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岚湿漉漉都回到了家,洗个个热水澡。
她没有想过再见到徐城,准确的来说再也没有见到过徐城……姜妍一起。也没想到他们在一起了。
这三年来,荀岚说放下,那是半真半假的。
当初创建了一个小号,加到了徐城的微信,有空看看他的朋友圈,了解他过得怎样,却从没有聊过天。
看着徐城发的朋友圈游戏截图,荀岚也下着玩,玩了很久,技术不断提高,却从来没有和徐城组队过。
有两次,实在太想念,就在一中附近等他,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走了。
甚至梦里梦到过徐城三次。老人说,梦到三次便是缘分尽了,荀岚觉得老人自有老人道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荀岚确实做到了一点,那就是她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放下自己脚步。
关于秦兆,他们会经常在一起聊天。但从来没有见过面,秦兆说自己准备出国去深造。
时间确实会冲淡很多,对于荀岚很有用,她也变了许多。
眼泪为过去的青春而纪念。
……
过了几个月,是初中同学会,荀岚好好装扮了一下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饭店,荀岚走了进去。
很热闹,所有人说着这三年的高中生活过得怎么样,高考如何,谈了恋爱什么的。
不过一切都是过的滋润的占据了发言权。
“不过,想想当年热烈青春还是得看荀岚啊。”
一瞬间把话题抛到了荀岚头上。
如果换做以前荀岚可能紧张不知所措,一语不发。
“是啊,不过都过去了。”她淡笑。
一句过去了,让人接不下话。
“那你后面高中怎么样了?”
她笑而不语。
结束后,她觉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很讨厌这样的聚会,繁琐又枯燥。
……
“那你后面高中怎么样了。”
这句话在荀岚脑海打转。
在她高中的生活,也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学霸,只不过她没感觉,还是分手了。
想起来她觉得蛮祸害了别人的了,在那个流行小皮筋的时候,男生到最后直接明示了荀岚要,荀岚当没看见。
男生对她极好的,荀岚觉得可能是:
每天早上有着营养的早餐,不用准备就已经摆在桌上;有时候周末见面,男生会准备一束花,送给她;在得知她挂科,约着出来给她补课;知道她经期到了,就会煮红糖水放在桌上……十分热情。
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感动到荀岚,荀岚想着,如果在之前遇见了这个男生,可能会喜欢上吧……
不过最后她也许是因为愧疚、无聊又或者说自己感到被过于打扰,强硬地提出了分手。男生先是一脸不愿意,拒绝。可最后看见荀岚的坚持还是同意了分手。
这是为什么呢,荀岚也不知道,可能是男生终究没有惊艳到自己,来迟了一步。
这段感情的结束,让荀岚明白了爱和不爱的区别、被爱和爱人的区别。
曾经她很怪徐城是个恶人,现在她也成为了恶人。现在她觉得不爱就是不爱,自己热情也会在对方面前变成打扰。
……
大街上,荀岚漫无目的走着。
“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街头采访的,请问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荀岚被突如其来的话筒给弄懵了,她整理了着装。
“可以。”
“我们看着你刚刚一直想着什么,可以说一下吗?”
“回顾青春。”
记者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以说一下吗?”
“想到了我前男友。挺好的,就是我辜负了他。”
“为什么分手了呢?”
“他很好,只不过不是最好的,没能惊艳到我。”
“那可以说一下,最惊艳的人吗?”
“初中那会吧,挺谢谢他的。要不然现在估计连大学都碰不到边。”
“遗憾就是没和他谈过恋爱。好多人喜欢他过,我是失败例子的其中之一。他女朋友也是很好的,听说在一起了,拖那么久了。”
荀岚感慨的说着一切。
“说不难过肯定不是,就是有点可惜,每次想到都会流泪。”
“时间原因吧,也没那么深了。几个月前见到过,但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认出来我。”
记者:你的表情告诉我很不在乎,说出来却又如此的在乎。
荀岚:也许就是时间问题吧,就是换了种方式存在,都快忘了不那么重要了。
记者:那你释怀了吗?
荀岚:说真正的释怀,那是不一定的。在我最干净纯洁的年纪,他出现了并惊艳了我,拿了满分100分。我在他的面前,不是主角,只是路人。在我的世界,我只是思念未果的勇士。
记者:那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想和他说什么呢?
荀岚:不说什么。
记者:为什么?
荀岚:因为他生生世世,他的心,他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爱的人。
祝他和爱的人幸福吧。
采访完,荀岚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
祝你和你爱的人幸福。
……
回到家,荀岚掏出手机,敲着字。
[荀岚]:到没。
[秦兆]:刚下飞机,怎么了?
[荀岚]:帮我忙,我想见姜妍一面。
对面没了回信。
荀岚没管,转向浴室洗了个澡。
回来看见手机的消息,秦兆给她转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Email。
[秦兆]:你要姜妍的,肯定徐城的也要,我只能打听到了徐城Email。前面是姜妍手机号。
[荀岚]:(表情包)谢谢。
……
看着手机上的电话,荀岚下定决心拨了出去。
“喂?您好。”手机里传出了一声女声。
依旧狠温柔。
“你好。你是姜妍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荀岚,周六可以约你出来一趟吗?”
对面沉默了一下。
“好,可以。你发个地址吧,到时候见。”
“好。”
荀岚打开电脑,输入徐城的Email,开始编辑文字:
徐城同学:
我是初三六班的荀岚,三年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或许,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再或许,我不过是你初中生活路人,根本不认识我。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认识你,喜欢你,你是我青春里出现最刺眼而又温暖的太阳,也是屹立雪山上覆盖的雪。
认识你的时候,我初二,你站在主席台被全校通报。太阳的光集中在你的身上,我认为那束光是从你的身上射出,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徐城。
我的班级,在一楼;你的班级,在二楼。我打听到你并不住校。我每天一放学都时间,就是连书包也不收拾赶紧跑到楼梯口,等着你从二楼下来。每次看着你从楼梯口下来,我都会从楼梯口到校门口,站在你的背后注视着你,你从来没有回头过。回到班级总会被打扫卫生的同学说一顿:为什么收拾自己的位置!我总会回答:上厕所。
我看见过你身旁女孩换了又换,你从没有慢下脚步等着她们。
我记得有一次,周五放学。我很早的收拾了书包,在楼梯口等了好久,才看见你下来。我慢慢跟在你的后面,假装自己是回家的。
校门口,我看见了一位白裙的少女,第一次看见了你的眼睛发出了光,你加快了脚步走到白裙少女的面前。我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看见了白裙的姜妍,很耀眼和你一样。看着你那时候不久前身旁站着的女孩窘迫的表情,看着你的朋友吹嘘着,看着你身旁的人自然的换成了姜妍,而那个女孩只能跟在你们所有人后面,可怜委屈。我下定决心,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这样女孩。
初三,我和你开始了交际。因为体育课,姜妍来了一次,我看着你帮她遮住太阳,看着你们自然而又暧昧的行为,心里像有把刀在□□。我在跑步时候摔倒,缘分很奇怪不是吗?秦兆跑到我旁边,问我有没有事。我哭着,就这样哭着,身后一句话让我止住了哭:秦兆,你当烂好人吗?我转头,是你和姜妍。姜妍将我扶起来,告诉我不要理秦兆。
你们将我送到了医务室。等你和秦兆走后,我没脑子的问了姜妍:他很像太阳对吧。姜妍否定了我,她说:你是月亮,夜晚能陪自己开心也能陪自己哭泣的月亮。
我当时不懂她的意思,我想也许是一种羁绊和信任。
在之后,我和秦兆熟悉了起来。第一次和你们吃饭我就听了秦兆说你和姜妍都有洁癖,可是我看见你在姜妍碗里自然的挑出了西红柿。我第一次看见你宠溺的表情。
姜妍之后没有来学校了。我开始因为你和秦兆打好关系,利用了他。和秦兆越来越熟,和你们在一起时间越来越多,学校开始传出我和你们的关系,我不在意,甚至很享受。
秦兆生日会,我也被邀请了。你迟迟不来,身边女生听到了你的名字也突然正经,我感到了危险。姗姗来迟的你脸色很不好,坐在我旁边一直不停的喝着酒。我想阻止你继续,你很坏地笑到,也许因为喝了酒你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撞入我的心:你管我。
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话。不久,你就走了。你走后我也搪塞着出去,我在马路对面看见你了。看见你从黄昏坐到黑夜,我看着你从黄昏到黑夜,看着你失魂落魄也是第一次。我要回家了,准备找你劝说。可是我看见远处姜妍走了过来,情绪很激动,打着你,你却笑着。一瞬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故意躲着你们,投入到学习,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放假一个月,我收到了秦兆邀请。我本不想见你,推脱。甚至凶了秦兆可是秦兆对我说了几句话,我还是去了。
那是最难忘的一天,我很开心,是我们独处的第一次,你告诉我你有妹妹,比你小半年,每一个字我都记下来了,你告诉我会等我骑完木马,等我出来,你不见了。
那一天,我没告诉你,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了,加快了脚步就是为了跟上你,一只手提着凉皮,一直吃棉花糖,导致我吃棉花糖时候老糊在我脸上。你和姜妍在一起可不能这样。
开学一周,学校说要测试。我和姜妍被分配到了一个考场,她来的很晚,考试那几天桌上都会有牛奶和面包,我每次都以为是她来的很早自己准备的。
现在想想,面包牛奶,应该是你大早上放在她的桌上吧?
每一场考完,我都会看见你在走廊对面盯着我们考场,我当时自作多情的还觉得你在看我,等我。等到我转身下楼梯,故意放慢脚步看着后面,没有你的影子。
再来想,你一定是等姜妍吧?可是啊……我在等你,你回头看看我,就可以看见我了啊。
开学一个月,我按照你生日推算你妹妹生日,正好在那几天,那是我最难过的日子。
你不记得我了:同学,你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我脑子嗡的一下,听着人群的声音。秦兆冲出来和你打了一架。
我当时还对着他说叫了一番,我跟他说他不应该打你,有很多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觉得有人为我出头很丢人,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姜妍来了,我才知道你漫不经心的是因为,不管怎么样,姜妍都是站在你的身边。我不是,我很多变。你们走了,我也呆不下去了,可是秦兆对我说:你不喜欢我。一瞬间将我拉回了现实。他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哭。
那是我难过的一天,我想了很久,我想和你说拜拜了。
中考,对于我来说我考的很不错。两个月的时间全心全意投入学习,成绩没有像你一样辜负我。考完当天,我找了秦兆,问了一切的一切,我的所有幻想像镜子一样被打碎,我才知道我的自作多情,自我幻想,全部都是我单方面付出。
查分数那天,我在父母面前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是因为考得好才哭,我想到了你。
我报了三中,三中离一中很远,我以为这样就可以离你很远,就可以放下你。可是啊我创建了一个小号,加了你。因为你第一次下载一个游戏玩,一个人玩越玩越久,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你玩过,观战看着你和别人打游戏,我真的好遗憾。
我实在忍不住,会背着父母悄悄咪咪去一中门口等着你,就像以前在楼梯口等着你一样。但是我不会注视你离开了,我看见了你,一眼就一眼就离开了,这次换我先离开吧?希望你能看见我的背影。
我每一次的回头,都在看你。在你的背后我默默注视着,在意着。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回头了,会不会看见我深情的望着你,你会不顾一切奔向我,就像奔向姜妍一样呢?
我期待你每次的回头,我的期待从来没有实现过,也许是因为上辈子我干了坏事吧?
我谈了场恋爱,那场恋爱我明白了很多,但是我不想做坏人,提出了分手。
我没有释怀,我只是觉得,因为时间我忘了,也无所谓了,我这次真的要去遇见更好的人了,做个好人,为下辈子积德。
祝:你和姜妍长长久久,一切安好。
——一位人生中点过路人
2020.8.15
荀岚按下发送键。
这次,真的就都让它全部成为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