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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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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手执银蟒鞭,乘灵兽重明鸟,又是个姓墨的女子,正是凌云庄宗世慈徒弟,墨千旸同胞妹妹,墨千幻。

江起一听“墨姐姐”,喜滋滋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显然劫后余生的感觉并未停留多久,以为能逃离追踪者片刻,谁承想,刚出蟒口,又入“虎口”。唉!悲也!惨也!

墨千幻身上还带着疾驰未静的冷风,甫一停身,开口问涂橘道“你怎么在这儿?长翁也来了?”

“没,长翁在闭关,墨姐姐你怎么来仓虞山客栈了?难道是找人?”

墨千幻点点头:“嗯!我一路追踪她至此,没想到在入口处竟失去了踪迹!”

江起一听,心又凉了半截,胳膊上的伤口渗透了衣服红殷殷一片,此刻竟也不疼了,思来想去,反正能从巨蟒口中劫人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前有巨蟒,后路已断,桥下又是片片铁刺。被抓回去冤死,在这里被咬死,一条胳膊,疼不疼的有什么用呢?唉!惨也!悲也!

江起越想越烦,低头看到桥面上有慌乱逃生者掉落的鞋子,上去就踢了一脚,腰间的酒壶碰巧晃动撞了一下长剑,发出叮的一声。江起闻此一愣,如梦醒般想起还未给师父报仇,便摁着胳膊站直了身体。

墨千幻还在与涂橘道:“听闻这独目巨蟒十分狡猾,它幻化人形,专门诓骗第一次上山的人来吃,山上有无辜者失踪以后,曾经有人寻到过一些线索,但是见过它的人都描述不出来它的具体样貌,男女老少皆有,但唯一一致的点就是,它盲了一只眼睛,不过它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没想到竟藏在这里。”听到旁边江起的动静,瞥了他一眼,道:“你胳膊上的伤,一会儿下桥去包扎一下,山上非人族者众多,引来嗜血妖鬼会很麻烦。”

江起点点头,还未答话,涂橘眼睛一亮,抢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就是桥头的那个老头!”话音一顿,两手一捋胸前发尾,嗔道:“出门在外,不是遇到的老头都是好老头,他这个骗子!我们上当了!不过……诶?墨姐姐是从凌云庄过来的吗?你是怎么找到这桥的?”

“我从墨宅过来,还未来得及回凌云庄,路上遇到一只姑获鸟妖作乱,偷了两家人的孩子,我与重明一路追踪到此,还是被她逃了。进山之后,我发现这里竟有朝暮香的踪迹,猜你在这儿,所以找了过来。”

费了那么大劲儿,朝暮香依旧没有遮住,但也因此获救,也算悲中转喜,涂橘苦笑。

江起又一听,不免一颗已经沉到脚底的心又重新浮稳了一些,心里喜道:“难道此次不是来抓我的?”嘴上笑道:“多……”谢字还未出口,桥面一阵震动,又要继续塌了。

“这桥多半也是它的化形!我们得马上出去!重明!”墨千幻重执长鞭飞身上前,涂橘紧随其后,江起握紧长剑亦随其后。

那重明鸟与巨蟒正斗的十分激烈,不相上下。巨蟒蟒身坚硬且狡猾无比,虽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依旧灵活强劲,先前江起和涂橘二人试图攻击巨蟒眼睛这个至弱的缺点,竟是屡次不能得手,只不过,鸟类又天生是蛇类克星,重明鸟只要是看准机会就去啄那巨蟒的眼睛,倒是让它伤害不得。此时三人齐手,胜算又大了些,巨蟒渐渐后退,但它总能找准时机再次出袭,退退进进,十分焦灼!

打斗中,涂橘疑惑道:“有些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巨蟒虽喜食活人,但从未听闻山下有过它的踪迹,在山下吃人会比在这儿要方便的多吧,如果要是在入口处诓骗不得,岂不是要一直饿肚子。难不成是它根本下不了山?”

这个问题,不仅涂橘有想过,一直对战的江起也是发现了巨蟒的端倪,立马接道:“我们与它缠斗了那么久,从未看见它的尾巴。刚才在打斗时,它游走到断桥附近便不再向前,难道问题出在它的尾巴?”

那巨蟒似听得懂他们的对话,攻击更加猛烈,涂橘将灵兽唤出,屡屡干扰巨蟒视线,江起也想将灵兽唤出击杀巨蟒,但一想它目前只有治愈能力,还是忍住。三人两兽合力步步紧逼,那巨蟒终是应付不支,渐有败落之势,频频后退。

待三人击杀至巨蟒退无可退之地时,竟被眼前景象惊住,那独目巨蟒的尾巴像是被一把银剑钉在桥面上,但却不见尾尖,更像是与银剑从桥面上一同长出一样。此时,那银剑正通体泛着冷冷银光,照在桥面上,桥面光滑映着剑光,一直延伸,原来这就是大家上桥时发现的四周映出冷光的原因。

涂橘不由追问:“它……它难道是被钉在这里的?”

三人几度拼杀,剑落鞭起,每一次出招,剑气都会越来越强盛,剑光也越来越亮,那独目巨蟒的杀气也就越重。

墨千幻旋身舞动银蟒鞭,鞭风更加刚劲凌厉,灵活无比的银蟒鞭在黑暗之中如同一条迅猛闪电,屡屡克制独目巨蟒的猛烈攻击,圈住巨蟒头部,道:“是那把银剑灵力灌注在了巨蟒身上!快拔出那柄剑!”

江起一听,立刻转至银剑钉入桥面位置,双手用力就要将银剑拔起,那巨蟒仿佛受了巨大刺激,停止攻击,仰天怒吼,一阵音爆如山崩海啸,一时间桥面振动不止,涂橘墨千幻二人紧忙捂住了耳朵。

那剑钉入桥面十分结实,江起使出全力,青筋暴出,受伤的胳膊又开始渗血,流向剑柄。巨蟒狂吼不止,蟒身到处闪撞,江起怒喝一声,终于把剑拔出,那剧烈摇动的巨蟒瞬间化为一股银光,钻入银剑之上。

“哈哈哈……”半空中浮起一串笑声,似老人,似幼童,似少女,似青年,混乱不至。

江起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并未有其他人出现,他眉头微皱,长呼了一口气,拖起银剑仔细看去,有一条蟒蛇纹样从剑柄处一直延伸至剑尖断口处,虽是断剑,但依旧剑气锋凌,锋芒逼人。他双手一翻转过剑身,见剑肩处刻有剑名,开口道:“浮斩”。

涂橘几步上前,道:“‘浮斩’?原来这是妖王剑‘浮斩’!诶?你们快看这剑尖断口。”蟒纹蛇头横在剑身处,但刚好有一只眼睛的位置在断口处。

江起恍然大悟:“所以说,独目巨蟒其实是这把剑的剑灵!我说呢,与它缠斗这么久,它丝毫没有疲惫之感。”

“你所猜不错!剑未断,目未盲,那时是何等风光肆意!”从剑身处传来一声带着傲意的叹息,“不老丘一战,主人身死,我被长翁的灭煞剑断尖,几经周折又被人钉在这仓虞山荒芜的嵬汤池上,浑浑噩噩。十几年来,过桥者无一不是庸碌至极!愚笨至极!从未有人将我拔出!如今重获自由,从今以后,供你驱策,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话音刚落,就出现了“铮”的一声剑响。

江起没有想到断剑是这么个脾气,瞪大了双眼紧忙道:“诶诶诶?你不……我不是,我不是你主人啊!喂!喂!你回答我!这!这……”

涂橘见江起握着断剑不断摇晃,道:“江起,不用再问了,剑灵自封,应是暂时不会再出来了。你将断剑拔出,它认你为主。名剑有灵,你要是不用,也会有另一个人用,与其落在不轨之人手里,不如在你手里更加稳妥。”

“可是……可是这剑非我一人之力所得。”如今丢又丢不得,拿又拿不得,它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江起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继续道:“不过,我问一句,这妖王剑的主人妖王,不会是那个杀人无数,还重伤长翁的‘白骨妖王’吧?!”

涂橘点头道:“不老丘之战,你当还有谁?”

这绝对不是江起愿意得到的答案,面上表情再次垮塌,连连悲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妖王剑,只要是被别人认出来,恐怕死的就更快了……”

墨千幻已收好白蟒鞭,面容镇定,看向江起道:“剑虽百兵之祖,但所制为人。你要是用它除魔卫道,它会助你消邪伐祟,你要是用它毁天灭地,它就会是助纣为虐,重要的不是兵器如何,是执剑者,如何用。如今,剑在你手,善恶在你,不在它。你所思之事,不必担忧。”

此话一出,如定心之剂,抚平了江起的烦扰,他思索片刻,收起浮斩,恭敬的向墨千幻作揖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墨女侠的相救与点拨之恩!”涂橘也弯着眼睛高兴道:“谢谢墨姐姐前来相救!”

桥面又开始继续震动,江起道:“不好!这里就要塌了,快走!”三人迅速朝前方跑去。涂橘身形一僵,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焦急道:“糟了!那两只□□妖还在桥上!”猛一回头,就要使玄纱绫去救,但距离太远,视线太暗,桥面出现大块裂纹,已有塌陷。

墨千幻抬手拉过涂橘一起继续往前奔去,头也不回扬声道:“重明!带回来!”

三人越上桥面尽头的石台,桥面彻底塌陷,轰隆隆如雷霆爆鸣的声音响彻不断。鸟鸣之声从暗处传来,接着重明鸟从一片震耳的崩塌处振翅飞出,两只爪子上抓着的,正是两只昏死过去的□□妖,此时依旧是昏死状态。

半空之上突然出现一丝光亮,像被刀剑劈开,越裂越大,光线越来越清,原桥下满布的铁刺此时全部被水覆盖,月如银盖,三人眼前终于恢复了上山前的那片清亮。

墨千幻沉声一望,片刻后提醒道:“我们需要继续向前走,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是正街了。”

江起将浮斩与之前背负的长剑一同用布裹起,遮住。涂橘瞟了一眼问道:“我看你一直用布包着它,刚才拿出来用,原来这是把剑啊?”

江起爽朗道: “嗯!我的佩剑!”

涂橘一时好奇,伸出手道:“看起来还挺好的,我摸一下……啊?怎么……怎么是把木剑啊?难怪你用布包着,是不是怕别人笑你带了个玩具啊!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江起却不以为意:“嗯,这把剑是我用棺材盖做的,哎……别扔别扔!我没有手痒去挖人家坟地,这个是我下河的时候,在河底发现的,本来想拖上来当柴用的,没想到它材质十分坚硬,我就把它劈出来一块做了一把剑。当时想的是,剑嘛,本意是强身,我又不用它杀人,可这木头坚硬如铁,通身乌黑光亮,天长日久,竟也修出几分灵性来,更是坚不可摧,根本不逊于其他上品灵剑。”言罢,还拍了几下,略带得意。

涂橘嫌弃道:“嗬,那还不是把木剑?”

江起抱紧长剑道:“嘁,世人惯会轻看它,瞧着它是块木头,就觉得成不了什么事,但往往可能就是木剑,赢了最后的打斗呢。就算没赢,但一看自己被块破木头打了,气也气死了哈哈哈,其实啊,他不是被破木头打了,他是被自己轻敌打了,这样一想,更气死了哈哈哈……”

两人还在说着,身前的墨千幻却自踏上石台后便一直沉思不语,此时回头望了望,道:“这里……太安静了!”那两人想起刚才与巨蟒殊死搏斗,又经历桥塌狂奔,并不觉得安静,所以等着她继续解释:“我们在这儿打斗了这么久,好像没有人发现我们,不仅外界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山中整日值守的食戮兽也半个影都没有,好像是与山上其他地方隔绝了一样。”

“对啊!墨姐姐!你这样一说,是有些怪,不过我还以为,那只食戮兽是假的。”独目巨蟒在桥头哄骗众人上桥时说的话,江起涂橘二人在发现“浮斩”剑后,以为全是假的,经墨千幻这么一提,发现并非全是虚言。涂橘将它的话一五一十讲给墨千幻听,两厢相互一讨论,便得出来一个结论,那番话,除没有灵器要走嵬汤桥外,其他全是真的。

这山原本就没有嵬汤桥,上山者自报家门后等待浮贴,当然,也可不报,说一些恭喜发财之类的讨喜话也可,得了浮贴指引,去往正街,三日后,浮贴示警,提示下山,它其实是保命的。另外,还有一个作用,上山者鲜少有人知道,那就是浮贴其实是一张定位,此山阔大,现身于世时,入山者众多,山主需掌握每个入山者信息,如有异常,她会第一时间得知。因这三人一鸟进山时并不是走的浮桥,况且并未出现浮贴,所以此处动静,山主亦或是管理者并不知情。

但动静如此大,其他人鬼妖怪也未发现,确实奇怪。能在一处与其他地方无声无息隔绝开的,岂非是遮天镜?

此想法一冒出,墨千幻呼吸凝重,心中剧烈起伏,因遮天镜当年是墨氏家主墨岩霆执有的灵器,却在墨岩霆身死后下落不明,如今,却在仓虞山中有片刻踪迹,难道是有人趁仓虞山这个法场,用遮天镜结出法阵,饲养剑灵?山上灵气充沛且杂乱,并不好识别,所以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但妖王已身死,难道还有他的同党?会不会是这拔剑少年?可刚在桥上,看他与巨蟒搏杀时险些身葬蟒腹,倒不像结阵之人。

想到这,墨千幻不禁脚步放慢,抬头望着四周,林海潇潇,静谧无人,阵已破,再无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眼睛余光一瞥身后正在前行的江起,心道:“如今,浮斩已在这少年手中,倒不如看看会引来谁?”

涂橘见墨千幻脚步渐停,问道:“墨姐姐,怎么了?”

墨千幻按下心中疑惑,开口道:“没什么。”静默片刻,转而问道,“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儿?你们是一起来的?”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嗯?”

两人又是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尴尬无声四起,两人一个挠头发的,一个捂鼻子的,都在心中默默念叨都怪当初没对好说辞,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墨千幻,她最好看不见别问了。

墨千幻看两人似有隐瞒,心中疑云更起,但不宜继续追问,道:“还想问你,去了哪,烟味很重,这么呛?”

“啊!哈哈哈哈哈!闲来无事,想做做熏肉,那两只□□妖还想教我做熏鹅呢,啊哈哈哈……”涂橘只能找个托词干笑,心道:“总不能说为了躲你们凌云庄的人,特意熏的艾草吧,对不起啊,墨姐姐,如今灵石一事还不可暴露过早,能瞒几时是几时了。”

此时,三人已走至林子尽头,正有藤蔓遮住出口,同入桥时一样,江起扒开藤蔓,重明鸟正栖在一旁,两只□□妖仍双目紧闭斜靠在石头旁。

待三人站定抬头一看,此处正是大街入口,一个题“烈下”字样的大牌坊映入眼帘。

牌坊之后,如闹街集市,但集市大家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这里更诡异了几分,如果说上山时遇到的妖鬼装束的比较含蓄的话,那面前这些就不免有些光怪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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