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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麒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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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麒麟军

嘉兰城冬天的初雪整整下了七日,身陷囹圄的容钰忽又想起他救下梁朝的那一日。也是飞雪漫天,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个阶下囚。也不知春禾多日不见他,会不会闹着梁朝要人。

梁朝冒雪去了陕州,高山峻岭之中,马儿不知疲惫的被驱使着前行。时间像是又回到了四年前,梁朝被御前侍卫追捕的时候。也是大雪纷飞的季节,他只身一人逃出了良王府。背负着谋反的罪名被迫跳崖,活着是他当时唯一的念想。

冰凌一般的北风裹着鹅毛大雪,迎面冲击的冷意让人脸都麻木了几分。梁朝快马加鞭跑了一日,终于在深夜到达了一处山坡。勒马止步,他端坐在马上,视线穿透雪幕扫过漆黑的群山。静待片刻后,点燃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炮竹。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云霄,没一会儿就有人窸窸窣窣的从暗夜里赶来。来人贼眉鼠眼,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两手相互插入袖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懒汉。

梁朝对于来人的模样并不在意,只是依然坐在马背上,对着坡顶的人大声喊到,“天王盖地虎!”

那人懒洋洋的回到,“宝塔镇河妖!”

梁朝扯着嘴角,对来人掷出一个物件。视线受阻的大雪夜,那人竟然隔着十几米远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梁朝投掷的物件。

低头仔细瞧了片刻,又用手仔细摸索了一遍,然后郑重其事的瞬间跑到坡下,对着高头大马上的梁朝就是一拜。“主子您可算是来了!”

“麒麟军副将赵云恭请将军!”赵云擦了擦几乎不可见的泪,蹒跚的爬上高坡,对着坡的另一面喊了一声。于是不消片刻,山坡上攒动着无数颗脑袋,静静的排列在坡顶。在这样的环境下,莫名有些诡异瘆人。

“回营!”梁朝高举手中的信物,带领着一众人穿梭在群山之中。迷宫一样的山岭间,七拐八拐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平地。

从山脚开始,山体上附着许多圆形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闪着烛光。这是陕州本地的特色建筑名为窑洞。窑洞冬暖夏凉,每个窑洞可容纳十几个人。

梁朝跟随赵云上了又一道土坡,进了半山腰的一个窑洞里。跟门外刺骨的寒冷相比,门内的一切都让梁朝不自觉舒展了眉心。

赵云终于把手从袖口掏了出来,指挥人给梁朝铺床。稍高的泥土砌成的炕上,触手可及都是干燥炙热。梁朝不禁心想要是容钰没来就好了。

梁朝解下雪水浸湿的披风,赵云接过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赵副将,忙活了一夜去休息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赵云刚想召集兄弟们前来拜见,梁朝一发话就忙不迭的出了窑洞,关上门走了。“将军好生歇息!”

麒麟军只认先帝的信物和遗诏,梁朝此次前来只拿出了信物,赵云把人请进来也是凭着满山的高手。梁朝想要取得麒麟军的认可,就得拿出真本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嘉兰,容钰夜里被冻醒好几次,拳头大的通风口处,风雪不断涌入,正好落在容钰的头顶。隔壁的牢房里,程玄策呼吸平静,看似睡的很安稳。

牢房出口处的火苗无人看管,火势渐小。容钰凑到牢房门口,又捏着脖颈上挂着的玉佩观看。微弱的火光中,他终于再看到了玉佩里流光溢彩的东西,好似流体又好似粉末。

“你看什么呢?”程玄策不声不响出现在一旁,容钰缩了缩脖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说完就把玉佩放进了衣领里。

程玄策坐着不动,半晌才欲言又止的望着容钰,“容公子,你跟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容钰靠在门口,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火光,狱卒还在熟睡。“四年前,我在山里采药,遇到了满身是血的他!”

“他当时都快不行了,我师父费尽心力才把他救了回来!”让容钰印象深刻的,仍然是那件火红的披风。干涸的血迹印在赤红的衣物上,分不清是真是假。梁朝被雪掩埋了躯体,只露出了口鼻。

“他养了几个月才能勉强下地,为了能保住那双腿,他哭着哀求师父......”现在想来,那么高傲倔强的人,身份地位如此显赫的良王,当时又是怎样的孤独无助。

面对任何事,梁朝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摆脱不了身上的枷锁。

天光大亮,容钰终于酝酿出了浅薄的睡意,程玄策倒是没了丝毫困意。背后不知哪一间牢房的门被推开,锁链的声音叮铃咣当。

“你,出来!”狱卒一脚踢在容钰背上,容钰只感觉背部火辣辣的疼,咬紧牙关站起身。刚抬脚双臂就被反压到身后,腰部被迫弯曲。他匆忙之间抬眸,瞥见了程玄策慌张的脸。随即微微一笑,被人押入刑房。

火盆里火势很旺,一副烧红的铁具被人拿在手里。火光中容钰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和朱红色的薄唇,看起来跟贺青穆如出一辙。陈岚突然无处发泄的怒气,有了一道倾泻口。她抬了抬下巴,行刑之人立刻拿起烙铁走近容钰。

“容钰,现在说出你给陛下下的什么毒,哀家还能网开一面,给你留个全尸!”陈岚朱唇轻启,出口的话语却十分的阴毒。目光如蛇蝎,死死盯着垂眸不语的容钰。

容钰被人绑在木架上,四肢都被固定的动弹不得。只有脖颈以上勉强可以摇动,前提是头发没有被人从后面揪着。

他一言不发,清澈的眼眸里有着看不出的坚定和果敢。“太后娘娘,容钰没有做过,不知娘娘要在下说什么?”

陈岚在人前总是沉静自持的,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和正气。今日却被容钰三两句话激的溃不成军,怒气横生。她颤抖着手指着容钰,“嘴倒是挺硬,跟你那个贱人娘一个样!”容雪就是因为口是心非,在阿穆面前装模作样,才让阿穆一时昏了头,这才留下了眼前的祸害。

“不许骂我娘!”容钰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他平日里脾气极好,接人待物都是和和气气。陈岚对至亲的污蔑,让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听闻容雪生下你之后就一病不起,呵,还真是报应!”陈岚句句带刀字字见血,“对了,你知道你爹是谁吗?你爹抛弃了你娘,所以你从小就是个野种!”这样的发泄,让陈岚觉得大快人心。

容钰奋力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喊声,愤恨又无力。陈岚坐在一旁,品着最爱的东海美人。这是有史以来,她觉得此茶最甜的时刻。低头喝茶的人猛然间抬眸,残忍又阴冷,“行刑!”

火红色的烙铁刚一靠近就能感受到它的热浪,衣领被人粗鲁的扯开,然后那灼热至极的三角铁块贴了上去。一瞬间皮肉烧焦的气味就充斥了鼻腔,容钰忍着剧烈的疼痛,紧紧咬着牙关不松口,牙齿在打颤,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烧一般。拼尽全力想要缓解来自胸口的痛感,可每一次呼吸带动胸口颤动,都让他再次如临深渊。浑身颤抖着抬眸凝视心如蛇蝎的女人,对着得意洋洋的陈岚轻蔑一笑,随即歪在了木架上。

“把他拖回去!”陈岚兴致缺缺的离开了大牢。

入夜,守卫森严的大牢里,容钰满头大汗的躺在冰冷的稻草堆上,程玄策焦急的四处张望。终于,狱卒来放饭了。

还是残羹冷炙,程玄策倒是没有任何的嫌弃,端起碗就往后退,三两口吃了碗里的饭。狱卒刚要给容钰放饭,看到他躺着一动不动,就没了弯腰的打算。

啪嗒

程玄策失手打碎了碗,狱卒刚要训斥,程玄策就低头哈腰的赔不是。狱卒的虚荣心被满足,抬头挺胸的提着破篮子去了火盆边。

一切都猝不及防,狱卒还没走到凳子旁,就被潜入的黑衣人结束了性命。细如柳叶的利器被黑衣人夹在指间,左手捂住口鼻,右手对着脖子一刮,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尸体。不消一刻钟,大牢里的所有守卫都被他无声的放倒在地。

幸得是寒冬,容钰的伤口很快就结了痂,周围的皮肉红肿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公子,是我来迟了!”佟伯仔细的给容钰处理了伤口,然后又把人扶到了火盆边坐着。对着大牢外瞄了一眼。

“把他们都绑起来,凌迟处死!”佟伯眼里再无半分感情,看着昏迷不醒的公子,心里更加的难受。

“程大人,你要跟我们走还是待在这里?”佟伯没有回头只凭气息就断定,程玄策已经醒了,而且观望了许久。

程玄策被识破有点尴尬的起身,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锁着的牢房。“容钰怎么样了?”他其实也无能为力,毕竟身陷囹圄还被太后的人严密监视,作为一等一的军人保存实力很重要!

“公子的伤势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走!”佟伯把容钰放在临时制作的简易担架上,只留一人在大牢里,继续折磨那些刽子手!

“你们是...”

“任冬!”佟伯说了一个名字!

“任冬?纵横四海,无人能敌的任冬?”程玄策忽然大叫起来,被佟伯一巴掌拍的蔫儿了。程玄策自知失了分寸,被佟伯默不作声的赶到了马车外面和马夫一起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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