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有些微惊讶“不在了？”
“殿下，看屋里面东西都在，像是匆匆离开的。”
皇太女看向苏南寅“她不会是知道本宫要见她，逃跑了吧。”
苏南寅“她不敢，她的朋友还在这里。”
皇太女“你多日过去，你也是她朋友吗？”
苏南寅“以前可能算，但今晚过后就没可能了。”
皇太女“什么意思？”
苏南寅“她不是逃走了，而是去刺杀沈国公。”
皇太女猛然回头。
月牙猛然抬头。
隔着帘子。她知道这后面的是谁，却装作不知，继续演戏。
“皇太女，不是我，不是我，我和苏南寅没有关系，真的，是他来勾引我，都是他送上门来的，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帘子后面的呼吸明显顿了一顿“你说你和他没什么？”
月牙“当然没什么，我怎么敢动东宫的人，一定是他看上我英武雄壮，聪慧过人才来勾搭。”
“咳咳。”帘子后的人“别说这些废话，李家的又是什么情况。”
月牙“李家？李理？他也是自己送上来的呀，我真的我的魅力我都不敢想，虽然我如今入了学礼堂，前途无量，但他们也太不矜持了。”
到底是谁不矜持啊，这话听的直犯恶心。
香气晕染，皇太女“你是说带走陈月圆的是国公府的人。”
苏南寅“是。”
皇太女沉眸片刻“原来如此。”
“你刻意出入那里，就是为了让国公也注意到她。”
苏南寅牵扯到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他和谁站在一起都会让国公府起疑。就算不提这事，他如今在东宫的地位，也能让人怀疑陈月圆的身份。
单单一个陈月圆也就算了，李家那个也出现，他们三个站在一块儿就更加神奇了。李将军的立场也让人探究。
皇太女“李徊此人心思不定，先是和国公府不对付，但见风向不对，也能够求上去合作。她如今忙着结交权贵向我投诚也不忘连着和国公府的线，但现在你一出现沈国公还会再信他？”
可以说苏南寅现在跑谁那边，谁就倒霉。
皇太女含笑回头“南寅，但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刻意了，她会信吗。”
苏南寅“不管信不信，她都要求证，知道更多。”
帘子后，沈国公“所以他们两个都和你没有关系。”
月牙哭“真的没有关系啊，殿下，您别杀我啊。”
“吵死了！哭什么！”这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也响起。
月牙“苏南寅？是你吗？你快给殿下解释清楚啊，我真的——”
“闭嘴！”帘子掀开，里面一个人走了出来。
月牙一呆“主，主君？”
然后她看向后面站着的是一脸肃然的沈国公。
月牙哇的一声“国公，您，是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主君走过来“闭嘴。”
月牙捂住嘴巴。
主君“当初陷害藤儿的事情，你没有参与！”
陷害？说的还挺好听的。月牙心里吐槽，脸上一脸懵“大小姐？什么大小姐，是她被诬陷刺杀朝廷大官？都怪那些家伙，连累大小姐还——”
沈国公“够了。”
主君“国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和那一个苏南寅混在一起，她肯定也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这死丫头早就已经投靠了东宫。”
沈国公“若她真和东宫扯上了，刚才早就已经俯首称臣。而且你觉得东宫会要这样的蠢货吗？”
还真要……
月牙听着她的评价，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浮夸了？好久没装痴呆有些生疏。
沈国公“东宫果然好打算。一个苏南寅就能让我们自乱阵脚。”
——
皇太女“沈国公疑心重，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会成为麻烦她就算意识到你可能是故意，还是会怀疑，对李将军她不敢合作，而对陈月圆，也不会放过。所以你计划好了，让她趁这个机会刺杀。”
苏南寅“山庄的事情重要，但在此之前能够断掉一臂也很好。”
能除掉沈国公，当然再好不过。
皇太女“可凭她一个人，能够得手吗？如果真得了手，她又能够活着出来吗？”
苏南寅回眸一笑“左右殿下不会亏。”
皇太女闻言朗笑一声“本以为你和她关系不错。”
“是不错。”苏南寅没有急着否认“但这一步很有必要。”
如果他此刻急着撇清关系。皇太女可能还会有些疑惑，但他说的如此坦诚。朋友，没有前途重要。
皇太女“我倒是好奇，这刺杀是怎么个刺杀法。”
另一边。沈国公轻轻地敲击着桌子，月牙还趴在地上。
主君“但那位殿下把她拉出来是为了什么？只要一对话什么都瞒不下去。”
月牙“她们一定是想利用我对付国公府啊！我和国公府的关系那么明显！”
主君冷瞪她“你有什么用！等等，你身上什么味道？”
月牙“啊？可能是一点香粉吧。”
主君脸色一下变了“国公，不对劲，她身上这个味道是一种毒。”差点她就说她的手下用过。
月牙瞪大眼睛，配合表演。
——
皇太女“你在她身上下了毒，只要陈月圆和国公在一起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中毒。”
苏南寅“若是她聪明，我给她留了后路，等下完毒，就能逃出来。”
皇太女听完了他的安排，有种端坐高台的愉悦。虽然这一出很突然，但的确有可能打个措手不及，就算之后发现了下毒的人，那可是国公府自己的人，还是她自己带走的。
皇太女“那就看看陈月圆的表现了，至少青提很有用，而大人他们对她评价也不错，能救下来的话，以后为我效力也可。”
经过了今晚，她也不用再担心月牙不情不愿，或者有可能会出现反叛，国公府那边她算是彻底完了。
灯火通明。国公府内静谧无声，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无比的沉寂。
月牙蹲在旁边哭“国公您没事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拿我来害你，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主君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若不是她了解这些毒药，再多待一会儿，他们三个全都要死在这儿。
大夫“国公和主君别担心，时间还稍短，只要喝一些解毒的药剂就能够无恙。”
沈国公脸色阴沉地躺在软榻上，没想到她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皇太女现在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阴狠了，不，应该不是她而是那个小子吧。”
她也终于明白他们把陈月圆给弄进来是为了什么，不只是挑拨离间，还想顺便釜底抽薪。
月牙“国公，你给我开副药吧，救救我吧，我感觉我好难受啊。”
沈国公瞥了她一眼，想直接砍了算了。
这时有人来禀报，说在周围发现暗卫似乎是东宫的。
沈国公凝眸，像是想到了什么“陈月圆。”
月牙“啊？”
沈国公“你可愿意为国公府出力，也为自己报仇。”
终于来了。
这出苏南寅编排，她倾情出演的戏终于到重要结点了。
月牙“我我当然愿意呀，可我要怎么做？”
沈国公“等会儿我会帮你掩护，让你逃走。东宫的人必然会把你带回去，你就跟在他们身边。”
月牙“他们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去啊？他们不是要杀我！”
沈国公真的懒得和这个蠢货解释，但又不得不解释。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既然东宫那边玩阴的。那就顺势而为，将这样一个人自己人塞过去。她不怀疑皇太女会不会出手，那人一向喜欢做这种雪中送碳，让人为她死命效忠的事，而她也需要知道自己死没死。退一万步不带走也没什么损失。
这一夜感觉格外的漫长。两方的人都在等待着结果，也觉得这回是自己棋高一招。
而月牙终于在天亮之前全头全脑到达了东宫。
苏南寅坐了一夜。听到月牙被带来的消息。他带着微微红丝的眼眸轻轻一闭。
皇太女“真的成功了，听说现在国公府已经叫了太医，情况很不妙。”
苏南寅抬眸间，眼神清明“恭喜殿下。”
“都是你筹谋得当。”皇太女“那丫头也已经被带回来了，她倒是个灵活的，不过国公府她熟悉能逃出来也算是造化。”
皇太女“我去见见她。”
苏南寅站起身，桌上烛火已经燃尽。
“殿下，您该准备去上早朝了。”
皇太女看向窗外已经微亮的天际。
月牙真不是心大，只是忙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合过眼，在东宫的椅子上她居然靠睡着了。
睡着睡着感觉一个腾空，但实在太困了，只睁了一眼，苏南寅，然后又闭上眼躺在了软软的床榻。
在还没有睡着前，感受身边也塌陷了一块，有人睡在了她的旁边。
这一晚上皇太女很累，国公府很累，但最最累的是他们两个。
要怎么样才能够保证做卧底还不被害，那就不能只做一家的卧底。
月牙现在的身份就很微妙。既是东宫的人，又是国公以为安插在东宫的自己人。
东宫会保她，国公的人也不会去害她，可以说在她没有发挥作用或者是一切结束前。她会是最最安全的那一个，谁都不会比她更安全。
他们用一场戏，装疯卖傻，互相拉踩，九曲八饶，将所有人都捆在了网里。
苏南寅真的够疯的。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会答应这样的计划。
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选择如何站边站边与否，而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个成了整场布局当中的第三方。
争斗之外的另一个阵营，他们不止可以左右进退，还能够共享两方信息资源。
月牙迷迷糊糊想着想着快睡着，然后感觉一只温凉的手似乎搂在了她的腰间。这样合适吗？算了，好困......
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