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南寅“那你在猜测什么？”

月牙想要解释，但也无法解释。她的确怕他用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可是自荐枕席这样的话语太过于轻贱。

苏南寅“床铺好了。”

“啊？”月牙“哦哦。”

月牙走了过去两个人站在床边，月牙探出头“你千万别乱来啊，大小姐可能不会有事，但你，国公肯定不会留情。”

苏南寅“说了那么多，你是准备保护我吗？”

月牙“我只能尽量，你也知道我自身难保。”

苏南寅“既然如此，就不要给我希望。”

月牙“——”

接下来几日，月牙知道为什么侧君让她护着点苏南寅。这张脸真是走到哪里都惹人瞩目。

有些或许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些目光甚至都带着露骨。

月牙有些怕苏南寅被刺激得更冲动，毕竟她还是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进来。但从那天开始，他却是没什么动作。也没去见过什么人。

可奇怪的是，他房间里的东西却越来越多。大小姐那边也从一开始的毫无声响，到总会派人看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热切。

月牙实在搞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好的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也开始夹紧尾巴，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多说话。

有些诡异的，他的身边似乎就只有月牙了。

月牙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躺在房间里的榻上，月牙闻着香粉“她倒是不怕我觊觎你？”

苏南寅坐在桌前，外面闹得风风火火的，他却一如既往的安静。

“你会觊觎我吗。”

月牙摇头。

苏南寅眼神淡了下来。

“你还是个正人女君。”

月牙“咦，你别寒碜我了。”

月牙对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感想，什么情情爱爱对她来说真的很浮华。而且她也没有见过所谓真爱。

月牙翻了个身仰躺着，烛火燃起的光在墙壁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想起在沈宅，曾有过一位美人，她很温柔也很漂亮，琴棋书画什么都会，沈宅主人将她看得如珠如宝。他会撇下所有人带她一个人出去。会在她生辰的时候，于满城燃放烟花。会不顾他人眼光为她弯下腰穿鞋，背着她穿过街巷花苑。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回是真的爱上了。连那主母都有些怅然。

月牙甚至想着要是他们能够情投意合，自己也能够麻溜的跑了，倒是乐见其成。但她最后等到的却只是那女孩的消失。

她是为什么死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后来又出现了很多这样的女子，获得无尽的宠爱和偏爱。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既然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去觊觎他。月牙觉得自己还是挺正直正常的。

苏南寅在月牙思考的间隙，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微微卷曲的睫毛，看着她在烛光下亮闪闪的眼睛。可他分辨不清在这一瞬间她在想什么。

她似乎总会这样，突然之间就陷入了好像和所有人都隔开的世界。

苏南寅缓缓地靠近她，像是一只靠近烛火的飞蛾，轻缓的，小心的。

月牙刚回过头，差点和他撞上，那绝世的容貌几乎与她相触。

月牙猛的后退一步。背重重的磕到了榻上。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南寅“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月牙眨眼“不是。你想跟我说什么吗？”为什么突然靠得那么近？

“我想说的很多。”

月牙“啊？”

苏南寅“但我不想说。”

月牙“？”

苏南寅像是在用他的眼眸描绘着她的眼睛，看的那么的仔细，看的人心都慌乱了。

月牙将手背过去“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不必客气……”

苏南寅抬手落在了她的发间，月牙瞪大眼睛，但下一瞬他又直起了身。他的手里，是从窗外飘过来的一片树叶。

月牙疑惑“这叶子怎么会飘到这儿？”

苏南寅“他该去哪需要你的同意吗。不是什么都该听你的。”

月牙简直要炸裂，这人怎么跑到这里之后有点不正常了，这话都没法聊了？

月牙旋了个身站起来“不和你说了，我要休息了。”

苏南寅没有说什么，捏着那片叶子走出去。

月牙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坐了下来，发现自己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刚才靠的那么近，那一瞬间，她都有些迷惘。但她知道这不是喜欢或是爱，而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的贪恋。

难怪呀，那么多人明明不喜欢却种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在那深宅后院。

为了不惹人怀疑，月牙后面几日什么动作也没有。

她也想过要去探探情况。可是她发现府里面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各个地方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个院子都有人看守，国公的起居室书房等重要之所更是府兵全天驻守。

这种情况她只要敢乱来一步，马上就是沉尸当场。

堂官那边该怎么交差呢……月牙一边采着花一边皱眉。

“月圆。”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子突然从花园那边走过，大声叫月牙。

月牙抬起头“齐贺？”

女子从小路那边绕了过来“又在采花呢。”

月牙“侧君那边想做鲜花饼吃，我也采些香料。”

“你上次给我的香粉很好用，还能再给我一些吗？姐妹们都想要呢。”

月牙“可以啊，你们想要什么味道的都可以跟我说。”

“真的吗？太好了。”齐贺拿刀撞了撞月牙“别人都说你乱七八糟的，我觉得你人很好呀，谁在乱传谣言。”

乱七八糟？这是什么形容词？月牙“传言的确不可以全信呢。”

“没错。”齐贺“悄悄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齐贺“那个苏公子和大小姐到底什么，啊。”

月牙“……有点过于八卦了。”

“我有点好奇呀，若是大小姐不喜他，不能帮我介绍呀。”

月牙“你喜欢他？”

齐贺点头“我还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男子。”

哪里特别外白内黑嘛？还是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月牙“你要和大小姐抢人？”

“那当然不敢了，所以我说若是大小姐不要他了，你帮我搭搭线。”

连争取都要考量，果然喜欢这种东西实在没有什么价值。月牙觉得自己是对的。

月牙“其实我和他关系也不怎么样。”

“可他身边只有你一个女子能够接近。”

月牙“他也很少搭理我。”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所以不想帮我？”齐贺叉腰，有些生气了。

月牙想着，她明明是不想坑她好吧。

其实刚才她就已经想了一通。齐贺就是巡逻的卫兵，若是她有办法将他们都支开，就有机会去查探。

而她答应帮她牵线搭桥，之后再利用着点苏南寅，说不定真能成事，只是他们两个就被坑死了。

到底还是不想做的那么绝。

月牙“你就是喜欢他也得等到大小姐明确表示了，现在不是往枪口上撞，你看这府里有多少人谁敢动了。”

齐贺想了想也有道理“那就说好了，我排第一个，到时候你一定得帮我。”

月牙刚想要回答就看到了花丛中走过的身影，齐贺也转过了头，随即脸上立刻耷拉了下来。

“呵呵，我们两个人聊的这一大通，全是白瞎了。”

月牙看到苏南寅走来，而他前往的方向正是路的尽头，那是大小姐的院子，周围没有其他的房子。

齐贺垂头丧气。

“本来还抱有希望的，可这一看唉。不过也不奇怪，大小姐放不下他。看来过段时间他就要成为我们的主子了。”

月牙将手里篮子放下，慢慢的跟上去。

“你干什么去啊？这事都要听墙角？”

月牙“侧君。”

齐贺立刻瞪大眼睛，明白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呀，今天太阳真好，太刺眼了。”边说边已经退出了花丛。

月牙悄悄跟在苏南寅后面。见到大小姐院子后门打开，然后他走了进去。

月牙从树影里出来。

鲜红的花被折了下来拆成一半一半，然后放进了石穴内，一点一点的被压成了粉末。

月牙调着香料，可今日香料做出来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月下中天已经很晚。

月牙站起身来擦拭一下手，终于走回房间。

第二日一大早，侧君就派人来叫她。

“在这里还不错吧。”侧君坐在桌前喝着粥。台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糕点点心。

“回侧君，挺好的。”

“那就好，听说你还会做香料，之后也给我一些吧。”

月牙微笑“没问题。您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就好。”

“看着脸色不太好？”侧君搁下汤勺，朝着她扬了扬手“来，过来坐，陈总管在府里帮了我不少，不必客气。”

月牙摆手“不敢。”

侧君笑了笑摇头。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帘子掀开。

月牙回头。

就见苏南寅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的不同以往，一身琥珀蓝的衣衫精致华丽，腰间佩戴的暖玉随着他的走动飘逸出温润的光泽，让他本来就夺目的容貌更添了绝尘而立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