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痛心疾首的银宝，月牙“……我就是去喝杯茶的。心情不太好。”

银宝“你咋啦？被抛弃了，苏南寅跑了？”

“……”不想和她聊天了，月牙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银宝站在旁边，自语“我只是开个玩笑。”

看来名额没了，月圆真的很伤心。她说有办法，是不是也只是安慰她？

月牙突然回头“对了，哪一天报道来着？”

银宝又马上支棱起活力“大姐你连这都不记得了，一个月之后呀。”

月牙“好快。”

银宝“快是挺快的，我还想再多玩一段时间呢，这几天已经被逼着开始做木头了。”

月牙“那你去忙吧。”

“？”银宝故意气鼓鼓“现在都不考虑留我吃饭了？”

月牙“你家里不是烧的肉，我都闻到香味了，我想去你家吃两口。”

“那你来呗，反正你娘都给了我家银子。虽然我娘有点抠，但你要是过来她也不敢不给你吃。”

月牙“我在南香楼里吃过了。”

银宝瞪大的眼睛被气到了“哼，我回去吃了，不给你吃。”

月牙笑看银宝跑开。她知道她在担心她，在故意逗她，但这事她脱不了身也就算了，不能再折进去一个。

月牙坐在院子里。

苏南寅房间里也很安静，想着他应该也吃过了，倒是不着急。

她将买的肉用盐腌制了之后挂在竹竿下，然后又弄了一些菜封在缸内。忙活了好一会。

直到午后门突然打开，陈总管一脸怒容的站在了门口。

月牙并不意外“娘。”

“还知道我是你娘。”陈总管。

月牙“您怎么来了。”

陈总管满脸怒容的走进来，可刚进院子，突然一愣，这院子里清爽干净，还很陌生。

“这是你自己清理的？”

月牙“是啊。”

陈总管脸色很奇怪。像是在怀疑或者确认什么东西。

月牙感觉转移话题“娘，怎么过来了？国公府里不忙吗。”

不忙怎么可能不忙，那些事情到现在都闹不清楚。陈总管被一打岔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今天早上干什么去了。”

月牙“就随便逛了逛。”

“随便逛了逛逛到青楼里去了吧，我怎么跟你说的！”

月牙客套“喝杯茶？”

“喝什么茶？知道现在又传出来什么了！不务正业，流连青楼，你气死我！”

陈总管本还想着办法要保住名额，国公那边说不定还有余地，可现在这样。

月牙“我这名声也就这样，娘何必如此在意。”

“之前是之前，现在。”

月牙“现在怎么了？”

月牙“你是说我要进学礼堂了，这样不太好？但也只说了不能娶夫，也没说不能去青楼啊。”

陈管家欲言又止“你，你不懂。”

月牙“我是不懂，娘，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陈总管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被大小姐给撤掉了，因为她不爽？

陈总管“反正你之后不能去，知道吗。”

月牙“他们外面都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你不知道从哪里受了刺激，好不容易考上了学礼堂，现在这么作贱。”陈总管没好气“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月牙“他们都瞎说。我能受什么刺激啊？我有什么刺激好受的，娘，你说对不对。”

陈总管还想说什么，但听到月牙后面的话，她的眼神一变，慢慢浮上一层思虑。

月牙很准确捕捉到。东风来了。

陈总管沉思。她受了刺激？她自己不知道她有什么刺激可受，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啊。

失去了名额，这还不是最大的刺激吗？

去青楼这件事，平时随便猜猜也就算了，但很快国公府就会悄悄放出消息，或者学礼堂那边也会告知，她被取消了学籍。

到时候大家会怎么说，所有的舆论都会猜测。

大家会明白，原来是因为她被退学了，所以发疯，所以受刺激，重新又堕落回了以前那个死样子。

那她为什么会被取消学籍呢？在往深处，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国公府大小姐深陷名额风波，她的入学资格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而作为下人的孩子，陈月圆也要陪着她一起。

虽然事实也就是这样，本来大小姐也是要这么做的。

但她现在先声夺人，一下子就去青楼买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高兴，堕落放纵。

之后就算说国公府为她安排了活。就算到时候她说自己是自愿的，也没有人会相信。

陈总管脑子里一下子就已经将整件事情铺陈开来。

她也知道自家的孩子委屈，而她更清楚这丫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名额没了，就是纯粹去鬼混，可谁信啊？说不定还会怀疑是她偷偷传递了消息。

陈管家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各种情况在她的脑海里来去。最后一条一条的消失，只剩下——

虽然问题一大堆，可若是她顺着这思路呢。说不定这孩子的名额就能保住了？

国公府的软肋月牙知道，她更知道。

月牙只看着她，像个看客。

很快陈总管眼里闪过了一丝金光，然后就见对方手里抄起了角落的扫帚。

从小到大没少挨打，月牙满院子乱跑还是被一棍一棍的抽在身上。但这次的不太一样，虽然看着力道大却落下来轻飘飘的。

月牙配合着叫叫，声响彻整个巷子，甜水巷的人全都跑出来看。

“让你去乱玩，我让你去！”

“跑什么，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银宝跑出来，一脸痴呆“——”

银宝“婶子婶子别打了，别打了，她就是去弹弹琴喝口水的。”

“是啊，妹子别打了，孩子也是不懂事，没什么的。”银宝娘也出来劝架。

陈总管“看你这样子还去什么学礼堂，别去了，就在这里给我玩吧。免得每次出去都丢了国公的脸。”

月牙在被打的一下就已经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

和她不谋而合。

他们需要把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后引导所有人都往她想要他们想的那个方向。

说了，方法不在旧，既然知道她们的痛点，就该往死里踩。

陈总管打得越是狠，既能够迎来更多的同情，同样也能够撇清自己的关系。

月牙咬了咬牙又挨了两下。

银宝吓死，护到她身旁“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打坏了。”

陈总管配合着停下“我跟她说过多少次要谨言慎行，她现在代表的不止她一个人。她不要脸，国公府要脸。”

银宝不服气了“这话说的，她也没有进国公府。”

“关国公府什么事。”月牙也梗着脖子“我就是没出息，我丢脸也是丢我自己的。”

陈总管扔掉扫把。

“我不管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自己去闹吧。”说完她甩袖，直接就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看的一脸懵逼，这这打成这样，走了这算什么？

月牙靠在桌子上，手臂上一条红痕格外清晰，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一条。

银宝嘶“怎么回事，你娘下手这么狠，以前也没那么夸张。”

月牙“可能是最近火气大。”

“你都没发火呢，她骂什么火。”

月牙“银宝，我累了。”

银宝知道她是觉得丢脸了，让那么多人看着她被打，赶紧将人全都轰了出去。

“都散了都散了，看啥看！”

银宝砰的一声关上门。青提这个时候也从后门溜了进来，显然也一直在外面，但是不能露面。

银宝将人扶起来，坐到了椅子上面，青提已经将药膏放在桌上。

月牙笑“很有准备啊。”

青提看着她若有所思。

月牙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也不要去探究的眼神。

青提“觉得疼就叫出来。”

月牙看了看自己手上只是有些红，连皮都没破的，这点痛算什么。

月牙“你们尽管来。”

银宝“皮都红了，啧啧啧。”

青提给她上好药“别沾水。”

月牙“知道。你们回去吧。”

银宝还想说什么。青提已经拽着她走了。

银宝“拽我干嘛呀？我还想——”

青提“没什么好想的，现在该想的是她，走。”

“喂喂喂，别揪我脖子——”

月牙看门银宝被滴溜着消失，门关上。

后背上也有些疼，但上不了药，也不折腾了。干脆躺下。

本以为可以安静会。跑来跑去也是挺累的。但旁边又响起的脚步声。一个人走了出来。

又忘了，还有一个隐藏在后面看热闹的……

月牙瞥向苏南寅“哈哈哈，打扰到你了。”

苏南寅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靠近的时候有一种压迫感，明明开始是那么温柔如水的一个人。

苏南寅拿起桌上放着的药膏。

“衣服脱了。”

月牙忍不住想喊一声登徒子，但现在想来她才是。

月牙“没事的，后面不严重。”

开玩笑，她现在也不习惯，虽然知道这里女子都可以光着膀子跳河里的，可她做不到啊。

苏南寅拿着药膏的手一顿“怎么，需要叫南香楼的人来给你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