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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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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

“谢谢。”

医疗中心和江帆的消息一先一后传到脑机里来时,许攸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戴着雪白的卫衣帽子,像狐狸一样将自己蜷成一团,半长的青发也像狐狸尾巴似的从帽子里掉出半截来,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同时,一道青绿色藤蔓从阳台爬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杯放到他面前,许攸在脑机里对她道谢。

咖啡是郝壬准备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年夜饭,但还差两道谢驰最爱的板栗鸡和麻辣鱼,所以他还在厨房忙碌。因此派了林釉青帮忙送过去。

而其余人为了不打扰许攸休息,都挤在厨房和卧室去了,帮忙贴对联,打下手。

“谢驰被风粤带走了,我正在去仙鹤宫的路上,你跟郝哥说一声,今晚就不过来了。”江帆的声音有些沉,不发火时也透着一股冷厉,入耳很有磁性。

“嗯。你通知霜姐了吗?”许攸起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白色外衣,恹恹地半垂着眼皮套在卫衣外面。

江帆道:“还没呢,不过霜姐大概率已经知道了,总之,等见了谢驰那孙子,一定要先把他痛扁一顿。”

“赞成。”穿好衣服,许攸从沙发边的茶几上抓了一把糖揣进兜里,要死不活地推开了隔音玻璃门。因为是年底,他这周比往常更忙,只睡了不到10个小时。

一黄绿色衣裳的女子捧着茶杯,转头看向他,淡绿的眼睛对上许攸棕褐的瞳孔,嗓音清润地问:“这是……要走?”是刚才递咖啡时的那道声音。

许攸回复她:“嗯。有个尸要我去收一下。”

林釉青正在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医疗中心人手已经不足到这份上了吗?连半天假都不给放了?”她看了眼时间,“话说谢驰他俩怎么还没到?”

“他俩不来了。”

许攸走向厨房,板栗鸡的味道正好飘过来,清甜又醇香,一开门,之前穿灰色毛衣的高个男人就倚在门边,拿着个牛奶瓶垂眼笑问:“收什么尸非得这么急?医疗中心没你就转不了了?”

郝壬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停下剁鱼的动作,咧嘴笑道:“对啊!什么尸这么急!大过年的还要把你喊回去!”

许攸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因为从医疗中心发给他的图片来看,死了至少有个三五年了,于是他道:“陈年老尸。”

“你说的是——这个?”

【聚餐】群里,林釉青发出一张图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刻有“实时拍摄”字样的视频,还未点开图片,许攸已经皱紧了眉头,因为照片中的C位人物,正好穿着墨绿色大衣,那上面的银章只露出一半,但不难知道肯定写着“修复九队”。

“这什么?”郝壬匆匆洗了手,在围裙上擦净,将图片点开,原本被限制的视野瞬间变得完整,可以看到一个墨绿衣裳的男人被一个暗红制服的人给逮捕了,而身后都是穿着各色制服的清理师。只是那被逮捕的人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真容。

但郝壬通过那细长的指骨已经知道了他是谁,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目光左移,叶砜身边赫然立着一具尸骨,相信应该就是许攸口中的陈年老尸。

“哇哦。”段柏舟点开视频,握着牛奶瓶的手轻轻上移,抬眉的同时竖了个大拇指。

郝壬也点开了视频,因为照片上马赛克的缘故,再配上那底下夺人眼球的3D文字:“快点追踪”最新重磅新闻!时隔五年的惊天大瓜!视频的点击量已经破了三十万。而发布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小驰?睚眦?风粤?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错愕,默默伸手摘下了围裙。

视频里,几大清理师小队几乎全部聚齐,还包括总理人风粤也在场,而谢驰不仅主动把手腕递到叶砜手上,还对着镜头粲然一笑,似乎被捕的根本不是他,身后也根本不是总理人和清理小队,将这场严肃的抓捕生生搞出了戏剧性。

“不止是睚眦呢,”段柏舟温柔地笑,嗓音轻俏,“狻猊、蒲牢、霸下、螭吻,五个队都齐了。这是遇上大麻烦了。”

“怎么个情况?”郝壬将围裙揉成一团,用质问的眼神打量几人。

段柏舟继续喝牛奶,把这目光推向许攸:“你别看我俩,我和釉青跟他碰上纯属巧合。”郝壬于是开始质问许攸。

“我也一知半解的,暂时不好解释。风粤已经把他带回仙鹤宫了,具体情况还要调查。”许攸思索着开口,“那具尸骨有很大问题。”

更深的内容他没再往下说,但他猜得到尸骨有什么问题,要么是从墓地逃出来了,要么就是教团又开始作祟了。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一件小事。

林釉青将谢驰的照片放大,看着他嘴角的一个小酒窝道:“笑这么开心,我还以为是恶搞的呢。”

郝壬气腾腾地把还在煨鸡的火给关掉,“这小子,到底又做了什么?”

林釉青笑笑,“这就得问问当事人才知道了。”

段柏舟道:“先等等看吧,不一定和谢驰有关系。”

林釉青则道:“我看呀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嘛,他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林釉青切掉新闻画面,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向卧室,“嗯,既然他们被大总理请去喝茶,郝哥,咱也收拾收拾准备开饭吧,我去叫烟姐起床了哦。”

“我先走了。有消息会联系。”许攸盯着视频里谢驰的笑,感觉要是再多停留一秒他就要开始装逼了,莫名觉得牙疼。

这家伙,就不能低调点吗?不过很快他又想,要真低调了,那就不是这混蛋该有的作风了。但你至少也不能高调成这样子吧?真是活该你人缘太差!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戴着荧光色彩绘猫猫头耳机的双马尾蓝发美女,对方笑眯眯地对他吐了个草莓味的口香糖泡泡:

“哈喽,帅哥。”

*

云螭区,空铁220号。

蘑菇状的站台面前,停下一辆深黑色浮空车,车灯闪烁两道蓝光,从内迈出一双漆黑的高跟靴。

“嗯。我知道了。”女人身着长款黑色皮衣,一头黑卷发披洒至腰际,正在脑机内与谁攀谈。

“好。我去看看。”高跟靴踏在光滑的地板上,女人抬起右手,凭空取出一支烟,接着,烟无火自燃,女人将烟送入红唇,面无表情地点开最新“快点”推送,灰紫色的眼眸轻轻上抬,视线绕过谢驰阳光明媚的脸,停留在那具尸骨上。

“打给他。”女人吐出一口烟圈,烟灰在落到地上之前陷落进一个空间漩涡,通讯很快连接,女人也走进空铁,落座。

空铁缓缓开动,再次从车窗倒影上看到女人的身影时,漆黑的卷发已经扎成低马尾,皮衣换成了一整套黑紫色制服,手上戴好了黑色手套,原本S形状的弧形刘海也被压在宽厚的帽檐底下。

“霜姐,晚上好啊,吃饭了吗?吃的什么?”不多时,谢驰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和照片上同样明媚,严霜不理会他的客套,开门见山地问:“干了什么?”

谢驰还是嬉皮笑脸的,好像心情不错地道:“也没干啥,就跟那前辈聊了两句天,大总理就出动全部人马过来抓我了,那场面,可壮观了,直接让我梦回到五年前交芯片的时候,我腿都吓软了。”

“还有功夫东拉西扯,看来没受伤,也没吃亏。”严霜同时收到了许攸和医疗中心发来的照片,这些资料重合度很高,都是关于尸骨的,她索性先把许攸的拎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对谢驰说,“交代吧,从头到尾。全部。”

既是全部,自然也包括聊天的内容,谢驰一声叹息,委屈道:“我才刚刚向大总理交代完毕,你又来了,要不我下回直接开个录像装置,打个包、拉个组,发你们算了。”

严霜一板一眼地回他:“批准。”

谢驰久违地听见这熟悉又死板的两个字,笑容变得深邃了几分。

严霜是修复部的部长,也是谢驰的老搭档,谢驰12岁认识的她,对方当时15岁,却已经是修复九队的小队长了,彼时的部长还是谢驰的老师。

等到谢驰15岁当上小队长时,她已经当上副部长了,彼时的部长依旧是谢驰的老师。

“讲吧。”

冰凉的声线将谢驰从回忆之中拽回来,谢驰无奈,只好又把对风粤交代过的内容拿出来又讲一遍,只不过对待风粤时是省省略略,只挑有用的来说,但对严霜就讲得全须全尾,一字不漏。

包括听见那道霸下的求救讯息,之后剖出了尸骨,再到被清理师围攻,他讲得绘声绘色,全程不提一个“帅”字,却又全程都在凸显一个“帅”字。

严霜耐心地等他说完,最后从他那复杂的表述中精准提炼一番,总结了一个经过:“尸骨引诱你去救人,又利用你从土蝼手上逃脱,最后害你一起被抓捕。”

谢驰点头如捣蒜,感激零涕:“还是霜姐懂我!但是吧——”

谢驰拉长声音,不再吊儿郎当地赘述自己有多帅了,手铐还冷冰冰地挂在他手腕上,那根烟也依旧在他手上,只不过断成了两半,里面掉出几根皱巴巴的烟丝,还有一枚闪着绿光的——芯片。

“我被抓了,她跑了。”

谢驰的声音和雨幕混合在一起,因为在从子神区回云螭的路上,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等到浮空车停稳在仙鹤宫门口,已经是瓢泼大雨,谢驰从车上下来,健康系统贴心地询问他是否需要打伞,谢驰拒绝后垂眸,看着雨幕下方万紫千红的层层建筑,眉目间凭空晕染出几分忧愁。

谢驰再度沉重开口:“她留了枚芯片给我,是……关于融合修复师的。”

严霜正在浏览许攸发来的报告,闻言突然愣住了,灰紫色的眼瞳变得像暗紫色矿石,沉沉如凝夜。

但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继续问谢驰:“为什么一个人过去?”

谢驰跟在风粤身后,只他们两人,一起进了整个明界最高级别的政治中心。这个地方谢驰来过很多次,其中印象最深的有四次。

第一次他刚刚加入军团,他跟着一大群陌生人站在这里宣誓,说他自愿加入军团,心甘情愿地当军团一辈子的狗。

第二次他越级清扫了几千只灰蜨,被嘉奖成为最有天赋的天才修复师,升了职,成为修复部门的副部长,大总理亲手替他佩戴勋章,所有人都吹捧他、尊敬他、崇拜他,整个明界都以他为傲,那一年他成为军团内热度最高的人,风光无限。

第三次他被指控非法改造修复师变成融合灰蜨,接受十二个区的联合审判,他拒绝了,因为这事他没做过,他们凭什么审判他?

他第一次对这个地方感到厌倦,感到恶心,提出想要退出军团,丢掉肩章走出这扇大门的时候,谢驰只觉得灵魂都得到了解放。

第四次谢驰回想起来就想笑,这一次大概算是他发疯,竟然为了一只抛弃他的小蛾子,而带着电子灰蜨找十二个区进行理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自己被分了芯片、革职、电子灰蜨上交军团。并且,他还是没能见到他的小蛾子。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到他,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个人过去?”

再次走进这里,谢驰一时思绪万千,因为他一直不曾告诉别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他就是偏袒他那只蛾子。

他过去五年一直把这份偏袒深深压在心底,但现在这份私心正在向他强烈袭来,有对这里的厌恶,更有对那只蛾子的思念。

“你不是都知道吗。”谢驰是这样回答的,语气平平淡淡,不喜也不悲,可还是暴露了一丝藏在心底多年的柔软。他没想过要把这份感情藏着掖着,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去影响到别人,也不希望因为别人动摇他自己。

因为他喜欢的是一只灰蜨,在明界众人眼里,这是一个错误,他是一只邪祟。

但在他眼里,他是一颗明亮的星星。

为什么一个人过去?

废话,如果是你想去找老婆,是会选择带领一大群人去抓捕他,还是单独行动,偷偷把他带回来?

至于危险也好,利用也好,谢驰从来没想这么多。他要是怕死,当初就不会在配适度只有35%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接受芯片适配了。

*

“什么?!谢驰回来了??!”

空铁上,“快点追踪”的新闻一经发布,整列车厢都沸腾了。

“谁?哪个谢驰?是失踪五年的那个谢驰吗?”有人从睡梦中迷迷瞪瞪地睁眼。

“你自己看吧!就是——他好像又被抓起来了!”

“啊?怎么又被抓了?他又犯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但是!他怎么还是这么帅啊?我靠,怎么能有人被抓都这么帅气?笑得又帅又蛊!”

“什么啊,他不是早就回来了吗?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呀?”

车厢内的人都因为这一消息而兴奋起来,只有离严霜最近的那个人依旧保持着缄默,其余人都注意到严霜的穿着和气质不同寻常,主动离她远远的,偏偏这个人一点也不忌惮,反而一脸愉悦地往严霜身边蹭。一头火赫的卷发格外亮眼。

随着人群的讨论声逐渐激烈,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座位,聚集到一起,那红发女子也跟着人群起身,在路过严霜时右手轻轻撩了一下发丝。而左手,利用一道细如雨丝的射线迅疾地——被严霜给抓住了。

是的,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被抓住了。

被那双冷艳又高贵的烟灰紫眼瞳一瞧,那人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瑟缩着要收回手,但是严霜抓得很紧,她根本没机会抽离。一瞬间,黎夏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念头:完蛋。

“阿弥陀佛。”她赶紧随机应变,抬起另一只手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严霜盯着她,一丝不苟地道:“第几个了?”

黎夏背后隐隐出汗:“什……什么?”

严霜不跟她打哑迷,也没功夫去管一个小贼的闲事,只提醒了一句:“自己上交到巡查队。”便将其放开。

谁知对方丝毫没有眼力见,看不出严霜此刻脸色有多黑,对方只能看见那双冷艳的紫瞳,以及严霜那张惊世骇俗的脸,黎夏自认也算见过不少美人,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像是一朵被包裹着霜露的冷厉女军官,黎夏轻轻俯身,往严霜逼近,轻柔的玫瑰冷香迅速萦绕两人,“cosplay?”

玫瑰味不算什么小众香,但黎夏身上的玫瑰却有些不同,甜美中混杂着一丝异样的柑橘味,味道并不浓郁,轻易嗅不出来,但只要打过交道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微量的迷药。

冷夜曼陀罗,休克性神经麻痹素,明界医药法明文规定封禁的第Ⅲ类上瘾性精神类药物。

黎夏的脸轻靠过来时,严霜已经对她有了相当缜密的分析:16岁,大三生,幼年丧母,父亲是黑市交易所的流浪贩子,因这个因素从小就耳濡目染习得贩卖经验,以偷窃芯片盗用、买卖个人信息和诱导他人吸食上瘾药物为爱好,A级芯片适配者,以及……慈悲会佛修编外弟子。

读取到“慈悲会”三字时,严霜微怔了怔,周身的冷感不自觉加重了些。

“霜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谢驰没听见对方的回复,以为自己的信号出了问题,算起来,他和严霜也有好久没见了。

“暂时没有。风粤跟你说了些什么?”严霜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左手缓缓探入外衣口袋。

脑机内,谢驰正在瞎扯淡地答复:“大总理啊,我也想知道他要给我说些什么呢,现在他和我在仙鹤宫玩一个大概是叫‘谁先说话谁是狗’的游戏……”

脑机外,面前的少女勾着唇角撩拨道:“想要来点刺激吗?coser?”

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危险美人轻轻抬眼,十分冷静地盯着她,黎夏从她眼中看见了带着笑意的自己,看起来灵动又自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人是真的军职人员。

直到一道冰凉的环状物“咔嚓”一下扣上自己的手腕,黎夏才陡然扩大眼瞳。

“行骗偷窃,非法传教,非法买卖、使用及诱导他人使用封禁的精神类药物。”严霜起身,一丝不苟地道,“你被捕了。”

与此同时,空铁内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欢迎乘坐云螭区220线空铁,由于追风区56号地铁线附近突发大范围不稳定性气流爆炸,或将影响到此次空铁正常运行,现140号-230线空铁暂时停运,请前往云螭的乘客在‘玉泽’有序下车,祝您身体安康,除夕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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