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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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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有了一丝夏意。

气温逐渐升高,让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愈渐浓烈。

进不去临江城,有流民拄着棍子离开,准备继续南下。

虞薇念翻出水囊,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来河边打水。她打算在城外住一宿,接下来是南下还是北上,都等明日再做打算。

她太累了,又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赶路。

打完了水回来,虞乔北也同其他的流民们拔了些野草树叶回来。

说起来,这伙逃难的流民之中,不乏家世富贵之人。却因一场灾荒,变成了如叫花子一般的模样。整日吃得,也是些野草树皮。

“哎!”虞薇念叹息气,将水倒入陶锅中。

早已过了春,树叶野草不再鲜嫩,就算有那嫩尖儿的部分,早被前人掐了去。老树叶若是干嚼,有些卡嗓子。虞薇念打算将其煮烂,也好入嘴一些。

锅中的水冒起了泡,虞薇念望着柴火堆微微出神。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就那么答应了原主,要帮她照顾幼弟和婆婆。

就因着那么一句承诺,她便带着李氏与幼弟,跟随着逃难的大军,挖野草,啃树皮,苦苦支撑了大半个月。

若是今日能入临江城倒也罢了,可人家不愿意收留他们。如此,他们只能继续南下。

可如今国库空虚,内有重灾,外有战事,朝廷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且三府十六县的流民尽数南下,但沿途各地只能接纳少数的流民。余下的流民继续往南,与其他灾区的流民融合,致使流民越来越多。

而这期间,流民们得不到收留与布施,不免与沿途百姓产生矛盾冲突。现如今的流民,如瘟疫一般,让人避之不及。

他们若跟随逃难的大军,不是饿死在路上,就是成为别人口中的两脚羊。

光想想,都让人害怕。

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总不能只活上半个月,还是过的这般苦日子。

出路,她需要出路,她需要一线生机。

继续南下是万万不能的,落草为寇她没那等本事,且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能选的也只有寻个人烟稀少土地辽阔的地方,容纳他们。

而这地方,正是她先前提到的东北。

前世的她农村长大,又最爱看闯关东这样的电视剧。东北她虽没去过,但从电视剧中得知,东北那地界可是辽阔无边,土地肥沃。

就连小学的语文课本中,都有着棒打狍子瓢舀鱼的描写。

这等资源丰富的地方,只要有手有脚,指定饿不死。

“吱呀~”

厚重的城门突然被打开,将虞薇念的思绪拉了回来。

虞薇念以为是此地的大老爷突发散心,愿意让他们入城。正准备收拾家当准备进城,就见守城的小兵领着一群人出来。

那些人手中,皆抱着东西。

原来,因着今日是端阳节,城中的几户权贵商贾之家,得知城外有大批的流民,特地遣了人来城外布施。

一碗看不见几粒米的稀粥,对流民们而言就像是甘露一般,香甜可口。

虞薇念捧着豁了口的破陶碗,小心翼翼的喝着粥,喝着喝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阿姐,你莫哭,这碗粥也给你。”虞乔北将自己的那碗粥递过来,轻声的安慰着姐姐。

爹娘去世时,他便在爹娘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他定要护着姐姐。

虞乔北的举动让虞薇念鼻子一酸,抿了抿嘴:“傻小子,阿姐没哭。阿姐只是吃的急,被粥烫到了而已。”

说罢,又将幼弟的粥碗推回去:“阿姐有,小北自个儿吃,吃饱了好有力气去东北。”

“你们姐弟两别争了,我这儿有,我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么多!”一旁的李氏也靠过来,端起破碗就要给虞薇念分一半自己的粥。

虞薇念忙将陶碗护到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娘~您自个吃便是,哪里就吃不下了?你们若是再这么推来推去的,我可要生气了!”虞薇念娇唤一声,言语中多了些小女儿家的姿态。

虞薇念发了话,李氏只得作罢。只是忆起往昔,心中不免泛起了酸楚,最后也只能摇头苦叹一声:“哎!”

天色渐暗,晚风徐徐。

施粥的人撤了棚子,尽数回城。那些未燃尽的柴火被丢弃在地,流民们将烧的只剩半截木柴捡了过来,又找守城的小兵借了火折子,在这黑夜中燃起了一缕火光。

白日里斑驳的城门,在夜幕下竟显得有些庄严肃穆。

流民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靠在城墙跟下卧地而眠。

虞薇念翻了个身,看着高悬于空的皎皎白月,更坚定了要去东北的决心。

夜,逐渐深了。

草丛里的蛐蛐儿声此起彼伏,仿佛是能催眠一般,听的人眼皮子打架。

虞薇念就是在蛐蛐儿声中,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逐渐进入梦乡。

翌日,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临江城的城门被重重的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而,大开的城门并不是为了迎接他们。临江城所迎的,是早起进城卖菜的小贩,和不是流民的他城之人。

城门两边的守城小兵手持长矛,身姿站的笔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墙根下的这群流民。那眼神好似在说:有我在,你们休想浑摸进城。

虞薇念再也受不了这样无止境的流亡,转头道:“小北,将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去东北!”

说是收拾,其实就是一口陶锅,几个破陶碗,几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裳和棉絮,再别无其他。

“阿念,你……你真的要去东北?”

问话的老头姓刘,原是离阳城的老木匠,为人老实厚道,逃荒路上对虞薇念姐弟多有帮助,原主也将老刘头视为长辈。

想到老刘头往日的照顾,虞薇念试探性的问了句:“若不,刘爷爷与我们一道去东北?”

老刘头回身,望向地上躺着的人群,想到如今他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缓缓的答出了一声“好!”

“虞小娘子,我们也与你一道去!”吴娘子死死的握住儿子的手,坚定的恳求道。

虞小娘子说的对,往东北去,还有一丝生机。

虞薇念从来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圣母,但此去东北路途遥远,若是有人愿意同他们一起北上便是再好不过。起码在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除了往日相熟的几人表达了要与他们一起,虞薇念心思一动,又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声问道:“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动身往东北方向去。若有想求活路的,可与我们同行。”

“妖言惑众!”

“自个儿去送死不够,还想拉咱们去垫背,我呸!咱们岂是那无脑之人,会被她诓骗忽悠?”

前一刻还安安静静的人群里,瞬间人声嘈杂。有嘲笑讥讽的,有指责谩骂的,有低声互相讨论询问的,也有犹豫不决自言自语的。

“安静,安静!”

一须发斑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娘子年纪轻,不懂事,你们也跟着瞎胡闹!世人谁不知东北之地苦寒,你们偏要跟着她去送死?”

“这位阿爷,我瞧您的谈吐与气度皆不凡,想来是个读书人。既是读书人,眼下境况如何,您心里应是有数。”

虞薇念施了一礼,又站的笔直:“大梁如今内忧外患,朝廷根本顾不上咱们。而各地城镇视咱们如瘟疫,唯恐避之而不及。试问,就算我们一路南上,要上到哪里才是个头?哪里才会收留我们?”

“东北之地冬日虽长,可天高地广,总有我们的落脚之处。且比起岭南之地,去东北的路程要短上许多!”

虞薇念说得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才接着道:“昨日我所言之事,句句属实。不止夫家二叔曾有言东北的物产丰饶,就连书中也有记载。”

“说句不好听的,我与诸位非亲非故,诸位是死是活都与小女无关。小女不过是一时心软,不忍大家伙一直这样居无定所,才会有此提议。至于诸位要走南,还是与我一道闯北,端看大伙儿自个儿的意愿,我又逼迫不得。”

虞薇念说完便挽着李氏坐下,不再多做解释。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这会儿才想起来,虞小娘子的父亲曾是离阳有名望的山长。有那般名门清流的父亲,养出来的子女定然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就如虞小娘子所说的那般,他们无冤无仇,虞小娘子又何必想着法子去害他们。

如此一想,有些人便动了心思。

“虞小娘子,我……我跟你去!”

来人看不清面容,身形消瘦,个头却是极高。手里牵着个小男孩儿,头发干枯发黄,个头只到男人的膝盖高。一张小脸黑不溜秋的,看不出年岁。

虞薇念点头轻应了一声,表示已经知晓。

只听那汉子又道:“在下姓谢,名惟安。这是幼弟谢辰宁。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虞小娘子尽管与我说!”

“好!”虞薇念颌首,淡淡应着。

男人见虞薇念不再说话,便拉着弟弟到其后方找了块空地坐下。

兄弟二人刚坐下,就见往日结伴的徐四寻了过来,不解的问道:“惟安兄弟,你怎么信了那小娘子的鬼话,要跟着她走?”

“四哥,我虽是个莽夫不曾读过书,却是知道虞小娘子父亲高风亮节。他教出来的子女定不会是那诓骗人的,虞小娘子既然开了这个口,定是真心想帮助我们。”

谢惟安说着,环顾了下四周,突然变得悲凉:“我等一行人南上已有七月有余,却始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听那守城的小兵说,我们不止进不了临江城,就是一路南上的所有城镇都不会收留我们。”

“朝廷……朝廷不要我们了……”谢惟安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逐渐哽咽。

“四哥,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东北吧!听说越往东北越是地多人少,到时候我们自己盖了房子再开荒些地,也算是有个家了。”

说到此处,悲愤的谢惟安露出笑来,眼里也多了丝光。

边上的流民们听了,也跟着憧憬起来。

家……

或许,他们还能再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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