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好像死亡已经越过高楼,正拽着沉重的镣铐从脚底往上攀岩,一点点蛀蚀你的身躯,入侵你的肺腑,瘫痪你的思维,再朝着仅剩的生存张开血盆大口。

而你除了静静等待,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这真是个可怕的想法。

谢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心堵,他几年前曾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所做出的设想,似乎正在慢慢走向现实。

灰雾不断扩大,几乎是想也没想的,谢驰脱口而出:“谢星星!不准吃!”

他闪现到他的面前,两手紧紧抵住他的肩膀,眼中又惊恐,又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是幻觉,也不是假象,是真的,谢星星就站在他面前。

没有任何一丝的残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与五年前别无二致,与和自己最初相遇时也别无二致。

“星……”谢驰的喉结在发抖,连带着声音也跟着发抖,他想要喊出一个名字,却突然开不了口、发不了声。

“走。”危星皱眉,偌大的羽翼覆盖下来,挡住了向谢驰逼近的触手,但谢驰并没有听他的命令离开,依旧死死掐着他的肩,想要拥抱,却又不敢靠近。

危星推他,解释说:“这里危险。”

谢驰纹丝不动。

危星又张开一只羽翼出来,将他裹住,“待在这儿。”

谢驰拉住他,不让他走。力气重得要把他银白的制服给抓破。却依旧说不出一个字。

“……”

危星反握住他,怔怔地与他对视,搞不懂他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又沉重又悲凉。那里面少了刚刚接吻时的欣喜和甜蜜,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恐惧和担忧。

危星从中读取到一个讯息:他怕我。

危星稍微有点吃惊,从他对谢驰的了解来看,这个人不应该会怕他才是,可他的的确确从谢驰眼睛里读出了“怕”这个字来,危星想:大概是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太吓人了吧。

于是他将那些往他和谢驰袭来的触手吞没之后,主动将翅膀撤离开,和谢驰保持距离。

可谢驰依旧不松手,死死抓着他,一言不发,危星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底下,游走着怎样急遽收缩的血管。

好烫。

危星忍不住想把胳膊抽开。

而谢驰想哭。

他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好想抱着人大哭一场。但他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变成了一堆坚硬又脆弱的冰块,看起来坚韧无比,但只要轻轻一摔,就随时面临着碎掉的风险。

“别走......”嗓子里的酸涩终于被破解,谢驰暗骂自己没魄力,这么半天了也只憋出来这么几个字,但刚才的力气似乎已经全部耗尽了,他也只说得出来这么几个字。

暗夜从天空与高楼的分割线开始褪去,好像有人用一把无形的钢刀将夜空给强行切开,让正在混沌中沉睡的巨人睁了睡眼,能够瞧一瞧他在囚牢中放养已久的孩子们。

天光自这道锋利的缝隙中迸射而出,以一个三维的角度划破这片灰雾,越过谢驰的眉梢、眼睑,越过不远处的Double Jade,再奔腾着流向远方。

记忆的长河在眼前奔驰,时光在这束光影中飞速倒退,一瞬间,谢驰看见了一枚碎片——那上面:夜幕凋零,大厦倾覆,霓虹灯不断从明界地图上消失,高楼如棉花般往下塌陷,流星像是冰雹,又像是焰火,上一秒火携着冰,下一秒冰裹着火,交替着投放在明界的每一个角落,炸出一片片刺目到撕裂的红。

而苍穹底下蛰伏着一头巨龙。

在大地失色之前,巨龙睁开了眼。

紧接着,昼夜呼啸着疯狂交替,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播放的电影片段,从谢驰眼中如烈火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连接胶卷的齿轮开始飞速运转,无数张雪色折纸从天上铺天盖地地坠落,全都燃烧着往一个方向滚动,烧成一片雄伟的山峰,让天地之间的一切全都随之沸腾着、融化着、坠落着,焚为灰烬。

然后烟归烟尘归尘,灰烬一点点浓缩成跳动的光影,再瞬间化为泡沫。

谢驰愣住了。

这是——什么?

画面消失,谢驰眼前只残留下两个字——

毁灭。

“啧。”危星巨大的羽翼轻松化解了一切攻击,甚至正在吞蚀空间里的一切东西,所爆发的惊人破坏力让虎头瞬间失了平衡性,从高空坠落,他动用异能芯片,又是化形又是闪现,一番交战后,却依旧逃不开危星的追踪,很轻易就被再次包围,明显落了下风。

清理师队齐齐傻眼,震惊程度不比谢驰少,就连叶砜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只庞然大物究竟是谁?他从哪里来?又想要做什么?

短暂的静默之后,蛇怪率先发出一声头疼的质问:“咦?What's… this呀……”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老大竟然在被人压着啃。

没有错,就是被“压”着,啃。不管是尺寸还是实力,对方都比沈曜大了好多倍。

这种程度的融合体……

嘶——

她竟想不出来,明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级别的融合体?

这算几级了?

八级?九级?还是说……

十级?

“到不了,还是九级蜨,和你老大一个级别,”正想着,脑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懒洋洋地为她解惑,“不过要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啧,确实是要比你老大再高一个level,怎么讲呢,或许应该叫做是——”

云螭区的另一边,老狗少年坐在一处高楼天台上,提着刚刚绞杀下来的人头,一面笑,一面将身后的放射形触手伸入颅内搅动着,淡蓝色的长条形口器在享用完热腾腾的脑部组织后发出一阵餍足的轻叹。

少年观望着,眼底投射出一道戏谑的精光,抬手将千米之外的灰影给框住,他眯起一只眼睛,目光定格在危星身上,勾唇倨傲地拉长了声音,“九级plus。”

“……哈?”窦文卿摘下蛇头面具,亮出半金半蓝的眼珠,这是芯片灰蜨化的特征之一。

胳膊从关节处开始变得扭曲,窦文卿甩甩手,锁定了天台上的少年,“蓝孔雀,把芯片交出来。”

“芯片呐……”少年嘴角噙笑,慢悠悠咂摸,好似在计划着什么。“嗖”一声,脑部组织被享用完毕,剩下的空壳被随意扔下高楼。

不到一秒钟,就有无数只灰蜨蜂拥而至,将其变为了自己的巢穴,又过一秒,那原本还在滴血的壳子失去色彩,分解成无数枚碎片,融入灰蜨的羽翼之中。

“哼。”人头破裂的同时,少年舔唇,疾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神秘的幽绿色眼睛,正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睨着低于自己的一切。

他笑,少年音清脆敞亮,语气却张狂不屑:“想要芯片,过来拿呀。”

蓝色口器冲窦文卿亮了亮,少年继续道:“只能靠劣质芯片苟活的渣滓。”

窦文卿轻轻眯眼,微笑着咬牙:“我操、你爹大爷的……”

“行吧,我会留你一口气的,让你也尝尝,被揍成渣滓的滋味。”她偏偏头,活动了下脖颈,说完就要动手往他冲过去,但没等她有所行动,已经被另一只电子蜨给拦腰抱起,扛走了。

“罗译!你放开我!”窦文卿不满被人扛着,张牙舞爪地挥着四肢,想要挣开禁锢。

赤面纵目的灵官脸却不肯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从全副武装的身躯里抽离出部分灰色,将她乱动的四肢紧紧裹住,包成了一只茧。

“衔尾蛇,跟他走。”

一旁一个眯着眼笑的和尚凑了过来,冷硬的声线与他笑面佛的面具格格不入,那高大的身躯立在半空,像尊正在被风蚀的石像。

触手以他为中心往外扩散,摆出一朵莲花模样的造型,再硬化、分解、悬浮,谨慎地堆积出一道道人形,是窦文卿和罗译离开的残影。

神靡遁响,鬼无逃形,不论是谁靠近,都不可能在他面前隐身,这是邱禅的芯片能力。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

“千面圣手。”

“无耻贱贼!”

灰色颗粒的走向逐渐没了秩序,残影被某种奇怪的冲击力给击散,一团诡异的气流从左侧涌入,不像人形,像是流体,但邱禅和窦文卿一前一后地对着这堆流体叫出一个称呼。

流体汹涌翻滚着,在邱禅身边展开爆破,只一下就炸断邱禅一半触手,威力惊人。

与此同时,气流渐渐滚动出一道人形,迈着稀疏的步子,一手抗一枚电子炮,一手捏一把梳子梳头,大大咧咧地边走边吐槽:“什么圣手啊贱贼的,好土的称号。”

“你来了,张求猎。”邱禅接在他后面,慢悠悠将自己坏掉的身躯扯下,又从身体里长出新的来。

气流扩散开,慢慢显现出一辆通体漆黑的摩托,原来刚才那稀疏的不是步子,而是静音高速摩托所带出的气流痕迹,车上的男人正对镜打理着头发,那头乱发被他梳成马尾之后终于不再邋遢,搭配他锋利的五官,倒有了点艺术家的气息。

打理完毕,他回头魅惑一笑,纠正说:“请叫我,张得帅。”

然后开始调侃:“哟,邱禅,今天换造型了嗫,假行僧?该不会,又是被人挑剩下的?”

随话音一齐落下的还有爆炸声,一枚接着一枚的电子炮在邱禅身上爆破,每一个都无比精准,邱禅迅速后退,与他拉开距离,但这东西就像定时炸弹,不管距离多远,爆破依旧不止。

邱禅甩出羽翼往张求猎袭去,却在逼近对方的中途就被炸成了碎片,紧接着,四分五裂的碎片在空中停滞一瞬,又凝聚在一起,变成一道裂口,咆哮着、尖叫着,对准张求猎的头咬了下去。

张求猎没动,摩托发出一声轻响,竟是迎面撞了上去!

咕咚——

裂口闭合,像淤泥裹住鱼一般,把张求猎连人带车一起包裹住。

但下一瞬,爆破声起,鱼儿又从淤泥里挣脱禁锢,拥抱到了自由的水体。

“来啊邱禅,”气流如水体一般流动着,摩托的车轮在空中转成两枚飞盘,酷拽的墨色流线混杂着充满科技感的蓝色光晕,将搅碎的灰蜨从张求猎脸边刮过,张求猎笑嘻嘻地看向邱禅,“不是一直都想吃我吗?过来吃我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充满了挑衅的笑容和眼神可不是这么表现的,倒像是他想要把人给吃掉似的。

邱禅不回话,在一群群烟雾缭绕的爆炸声中和他交手,笑脸面具被不小心撞破,又从脸上换下一张一模一样的,将他的样貌遮挡得相当紧密。

“呵,至于么?又不是没看过你长什么样子。”摩托被逼停,灰雾再次被爆破,碎片从空中坠落后来不及再次凝聚,张求猎转身下车,接了个电话:“歪?”

“张求猎!你又拿我的摩托去干什么了?”对面传来一声怒斥,是道敞亮的女音。

“娅娅!”张求猎挠头,有点心虚,“也、没干什么吧……”

“没干什么!那这是什么!”女人还穿着性感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地随意垂在肩上,像是刚刚睡醒,一睁眼就被某个惊天噩耗给气得半死,她拿出一份打印的票据,隔着屏幕砸到了张求猎脸上,“罚单”二字印得硕大又清晰。

被抓包了,张求猎冷汗直冒:“那个,对、对不起啊娅娅,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大范围爆炸,堵车堵这么厉害啊。”

“少给我扯这种理由!是因为这个吗?”李娅怒火中烧,因为根本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张求猎又不注重交通规范,一连闯了十四个红灯,李娅都不忍心看自己的爱车已经被记入多少条街的黑名单了,“你他妈又不戴头盔!又不走专用车道!又闯红灯给老娘车上贴罚单!都多少回了!还不长记性!”

灰雾又溢过来了,张求猎连连点头:“对不起啊娅娅!下次一定!你瞧我现在正忙着呢,罚单等我回来再缴好不好?猎猎爱你哟!mua!”

“什么?你背后那是什么玩意儿......”李娅的话还没说完,通讯已经被掐断,她坐在床上,震惊了好一会儿,反应了十几秒才眨了下眼,翻身去换衣服。

背后那个是什么?灰蜨吗?那么大一只?

靠。张求猎这蠢货,不会有危险吧?

李娅边想,边取出了头盔,匆匆洗漱完毕后,带着印有“盛灵科技”logo的图纸,裹上大衣和围巾出了门。

“咔哒”一声,伴随着智能管家的一声声新年祝福,房间里灯灭了,楼道内替换上惺忪的晨晕,属于除夕的短暂假期已经过去,迎来了新年的工作日。

雨幕渐小,人流渐大,李娅的灰粉色大衣消失在街角时,白衬衫黑西服的小高跟女士正好拿着咖啡走出空轨,6:59的最后一滴雨滑落她的智能伞,砸向下一秒钟。

早七点了,得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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