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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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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过了什么时辰,山间起了薄雾,绵延百里。

先前那一战谢惟安身受重伤。怕被山匪的同伙发现,赶路时也不敢燃着火把,是以一行人的速度倒是不快。

秋夜深寂,虫儿钻到了地底下,鸟儿也在巢中入眠,只有细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山林间回荡。

换做往日,不管白日还是夜里,大家伙儿就算再乏再累,也会起了话头聊上几句,以此来作乐。而此时,大家伙儿都闭口不言,埋头赶路。

直到一个半时辰后,估摸着走出了好远的路,才有人小声的说起了

说话的那人姓沈,叫沈青山。先前那会儿挨了土匪一脚,伤了腿。这会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需要人搀扶着。

沈青山低首,在搀扶他的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上虞薇念的背影两眼,面上露出惊恐来。

但他忘了隔墙有耳,况且这还没隔着墙,他就夹在人群当中。

吴娘子跟沈青山离的近,就走在他的身侧。沈青山的声音虽放的极低,却还是被吴娘子听了个全。她向来与虞薇念走的近,眼下听人这般诋毁虞小娘子,当下就不乐意了:“真真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也不想想这一路走来是谁领的头!今日若不是虞小娘子跟谢兄弟,你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说话?”

“吴娘子这是怎么?谁惹你了这是?”

被人这么一问,吴娘子脚下步子加快,仰着脖子怒气冲冲的朝前头大声道:“沈青山这个狗日的,在后头嚼舌根,说虞小娘子手上沾了血。还说虞小娘子会连累他,他都不想想那一伙儿是什么人!”

“那是山匪啊!要人命的山匪!要不是虞小娘子提刀砍了山匪头子,他还能站在这里?”吴娘子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放慢了步子,等到沈青山走到她身边时,对着沈青山就是一脚踢过去。

这一脚力道不大,但沈青山的腿上本就受了伤,是以这一下还是痛得沈青山龇牙咧嘴。

沈青山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吴娘子听了去,更没想到吴娘子会因他的一席话,踢了他一脚。

他不明白,他的话句句在理,为何会惹怒了吴娘子。

他所说的并没有错,杀人的是虞薇念跟谢惟安。而其他人手上不曾沾过半滴血,那两人犯下的人命官司,可不能将他们这些良民给连累了。

白白挨了一脚,沈青山委屈万分。

想着除了虞小娘子跟谢安,余下的人都是栓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应是同他想得一样,便道:“我……我就是怕……怕官府的人寻过来。本来……嘶~我就是个流民,向来安分守己。现在虞小娘子手上沾了人命,我们又是同行,怕是……怕是要惹上官司!”

沈青山没想到他一席话,非但没有引起共鸣,反而后背上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又委屈又愤怒的吼道:“姓王的,你打我干嘛!”

“打得就是你,怎么,不服啊?”

“王二,你先别吵吵!”

徐四劝停了王二,悠悠的道:“先前所发生的事,我想大家伙儿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那群人是个什么脾性,大家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有数!”

“今日若不是虞小娘子跟谢兄弟出手,我们全得交代在那儿,谁也跑不了。”

徐四说着,转向了胡大爷,问道:“虞小娘子平日里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为了你们这群非亲非故的人,去给人下跪磕头。更是为了秀秀的清白,为了你们的平安,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你们都摸摸自己的良心,此事若换着你们,你们会这么做吗?”

说到这些徐四就来气,除了气,更多的是寒心。

当时虞小娘子为了对刀疤脸说,愿意拿自己换大家伙儿一个平安,在被刀疤脸拽着头发拖行时,虞小娘子让大家伙逃跑时,竟真有好几个人不管不顾的跑进夜色里。

徐四的一番话,说的众人都低了头。胡老头更是拉着胡秀秀就要给虞薇念下跪,被虞薇念一把扶住:“胡爷爷可莫要折煞我,此事不管换着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如果换着他们,他们会这么做吗?

众人扪心自问,答案显而易见,他们不会。

而刚刚想要讨伐虞薇念的沈青山,也被徐四和虞薇念的一番话,说得羞愧的低下头,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承认,危急关头时是虞小娘子救了他们。可虞小娘子救他们的结果,是将他们带进了另一个火坑。

当初苏老三偷了人家花生,他不惊不慌。可眼下出了人命,他又岂会当作无事发生。

他们又是外乡人,对此地人生地不熟,又没个马车牛车的。等天一亮有人发现了那两具尸体,再报到官府去,那他们岂不是都要被抓进大牢?

沈青山越想越害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纠结间,又听徐四又说:“要我说,你沈青山真是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儿的丢人!你也不想想那伙人是什么人!那是山匪!官府做梦都想剿了他们,还会为了他们的死来抓我们去坐大牢?”

张天成也跟着点头:“就是,咱们没抬着尸体去衙门邀功,就算是体恤此地的县太爷了!”

“哎哟~”

徐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拍大腿,懊恼不已:“咱们应该把那两具尸体带上,到时候上衙门领赏去!”

徐四此言一出,虞薇念也一拍脑门:“妈的,草率了!”

“要不,咱们现在回去把尸体背上?”

“要去你们去,我……我才不去。深更半夜的,那还是个死人,多晦气啊!”王二连连后退,他是半点也不想再回到那鬼地方。

“刚发大洪灾的时候,饿殍遍野,你见的死人还少吗?也没见着你多怕啊!”

“不……不一样!”

王二心道,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祸,哪里能一样。那两个山匪是死于他们之手,若是那两人阴魂不散,他们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

想到这些,王二害怕的打了个哆嗦,朝着四周看了看。

可徐四哪里管他,搓着手与张天成商议着回去搬尸体的事,那可不是尸体,是白花花的赏银。

两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徐四便将搀扶着的谢惟安交到谢辰宁手中,侧身过去寻了虞薇念说了自己想法,不成想虞薇念并不赞成此事。

“我们杀了这匪首固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这匪首在官府那儿是个什么级别,杀了他们是否有赏钱,赏钱又是多少。”

“若是这两具尸体不值几个赏钱,我们背着尸体白费力气不说,说不定官府的人见着尸体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被扒了,到时候还要寻了我们询问搜查,索要我们得的那二十多两,可就得不偿失了。”虞薇念说着,朝着谢惟安那边看去。

黯淡的月光下,薄雾似一缕青烟,缓缓飘动。

谢惟安脸色煞白,无半丝血色,在这黑夜中尤为明显。在谢辰宁的搀扶下,他时而咬牙,时而微微皱着眉,面上痛苦不堪。瞥见虞薇念朝这边看来,忙舒展眉头,微微笑着。

他不知道,他的眉都拧到了一块儿,怎么舒展都舒展不开来。

虞薇念见了,心下一疼。毕竟这这一刀是为了救她而受。

她对着谢惟安淡淡一笑,假装看不懂他的假装,又转身过去对着徐四道:“再者,这一来一回得花上三个时辰,谢大哥他们,怕是撑不住。”

“如今,我们得快些去宜丰做了大夫才是。”

三个时辰,也就是后世的6个小时。谢惟安伤口较深,多耽误一些时辰,就多了一份感染发炎的风险。

“阿念妹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徐四先前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忘了谢惟安还身受重伤,这会儿想起来了,又赶忙跑过去搀扶起谢惟安。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夜色渐渐淡去。一丝曙光穿破云层,染白了天边。

大树的枝头立着的乌鸦们,因着虞薇念一行人的脚步声,扑腾着翅膀尖叫着飞了出去,飞向四面八方。

薄雾未曾聚集浓稠,相反的越来越淡,直到全部散去。渐渐的,青灰色的天边被染上一层赤粉色,赤粉色之下,透出一道道的淡淡金光。

周边也不再是荒无人烟的荒原,而是大片的庄稼地。

一片勃勃生机。

但虞薇念依旧不敢让众人停下来休息。

当务之急,需先寻个医馆亦或是大夫,帮着受伤的那些人医治要紧。

一刻钟之后,终于见到了人家。

虞薇念去敲了门,询问起最近的医馆在何处,最后竟得知村里就有老大夫,真真是意外之喜。

让人请来了老大夫,一番查看之后,得知除了谢惟安之外众人伤的都不重,一群人终于是放下了心。

老大夫说,谢惟安的伤虽未伤到筋骨,但由于伤的深愈合慢,需好生将养着,待伤口愈合了才好赶路。若是强行赶路,伤口裂口使起感染化胧,搞不好一整个手臂都有废掉。

李氏听了心有余悸,拍着胸脯:“我们是从离阳一路逃荒过来的,就算是将养着,也没个地。不知……”

他们进村时,便引起了围观。大夫来时,后来有不少人一起跟着过来瞧热闹。有人就问起来他们的身世,众人都一一答了,最后还说起昨夜里发生的事。

村民们听了,激动不已:“你们杀的,应是清风寨的大当家无何有!”

“无何有?这是什么名字?还有人姓无?”

村民打断他:“哪里是姓无,无何有是他的外号。这无何有恶名在外,时常下山来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妇女,真真是坏事做尽!周边的的村镇,凡是听到他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

“官府不管?”

“管啥呀!那清风寨在小衡山上,小衡山的地形易守难攻,又地处三府交界之处,官府剿过两次,折了几个人后就再也不管了,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老大娘说着,抹起了眼泪。

不过现在好了,那山匪的头子终于死了,他们也能安生段时日。

有了流民们的英雄事迹,不用李氏提,村民们便主动留他们在村里的打谷场上安营扎寨,逗留些时日。

而老大夫更是在得知山匪死于虞薇念跟谢惟安之手,而谢惟安更是因此受了重伤之后,免去了一行人的医药费。

不止如此,老大夫还回家亲自给谢惟安煎药。

按照老大夫说的,虞薇念跟谢惟安是英雄,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看热闹的村民们散去,虞薇念一行人坐在地上休息,准备生火做饭。

谢惟安受了伤,那头鹿也不好再多放,徐四便带着张天成跟王二进城去卖鹿。

想到刚刚村民们将虞薇念当作英雄歌颂赞扬,沈青山心中不是滋味。就在昨儿个夜里,他还因山匪的事,菲薄了虞小娘子。这会儿想起来,只觉得羞愧难当,脸色发烫,低声道:“虞……虞小娘子,对不起了,我……”

“没事!”

虞薇念只说了这么一说,便没再理会沈青山,径直走到人群中。

“昨夜事出紧急,咱们不好在路上耽搁,所以该处理的事咱们也没来得及处理。”

虞薇念的话刚说完,大家伙面面相觑,寻思着该看大夫的都看了,鹿也扛进城去卖了,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就在众人不解,交头接耳之时,虞薇念走到了苏老三田桂花夫妻俩跟前,平静的道:“上一回我就说过,若再有下一次,桂花嫂子定是留不得!”

众人想起昨晚……

若不是田桂花挑火……

“呸,害人精!你怎么就没被山匪砍死!”李氏红着眼眶,狠狠的啐了田桂花一口。

若不是阿念拦着,她非得打折田桂花一条腿。

“虞小娘子,桂花她……”苏老三想要辩解,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虞薇念突然冷了脸:“三哥,你也不必求我,我虞薇念从来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上一回是因着大家伙儿求情,我才给了你们一次机会。”

“你们非但不记着大家伙的善心,心存感激,竟想要置我于死地!念在同乡的份上,昨儿夜里也不曾驱赶你们。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三哥,走吧,我们庙小,供不起桂花嫂子这尊大佛。”

苏老三慌了神,不安的捏着手,声音都变得哽咽,哀求着:“虞……虞小娘子……您……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三哥,你愿意留着一个巴不得你死的人在身边吗?”虞薇念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这……”苏老三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剜了田桂花一眼,转身去收拾行李。

倒是田桂花不惊不慌,叉着腰,仰头斜眼的嚷着:“你当你是谁?这地儿是你家的?你让我走就走?一个克夫的小寡妇,还真当自己是根葱,耀武扬威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呸……”

田桂花的一口唾沫还没吐出来,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是虞薇念!

“啊……你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小娼妇,又打我!老娘跟你拼了!”田桂花像是发了疯,张牙舞爪的挠向虞薇念。

奈何她被边上的媳妇婆子们拽住,触碰不到虞薇念半点。

甩了甩有些痛的手,虞薇念有些不屑:“此地不姓虞,我也确实无权驱赶你出这片土地。”

“但是……”虞薇念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的道:“若你出现在我能看得见的范围之内,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桂花嫂子惹是不信,可以试试。”

虞薇念说着,拿出从刀疤脸那里夺过来的刀,轻轻擦拭着。

田桂花双腿一颤,差点吓出尿来。

她忘了,这小寡妇的手上沾着人命。她……她敢杀人!

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小寡妇,这是个夜叉,是恶鬼!

田桂花想到虞薇念昨夜的模样,双腿发软,哆哆嗦嗦:“走……走就走!谁……谁稀罕跟你们一起。”

苏老三与田桂花离开了村子,这次再也没人为他们求情。

处理完田桂花的事,虞薇念又看向了众人,来回扫视几圈清点了一下人数。

他们出临江时,一共六十三人。长途跋涉的途中,不断的有人加入,最多时他们足足有八十人。

后来因为苏老三他们偷花生的事走掉了几个,又有一老人与幼儿染了疾,药石无医去世后,他们一行人本还剩六十八人。

昨夜遇山匪,在双方大战之时,虞薇念瞧见有人趁乱跑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又是自己逃跑求生路,所以事后虞薇念也不曾去寻他们,也未来得及清点人数。

眼下赶走了田桂花夫妻俩,数了数地上的人数,加上进城卖鹿的三人,他们队伍如今还剩五十七人。

“当初我提议去东北幽州时,便跟大家说过,来去全凭大家各自的意愿。但若是加入了我们,就得齐心协力。可经过昨夜一事,我才发现,我们的人心并不齐。”

说到此处,虞薇念的眸子暗了暗:“我们此行去东北,少说还有半年的路程。若是队伍里人心不齐,昨夜之事,说不定还会发生第二次。”

“来时我便说过,在抵达东北之前,众人所得的资源共享。平日里有人偷懒耍滑,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西该分还是照样分。但就在昨夜,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有逃跑的,还有在后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虞薇念闭上眼,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继续道:“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只是日后若有人生了外心,不遵我们的规矩,我定会将其驱逐出去。我也不瞒大家,我们从匪首身上搜出了二十两银子,我已经让徐四哥带去城里换成了铜板。若是有想离开自求生路的,待徐四哥回来,到我这儿领三百个大钱自行离去便可。另外,谢大哥杀匪有功,又受了重伤,所以卖鹿所得的钱,全归谢大哥所有,就当着事奖赏与赔偿吧!”

“大家有异议吗?”

“没有!”众人摇头。

其实那有异议的,也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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